《兜兜转转还是你》我属火龙果的

37、THIRTY-SIX

　　深夜，林漾再一次进入梦境。
　　见到雾里的金。

　　林漾坐到狐狸童搬来的梨花木椅上：“金，你又来了。”
　　金走下一起，长烟枪轻敲了下林漾的头：“我可是来帮你忙的，别不领情。”

　　林漾嫌疼地揉揉脑壳，这烟枪是金玉做的，只这么轻轻敲一下也要疼上好久：“帮什么忙。”

　　“你不是想要那些照片吗？程辉他们的屁股照。”
　　“你能弄来？”
　　金竖着细长的食指摇：“不，我不能弄来。”
　　“那你说……”个屁！

　　金打断她的话，嘴角上扬，手掌慵懒地轻拍了几下，狐狸童俯首弯腰快步端着托盘走过，托盘上放着几叠纸，金又继续道：“但这照片是我找人拍的。”

　　“？！”

　　狐狸童把托盘伸到林漾面前，让她拿。林漾看了眼就快速收回目光，她又不是什么变态，不想细细看人家屁股照。

　　林漾没立即拿，而是看着金：“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没有什么可支付给你的了。”
　　“暂时没有。”金轻吐了口烟：“欠着，等我有什么想要的，再找你要。你放心，绝对是你支付得起的。”

　　“收不收利息。”
　　“不收。”

　　“那网站上的？”
　　“那个是假网站，买主都是我。”
　　“……”林漾咬着牙，小声嘀咕，“变态大叔，上网站买屁股。”

　　金眼睛微眯，危险地看着林漾：“你说什么？”

　　林漾赶紧从托盘拿下那叠照片，生怕金后悔：“成交！”

　　金没再纠结：“夜还很深，下盘棋再走？”

　　“老规矩？五子成线？”
　　“老规矩，五子成线。”

　　金又拍拍手，狐狸童端着张梨花木的矮脚桌过来，上面放着白水晶棋盘，棋盘中空之上是朵雕刻精致的海棠。两侧是同为水晶制得棋盒，棋盒里的黑白子镶了圈金玉，将棋子翻过来看会发现，就连棋底都有着海棠纹样。

　　林漾无论见多少次，都觉得奢靡。

　　林漾持黑子，金持白子。
　　白子先行，黑子后行，黎明白昼，薄暮星夜。
　　四季更换，因缘和合。

　　*

　　星期一开学，林漾起了个早，找来程辉卢斐驰，逼着他们把照片交换照片。

　　“老实点，你们手里付思言的照片通通交出来。否则我手里的，唔、屁股照就不还给你们。”
　　林漾一副好学生好孩子的模样，挺直着腰板站在他们面前，语气正常表情依旧。不亲耳听到她说的话，完全不能相信她是在威胁同学。

　　程辉看着她手里的照片，想着自己有四个人，林漾哪那么大胆跟威胁他们，跟他们谈条件。
　　除非黎庭筠在哪猫着偷袭他们。
　　程辉上下左右，灌木丛小树林，他跟只壁虎似的趴墙找了一通也没看着黎庭筠的影子在哪。

　　林漾：“做什么？”
　　程辉小心翼翼道：“姐……我哥呢？”

　　林漾反应了会，才明白他嘴里的哥哥是哪位。
　　“没来。”

　　“那你怎么敢跟我们提交换啊，我们可是有四个人，你就一个，还是个女的！不怕我们直接抢吗？”

　　林漾面无表情道：“那你们有本事就把网站上的也抢掉。”她在几个发白的脸色前晃晃手里的照片，“我能把这些还给你们，也能把网站上的删掉。但如果你们不把何思言的照片全部还回来，别说你们网站上的要一直挂着，就是这些、我就贴学校公告栏好了。”
　　林漾扫了眼照片，纤细的手指懒懒地敲在上面，忍不住咂嘴：“你们看，这还有脸呢。”

　　程辉僵着脸说：“何思言的照片都在手机里。”
　　“传给我，然后删掉。”
　　卢斐驰张张嘴，不太情愿还想再说些什么，林漾就已经把照片放到他们面前：“选择已经给你们了，怎么选择看你们。”

　　“删了吧，反正我们留着也没用。”程辉劝他。

　　程辉等人把手机里关于付思言的照片，还有一段两分半的视频都传给林漾，然后在林漾的注视下删除，连最近删除都被她查着，删除光了。

　　林漾翻着手机里程辉传来的照片，微微讶然，下意识地抿紧唇角。
　　卢斐驰见她表情有样，说道：“很恶心吧，就是这么恶心。”

　　“卢斐驰。”林漾头都没有抬一下，“付思言除了这样子，有什么其他地方让你讨厌吗？”
　　卢斐驰愣了下神，怒眦双目，赤红着眼眶吼道：“就这一个不够吗？他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就认识付思言？”

　　卢斐驰抹了把眼睛，坦率道：“小学同学，他以前住在我家隔壁。”

　　林漾无言，半天轻叹着才说道：“不要再欺负他。”

　　“我才懒得再跟他废话。”卢斐驰撇过头，很是不爽，片刻他悠悠转过头，警惕地看着林漾，“你拿着照片想做什么，你想要对付思言做什么？”

　　林漾怔忡住，随即轻笑：“这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卢斐驰像只炸了毛的猫，腾地激动起来：“你真要干什么坏事？”

　　林漾还是笑：“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

　　“哦。”
　　林漾：“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

　　走前，林漾拍拍卢斐驰的肩膀：“放心，我做得绝不会比你们做得过分，我只是想做事有始有终。引出这么多事，要怪只能怪你们欺负付思言的时候被黎庭筠看到，被他踹了，被他多管闲事。”

　　“还有……”林漾朝着面前四人鞠躬，“对不起，这次是真心的。”
　　四个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早读课，吴老班把期中考试成绩放在黑板上，一向走过场客套说上两句班级总况的他，重点表扬林漾。
　　说她进步极大，从原本的班级三十名，一跃上了班级前五，有机会进入年级前六十大榜。

　　这可把林漾吓着了。
　　刚喝了口包在嘴里，班级里掌声呱唧呱唧拍得狂响。尤其是徐楷，陈麓应两人手拍得通红，还跟不知道疼似的。
　　臊得林漾难得脸红。

　　林漾没想着自己能进步那么多，虽然做到试卷时感觉都会做也都写出来。但她没想着自己能上班级前五，她上辈子最好的成绩也就班级前十。

　　多亏黎庭筠吗？

　　林漾微侧头悄悄瞥了眼坐在后面的黎庭筠，黎庭筠正在看她，两方目光触到的那瞬间仿佛被烫到般，林漾立马收回来，垂着脑袋。

　　哎。

　　林漾抬起头无意间目光与向毅恒碰到一起，她想起书包里还放着向毅恒上次给的化学题库，做出嘴型对他说：谢谢。

　　向毅恒笑着轻点了点头，收回目光，继续看手里的书册。

　　国旗下讲话，刚被老师夸奖过的林漾就在全校的注目下，读了关于她泼同学辣椒油的检讨书，这一站又有不少人认识她。

　　中午休息时间，林漾拿着手机来到三班教室，一进门几十张生涩陌生的脸便愣神地望着她。
　　林漾的名字和脸，别说在同级生面前，就是在学长们面前都是每每说起都会哦声连绵。
　　林漾心中腹诽，怎么重生回来，认识她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她站在讲台上往下扫了圈，看见了正前方中间位置的杜若凝，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看起来是在睡觉，又在后方角落找到同样萎靡不振趴着休息的付思言。

　　“林漾……姐？”即使照片收回来，程辉依旧习惯性地叫了句姐。

　　有人笑侃她：“九班的走错了吧，你们班在三楼。”
　　“诶，她是不是来道歉的？”
　　“我看不像，你没听程辉喊她姐吗？”

　　林漾没理他们，径直走到付思言面前却没叫醒他。林漾站在原地看着他好一会，程辉走过来，拖着前面人的椅子，狗腿子地给了林漾。
　　林漾坐了下去：“谢谢。”然后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浑然不觉的付思言。

　　林漾暗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多管闲事起来。

　　三班人：“！！！”

　　“这人干嘛！她盯着付思言做什么？”

　　“有点关系？她不是和黎庭筠那啥啥纠缠不清吗？”

　　“唔，我怎么听说是陆时衍？！”

　　“之前是陆时衍，后来黎庭筠来了之后就是黎庭筠了。”那女生啧啧道，“这女生真是，谁校草跟谁好。”

　　有个女生听不惯，替林漾辩护：“别瞎说，陆时衍跟她是纯友谊，至于黎庭筠他们俩又没在一起，也没什么亲密行为吧。”

　　“嘁，没什么亲密行为，之前黎庭筠带着她在校门外买围巾你不知道？黎庭筠亲自给她围上的，她现在带的那条就是黎庭筠买的。再说陆时衍，你真觉得陆时衍跟她纯友谊？男女生之间就不存在什么纯友谊。”

　　“你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吧。”
　　“之前陆时衍不是都跟个别班女生走在一起吗，现在怎么没了？就是她喽。”

　　桌上杜若凝睡得正香甜被人吵醒，满脸不爽地抬起头，眉头拧在一起，蔑着眼前两个嘴碎的女生：“吵屁吵，吵得老娘头都要炸了。”

　　两个女生瞬间闭了嘴，悻悻地往后退了几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杜若凝扭头朝林漾喊道：“九班的，回你自己班去。”
　　林漾头也没抬，当得知薛漪写在信上的事后，她就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杜若凝：“不好意思，不行，我在等人。”

　　黎庭筠忽然发来消息。

　　[在哪？]
　　林漾回：[三班。]
　　[你去那做什么？]

　　林漾没来得及回，一颗粉笔头砸中她的脑袋。
　　林漾扭头，见杜若凝站在讲台前，懒洋洋地靠在上面手里捏着粉笔头，嘴角扬起坏笑的弧度：“不好意思哦，偏了，没想砸你来着。”

　　末了，她补充句：“你这么好看，肯定不会怪我吧。”

　　林漾瞥了眼她，没说话，给黎庭筠回消息：[等付思言醒过来。]

　　黎庭筠没回应了。

　　杜若凝看林漾不理她，掰断手里粉笔，甩了颗过来。林漾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拿着本练习册，手一扬，粉笔头转移了方向打到别人的桌上，落下个清浅的粉痕。

　　杜若凝把玩着手里的粉笔截，脸上在笑，语气颇为不善道：“厉害啊，还能这么玩？”

　　这么大的动静，林漾面前的付思言还是没有醒的迹象。
　　林漾轻轻皱起眉：有点奇怪。

　　林漾刚想伸手，就听三班女生轻呼出声：“黎庭筠！”
　　“他怎么也来了？”
　　“修、修罗场在线。”

　　黎庭筠走过来，面色依旧，略有些不快：“你怎么来不跟我说声？”
　　“你先别管那个。”林漾岔开话题，“你看看付思言，他有点奇怪到现在什么反应也没有。”

　　黎庭筠听了，不情不愿推推付思言，可这人跟睡死了一样。他皱了下眉，扶起付思言，面颊泛红，眼睛半睁不睁似氲氤朦胧。

　　黎庭筠手掌探在付思言额上：“他发烧了，很烫。”他指挥林漾道，“扶着，我背他去医务室。”
　　林漾乖乖扶了上去：“哦。”
　　黎庭筠见她这么听话，斜眼看了眼：“你要是平时也这么听话就好了。”

　　“……”
　　我只是来找个人，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没跟黎庭筠说算是她的错，林漾讪笑不言不语，扶着付思言到黎庭筠背上。

　　就这样两个人带着付思言，在三班人悚然的目光下和杜若凝絮絮叨叨的叫嚷声中，目不斜视充耳不闻地去了医务室。

　　杜若凝看两人完全不理她，大摇大摆走进来走出去，烦躁地踹脚讲台，巨响把周围人都惊了一跳。
　　没一个人敢抬头看她，不是面桌思过就是面地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