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还是你》我属火龙果的

13、TWELVE

　　林漾想了会这突如其来的涨价，很快就释怀了。
　　重生过来，都有这么多与上辈子不同的事了，多这一件两件又算得了什么。
　　说到底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爱咋滴就咋滴吧。

　　余双瑶看看周围，伏身在她耳边说：“其实本来没有这么高的，就五十。这不，月考试卷批好，成绩都下来了，不知道哪个老师在哪个班级群提了句，有个新生刚来学校一个多星期，就是我们年级第一。
　　然后他们就细细琢磨了番，一个星期不到的新生不就只有我们班的黎庭筠嘛。”

　　“校草诶，还是个学神！别说手机号120了，200估计都有人要，谁让我们学校有钱人多呢。”

　　林漾没说话，算是意料之中吧。

　　余双瑶奇怪地诶了声：“黎庭筠那位追求者怎么不送牛奶了？”

　　被她一提，林漾才注意到自己桌上没有牛奶瓶。
　　她刚开始写在桌上的时候，那人估计是没看见，所以月考后来的几天还是送了，依旧是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放在林漾的桌子上。

　　林漾看了眼自己在桌上写的话，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写上了“谢谢”，加了一颗小爱心。
　　字迹和牛奶瓶上的相同。
　　林漾笑了，拿橡皮细细擦掉桌子上的字：“可能是被人提醒不是黎庭筠的桌子，就不往我这放了。”

　　“那牛奶我就没见黎庭筠喝过，他到底是不喜欢喝牛奶，还是不喜欢喝别人送的牛奶呢？”余双瑶摸着下巴思索。
　　林漾说：“或许都有吧。”
　　“她不会是放弃了吧，你看黎庭筠桌上也没有。”

　　林漾听了她的话，看向黎庭筠的桌上确实没有，扭回头状似无意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黎庭筠不喜欢喝别人送的牛奶，那说不定她是想打入内部，成为不是别人的那个人。”

　　余双瑶立刻竖起大拇哥：“这个女生有志气，我喜欢！”

　　知道黎庭筠是年级第一的不只是余双瑶，班里有不少人都知道。
　　黎庭筠从后门走进班，有男生看见吹起口哨：“牛逼！黎庭筠你都成好学生典范了。
　　林漾侧头，见他手里有瓶牛奶，是之前放在她桌上的那个牌子。

　　林漾微微咧唇，看来那个女孩确实是听了自己的话。
　　其实她在桌上也没写什么，就是委婉地跟她说，黎庭筠不喜欢收陌生人的东西，建议她鼓起勇气，当面把东西交给黎庭筠，并且能以此为契机认识他。

　　不过林漾没想到，黎庭筠收了牛奶。
　　他不是不喜欢牛奶吗？

　　黎庭筠勾了下唇角：“巧合。”
　　嘴上这么说，语气可一点也听不出是庆幸的意味，反倒是理所当然，本该如此。要是名次低于年级第一，才值得他意外。

　　“黎庭筠，你成绩这么好怎么没进超常班啊，来我们班炸鱼啊！”

　　黎庭筠：“没有，中考没发挥好。更何况我觉得我们班没什么不好的。”

　　“是！我们班肯定好，那超常班又怎么样，年级第一不还是在我们班！”

　　“中考发挥不好的学神还挺多啊，班长好像也是发挥失常的。班长这次好像年级第五？”

　　“我靠！我们班太赚了吧。俩年级前五？！”
　　“我觉得我们班才是超常班。”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黎庭筠在全班人的祝贺下坐到位置上，牛奶则送到了林漾桌上：“喝吧，这次是给你的。”
　　林漾愣了下：“给我的？”
　　“嗯，我跟她说我不喜欢牛奶，她说这个牛奶是送给你的。”

　　余双瑶挤过来：“恭喜啊，学神。”
　　林漾噢了声，从他手里接过牛奶，就转过身摩挲着瓶身一言不发，好似这瓶奶值得她多探究探究。

　　“你们怎么知道成绩的？”
　　“传出来的。”
　　“就是说没有实据？”黎庭筠轻笑了声，说，“那我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省得被打脸，挺尴尬的。”

　　林漾把牛奶放到一边，撑着脑袋，嘴里嘀嘀咕咕：“说是这么说，心里早就有了把握，说什么怕打脸尴尬，到时候一看成绩，超了年级第二三十多分，面上还要‘巧合巧合’得装大头鹅。怎么这么会装逼呐。”

　　“什么中考发挥失常，发高烧39度9参加中考，搁谁身上谁还能考得上四星级的胥三中？我能说什么？只能说参见逼王。”

　　余双瑶就听她嘴里絮絮叨叨的，一个字也没听清，扯扯耳朵：“你说什么？”
　　“嗯？”林漾歪着脑袋装蒜，“我什么也没说啊。”

　　余双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真的吗？”
　　林漾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真的呀。”
　　“行吧，信你一次。”

　　将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的黎庭筠嘴角弧度愈发上翘，他对余双瑶说：“你耳朵不太好。”
　　余双瑶：“可能是有点吧。”

　　早读课班主任进班，就把全班的成绩放在屏幕上供大家看。

　　班主任语气凉凉道：“我就不说各位成绩了，就我教的语文这门，总体来说还算不错。剩余的你们自己看吧。这些成绩任课老师课上都可能会再说一遍的，考得不好的，做好准备，洗干净脖子等着让任课老师宰吧。”

　　班主任还没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篮球赛下午举行，男生准备一下。运动会的话，要到假后了，体育委员一会去学生会那拿表格，男女生的项目现在就要开始填。”

　　林漾心想这班主任先说坏消息再说好消息的优点，真是一点没变。

　　班主任一走，全班人蜂蛹而上，要看看自己的成绩，以及自己的成绩在班级里排多少名。
　　令人意外的是，黎庭筠也走了上去。
　　有人说：“学神，不用看了，你第一。”
　　黎庭筠还是走了上去：“我不看自己的。”

　　再有好心人把班长的成绩也报了出来：“班长，你第二！”

　　林漾跟黏在座位上的，一动不动。
　　余双瑶问她：“你怎么不去看？”
　　“不去。我不想看，我害怕。”
　　余双瑶试探道：“考得真有这么烂？”
　　林漾肯定回答：“考得真有这么烂。”

　　余双瑶双手合十，拜了拜她：“姐妹，节哀！每年这个时节我会替你多烧点纸钱的。”
　　林漾把脸埋在手掌里，惆怅的同时不忘贫嘴：“那麻烦你多烧点元宝什么的，我怕纸钱不够用，地府说不定通货膨胀得厉害，在那一千万冥币也不够买个包子。”

　　“……”
　　你这话我真没法接。

　　黎庭筠旁站着向毅恒，向毅恒把自己和黎庭筠的成绩都看了个遍，每门差得都不算是他心目中的一星半点，才浅笑着说：“果真是应了林漾的话。”

　　黎庭筠目光依旧在屏幕上寻找：“什么？”
　　“年级第一。”
　　“我本来以为你刚来，平时也没怎么看你学习……现在看来，是我太高傲，小看人了。”

　　黎庭筠不再装模作样：“我在俄罗斯的时候，可不只是在玩，对于学习我从没有落下过。”
　　向毅恒好像很满意他的回答：“还好，你没对我说什么巧合，不然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打你一顿。”

　　“了不得，班长大人居然想打人？班长。”黎庭筠调侃道，“请维持好你的风度。”
　　“什么风度不风度，打你打到我爽了，再维持什么虚名的风度。”

　　“放心。”黎庭筠回身拍了拍向毅恒的肩膀，笑容中带着些许挑衅，“你打不过我的。”
　　说完，他往自己座位上走了。

　　此时那一片只剩下林漾孤零零地趴在桌子上，黎庭筠走到她面前，掰开她捂着耳朵的手：“林漾，你第三十名。”
　　全班四十二人，第三十名是个下游的成绩了。

　　林漾心说，我才是真真正正，名副其实刚学一个多星期的人，你想让我考得多好。

　　林漾暗骂了句靠：“谁让你告诉我的。”

　　“我。”黎庭筠理直气壮，翻开书本，在手里转笔。
　　他这人说话，总是带着莫名的自信，偏偏他还配得上这自信，慢条斯理地说出让欠揍的话，偏偏林漾见过的人，还没有能打得过他的。
　　这大概也能算是他的超能力——超级欠揍。

　　林漾嗤了声，浑身散发着“再跟老娘多逼逼一句，管你牛不牛逼，就把你摁在地上捶”的气息，然后咚得一声响，趴在桌上安安静静地当条咸鱼。

　　哟，还怪凶的。

　　黎庭筠用手指戳了戳林漾的后背。
　　林漾没理他。
　　黎庭筠不怕死地又戳了戳。

　　林漾回头，露出个狰狞的表情，小孩见了都会被吓哭：“小子，你想怎么死？”
　　“我想说，我可以教你学习。不管是化学还是物理，生物。”黎庭筠觉得不够，又补了句，“不要钱，干不干？”

　　“不要钱？”林漾不相信黎庭筠是个做事不求回报，他没有到锱铢必较的地步，但绝不会好心到浪费时间，教人学习。
　　林漾眯了眯眼，“你是想要别的东西吧？”

　　黎庭筠见阴谋被拆穿，所幸靠在椅背上，直截了当道：“当然，我要求不高。”
　　林漾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每天帮我带早餐。”
　　“就这样？”
　　“当然不是。”黎庭筠顿了顿，“还有午餐，我要吃你做的。”

　　刚回到座位的余双瑶，被这句话惊得目瞪狗呆，她才离开了几分钟钟，怎么黎庭筠就要吃林漾做的午餐了。

　　林漾笑了：“我不会做饭，不信你问瑶瑶。”
　　艾特到的余双瑶回过神：“我作证，她确实是他们家唯一一个不会做饭的女人，下碗面都不会。”
　　黎庭筠不回她，就一双眼目光如炬地盯着林漾看，似笑非笑地样子是旁边余双瑶看了都会打个哆嗦的。

　　“行吧，我做。”林漾服了软，“还有别的要求吗？”
　　黎庭筠从课桌洞里翻出张a4纸，大笔一挥刷刷在上面写着：“没了。早饭钱我会给你。”
　　很快，他写完了，纸一转朝着林漾。
　　林漾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保证书。”

　　“？”
　　林漾气笑了：“你觉得我会后悔？赖账？”

　　“保证一下，总是不会有坏处的。”黎庭筠把纸给了林漾，自己又掏出来张白纸刷刷写下同样的内容。

　　“……”

　　这是保证书，还是合同？

　　林漾给两张纸上都签了字，刚想调侃说不用按手印吧，结果黎庭筠就从课桌洞里拿出一盒红色印泥。

　　“……”

　　“你准备得挺齐全。”林漾开了盒，大拇指摁了上去，“不会是早就想好了吧。”
　　“对，昨晚上看到你做的化学题我就想好了，你，我是坑定了。”黎庭筠见她呆滞，帮了她一把，拿着她的手摁在纸上。
　　“好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个鬼啊！

　　下了课，黎庭筠去上厕所，林漾转回到课桌前，看着手上的红印，大拇指在食指指节上搓了搓。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在笑，而且笑得很开心，像是正在热恋的女生从自己对象那收了什么礼物般的笑容灿烂。

　　看到林漾笑，余双瑶也不自觉地露出姨母笑：“诶，漾漾，我问你件事？”

　　林漾心情很好地嗯了声，“问吧。”

　　“你是不是喜欢上黎庭筠了？”

　　余双瑶看着她脸上的笑慢慢凝固，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了回去，目光里的闪躲惊慌充盈。似乎“喜欢黎庭筠”根本是件不被世人伦|理所接受的事，却被余双瑶堂而皇之地戳穿而手足无措。

　　“诶你，你怎么了？”

　　林漾垂下脑袋，否认道：“没，没有，我没有喜欢他，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她自嘲地扬起一边唇角。

　　余双瑶心里虽然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但只以为她是害羞不承认，拍了拍林漾的肩膀：“没事啊，不就是黎庭筠你要是喜欢他姐们帮你。”
　　“虽然吧，你之前看起来挺不喜欢他的，但怎么说呢，我并不觉得你是真的讨厌他，反倒是喜欢他喜欢得不行，诶，就那种虐恋情深，我越是爱你越要远离你。”

　　林漾头低得更狠了，沉默不语。
　　迟迟得不到林漾回复，余双瑶开始紧张：“林漾？”

　　林漾抬头，扯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嘻笑：“没事啦，我就是想上个厕所。”

　　“啊？”余双瑶眨了眨眼睛，愣了下，“可是快上第一节课了。”
　　“一会就回来！人有三急嘛！”

　　林漾与黎庭筠擦肩而过，黎庭筠看着林漾一闪而过的身影，心中一紧，下意识地要去抓她的手，可什么都没抓到。
　　黎庭筠低下头，攥攥手心。
　　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要失去些什么。

　　黎庭筠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正准备去追林漾，被刚从外面回来的徐楷等人扯了回来。
　　徐楷手臂搭到他的肩上：“你厉害哇，班级第一，年级第一。”

　　“上哪去，你不刚去了厕所？”
　　“许是厕所有学神藏的什么秘籍，要不你去屎坑刨刨？”
　　“你丫真是太恶心了，滚远点！！！”

　　黎庭筠心不在焉，望着门外。
　　陈麓应问：“你怎么了？”

　　黎庭筠扯下徐楷的手臂：“我出去看看。”
　　“看……看什么？！”
　　徐楷的话他可能一个字也没听到，早在他脱口而出前，黎庭筠就已经冲了出去。

　　陈麓应刚到班级门口，湿哒哒的手在衣服上抹，嚯了声：“这速度，投胎都没这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