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还是你》我属火龙果的

11、TEN

　　林漾收拾完房间，拿上钥匙出去买菜。
　　临出门前，她给林荡发了条消息：
　　[回来不用买菜了，今天我来做！]

　　林漾重重打下三个感叹号，然后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揣回兜里。

　　林荡看到消息是在半个小时后，他跟殷嘉实的一局游戏刚刚结束。

　　林荡看着手机上他姐发的消息，陷入沉思，半晌后他慌忙提起书包，开始整理。
　　殷嘉实看了眼时间：“今天这么早就走了？你们家做饭的点还没到吧。”

　　林荡：“不是，我怀疑家里出事了。”
　　殷嘉实从床上坐起：“出什么事了？”
　　林荡把手机递给殷嘉实，让他看消息。

　　“……”
　　片刻沉默后，殷嘉实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走走走。”听到他这么说，林荡一把将殷嘉实扯起，“能让我姐烧饭的人，估计还没出世呢！这说明什么？？我家绝对是进了个贼！要不就是变态！我姐现在肯定有危险！！！”

　　林荡喊完才想起来，殷嘉实的奶奶就在隔壁房间睡觉，不好意思地抓了把头发，哑着冒火的嗓子说道：“抱歉啊。”

　　“没事。”殷嘉实扬唇轻轻笑了，目光中满是藏匿不住的柔情，“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奶奶睡得沉，雷声震天，她都不一定能听见。”

　　殷嘉实是能理解林荡的焦急的。
　　不像其他非独生子女的家庭，家里人会比较宠溺小的一方，觉得他们小，要让年长的让着他们。
　　林家刚好是反过来的。
　　按照林家地位排行，弟弟林荡老末，上面是林母和林父，姐姐林漾最大，地位最高。

　　听林荡说，林家极宠爱林漾，并非只因为她是个蜜糖味的姑娘。
　　也因为林漾出生算是一波三折，林母年轻时体质不太好，林漾是结婚两年后才怀上的。婚后的第一个孩子，夫妻俩都比较手足无措，哪怕听了再多过来人的经验，轮到自己的时候一样是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胎象稳定了，林母出了事故。
　　让自行车撞了，林漾七个多月出生，三斤九两，是个早产儿。医生说让他们做好孩子是脑瘫的准备。
　　医生的话里大抵还有就算不是个脑瘫，想着以后的体质不会好到哪去，照顾一个不足八月的早产儿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和时间精力的意思。

　　林奶奶怕花钱，在她儿子面前时常会假装不经意地提起要将林漾扔了，让林母养好身体准备再生一个。
　　为这事林父和林奶奶吵过不少次，最后林奶奶松了口，说林漾要养可以，但得养好林母的身体，等到了真救不活的境地能再生一个，总不会无后。
　　不知道林母听到救不活三个字的时候心里是种什么感想。

　　殷嘉实不是个女生，更没有当妈的能力，甚至于说他对于自己的母亲印象都很少。

　　不过他知道，要是自己的奶奶在自己生死存亡的关头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心里是什么感受。

　　林母被林奶奶养得白白胖胖，生下林漾的第三年就有了林荡，林荡足月出生，从小到大也没生过什么病。
　　相比较三天两头就往医院跑，几乎把病床，呼吸机当作第二个家和必需品的林漾来说，是要幸运那么一点。

　　所以即便是后来林漾身体转好，比同龄的男孩子运动方面都要优秀，林父林母依旧是将她宠上天。
　　家里的家务只归林父林母林荡三人轮流，别说做饭，就是洗洁精都不曾碰过林漾十指。

　　林漾三周岁时，林荡也才一周岁。
　　要说别人天天看着父母宠溺姐姐，自己心里一点都不羡慕也不嫉妒，殷嘉实是不相信的。

　　可林荡，他就愿意相信。

　　他天天望着林荡，林荡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之下，就算是他心机深沉装得够像，藏得够深。但一些小细节，无疑还是会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暴露在外面。

　　林荡他啊喜欢林漾，不亚于任何一个人喜欢林漾。

　　＊

　　林漾提着满满两袋的食物，路过家烟酒店，她想了想，走了进去。
　　店里酒种列了几排，将本空旷的店挤得满满当当，只有几条硬挪货物出来的小道，能供一个人走过。
　　里面没人。

　　林漾走到柜台喊了句：“有人吗？”
　　“有有有，马上出来！”回应的是个媚俏的女声。

　　话音刚落，女人绑着头发从里屋出来，衣衫不整，女人看起来很年轻，有双撩拨人心弦，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的凤眼。
　　此时她面颊两侧露潮红，凤眼上扬，有种说不出的娇软媚态，不用说都知道刚刚里面发生什么。
　　林漾有些尴尬，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女人看见林漾讶异了下，随即走到柜台，染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点着柜台的玻璃说：“小妹妹，我们这可不给未成年兜售烟酒的。”
　　林漾早就想好她说这话的对策：“我帮我妈买的。”

　　女人眉眼轻佻：“买什么？”
　　“圣罗兰烟。”林漾顿了顿，“黑色装的。”

　　女人笑了：“你这小孩，怪有意思的。你怎么会认为我们这种小店，会有YSL。”
　　林漾问：“没有吗？”
　　女人没说话。

　　“那好吧，不用了。”
　　林漾转身要走，女人喊住她：“不挑点别的？”
　　林漾回头：“不了，我妈只想要那个。”

　　林漾走后，女人在背后盯了片刻，好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笑出声来。

　　＊

　　林荡回到家就闻到阵很香的味道，厨房里传出乒铃乓啷的响声。刀在案板上剁得飞快，那声音动听得让人一耳朵就能听出，这是个烧饭的好手。

　　林荡和殷嘉实趴在厨房外偷看。
　　林荡看着里面系着围裙，忙得热火朝天的林漾，不免疑问起来：“里面的不会是个妖精变得我姐吧。”
　　殷嘉实：“说不定，或许你姐本来就是田螺姑娘。”
　　“有身子骨弱的田螺姑娘吗？”
　　“你没听老人家们说过，神仙下凡降生于凡胎□□上就会身子骨奇弱吗？”

　　林荡诧异：“你还信这个？”
　　“没有，爷爷总是跟我说这些，就记住了。”殷嘉实抬头，“爷爷的间歇幻想症你是知道的，觉得自己是远古除妖后裔。能呼风唤雨，招雷御电。但因为这样，他偶尔能编出几个没听过的故事，倒是挺有意思的。”

　　“那……身子骨弱的田螺姑娘最后会怎么样？会死吗？”林荡捏着门框，小心翼翼地问他。
　　殷嘉实看了眼期待并焦急望着他的林荡，柔声说道：“不会的，不管爷爷故事里的田螺姑娘会怎么样，有你这么个弟弟的漾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什么平安不平安的，我怎么了吗？”林漾冷不丁地从后面探出头。
　　因为林荡和殷嘉实为不让林漾发现，尽量压低身姿，坐在地板上说话，所以林漾也只能拿着锅铲子蹲在地上，方便问他们话。

　　林荡吓得一哆嗦，惊呼：“卧槽！”
　　林漾歪头：“？”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啊，就你们说什么田螺姑娘，弟弟，还有喊我的时候。”锅突然开了，林漾趿拉着拖鞋快步走过去，“嘉实，你今天要留在这吃饭吗？”

　　殷嘉实：“不了，爷爷今天回来要很晚，我得早点回家做饭。”
　　“那我就不留你了。”
　　“好。”

　　林漾回头露出一个近乎诡异的笑：“你确定不吃吗，我做的饭可好吃了。”

　　＊

　　周日晚上，吃饱了肚子的林漾躺在床上，舒服地打了几个滚。枕头边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四五下，林漾才坐起身去拿。

　　是陆时衍发来的消息：
　　[亲！化学作业写了吗？！]
　　[亲！你们班长大人在班级群里发答案了吗？？？]
　　[你理我下呢！]
　　[hello！你咋回事啊？]

　　林漾刚打算回他，又是叮咚一声震动。
　　[诶，靠，我看见你们班那个新生了！在大排档！]
　　林漾：[……他在那做什么？]

　　[喂喂喂，你过分了。我一说新生你就出来了，说吧，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我可听你弟说了，你们家已经开始打听起人家家庭情况了。]

　　[纯属巧合，我刚看到消息。答案班长没发，我的行不行？]
　　[你的？（惊恐脸）你丫没逗我吧，就你那化学……我还是自己写吧。]

　　林漾冷漠脸发过去一串省略号。
　　[……]

　　陆时衍：[你猜我看着谁了。]
　　[黎庭筠。]
　　[不是，刚又来一个，女的，我们学校的。]
　　林漾怔了下，回道：[我们学校不都是女孩子吗？]
　　[你认识的，哎，我们初中的，隔壁班的，长了张初恋脸的那个。]

　　林漾：[？]
　　不是她故意装蒜，是她真忘记这号人物了，她连高中自己班的人都要想上好一会，更别说只是初中隔壁班的。

　　陆时衍：[是薛漪啊！！！]
　　陆时衍紧接着发了张图片，有个女孩子和黎庭筠面对面坐在一张满是油污的小木桌上。
　　男的帅，女的美，哪怕只衬着路边橘黄色的灯光，被陆时衍的直男拍摄法偷拍，也掩盖不了两人的相配和气氛的温馨与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