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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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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不觉得端妃娘娘可惜了么?”鹅雪近来有些嘴碎,一边吃着池毓桌上的花生乳一边说。
池毓小作惩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妄议宫事,本宫可得把你送到慎刑司里调教一番。”
鹅雪促狭一笑,语气就像个受宠的幺女“娘娘才不会呢,娘娘是最疼我们的了。”
“不过娘娘,你是怎么知道端妃娘娘那日去茶会的时候会中毒身亡呢?”
池毓咯咯一笑,故作神秘地跟她洗脑自己的医术多么多么高明,听到最后鹅雪都腻了跑去外面逗小猫玩。但,只有池毓自己知道,端妃中毒是必然。
原文说是原身下药给池软软,那口脂却被端妃的婢女误截了去,原身雇使的秀女被判死刑,其家族女眷流放,男丁株连,原身虽逃过一劫但也被男主以与那秀女交往过密为由禁足,这也为男女主感情顺利发展打下基础。
她既没有害人之心,这毒就不是她所下的了。
别看端妃口无遮拦,但她也属实是个热心肠,一同入宫的老人们与她素无恩仇,与之前的种种推断,此局定是昭妃设下。
池毓有些头痛,她大概能猜得到池软软有多恨自己,摊上了此等白莲心机女,她以后的日子怕是不能安生了。
幸而她还不知,床底下那瓶五惧散早已被销毁。
但幸好,因为皇后对自己的误会,她可以免于请安。
后宫女人除了每日的请安和各种大小集会,几乎就没有交集了。
春日总是无常,池毓加之心有所思,并未分心添衣供暖,眼下变病了。
关惟寒听闻下朝后连忙宣太医赶了过来,虽然这时的医术已经比较发达,寒疾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可是关惟寒仍然每日过来,悉心陪护。
宫人们虽然面上毕恭毕敬,但私底下确是对此议论纷纷,说皇上和池贵人不似君王和妃子,倒像那寻常人家里的琴瑟夫妻,恩爱无比。
池毓自然也听说了,关惟寒是男主,她只是个炮灰女配,她深知他必然不会是她的。
她告诫仍在打趣的鹅雪和悬月,让她们切莫再提,鹅雪一向乖顺,反倒是悬月没心没肺的,她笑道,“就说,就说。陛下什么时候对后宫上心过了,也只有娘娘您了。”
池毓作势要打她,心下却咯噔,倒是悬月提醒了自己,这么多日了,倒让她忽略了一件事,关惟寒又是许她近身,又是与他同食,最令人愕然的还是这几天他每日的精心照料。
她烧得迷迷糊糊,却还是看见眼前那张俊脸忽远忽近,给她冷敷,为她喝药。
她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再牵出一缕她都没察觉出的甜蜜和暗喜。
烧退了后关惟寒变像从未来过般消失了,连传膳都未过,甚至连句“好生歇息”都没有。
池毓那点心思顿时也尽数逝去,“果然是个大猪蹄子。”她心道。
不过那最凶险的几日过去,池毓已无大碍,被太医嘱咐待在寝殿里几日后,绕她是个喜宅的也坐不住了。
到了思源楼后她才知道在她病的几日里,后宫局势竟然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端妃这事在老人们和新人们之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在宫里这么多年,她们自然看得出幕后主谋是谁,不然凭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小才人断然是想不出这种阴损鬼谋的。这些新人与昭妃走得这么近连带着话里话外也有了些排挤之意。
那边昭妃又对这群涉世未深的才人美人们进行了进一步的洗脑,甚至大言不惭说她已经知道事情缘由了,想那徐才人定是被老人们利用了联合起来除掉端妃。
她们想起那段时间徐才人总是心神不宁更加不疑有他,余美人虽然与徐才人走得近些稍有怜悯,可是她也不多说什么,反而由她印证了徐才人的事。
昭妃羽睫垂落,再正抬眼时已然是一副深思落寞的模样,“本宫进宫只比你们略早一时,那时的本宫就和你们一样任人欺落,这后宫险恶,妹妹们切莫被人利用啊。”
可不是,徐才人许是因为一时的恩威便落得死无全尸,何况娘娘们对她们也并不待见,如此,她们心中那杆天平终究也偏向了萃丽宫。
皇后虽是中宫,位高权重,但昭妃实在是可恶,这么有一大群以她为尊的才人,美人,那边愉贵人又从慎刑司里面出来了,只怕往后日日都要为琐碎事烦心。
不过愉贵人愚昧,婉贵人却是个聪明人,那日被仗责二十后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与景仁宫走得愈发近。
皇后不是端妃,做事从不急躁。她心知昭妃必然已经对婉贵人起疑,便也对婉贵人有所提防,婉贵人回去后昭妃不但不利用她套出皇后的底细,反而让她们对她百般羞辱。被如此对待,婉贵人也被迫加入了娘娘们一派。
算起来,除了常在思源楼的萧嫔,也就剩下池贵人没有卷入这场风波了。
只不过,身在后宫身不由己,她病愈的消息刚传出皇后就携众妃一同来看望她,说是看望,但更多的还是对于池毓的试探。
没想到池毓没有扭捏,当下便表明了她愿意站在娘娘们的立场上。
池毓可不是什么圣母,她讨厌池软软和她身边那位愉贵人,至于那群才人,美人们说话也是同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阴阳怪气,反关皇后她们,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能想到她,况且她们位份都较高,还可以暗中抱大腿,所以于情于理池毓也都选择了娘娘们的阵营。
皇后大喜,池毓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怕是她们都不能所及的,有了她简直如虎添翼。
再过半月就是末春会了,皇后告知池毓好生准备,料着昭妃那丁点墨水,一人压她一头,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怕不能抬头做人了。
池毓表面笑脸面具,内心:???这末春会是特么个什么玩意?
一会儿功夫,人走茶凉。池毓这才询问正于前院扫地的小允子。
身边的鹅雪和悬月虽然机灵,但终归和她一样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更何况池毓还是个“冒牌货。”眼下能知道女考的也只有自幼养在宫里的小允子了。
说起来,这小允子也不过与池毓同岁,但心性却要比她成熟多了。
“小主是问末春会?奴才也只是小时见过一次,总的来说也就是个选拔。”
他放下扫帚,对着微微泛红的双手吹了口气,才缓缓道:“末春会源于女考,这就类似于女子们的科举,这一场大会中,女考中的三甲会聚集于此,由女官们和皇后,太后共同决定她们今后的去处。但末春会其实还是表现嫔妃们才情的一个地方,这场考试中还要颁发一个特别奖,在嫔妃们与女眷们之间选择。赢者可得珠宝一箱,黄金十两,足以看出其地位。
”
不错,池毓想起了本书中提过一句,瑄朝世风开明,女子可于后宫为官。今日一见,体制完善,女子重视,果然大开眼界。
池毓又于小允子嘱咐他切勿操劳过剩便回去筹谋了。
她本来对这末春会没什么兴趣,可听说是比诗词文赋,又有赏金可拿并且还不算少。要知道虽是十两但那可是黄金啊!池崎风虽接济得厚道,皇上也时不时赏她个珠宝玉器,但在这个黄金匮乏的朝代,百两因宝都未必有一两黄金值钱。
况且就算只那一箱珠宝也值了,池毓双眼发光仿佛看见了未来那个小富婆的自己,就冲那十两黄金,池毓捏了捏拳:冲了!
她好歹也也是个正儿八百的x省文科状元,这区区几首诗词,能难倒她吗?池毓:叉腰!
不过毕业这么久了,她咸鱼也有一年的时间了(未穿书时),故上翰林院准备借书温习。
刚一进去,池毓便犹如回到了大学校园,陈设虽不比现代但也是鳞次栉比,庄严有章。里面时不时还能传来女子的笑声。
来借书的多半是现役的女官们,其余还有些嫔妃,由于地位的关系,宫女们是不能来此处,可是她们想看闲书时也可以偷偷给里面的管事递几文钱,由此也是可以借到书的。
池毓往深处看了看,只见一位气度不凡的女子正在抄录书籍,此人面容年轻但身如松,坐如钟流露出来的气质更是不怒自威,不由让人心生好感。
池毓走上前去,只见她正在抄录《拟嵇中散咏松》,池毓眼含笑意,历代女诗人中她是最欣赏谢道韫的灵气了,眼下如遇知音便攀谈起来“阁下气韵如虹,让人心生敬仰,只是此诗的情调过于忧郁,倒与阁下有些不符。”
陈韶茹淡然一笑,向池毓施以抱拳礼。她是赫赫有名的典记,原不必对她一介贵人行这么重的礼,只是言谈之间察觉了到池毓身上的才气,故才表露敬意。
池毓出门甚少,当然也不知她的身份,以为她就是一个小小女官,刚点头示意要另走寻书时,便听身后传来粗重呼吸夹杂着细碎脚步声“大事不好了,典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