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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王家娘子是吸血鬼! ...

  •   说话间,他已经和阿明进了相府。抬头一看,只见裴相正和一位披着月白长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雕花影壁下说话,一旁跟着个鹅黄襕衫的少女。他知道,是王员外和王小娘子来了。

      “这就是子鱼吧,长得这么大了啊。” 王员外捋捋胡须,欣赏地看着他大步流星地走来。

      “就是这平巾帻,是破了吗?” 王员外皱了皱眉。裴相也注意到了,问他怎么回事。

      “别提了,今天遇到倒霉事情了。” 他说道,对着王员外行礼。

      “这是我家长女红煜”。王员外介绍道。

      王红煜对着裴锋微微欠身,眼神羞怯。裴锋心道,这才是女孩该有的样子嘛。哪像那个轻浮的李扬皓,每次看自己就好像在看一只即将逮住的兔子一样。

      正当裴锋还礼时,一只雕翎箭嗖得贴着他的耳边飞过,牢牢地钉在了影壁上。

      裴锋上前想把那箭扯下,却怎么也扯不动。王红煜看着觉得好笑,上前一发力,就把箭拔了下来。裴锋当时尴尬极了,心想,怎么自己遇到的每个女人都一身蛮力?

      裴相及时说道:“这箭上似乎有字?” 众人细看,只见箭身上有几个一个圈一个圈的字。

      “这是西谷文‘烽连山’三字。” 阿煜说道。

      裴锋诧异问道:“你会西谷文?”

      阿煜回答:“我阿爷是今朝大儒,会多国语言。阿煜不才,对西谷文也只是略通。”

      裴锋听这“烽连山” 三字,觉得颇为耳熟,略微思忖,想起来这山是西谷国关押俘虏的地方,在从前被俘又东归的杜环子的书《西域图鉴》中提到过。听说西谷人在那里虐待俘虏,手段甚为骇人。

      “这雕翎箭真的是贺兰秋手下的箭矢吗?” 裴锋问道。

      听他这一说,众人皆是面面相觑。阿煜问:“这倒是奇了,郎君怎么只凭几个西谷字就断定是西谷王要害你呢?”

      裴锋于是把刚才在皇家学堂遇刺客一事说了,又在再三犹豫之后,将怀疑郡主找人假扮刺客的判断也说了。

      王员外反复看着这箭,说道:“这不是一般的雕翎箭。这箭上羽毛是只存在西部的一种金刚雕的羽毛,虽然不能完全断定只有西谷王才有,但是毕竟这些年西谷国早已阻断东西商路,东朝想要弄到它应该很难。”

      “但是郡主去年才从西谷东归,她如果要搞到这箭,应当不难。” 裴锋说道。

      阿煜却捂嘴笑道:“小女以为裴郎多想了。郡主如果是因为要取悦于你,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取悦郎君的方式应该有很多种吧。”

      裴相也说:“设计敌国之事,郡主不应会如此草率。也许这真的是贺兰秋要对裴家下手。我历来主战,如今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想要暗害我儿。”

      王员外端详着影壁上箭矢留下的小洞,“并非真的要害裴家吧,只是警告罢了。这人内力极深,如果想要射中子鱼,如何不能中啊?圣人是不是这几日要重议和亲之事?”

      裴相回答:“对,贺兰秋的求亲使臣已经到了鸿胪寺。我已经拟好诏书,请圣人不要再嫁康国公主。”

      阿煜问:“那裴郎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裴锋正色道:“他们以为用这种卑劣手段就会让我屈服吗?阿爷,你这就上书圣人,历数西谷罪恶,包括今日欲杀朝廷重臣之子的行径,圣人外柔内刚,必然不会咽下这口气。”

      王员外拍拍他的肩头,“郎君真乃英雄豪杰啊,可惜与小女无缘了。”

      裴相一脸苦相,“王公,裴某早在书信里说了自己的不得已之处了,其实裴家哪里想和凉王结亲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那件事情。哎,不过王公今日七夕相约,莫非是有什么法子?”

      王员外两手一摊,“圣人指婚,我又有什么法子?不过小女在与令郎解除婚约后,又奇怪地得上了先前的怪病,总会无缘无故头疼,夜里盗汗,辗转难眠。”

      裴相用怜爱的神情看着阿煜说:“如果当初那云游僧人尚在,倒也许能为煜儿的病再指点一二了。”

      阿煜恭敬回答:“那云游僧人几日前确实寻到我和阿爷住的邸店去了。”

      裴相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阿煜继续说:“他说我和裴郎的婚约如果解了,我半年就会一命呜呼。”

      裴锋接道:“那就请员外去求圣人,拒了同太子婚事吧。否则,太子与令千金成婚不久,太子妃就会出事啊。”

      员外却连连摇头,“当今圣人虽是女子,一言既出,也是驷马难追,而且,圣人怎么会信一个云游僧的话呢?”

      阿煜的表情有些怪,像是憋着笑,她缓缓说道:“其实,那云游僧说了,还有一法,可保小女性命。阿煜命中有火,裴郎聚水,如若裴郎将身上的水放出,就可救下阿煜性命。”

      “我身上的水?” 裴锋满脸狐疑。

      “裴郎可否愿意取下十大碗鲜血,给阿煜饮下?” 阿煜问道。

      裴锋看着这举止温婉的小娘子要喝自己的血,惊得双目圆睁,又仔细观察她面色,随即说:“我见王家娘子白里透红,说话中气十足,刚才扎的那么深的箭毫不费力地就拔了出来,怎么会有重病缠身?”

      王员外脸上温和之色一扫而空,代之以满脸怒气,“裴郎这么说,是不愿意帮忙咯?区区十碗血,又算得了什么?刚才还不是大义凛然,不畏暴权吗?大丈夫血洒疆场都不怕,害怕挤点血?”

      裴相赶紧陪笑道:“员外何必听一个云游僧人信口胡说呢?”

      王员外胡子都气歪了,“当初要不是听他的话,我们王家能找你们这个小门小户结亲?还有这么多年我能扶持你在官场上顺风顺水?就算是你导致了大丰政变,搞得满朝文官恨你入骨,我还得捧着你?”

      裴锋觉得王员外这话也过于刻薄了,本想替阿爷声辩几句,没想到裴相却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对着员外一拱手,“员外切莫动怒,我现在就让下人去端十个碗来,让子鱼取血。”

      “慢着,我们带了碗了。” 王员外让几个随从抬过来一只大木箱,打开箱子,里面有十只五寸半径的白釉圆底碗。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裴相还是难以置信有多年交情的故友居然这样翻脸无情,而且在他正需要用人时,如此步步相逼。

      王员外用决绝的眼神看着裴锋。裴锋把心一横,抄起刚才那只雕翎箭就在手上划出一个大口子,刚挤出几滴血,他就感觉头晕目眩,一个踉跄,几乎倒在地上。

      阿明赶紧搀住主人,对王家人说:“我家少爷有晕血之症,不然将我的血给王家娘子吧。”

      阿煜有些不忍,推了推王员外,“阿爷,算了,和他们说实话吧。裴郎也许不知他的阿爷做了什么,别为难他了。”

      王员外对着裴元说道:“那个云游僧人都告诉我了,你当年派他偷偷在我家旁边中了几株有毒的树木,树粉随风飘到我家。那树毒性较轻,对大人没有影响。可是阿煜当年只有八岁,吸了树粉,日日头疼,夜夜盗汗。然后你再让僧人上门编了这番五行之说,又正好上门拜访,就是为了与我王家结为亲家,能够祝你日后青云直上。裴大人,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我真是要感谢圣上隆恩,与你这歹毒之人划清楚河汉界!” 话音未落,他就大袖一摆,转身走人了。阿煜看了一眼倒在阿明怀中、脸色苍白的裴锋,不去瞧裴元,也跟着阿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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