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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杜康 ...

  •   当然认识杜康。
      杜康是杜老爷子的独子。据说杜老爷子和先帝请辞三年,不知去向。三年后就抱着个婴孩回来。旁人问起,杜老爷子就说这是自己的亲生独子。
      杜康和杜老爷子不大相似。尽管杜老爷子是举世闻名的大盗千人面,然而我仍感觉杜康不像杜老爷子。
      尤其是见了苏芝。苏芝比杜康像杜老爷子。我不曾问王辰。这话不好问。于是这就成了未解开的谜。
      杜老爷子和杜康理应是一家人。不知为何,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这么感觉。
      所以杜康在翰林院总会被杜老爷子盯着。
      与杜康的相识同样是在那时候。
      杜康是因为要和杜老爷子一同回府,所以总是在堂里留晚。我是因为我在外面容易起冲突,杜老爷子时常出面帮我挡下,便容易晚回家。
      周昀家风严。经常和我走不到一路,就不和我走了。那阵子我有打不过的时候,就躲在杜老爷子的身后。杜康就在我旁边腼腆地笑。
      主要还是我誊写经书时,杜康帮过我几回。一来二去,我也就认识他了。
      走到会客厅前,莫辞叫住了我。旁边候着的侍从递给我一杯清口茶,我接来漱完口就把茶水涂到另一边递来的痰盂里。接着莫辞递给我一张手帕,先擦过嘴,再拿另一张抹干净手。
      继而莫辞就从我手里拿走,先我一步往旁推开门。
      我走进会客厅。
      杜康先站起来看向我。戏云旗先生坐在最远的、最靠近主位的地方,手里正端着茶盏。
      “抱歉,”我颔首,“来晚了。”
      “不碍事,”戏云旗先生说,“听说最近尚书台挺忙。”
      “啊……是。”
      明面上的事情还是尚书台的人来干。欧家人不适合暴露在众人面前,所以尚书台以及别的人就要替他们圆。尤其尚书台。
      无论对谁来说,年关都不好过。
      “幸好是到了年假,”戏云旗先生放下茶盏于手旁,“是我们贸然叨扰。”
      “不,不会,”我应着,“先生和闻天(杜康的字)这么早就过来,也是有心。”
      “贺礼在这里,”杜康拎起茶几上的礼盒,走上前递给我,“生辰快乐!也是好久不见。”
      听他讲话,我接过来,不免感慨:“可不是。去年实在是……每个人都闲不下来。”
      杜康颔首,伸手往我肩上一搭。
      “辛苦了。”
      我瞧眼他:“你也是。”
      休沐第一天,我提着酒找王辰唠嗑。
      王辰酒量不行,却极爱饮酒。跟青风叔一样。我怀疑他身上药效加快有常饮酒的原因。他要反驳我,酒能杀毒,哪里会催毒发。
      这人不讲道理。
      虽酒量不成,他却看起来清明。半醉半醒中,我听他提起一件事。
      他问我知不知道戏云旗先生是杜老爷子的师父。
      我说知道。
      他又问我晓不晓得戏云旗先生是第一代千人面。
      我说原本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王辰低头笑了声:“不怪戏云旗先生对杜康上心,毕竟是亲徒孙。”
      王辰告诉我戏云旗先生只有杜老爷子一个徒弟,还是当做亲孩子养的。而后戏云旗先生惹了麻烦,只能把杜老爷子托付给好友。一位修道的知己。
      说这话的时候他打了个嗝。离我近,没捂住,尽是酒气。
      王辰会熟悉杜老爷子,不觉奇怪。毕竟青府和王府亲似一家,杜老爷子又是前青家情报网头领。杜老爷子老往王府跑,一来二去也就认识。
      这也是王辰告诉我的。王辰果然不适合喝醉。不需要人套话,他自己就能把事情给吐露干净。
      等着接下来的话。我偏过头,就听咚的一声。再转过头,见王辰以额头撞石桌桌沿,仍然不言。
      想他是醉了。我起身过去,手刚扶上他的肩膀,听王辰嚷了声。
      “苏芝姐!”我听他嚷着,“苏芝姐!”
      苏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过来,速度很快,近乎眨眼间就站在我们旁边。苏芝朝我点了点头,我让了一步。见苏芝拉起王辰打算往里走。
      临走前苏芝仰头嗅了嗅,忽然说:“……什么好酒?”
      我答:“杜康。从长街自东数第四家买的,他们家杜康最好喝。”
      苏芝像是叹息地应:“杜康啊。”就走了。我没能看见她的背影。
      主要是顺带想起这件事,因为杜康提着杜康酒来见我。我同样喜欢饮酒,可我酒量好,不常醉。这件事早已传遍四方。
      “长街往东数第四户那儿买的,”杜康笑着,“那家杜康最香。”
      “是,”我点了点头,放于一旁想起来,“还包装好了送给我,你有心了。”
      杜康说毕竟是作贺礼,总不能潦草。
      我点了点头应是。称记住了,也学到了,下次杜康过生日我就提着包装好的核桃仁酥去祝贺。
      杜康大笑着道声好。
      戏云旗先生这才看向我,走上前,把同放在茶几后的小物件握在手上。
      “我想你或许会用的上。”戏云旗先生把那只小长木匣递给我。
      “这是……”
      我推开木匣,里面是一把轻巧的□□。部件不少,藏在腕下不明显,也不觉累赘。而且反应很快,装在护腕上不费力。
      “谢过先生,”我朝戏云旗先生一拱手,“先生费心了。”
      戏云旗先生伸手把我扶起来,仍然不言。
      主要我和戏云旗先生称不上熟悉。戏云旗先生辈分大到我能称他为爷爷。尽管年龄快赶上了,我看不出来,就不愿承认这件事。所以我没能与杜康聊得畅快。
      本来戏云旗先生要先走,给我和杜康让出空间。然而又有来客,他们只得一同先走。
      刚歇下一口气。我从莫辞那里得知来客是庆高。
      “为什么会是他?”我不怎么开心。
      “不知道,”莫辞说,“说是晓得你生辰在今天,就过来祝贺。”
      “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心思……”
      尽管未曾见面,我对庆高有些莫名其妙的反感。我能清楚不全是因为他的氓出身。就跟意识到我以后和他扯不清关系的麻烦,想要从一开始就斩断联系的烦躁。
      庆高应是和旁人打听了我的喜好,过来时手里拎着两坛酒。
      见到他本人,我对于庆高的烦躁被缓解不少。庆高身材高壮,常年日晒皮肤如麦,有姿仪。看起来能知道没少吃苦,不过剑眉星目,觉得此人仍怀赤诚心。
      还是有些以貌待人。兴许我再改不了这习惯。
      庆高登门瞧见我,先是直言他这两坛酒是自己酿造的。虽然不比外面卖的、我平日常喝的贵重,却能夸口担保口味绝不落于任何名酒下风。
      这我就好奇了。接下来收好了,应了他的道贺。我刚打算留他去会客厅,在门口聊天总归影响不好。
      庆高却拒绝了,说不老费心思。最近都挺忙的,趁在休沐好好休息,才对得起接下来的新年。
      人要走。我不留。见他没乘车马就过来,刚想让莫辞给他安排马车。庆高告诉我他的府邸离我这里不远,可以走着回去,不用太麻烦。
      没等我说话,庆高抱拳作别,转身就走。我连留都没有机会。
      于是我对庆高再次心怀不满。即使在最落魄的时候,我也没有被人冒然打断。而庆高却让我连说话的机会都不占。
      莫辞在我旁边感慨:“听说隔了两条街。”
      “他愿意走就走,关我什么事,”我转而往府里走,“仁义尽致。他不领情是他的原因。反正我没错。”
      莫辞似乎在我身后笑了声。我没在意,转而继续往前走。
      门扉将合,又听见有人轻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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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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