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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故技重施 ...
故技重施。
在我动身以前,早已安排好了。周围都已死守,由莫辞他们分开去守着要处。
魏宜不能离开。陈佺也不能。
尽管他们都没见过陈佺,但我见过。
鲜为人知的是,我的画技非常好。
此事连莫辞都不知道。他见我拿起那副画像时简直惊到呆愣。
“你不是连地图都不会画吗?”
我谦虚:“我画肖像还是很好的。”
不管是谁,流云都打错算盘了。
不过涂遥那边有那么惨么……都需要紧急支援了。真是干得漂亮。
当初在茂兴的仇,不止我一个人记得。
流云的刀极为锋利,能割开风。
终究,我的武功还是差劲。
面前有一阵劲风。
剑鞘没能抽出来。
我握着剑柄,剑鞘直接挡在我和流云之间。
刀刃砸剑柄。双手撑着仍觉费力。
感到剑鞘被挑起,我立即借力抽剑。他握柄扬刀,我双手握着剑柄以剑身相撞。
当的一声。震得耳朵隐隐发嗡响。
剑鞘被甩进了墙缝间,它立着。
能让他们这么紧急去支援,不一定全因为涂遥。单是涂遥还不至于。
或许是我被误导了。或许陈佺过来的调动并不是我推测的那样。
而他们在看到东盛旗帜会紧张的原因,还有一个我未曾想过的理由。
赫连成其实在大齐中部,一直和涂遥待在一起。而赫连泽霖则跟胡阑待在同处。
这也是我们最初的怀疑。
所以褚地人才会那么紧张,甚至于试图冲开防线前去支援。
然而我们否认这个推断的原因,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相信赫连成会这么做。
他没有理由。作为帝王,他断不会如此莽撞。
如今我想起,仍觉离谱。
貌似这个想法是目前而言最可信的想法。
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思考褚地人的想法。
于是我立即和阿皮说:“去通报莫辞,死守防线。”
阿皮说:“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强硬地告诉他,“让他们守住防线,就是在帮我了。”
想了想,出于避免阿皮说得太多,让莫辞过度反应的想法。
我拉住阿皮低声说:“放心,流云不可能带许多人过来。”
这话我都不信。但是阿皮信了。
他们都特别相信我,愿意以命相托。
偏过头,闪过一道寒光。
阿皮走远了。其余的人本想往我这里凑,我下命令让他们散开。
流云说:“你在赌。”
我说:“对。”
我赌的是他们只是过来试水,并不是真正想要战斗。
毕竟我和他们并非真的知根知底。实属正常。
只听一声脆响,我们同时后退一步。即后有风,我偏过身躲过。
不再往回看,我带人转身往城里跑。
回城最安全。我本就不是恋战的性子,更不会以命搏一件没必要的事情。
等在繁峰的是鱼思凡。
瞧见我来,她下令放下城门,又飞快地拉回门。流云被挡在外面。
她看了我一眼,扶着城垛喊:“弓箭手准备。”
“放。”
流云一脚挑起旁边的长枪,挥舞着刀枪且战且退,退到了林深处,不见踪迹。
与此同时,鱼思凡收回手,立即快步走向我。
弓箭手停下来,各自立在原地,守着应当守的位置。
“没事吧?”她问我。
“没事,”我把左臂往身后藏,顺势问,“莫辞他们呢?”
“莫辞去守着后边了。越将军先回去了。”
我看向她:“你没有跟着走?”
鱼思凡仅仅说:“这里不能没人。”
言之有理。我负手站在一边,背手活动着护腕。
流云下手太狠。
护腕的材质太好,从表面看没有大碍。我却能感觉到手臂有温血流下来,理应不是错觉。
应该还是左臂。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道伤应是又开裂了。
现在估计洛歌都不愿意看到我的左臂,只能我自己再缝好。
当天晚上。天色昏暗,无风无月。灯也暗。
我本不打算在此时缝针,奈何隐隐有些发炎的症状,可能再拖下去不易于恢复。
就在我点起烛火烧针时,莫辞过来了。他站在门后敲门。
险些失手,我差点衣服撩火。
“你进来的有些突然。”我走了过去。
我拉开门,瞧见他手里还端着东西,就多看了眼,“这是什么?”
莫辞说:“就这么让我在外面喂虫子不太好吧?”
我偏开身,先让他进屋。
莫辞仅仅瞟了眼烛火,就说:“你确定你能缝好伤口吗?”
我问:“谁告诉你?”
“思凡姑娘,”莫辞把东西放在了桌上,“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藏不住事情。”
我说:“没有。”
莫辞笑得很大声。
端盘上是一些医药用品,还有一只小陶瓷盅。旁边是一只勺子。
莫辞坐在我原先的位置,我只好坐在他对面。他朝我伸手。
于是我撩起衣袖,把受伤的手臂递到他面前。
先打量着我的伤口,搞得我以为莫辞仍有话想说。
结果我听着他像是叹息的笑,又见他提起我刚烧的银针。
“有时候我特别想笑你。”莫辞忽然说。
“啊?”
“你走的时候,我见你崴了左脚踝,”莫辞说得特别慢,“结果我再见你,你的左脚还没好。”
“这其中可隔了快两个月。你怎么还会崴脚。还是同一只脚。”
认真想了想,随即我也想笑。
“你究竟是有多了解我。”我说。
“别想多,没那么了解,”莫辞开始下针,“我都没想过你的平衡感那么差。”
动作过于利落。看得我后牙直发酸。
不是平衡感差的问题。是因为我小时候摔过。
但这话我没好说出口。因为实质原因是我当时吃错了药。
当年的事比较复杂。
一时半会儿不好解释。我就懒得开口提起,沉默地注视莫辞缝好我的伤口。
而莫辞第一个打破沉默:“你为什么不找洛歌?”
之前行军军医有三位。因为我跟越将军他们分散开了。
出于尊重三位军医的意愿,我们一支军队带一位军医。
一直跟着我的军医自然是洛歌。由此,洛歌与我不算生疏,有话也会直说。
我回:“他来就得一直说我。”
莫辞没有说话。
眼看他收针,我蓦然想起不久思索的事情。
“让越将军他们盯着我们后边,”我告诉莫辞,“就说前面有我们。”
莫辞说:“怎么?”
我说:“你别问,这件事不好解释。”
莫辞哦了一声。倒是我先忍不住。
“我就和你简单说一说,”我和他说,“只是说得比较乱。”
莫辞看了眼我,笑了。笑得有点儿像林阳。我就放下了心防。
“在茂兴的那会儿,我和陛下他们商量过。那个时候我们就觉得赫连成其实是困在大齐中部了。
但是我们都觉得不太现实。因为中部四面围堵,不好出去,赫连成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我垂眸,看着明明灭灭的灯。
“最开始,我们都认为赫连泽霖在中部比较合理。因为他已经没用了,沦为棋子,这是他最好的位置。”
然而与计划有差。
“胡阑相国那边的状况并没有很差。再不济还能乘水路回褚地,等着东山再起。
真正被围堵的人是身处中部的那位。”
我停顿须臾,才总结:“赫连泽霖没有任何需要被救的理由。”
“赫连泽霖当不了皇帝。
赫连成才是褚地的皇帝。赫连泽霖的死活对于褚地只是与大齐的一个‘联系’。”
“他只是一个理由。”
同样,我原先质疑中部是赫连成的缘由,也是感觉兄弟情义到达不了皇帝为胞弟去送死的程度。
在“皇帝”和血亲之中很好做选择。
“胡阑相国几次三番急着派兵去中部。”
这不是他的作风。唯一的原因就是他要救一个根本不能被代替的、对褚地来说独一无二的人。
“那个人是赫连成。”
赫连成才是褚地的皇帝。
不知道万俟义清不清楚赫连成的长相。可他绝对知道赫连泽霖的模样。
就像连我也知道。
“能够肯定这个推断的,”我说,“就是我去看看胡阑相国身边的赫连。”
戏云旗先生同样认识赫连泽霖。如若他见了胡阑,没有理由不知道胡阑身边的赫连到底是谁。
万俟义和戏云旗先生从未表态。就说明——
“他们想让赫连成死。”
莫辞帮我裹好了伤口,头也不抬地应:“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我颔首:“对,挺正常。”
他们想让褚地慢慢死掉。
接着莫辞捻起小盅的盖,我看见里面盛着汤。
好像是大骨汤。天太暗,我没太看清。
“医食同源,”莫辞把勺子递给我,“药膳,食疗。”
我接过勺:“你从哪里煮的汤?”
“繁峰安稳得很,煮汤很容易,”莫辞补了句,“做得很简单。”
“没事儿,”我捧着小盅,“现在没那么讲究。”
继而我想起没说完的话,且先放下小盅。
我和莫辞说:“让越将军盯着大齐中部。”
剩下的话我给忘了。最近记性不是很好。故而喝了一大口汤,慢慢地回想。
莫辞在我旁边应了一声。
莫辞问我:“要和大少爷说吗?”
我不解:“说什么。”
“老爷的事情。”
蓦然想起来……我许久未与哥哥联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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