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番外 迎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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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屋子里，羽黎双手叉腰，一副“你怎么这都想不起来啊”的表情。
“嗯……所以到底是什么呢？”中原中也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不知道他那小脑袋中又冒出了什么千奇百怪的想法。
今早，羽黎突然拉着他问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问他是什么他又不肯回答，一直“那个啊”“那个啊”地暗示着。
虽然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但羽黎还是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边，用讲悄悄话的语气阐述道：“当然是新年啦！”少年兴奋地用双手在空中比划着，“这可是我和中也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新年耶，难道不应该好好——地准备吗！”
“……这个啊，”中原中也恍然，他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不过确实，今年的确已经接近尾声了，“嗯，是要好好准备。”
从前的新年对中原中也来说和平常并无区别，他没有想要一起共度新年的人，也并不想去哪里“庆祝”，更别提许下什么愿望了，去□□大楼和首领、红叶大姐他们吃一顿饭，做做“团建”，那就是他关于“家”的最后畅想了，除此之外一切照常。
但自从少年不打招呼地闯进了他的生活，中原中也的新年便不一样了。
少年会在大年三十的夜里给他打电话，孩子气地倒数最后十秒；会在其中一天或几天夹着冬夜的风雪叩响他家的门；会半强硬半恳求把他拉出门去灯会上看烟花；他们甚至还有过一次过年当天在电动室玩通宵的经历。
……原来自己已经变了这么这么多。
谁说他们两个之间只是羽黎依赖着中原中也呢，说到底，他们都已经是对方不可分离的一部分了。
想到这，中原中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你说的对。”他道，斗志昂扬，“要赶紧开始准备才行。”
……
他们去了商场挑选和服，中原中也认真地选着款式，就看到羽黎坏笑着拿着一个女士的和服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
“很配你哦。”羽黎吐了吐舌头。
后者不悦地回望，羽黎从这个动作中感受到了威胁，马上乖乖地把和服放回去了。
“我是说配我。”他讨好地笑着，“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开玩笑，这几天要好好准备新年用品，他们不能再那样没日没夜的……咳，虽然羽黎很喜欢，但是就算他体质好，太久也还是会很累的。
哼笑一声，中原中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情况特殊，勉勉强强算他过关吧。
……
快过年时，集市里总是很热闹，哪怕并不是很熟或者头一次见面的人，的人，受了年味的渲染，莫名都变得可亲起来。粗茶淡饭，柴米油盐，这些琐碎的小事在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中便失去了烦恼和焦虑，只留下了它可爱的一面。
采购年货的大多是女性，羽黎和中原中也两个称得上是“年轻人”的，紧挨着一起买年货的小伙子受到了很多关注，但两人都是不在意别人目光的人，依然说说笑笑，自成一个世界。
对于购买年货，羽黎表现出来不逊色于逛商城的少女一般的热情，转眼间他已经拎了满手，中原中也默默地拉来一个推车，于是羽黎就更加肆无忌惮地扫购着。
“呃……等等，这个是？”中原中也指着一个草莓状的发卡，羽黎随意地扫了一眼，“哦，那个啊，太可爱了就买了，可以当夹子用嘛。”
“那……这个？我记得我们有啊。”这次是一双拖鞋，羽黎不假思索道：“原来那双不够情侣，我想换更情侣一点的耶。”
他们随后又进行了关于钥匙扣，五个不同款式的冰箱贴，和两根皮筋等一系列不合理但又在解释下变得能够接受的事物的讨论，基本上没有减去任何东西。
最后，中原中也迷茫中有带着一丝莫名的宽慰地想，还好□□工资多，够用。
……
羽黎的快乐终止在中原中也被一个女生搭讪的那一秒。
那女生很漂亮，此刻她仰着脸，略带祈求的目光使她是那样的楚楚动人，难怪有自信来向完全不认识的人来加微信号。
羽黎撇撇嘴，自己不过就是跑去零食区拿了包薯片，等他的中原中也就被人盯上了，真是抢手。
羽黎看到中原中也很绅士地婉拒了对方，女生却没有放弃，还想再说点什么。
……这要是再不做点什么，那就不是已经被对象宠得无法无天的渡川羽黎了。他加快速度朝中原中也奔去，带着那包薯片一起扎进了对方的怀里。
察觉到了少年到来，中原中也转身稳稳地接住了对方，口吻是责备的，眼神中却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和你说了不要跑那么快。”
“有什么关系嘛。”羽黎小声嘀咕，“反正中也肯定接得住我。”
这句话中原中也倒是没反驳，默认了他的说辞，羽黎知道他在哄自己，郁闷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弯着漂亮的杏眸，笑得像一只傻乎乎的小猫。
女生看出些什么，早就尴尬地走开了，这片小小的区域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羽黎踮起脚，在角落里，在摆着玲琅满目的货架旁，认真地在他男朋友的侧脸上吻了一下，看着对方睁大了眼，似乎下一秒就要说出一句恼羞成怒地“喂这里是公共区域你这家伙收敛点”类似于平时这种情况他会说的话，又看着对方逐渐缓和下神色，也微笑起来。
……
中原中也准备荞麦面时，羽黎就在一旁撑着脑袋歪着头看他。
他当然不是想偷懒啦，只是，做饭这件事……嗯，对彼此都好，羽黎还是放弃吧。
中原中也剪开了装好材料的袋子。
那是一双可以执掌生杀之事的手，轻易便能取人性命，但此刻在白色的面团与筷子间，在暖色调的灯光下又是那样的灵巧娴熟。羽黎不是第一次这样静静守候着地方，但还是看得入了迷。
……没有中也，他是不是就要整日和外卖与地沟油斗争了。羽黎悲哀地想。
……亦或许在那之前，他会因为无趣的世界，无趣的生命干出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想到这，少年的面庞沉静下来。没有人比羽黎更清楚他的异能在完全爆发下会带来的影响。并不是经历过，但从之前的迹象就可窥见分毫。
他是实验室里最优秀的那个作品，他们发了疯一样的挖掘他的潜能，膜拜着眼前的神迹，却根本不明白，他们追求着的东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会毁灭掉吧。毁灭掉又如何呢？羽黎曾这样想过。
一开始是能力不足没有机会使用，后来是不想死去，想活着去见中原中也，再后来是有了越来越靠近中原中也的契机，最后是……和他所爱的人相爱。
……回望过去，原来我的世界没有你将兵荒马乱，荒芜一片，好在我找到你了。
……
“……羽黎？”中原中也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那双刚刚还被他端详过的手此刻近在咫尺，瘦劲有力，骨节分明。
他已经做好了荞麦面，此刻正隔着两碗热腾腾的面注视着他，似笑非笑。“发什么呆呢，嗯？”
青年的脸在氤氲的白色水汽中若隐若现，但羽黎甚至不需要想象，眼前就能浮现他此刻应有的神态。
那双湛蓝的眸子一定是弯着的，让人联想到久晴的巴黎教堂上方的天空，剔透的瞳孔中有羽黎身后窗中所照着的万家灯火，也有一个小小的他。
他的眉头轻轻皱着，说是责怪不如说是纵容，棱角分明的脸也被模糊的光阴柔和了轮廓。
这幅样子羽黎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渴望。
就算重回到最初的最初，就算一切颠倒重演，就算两人不再相识，就算这只是单方面一厢情愿的一个笑话，梦醒后他仍是独自一人，中原中也在神台上耀眼，也不可及，羽黎还是，果然还是想说。
——他愿溺死在中原中也眸中的深海尽头。
……
挂门松也是一个正式的新年该有的一环。
墨绿色的枝叶在中原中也手指的拨弄下发出些许响声，穿着灰色高领毛衣的青年伫立在门前垂眸，本身就是一幅画。
羽黎本以为绑上彩色的装饰会损害这一幕美感，但意外地发现不仅没有，还让自家门前的年味浓了许多，他最喜欢的还是靠近门把手的这束，那是与中原中也发色相近的颜色，生来就热烈而自由。
他不禁想到吃那碗荞麦面时，中原中也对他的祝福。
青年说：“新年快乐，长命百岁。”
那是像是生根发芽般从柔软的心头蔓延开的厚重实感，逼得人一瞬间甚至无法言语。
……羽黎同样祝福了他，心里却无法停止地一直在想。
不是的，他对新年的定义是“和中也的又一年”，对长命的定义是“和中也活同样的时间”。
……因为有你，所以我才有了新年，也就有了由此产生的种种期望，和幸福。
End.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番外 迎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