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倾国》淮兰

87、番外三

　　舒舒觉罗氏和贝子府其余人等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听旨。圣旨说十四阿哥和嫡福晋因罪被圈禁在寿皇殿，其余人则软禁在府里，无事不得外出。圣旨宣读完，几个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舒舒觉罗氏看着那个来宣旨的太监。
　　她不相信，因为那天早晨有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贝子府，一个侍卫接走了十四阿哥、嫡福晋及两个嫡子，从此之后再也无人看到他们；即使这样，她若不是碰巧看见来接人的还有完颜佩兰，她是不会怀疑的。
　　她认得完颜佩兰，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当年佩兰刚入宫时，在长春宫里她偶尔瞧见了一眼；看着德妃温和的笑容和佩兰绝丽的容貌，她就意识到这个人，很可能是她将来顶头的主子，便更是细细瞧了几眼。佩兰美则美矣，淡淡神情中总带着一股不属于宫廷之气，让她心生疑惑。
　　也许就是这股气质，让佩兰碰见的所有男子都产生莫名的爱慕。
　　她看着十四阿哥开府后在书房里魂不守舍，看着他珍惜地把一块手帕收在怀里，心痛之余更是对完颜佩兰产生了深深的怨恨。她更相信佩兰将来会成为十四嫡福晋，心里愈加懊恼，直到佩兰和十三阿哥相恋的消息传出后，她才暗自松了口气，更是嘲笑佩兰的不知好歹了。
　　十三阿哥虽然为皇上器重，但没了额娘，到底是个无根的苗子；十四阿哥却是德妃娘娘的心头肉，当初她家里也是看着这一点才委屈地把女儿送来作侧福晋的。之后的宫廷里接连发生了很多事，当一切云开雾散之后，十三阿哥大婚，十四嫡福晋变成了佩兰的妹妹怀碧。
　　怀碧和佩兰姐妹情真的很好。听府里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口风，佩兰在十四阿哥大婚之前曾经十分郑重地问过他是否真的喜欢怀碧，还是当做自己的替身；当十四阿哥承诺将会把怀碧作为自己的嫡福晋来爱护时，佩兰才松了口。府里人都把这事当成笑话讲，说哪朝哪代没有娥皇女英，舒舒觉罗氏却沉默了半天。
　　佩兰，真的很爱惜妹妹。
　　十四福晋过门后，十四贝子府上上下下都当成神供着，从进门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人敢出什么损招。怀碧当然不会知道，十四阿哥在大婚前一天下了死令，谁敢冒冒失失做什么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如果怀碧有什么事，那么宫里的佩兰绝对会大发雷霆，而关键在于这个佩兰对十四阿哥影响很大，甚至超过了刚进门的嫡福晋。
　　在府里唯一一次受到的伤，恐怕就是那次弘春不小心碰了害喜不久的嫡福晋；怀碧并非计较之人，佩兰却眼光不善。后来一切闲杂人等被命令见到嫡福晋后需要小心，十四阿哥也在福晋身边安了几个完颜府里来的可靠丫头，舒舒觉罗氏不禁怀疑是佩兰在十四阿哥身上施加的影响。
　　她有时会看见佩兰陪着怀碧一起散步，脸上的笑容是如此和悦。
　　十四阿哥说，佩兰怀碧幼年时不得父亲喜欢，母亲又不得宠，因此生活格外险恶，佩兰两岁时还差点莫名其妙被淹死。正因为如此，佩兰对自己的妹子十分亲切，怀碧也总是护着姐姐，而佩兰心里对外人总有些戒备。
　　宫里宫外翻天覆地。十三阿哥圈禁，十四阿哥杖责，八阿哥下狱，四阿哥得宠，佩兰又不知怎么地跟了四阿哥。
　　嫡福晋怀孕，佩兰被德妃派来照顾。她眼见着八阿哥经常到府里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八阿哥认定佩兰此人不简单，她也隐约听说佩兰曾经救了律和的妹子律绵一命，但她不以为然，觉得不过是凑巧罢了。
　　八阿哥却不依不饶，据说先是逼死了佩兰的师傅行辕，现在又找上这个怎么看都不起眼的女子。佩兰一次又一次不动声色地拒绝，似乎在八阿哥身上，有什么不详的阴影在一直盘旋；舒舒觉罗氏不明白，难道佩兰知道了是八阿哥陷害了十三阿哥？
　　不太可能。佩兰看八阿哥的目光太清澈了，看不出一丝怨恨或怀疑，只有平静。
　　连她，早已嫁了十四阿哥的人，在看见温文儒雅的八阿哥时都会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佩兰为什么会对这样俊秀温雅的人一无所动？后来她才得知，佩兰早已和四阿哥在多年前便有了十分神秘的约定，以至于这个约定让她在多年后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