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倾国》淮兰

51、四十九

　　宫廷里我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囚禁的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和妹妹怀碧。
　　十三阿哥虽有未来荣华，却难以长久；
　　十四阿哥、福晋有眼前福贵，更是过眼云烟；
　　至于他，将来的天下终是为他所得，我也不必再牵心什么。
　　五十二年大年初一，我早早起身，给德妃问安告别之后便与同屋姐妹挥别了。飞瑶紧紧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律和也满眼含泪。我安慰她们道：“这有什么可哭的，我也舍不得你们，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若是有缘，我们还能再见。”
　　律和去给我拿东西时，我悄悄对飞瑶道：“可别站错了地方，万万当心。”
　　飞瑶含泪应了：“姐姐要去哪里？贝子府吗？”
　　我点点头，这时律和回来了，说：“佩兰，贝子府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
　　我笑道：“知道了，两位姐妹不要送了，免得再伤心。”
　　我走出长春宫宫门，没有找贝子府的马车，而是在宫廷里转了好几个圈，才来到一处角门边。一个衣着素雅的宫女早已在等着了：“姑娘这边请。”我淡淡笑道：“替我谢谢你们主子。”
　　宫女道：“不敢，主子还要谢谢姑娘呢。”
　　我自然不会去贝子府，而是借了十三福晋之力出宫而去。
　　坐在马车上，我居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先是愧对十四阿哥一片相邀之情，也负了怀碧的姐妹情分；再者不能亲眼看到十三阿哥重得荣耀，不能作别了；第三个原因却是因为四阿哥对这件事的平淡不睬而微有不满。
　　在马车上我迷糊了一会，醒时发现马车已经停了。
　　我大为奇怪，按照原定计划这马车要一直出京城的，怎么会停在这里。
　　车停了一下，好象有开大门的声音；我一挑车帘，马车刚刚过了一道府门。
　　我大声喊：“停车！你们把我弄到哪里去了！”
　　马车又前行一段，终于停了下来。一个女子拉开车帘，笑道：“是佩兰姑娘吧？久等了。”
　　我走出来，四处看了看，疑问道：“这是哪里？我要出城的！”
　　“姑娘切勿焦躁，”女子笑语，“过不了多久就明白了。请随我来。”
　　我努力保持了平静：“我不会跟着任何人走，我要出京。”
　　女子仍然是一副恭敬而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怒气上涌，随即甜甜笑开。
　　女子一愣，就在这一瞬间，她已经倒下了。
　　雪湘的迷雾，果然好用；吸取了上回教训，这次成功。
　　我刚刚迈出一步，在门口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了门外阳光，也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我以为我一出宫，十三福晋就会大大放心；没想到，她还是比我更进一步、更狠一手。
　　“我能问问原因么？”最后，我无可奈何地问。
　　他淡淡道：“明知故问。十三弟妹只是听我所言。”
　　我所有的心情一下子摧垮了：“我自认没什么欠你的……”
　　他微微一笑，说道：“你认为我会放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