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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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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阿巳躺在昭仁宫的寝殿中喜形于色。
老天给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上一秒她还在雪地中抱着夏侯述冰冷的尸体哭得肝肠寸断,下一秒就回到了十四岁时,还在阿姊宫中无忧无虑的时光。
罗阿巳忍不住笑出了声,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老天可真有你的。
一旁的小昙看着她又是哭又是笑连忙请来了皇后娘娘。
“娘娘,小姐是不是从马背摔下来时摔坏了脑袋?”
罗阿巳匍一见到皇后娘娘就抱着不肯撒手,皇后立即传来掌事姑姑白槿:“去请太医会诊,要专精脑科的许太医。”
太医会诊结束称阿巳只是伤到骨头,静心修养便可。
皇后狐疑得看了眼趴在自己怀里撒娇的阿巳,总还觉得不妥,便问道:“你可觉得头痛?太医诊不出的那种?”
垂首立在一旁的太医感到有些无语……
阿巳摇头,顺势在皇后娘娘胸前蹭了蹭:“阿姊,我好想你。”
天知道这些年来她有多想念阿姊,深宫长夜漫漫,她最怀念的不过是在阿姊膝下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皇后自不知她她心中所想,只念她还是那个撒娇撒痴的无忧少女,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发,温声道:“过了十五阿巳便是大姑娘了,怎的还这般喜欢赖在阿姊怀里?”
是啊,十五及笄之年岁春,阿姊永远离开了她。
罗阿巳将脸往深处埋了埋,阿姊之死疑窦颇多,既如今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定要全力阻止阿姊的死亡。
说话间,白槿姑姑面色复杂得走了进来。
“娘娘,世子又递请安折子进来了。”
罗阿巳一听间“世子”二字腾得坐起身子,未待皇后开口就急忙道:“世子?可是夏侯家的世子?”
白槿姑姑瞄了眼皇后低声道:“回六小姐,正是镇远侯府世子……”
“那……那还不快请他进来?”
阿巳不自觉的激动起来想下地,可她忘记自己摔断了腿,刚挣扎起身就“噗通”摔了个狗啃泥。
白槿赶紧将她掺回榻上躺好,才发现打方才起皇后娘娘便没做声,一直沉默到了现在。
白槿察言观色道:“娘娘午睡未起,奴婢这就去回了世子。”
说罢匆匆退下了。
阿巳看了眼黑脸的皇后,心下了然。
夏侯述去京郊巡野马偷偷带她出宫,她这才跌下马背摔断了腿。听白槿姑姑的语气夏侯述像是已递进不少清安折子了。
阿姊大约在气夏侯述偷偷带她出宫,又没照看好。
“我当初就不该听镇远侯的鬼话让他家小子进宫给长雎作伴读!”皇后道。
“又开始了”阿巳心道。
她与夏侯述的相识始于长雎,夏侯述是长雎和长淮的伴读,常出入昭仁宫,阿巳从小长在长姊膝下,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每每她同夏侯述捅了篓子被告到阿姊这儿来,阿姊就会拿出此事反复唠叨。
从前听阿姊唠叨她总觉烦,如今倒觉怀念,便安安生生坐着听皇后从头唠叨到尾。
皇后念叨完天也黑了也累了,阿巳看似不经意得提醒了她一下陛下今夜要来昭仁宫用晚膳,皇后嘱咐她好好休息又用了大半刻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皇后娘娘离开后殿内便只剩下小昙在床位守着。
阿巳寻了个由头将小昙打发出去,至此,殿内终于剩下她一个人。
阿巳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颤抖,“还要做多久梁上君子?”
梁上传来少年清脆得笑声,那熟悉的声音笑得阿巳心中一颤。
玄色衣衫纷飞,少年似大雁一般落下,落在阿巳的榻边。
“阿姊真是小气,我发了十几道请安折子还是被拒之门外。”
他还是一贯的潇洒做派。
阿巳皱眉:“阿姊是我一人的阿姊,你叫什么阿姊,叫皇后娘娘!”
少年夏侯述摸了摸阿巳毛茸茸的脑袋,一口白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好好,皇后娘娘,她就这么不想让我见你,你是什么宝贝不成?”
同样玩世不恭的语气,甚至一样的话语,为何如今听来她竟如此想要落泪。
与她的少年啊,阔别已有二十余载。
阿巳摸了摸湿润的眼角,拍走还在自己脑袋上逡巡的手,笑中带泪:“不服吗?我就是阿姊最大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