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谢望（修） ...
-
“那两人你认识？”
“秦策和晏宁，我之前在粮仓被提前找到都是她害的。”
那刀疤哥又吸了口烟，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一把搂住李达的肩膀，亲亲密密道：“下次哥帮你教训她！走，哥先带你去赚钱。”
他们俩穿过了几个巷子，绕来绕去，最终来到了一个跟镇里其他地方比起来有些破旧的居民区。
那天李达见过的其他几个人此时正蹲在大榕树下，一见刀疤哥来了，他们站起来恭敬地叫了声“林哥”。
林哥点了点头：“今天咱们来新成员了，又可以开张了。”
那几个人兴奋地怪叫了两声。
李达不知道他们要怎么赚钱，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有些害怕：“我们要怎么赚钱？”
那刀疤哥揽着他又穿过了一条长长的巷子，指了指不远处隐蔽的巷口：“那儿，看见了没，巷口有个小黑狗的。”
“你就在这块儿随便找个地儿，蹲着看对面，如果有看起来比较有钱的人拎着一大包东西从里面走出来，你就跟着他，等他走出这块地方，到了大榕树那里，你就跑到榕树对面的暗巷叫我们，给我们指一下是谁。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了。”
“听懂了没？”
李达其实没懂这样怎么能赚到钱，但他也不太敢问，只是点头。
他颤颤巍巍蹲在对面，装作在玩着自己的小火柴手、枪，时不时不安地瞄着对面，看着每一个经过的人，也分不太清谁有钱谁没钱，犹豫了很久。
-------------------------------
这边店里，那店员见他俩愿意买了，赶忙要去结账。
晏宁拦了她一下：“等会，能便宜点吗？”
“这已经很便宜了，进价就五十块，现在收你五十七块三，没赚你什么钱。”
晏宁心里感慨，不管在什么时候，店家跟顾客讨价还价的话术果然都一样。
“这两套衣服县城里没多少人买的起，你挂了很久了吧。咱们一下子买两套，好歹有个折扣吧。”
“那我给你抹去三毛前，收五十七。”
“五十二块怎么样？”
“那可不行。”
“五十二块吉利，五十二块零角，五二零，谐音我爱你，正巧咱们结婚，你就凑个好数字卖给我们吧，让你们店也沾沾喜气！”
售货员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新奇的说法，被逗笑了：“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还五二零，行吧，那就五十二块。祝你俩百年好合，幸幸福福啊。”
“谢谢，也祝你们店生意兴隆。”砍价成功的晏宁得意洋洋地朝秦策挑了挑眉。
秦策很配合地赞了句“厉害”。
正聊着，一个人从背后悄无声息地过来，正要拍秦策的肩膀。
秦策敏锐地察觉到了，迅速反手一抓，转身一个小擒拿。
那人反应也很快，抬手架住了秦策的右手，止住了他的攻势。
晏宁吓了一跳，躲在秦策身后打量了那人一眼。
竟然是又是个阳刚型的大帅哥，身形跟秦策差不多，但五官较之秦策更加粗狂了些，表情动作显出些野性难驯的气场，跟秦策的内敛低调完全不同。
秦策看清了来人，面上神情微缓，但手上依旧和他僵持着。
那人笑了一下，拿眼睛瞅瞅晏宁：“还不松手？人女孩子都被吓着了。”
秦策这才缓缓松开了手：“你先挑衅我的。”
“这不是想看看你身手有没有退步呢吗。军营里咱们一直没分出胜负，现在要是能赢你一回也爽得很。”
“没可能。”秦策笃定道。
自信的男人简直帅炸了。
那人看看晏宁：“不介绍一下？”
秦策现对着晏宁道：“谢望，我战友。”
然后又看着谢望：“晏宁，我未婚妻。”
“不错不错，没想到你这一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人还能讨到老婆。”谢望转头朝晏宁道：“弟妹，这木头平时是不是很闷，不会说话讨你开心？”
晏宁想起秦策刚刚夸她的那句“厉害”两个字，笑了一下：“油嘴滑舌的我反倒不喜欢。”
“那正好啊。”
谢望又问：“你们婚期定了吗，到时候我可要去讨杯喜酒喝喝，可别嫌弃啊。”
“怎么会，”晏宁看他俩的互动就知道他俩关系不菲：“你是秦策的兄弟，理当去见证一下。”
谢望听到晏宁的兄弟二字，挑了挑凌厉的眉峰。
他拍了下秦策的肩膀：“婚前有空来找我喝酒啊，咱们最后一次不醉不归！婚后可没机会了。”
秦策点头。
晏宁不服气了：“哪里没机会，说得好像我不准他喝酒似的。”
“那倒不是。但秦策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有了媳妇，肯定是不会放任自己醉酒的。”
两个人又互相寒暄了几句，秦策站在旁边看着他俩，专注地听着。
晏宁：“你还挺看好秦策的啊？”
谢望：“好歹一起并肩作战那么多年了，他这人，靠谱。”
晏宁笑：“他还没跟我说过他当兵的事呢。”
谢望：“那有空让秦策带你去我家坐坐，我给你讲讲他在军营的事儿。”
晏宁还挺想知道秦策以前的经历的，于是询问地看了眼秦策。
秦策点头：“行。”
然后谢望跟秦策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李达等了很久，怕林哥等急了，赶紧挑了个怀里揣着的包裹最大的人跟着，心脏怦怦直跳，抖着腿跟在后面，时不时不安地左右望望，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在跟踪，好不容易熬到了大榕树下，他松了口气，飞奔着进了暗巷：“林哥！”
在暗巷里架了个小桌子正在搓麻将的四个人飞速起身，走到巷子口：“哪个？”
“那个穿着湖蓝色衣服的。”
三个人正要追上去，被林哥按住了：“那个人不行，李达你再去蹲一个。”
李达心里害怕得紧：“林哥，我，我不想去了。”
林哥笑了一下，捏住李达的后颈：“怎么，跟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到开心，现在哥让你做个事你就不愿意了？”
李达抖了一下，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愿意的，愿意的。”
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剩下三个人围在林哥身边，好奇地问：“林哥，刚刚那个人看着挺有钱的，为什么不行？”
“他从前经常来黑市买东西，知道谢望的规矩。”
那三个人听见谢望的名字，打了个寒颤，不再问了。
前几年，这四个人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已经无法无天野惯了，是各种批斗大会里上蹿下跳地最厉害的人，打过老师，砸过庙宇，给人剃过光头，也经常在各种黑市里抓过私下交易的人，要把他们扭送到警察局。
黑市交易是属于违法犯罪行为，被抓到了是要吃牢饭的，因此被他们逮到的人大多都会恳求他们手下留情，说愿意把身上所有钱都交给他们，求他们不要送自己去警察局。
通过这个办法，这四个人赚到了很多钱。
但好景不长，近几年，那一场大风潮渐渐结束，人们开始回归正常生活。
而对于黑市，年成不好的时候，农民们省吃俭用地吃完了大队里分到的口粮、用完了粮票，还是无法熬过漫长的冬天，实在没吃的了，很多人都会铤而走险去黑市买些救命的粮食。
考虑到这一点，镇上警察局对黑市的查封也没那么严了，基本采取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不捅到他们眼前，就不会去主动查封。
这四个人也没那么光明正大地理由去堵人了，成功的概率也变小了。
某天，他们逮到了来买鸡蛋的农村年轻人。
那年轻人吓得不轻，苦苦哀求，说自己的妻子难产，失血过多，勉强保住一条命，但月子期间一直气血亏损，身体不见好转，家里又没钱请大夫，实在没办法才铤而走险来买些鸡蛋给她补补，希望他们宽容一次。
林哥可不管这些：“鸡蛋和钱分我们一半，就放你走。不然你进了警局，说不定等你出来，老婆孩子都饿死了。”
那年轻人没办法，含着泪正要给钱。
不料后头突然伸出来的一只脚，直接踹上了林哥的肚子，把伸着手准备接钱的林哥踹得连退了三四米，跪在地上起不来。
那三个小弟一惊，转过去一看，只见一个寸头男人慢慢悠悠收回了脚。
他穿着件棉布马褂，领口有三个扣子没扣，大咧咧地散着，露出精壮的一小片胸膛，见他们看过来，咧唇一笑，比他们还痞：“干坏事呢？带我一个呗。”
三个人被挑起火气：“艹，你小子牛批啊！我们也敢惹。”
下场就是四个人被结结实实地痛揍了一顿，并被警告不允许他们再打这些人的主意。
后来才知道，这人叫谢望，是刚退役回来的兵。
那林哥不信邪，没几天又撞到了他的手里。
谢望慢悠悠地把他们一个一个揍得鼻青脸肿，扔在榕树底下，慢慢训。
他面上笑眯眯的，手上一个用力就卸了林哥的右手手腕，痛得他面色惨白、浑身发抖。
谢望蹲在林哥面前，捡了根树枝戳了一下他的手：“你们上次答应我什么来着？”
“不再要他们的钱。”林哥抖着唇回答。
“要？”谢望漫不经心地拎起林哥的左手看了看。
“勒索，勒索。”林哥赶忙改口。
“你们是嫌我最近太闲，给我找事做？”
“没有没有。”
“再被我撞见一次，就让你们感受一下我最多能卸下一个人身上多少关节。”
谢望“咔”地一声把林哥的手腕接了回去，痛得林哥又出了身冷汗。
从那天起，常来黑市交易的买家和卖家都知道了谢望的名字和他定下的规矩。
一传十，十传百。
如今林哥他们只能偶尔钻钻空子，在那片区域之外，蹲守着，专门逮那些不知规矩的黑市新手碰碰运气。
如今多了个李达，事情就好办了很多。
他们四个人是熟面孔，常来黑市的人都知道，很容易注意到他们，有好事者还会专门去通知谢望。
但李达不同，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罢了，谁也不会产生警惕之心。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谢望（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