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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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氏上工前端了一碗粥和一碟小菜放到了李达的屋子里给他当早饭，用盘子盖着，防止有苍蝇虫子飞进去。
然后把李达的门从外面上了锁。
李达一觉睡到十点多起来，发现自己出不去，顿时气得一脚踹翻了椅子，坐在屋子里生闷气。
他一连被锁了三天，发脾气、不吃饭都没让刘氏改变主意，终于生出了逆反心理，在第四天的下午从窗子口翻了出来，跑了出去。
他找到自己之前交的那群朋友时，他们正蹲在巷子口抽烟。
为首的那个剃着寸头，手臂上一道疤，蜈蚣一样狰狞。
见他来了，他眯着眼睛吐了个烟圈：“你他妈还敢来？这才认了哥哥没多久，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路了？”
李达还是第一次见他们抽烟，莫名感受到他们身上有种不好惹的气息，犹犹豫豫地不太敢靠近：“我妈把我关在家了，出不来。”
“你妈？”那大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都这么大了还给你妈管成这样？你是还没断奶吗？”
旁边的几个人哄笑起来：“奶水好喝吗？让哥哥们也尝尝？”
李达涨红了脸：“不是！”
那大哥把烟头朝地上一丢，走了两步哥俩好地揽住李达的肩膀：“哥教你一个办法，保证让你妈也不敢管你，怎么样？”
李达被浓重的烟味呛了一口，但僵着身子不敢咳嗽：“什……什么办法？”
晏宁近来特别忙。
凌大娘让晏宁自己把所有彩礼收好，把每一样东西记录在册，等到出嫁那天，他们再为晏宁添些嫁妆，连同晏宁自己手上的钱，全部带到夫家去。
晏宁看着这一大堆嫁妆只觉得头疼，她要准备婚嫁相关事情，要整理嫁妆，凌大娘还张罗着要教她缝衣做饭、操持家务。
今天凌大娘专门去邻村的鱼塘里买了条鲫鱼回来，说是要教晏宁做鱼汤。
为了保持鱼的新鲜，邻村的卖鱼人还特地拿了个泡沫箱子装了点水，把鱼放进去养着，给凌大娘抱回家，等到了家里，那鱼还优哉游哉地在水里吐泡泡。
凌大娘把晏宁叫到了厨房，指了指泡沫箱子里的鱼：“现在教你怎么清理鱼。先把鱼捞出来放在砧板上拍晕，然后杀鱼，剖开鱼腹，掏出内脏，再刮鱼鳞，扒掉鱼鳃，再冲洗一下。”
晏宁光听这描述就觉得头皮发麻。
光是活鱼表面那滑溜溜的触感就够让自己鸡皮疙瘩满身了，竟然还要开膛破肚，臣妾做不到啊！
晏宁不想杀鱼，跟在凌大娘屁股后头撒娇：“姨~我不敢杀鱼~”
“就是因为你不会才不敢，不敢才要学。”
晏宁不死心，又换了个说服角度：“秦策会杀鱼啊，我就不必学了吧。”
“你当我让你学这些是为了以后嫁出去伺候他，给他洗衣做菜啊？”凌姨看了晏宁一眼：“结了婚之后做不做随你。你要是能让秦策宠你一辈子，我可开心了。”
凌姨顿了顿，语重心长道：“但是你要样样都会做，这是最基本的生存能力。”
“姨话说的难听点，就算以后有个什么事，你会这些，也能独立自强靠自己开开心心过下去。”
这个年代的村民们没什么远大目标，只盼着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得明明白白，不愁温饱足矣。
吃饭，吃饱饭，吃好饭，是他们人生里的重要目标之一。
晏宁理解这些，也知道凌姨是为自己好。
这世上只有当妈妈的才会这样掏心掏肺为自己的儿女着想。
若是换成刘氏，她才不会在乎晏宁会不会做饭、有没有饿死。
她张开双臂搂了一下凌大娘：“知道了，姨。”
凌大娘一陡然被晏宁抱了，愣了一秒，不好意思地轻拍了下她的背：“你这孩子，黏糊糊的。”
晏宁于是开始杀鱼。
她忍着滑腻腻的触感去抓鱼，没想到那鱼在水里钻来钻去，让人抓握不稳，弄得晏宁手上湿黏黏的。
好不容易把鱼搬上了砧板，那鱼顽强地挺腰甩尾，在砧板上蹦动着，水珠甩得到处都是。
晏宁硬着头皮大着胆子用菜刀侧面“乓”地一声敲在鱼头上，结果没敲晕。
那鱼睁着浑浊的白眼珠，张着嘴艰难地呼吸着，还在甩尾巴。
晏宁看了一眼赶忙转开视线，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啊啊啊啊啊，太恶心了。
“再拍，拍晕了就可以了。”凌大娘在一旁冷静地指导。
晏宁干脆闭了眼睛，也不看哪里跟哪里，对着大致的方向，“乓乓乓”又是三下，鱼终于不动了。
“接下来剖腹，从鱼鳍下面开始，滑到鱼尾附近。”
“内脏掏出来，小心一点，别弄破鱼胆。弄破了之后，鱼肉沾上胆汁，就会变苦。”
“再把鱼鳃清理一下。”
“可以，用水把鱼洗一下。”
晏宁完全不敢回想这一套流程自己是怎么做下来的。
她只记得自己洗完鱼，蹲在装井水的水缸边仔仔细细洗了六遍手，洗完还是感觉那种黏腻的触感留在手上。
于是只能把两只手晾在半空中，不想去用它们碰自己的脸和衣服。
“哎，统儿，一条无辜鱼命断送在了我的手上，你看看它们，”晏宁把两只手举在自己面前：“这是双罪恶的手，我不想要它们了。”
“系统商城有手卖吗？我买一双。”
系统：……完了，好好的人就这么疯了。
“关键是刚刚的触感太恶心了，你知道鱼的鲜血有着怎样的温度吗？你知道鱼的内脏是什么触感吗？OMG！”
系统：“别说了，画面感太强，恶心到我了。”
“以后要是有人想让我做鱼给他吃，我要他狗命！”
正在给地翻土的秦策后背一凉，打了个喷嚏。
接着就是煮鱼汤，切几片生姜，剥几瓣蒜，葱切成葱段，准备工作完成。
晏宁到生火处把稻草点燃塞进灶膛，又塞了一把晒干的豆杆进去把火烧旺。
然后到灶台前，倒油，等油温微微热了，姜蒜下锅炒香，把鱼放进去煎一煎。
鱼刚一下锅，油锅刺啦一声，无数油星子溅了起来，晏宁一个不慎，被烫了一下，手一抖，差点没把铲刀扔了。
“烫到了？”凌大娘赶忙上前，握住晏宁的手查看，只见白皙的手背上被烫出了几个红点，有一处还挺严重的，有点肿起来了。
“还好，不严重。”
“鱼身上的水没晾干放进油锅就会溅油，怪我我没说清楚。”凌大娘自责道。
“做菜哪能不被烫，被烫了这么一次，我以后就长记性了。”晏宁甩甩手，用凉水冲了一下，不想让凌大娘担心，不在意地继续煎鱼。
等到鱼身两面微黄，就加两大碗水进去，小火炖煮，再把切好的豆腐放进去煮一会，最后放盐，撒上葱花，就可以起锅了。
只见那鱼汤奶白奶白的，几块豆腐散落其间，碧绿的葱花点缀在上面，赏心悦目。
浓郁的香气溢散出来，勾引地人直流口水。
凌大伯闻着味道进了厨房：“好香！宁宁手艺很不错嘛！”
晏宁用勺子舀了一小口试了试味道，鲜味十足，咸淡适宜，特别好喝。
大功告成！
她心里美滋滋的。
完成了一件原以为自己完不成的事情，太让人有成就感了。
晏宁把鱼盛到盘子里，鱼汤盛在汤碗里，端到桌上，又盛了三碗饭放在桌上。
凌大娘迅速炒了个丝瓜烧豇豆。
三个人一起上桌吃饭。
晏宁把鱼肚子上的肉夹给凌大伯和凌大娘：“叔，姨，尝尝我的手艺！”
两个人特别给面子，直夸晏宁心灵手巧，聪明能干，学啥都快。
晏宁一个人喝了两小碗汤，只觉得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心里。
“啊，真香！”
已经习惯了晏宁真香发言的系统表示内心毫无波动：
“宁宁，任务三结算结果出来了，又是sss级评分！”
晏宁眼前一亮：“那我许下一个愿望，希望这次能抽到一个自动杀鱼机！”
“我怎么不知道咱们系统商城有这玩意。”
“别管了，先抽。”
这回她倒是抽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十香软筋散”，顾名思义，吃了之后，人会肌肉松弛，使不上劲。
“如果我把他用在秦策身上……”晏宁脑子里立刻车水马龙，风驰电掣：“哇，好带感啊！”
系统：……你为什么突然搞黄色？
不过当晚晏宁就做了噩梦。
她梦见一条长得跟人一样大的鱼，长出了两条腿，扑腾着两个大鱼鳍，顶着两个浑浊的白眼珠子，一边张着鱼嘴嚎啕大哭，一边说要杀了她报仇雪恨。
就是那哭声特别诡异，是个中年女声，可能昨天那条鱼是雌的。
吓得晏宁转头就跑，从凌大娘家里出来沿着石子路疯狂跑，鱼在后头一直追，跑着跑着看见秦策坐在牛车上，她赶紧大喊着叫他过来帮忙，结果秦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像王八。
晏宁只能继续往前跑，又遇到了渣男吴俊启，挡在她前面，纠纠缠缠一直想摸她手，晏宁气得照着他的脸狠狠揍了一拳。
但鱼离她已经只有一步之遥，那鱼黏糊糊的鱼鳍就要碰到她的肩膀——
她惊叫了一声醒了过来，心脏疯狂跳动着，完全缓不下来，梦里的恐惧太过真实了，依旧让她心有余悸。
不过那妇人哭声依旧缭绕在耳畔，又尖又利。
晏宁打了个寒颤。
仔细听了两秒，这才分辨出来，是院子里有人在哭。
这声音还挺熟悉。
晏宁从床上爬起来，到窗户朝外看了一眼。
好家伙，是刘氏对着凌大伯在哭。
“凌队长，咱家娃不见了！他不会被人给害了吧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噩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