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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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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看向路绥,眼神凉飕飕的,嘴角抽了抽,却是什么也没说。
耗子见那少年沉默不语,心里的怀疑愈发坚定。
妈的,这傻.逼路绥绝对在唬他。
耗子嗤了一声:“哟,路哥,他真是你表弟?别是你认错了人。”
“你在怀疑我?”路绥半仰着头,定定看了耗子几秒。
耗子被盯得心一虚,不敢再说出怀疑路绥的话。
路绥单手插兜,微笑着走上前。
四个社会小青年刚一看见盛路绥就被吓得够呛,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魂都差点丢了。他们可还没忘记当初被路绥暴揍了一顿后,自己是个什么孙子样。
果然是被路绥支配过的人。
可怜可怜。
见路绥微笑着一步步走近他们,四人更觉恐惧。
妈的,盛路绥在微笑。
路绥在笑啊!
他他他、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笑起来比不笑时的样子更瘆人啊!
四个小青年嗡的逃窜出几米,如惊弓之鸟般躲在耗子身后瑟瑟发抖。
耗子恨铁不成钢地怒瞪他的四个小弟。
妈的,一群废物。至于这么怕耗子吗!
可是,就连他,好像也确实说不出自己有能耐和路绥刚正面的话......
路绥右手插兜停在男孩子面前,左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表弟,不就是几年不见吗,不认识我了?小姨还特意告诉我去接你呢。你也真是的,到了都不和我说一声,让我怎么和小姨交代。”
路绥这番话说得一本正经,其情真意切,差点让“表弟”真以为面前这位是他表哥。
假表弟唇角平扯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抖肩甩开路绥的手,十分敷衍地应了句:“嗯。”
路绥:“......”
这勉强的语气,路绥毫不怀疑他这位假表弟,是因为懒得再和耗子他们纠缠下去,才应下“表弟”这个身份。
多亏假表弟的配合,耗子才干巴巴地笑了声,灰溜溜携众小弟地退场。
假表弟抹了下红肿的嘴角,看了路绥一眼。
路绥此时也在认真打量假表弟。
男孩子比他还要高些,神情冷漠,唇角微微轻抿出一道平直的弧度,浅茶色的眸子仿佛透露出对一切的漠不关心。
他的脸简直就是“莫挨老子”的代名词。
其实,他的样貌和路绥不相上下。与路绥桀骜又极度野气的帅不同的是,男孩子是那种干净却又疏离的帅气。
男孩子抬步便走。
路绥眨了下眼,亦步亦趋地走在男孩子身后。他语出惊人:“去我家?”
假表弟一个趔趄,眼神怪异:“你有病?”
路绥也不生气:“你一个人住?”
假表弟皱了下眉,不知路绥问这话是何意,但还是回答:“不是。”
“所以你这一副刚撸完架的样子,打算回去怎么和家长交代?”盛弋勾唇轻笑。
这男孩子一看就是老师和家长眼中好孩子的类型,一向助人为乐的路绥怎么能不提醒他呢,对吧?
假表弟驻足蹙眉,好似认认真真思索了片刻,整张脸都写满了“别磨叽,带路。”
路绥笑了笑,刚走两步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被遗忘的王潇扬绝望地抓了抓头。不是,路哥居然要带一个才第一次见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子去他家?
他去路绥家的次数两只手掌都数的过来,所以这小子到底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不会真是表兄弟吧?
自始自终都没有过这个想法的王潇扬,此刻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他绝望的开口:“路哥......”
路绥脚步一顿,猛地一拍脑门。对啊,他把王潇扬给忘了......
路绥递了王潇扬一个安抚性的眼神:“乖,你自己去打桌球吧。”
王潇扬收到双倍的绝望:“路哥,你居然抛弃我......”
盛弋转身挥了挥胳膊,无情地带着假表弟离开。
王潇扬:“......”
委屈巴巴。
八月盛夏的蝉鸣已竞入茶垆,热浪滚滚,路边垂落的枝柳一动不动,散发热量的柏油马路连小鸟也不愿驻足。
穿过一条短街,几栋单元楼并排耸立,路绥走近其中普通的一栋,站在301的门牌前,咔哒一声拧动钥匙。
路绥侧身,待到假表弟走近屋内后,他才关上防盗门。
假表弟目不斜视,垂眸看着地面,没有随意打量屋内的装饰,看得出是位很有教养的男孩子。
盛路绥指了指客厅中偌大的沙发:“坐。”
假表弟安静地坐在沙发一端。
这是一间约有一百平左右的房子,三室一厅,装饰简单却不显朴素,没有什么特别奢华的家具等物件。
朝南并排两间的屋子,其中一间是路绥的卧室,另一间被他设计成两用的游戏厅和健身房。剩下那间朝北的屋子则还空着,只有一张床,他暂时没想到该摆些什么。
路绥走近进卧室,打开摆在最显眼的那个位置的医药箱,翻出红药水和棉签。
回到客厅,他看到假表弟有些许红肿的嘴角,想了想,又去厨房快速热了个鸡蛋。
路绥伸出拿着红药水的手,问假表弟:“你来还是我来?”
假表弟接过红药水和棉签,看了路绥一眼,对着被路绥拿来放在茶几上的镜子,涂抹擦伤的位置。
路绥对着放在茶几上的鸡蛋努了努嘴:“敷一敷可以消肿。”
假表弟“嗯”了一声,闭着眼睛敷起鸡蛋来,看起来还挺惬意的。
路绥又回到卧室,看着衣柜里几乎一码黑的衣服,蹙了下眉。假表弟的气质太过清冷,还是白色的衣服适合他。
路绥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件压在衣柜最下面的,崭新的白色T恤。
这件衣服哪里来的......路绥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番,还是想不起这件恤衫从何而来,应该不是他买的吧。
但看起来有些眼熟。
不管了不管了。
路绥拿着白恤衫,抛到假表弟手上。
“你那件脏了,换下来吧。”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新的。”
假表弟抬手就撩起自己的衣服。
路绥瞳孔骤缩,飞速转身。但在这一秒里,他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
他呆愣愣的,脑子里全都是假表弟曲线紧致的腹肌与线条流畅的腰部......
假表弟怪异地看了眼路绥。他那是什么反应?不都是男的吗,他怎么像见鬼了一样。
估摸假表弟换好了衣服,路绥幽幽地转身。他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挑眉:“路绥。”
假表弟安静了两秒:“俞错。”
“名字不错——”,路绥话音一转,“你怎么惹上耗子他们的?”
俞错眼皮微抬:“意外。”
见俞错不想多说,路绥也不追问。
俞错也不打算多待,起身将他的白衬衫搭在臂弯上,想了想对盛弋道了谢,信步离开。
墙上时钟的分钟一下一下地走过,屋内静悄悄的,路绥抱着抱枕瘫在沙发上,半晌没有回神。
直到现在,他还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带一个陌生人回家,还像个老妈子一样给对方煮鸡蛋。
操。他可真是有病。
就不怕对方是个坏人?
不对,那陌生小子都不怕他把自己拐卖了,他怕个屁。
路绥走进卫生间。他看着镜子内的自己,摘下额头上的发带。
一道两厘米左右的浅褐色的疤痕,隐隐约约地印在他额前的碎发下。
他撩起碎发,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疤痕,黑褐色的眸子逐渐变得幽深,眸底最深处,则夹杂着一抹隐绰的哀伤。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冲了个澡后,重新戴回发带,拿着手机回到卧室。
书桌上摆着一本摊开的《倍速训练法》数学教辅书,路绥坐到椅子上,接着翻开的那页认真看了起来。
花了二十分钟将自己认为重要的知识点捋了一遍后,路绥抽出一摞书中的夹着的五三,埋头刷题。
嗡的一声,手机震了一下。
正巧现在在写的这道题挺简单的,路绥在草纸上算结果的右手不停,抽空看了眼手机。
一条微信新消息亮在屏幕上。
路绥看了眼发消息人的名字,在题上写下结果后停笔,将手机解锁,页面跳到微信。
老七:【路老板,睡了吗?】
路绥:【没,这才几点。】
老七:【啥?路老板,这都快十一点半了好吧。】
路绥一愣。方才忙着刷题,刷着刷着就忘记过去了多久,居然没有留意时间。
路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老七:【路老板,你的脾气怎么越来越暴躁了。】
路绥翻了个白眼,刚想丢开手机,老七就像是知道他要干什么,立刻发来另一条消息。
老七:【路老板,再开学就高二下半学期了,你还要待在职高吗?】
路绥:【职高怎么了?看不起职高?】
老七:【路老板,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老七:【你这一年半在职高念也就算了。凭你的智商,即使职高不讲什么东西,但你上上网课刷刷题还可以应付得来】
老七:【可这高二下半学期开始可就不一样了。重点高中老师讲的知识点、拔高题,你报的那些网课可不一定有学校讲的全面。】
老七:【路绥,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学的到底怎么样了。】
路绥垂眸看完戚昊发来的消息,指尖停在手机屏幕上,沉默地将早已打好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学的好着呢,担心个屁”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戚昊说得没错,学校讲课根本不是网课所能比拟的。
说句气人的,他上初中的时候,根本没怎么努力,便取得了令众多尖子生艳羡而自愧的成绩,各种竞赛奖项拿到手软。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高中的起点比别人低了不止一点半点,这就决定了他必须付出照比从前双倍的努力与更多精力。
半晌,路绥才在重新对话框内输入。
路绥:【嗯,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