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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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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的人真是多,除了许多衣着贵气的女子,也有许多未出阁戴着面纱的贵公子,女子来,当然是为了来看热闹的,那男子嘛,当然是来看他们心目中的白马贵女喽!
虽然今天是她秦昭兰娶正夫之日,可天顺国又没规定女子只能娶一夫,大到皇室宗亲,小到黎民百姓,三夫六郎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所以保不齐,运气好,今天自己就刚好被她瞧中呢!这京城男子谁人不想嫁予秦昭兰为夫。
不过,所谓三夫嘛!自然是正夫,平夫,和小夫,六郎自是小夫郎了!其中正夫是众夫之首,夫郎们无大小,夫郎,只要你能养得起,娶多少个都没事!
所以说这些早就倾慕秦昭兰的男子又怎会错过这等好机会,哪怕是嫁作小夫郎他们也是甘愿的,一大早就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芬香满身了!早早就站在秦府门口等候了,为的就是能占个绝佳的位置。
除此之外,秦府外还站了不少乞丐,这些人可不是来看热闹的,来此地就是为了能沾沾喜气,讨些吃食,因为素闻秦承旨为人慷慨而又乐善好施,加上今天又是她的大好日子,所以来的人自然比平常多出了好几倍。
没多会,远远就听见了欢天喜地的唢呐之声,而前面站着的人群也突然变得骚动起来,“来了,来了”。
只听得又一人说了一声:“我看见秦承旨了,啊!承旨今天格外秀丽出众!”
又听得:“近了,近了!”
前面站着的人更是骚动起来了,哑巴乞丐站在后边,什么也看不见,心里很是着急,此刻他迫切的想见到秦昭兰,想看一看她到底长什么样,是否与自己梦中之人相仿。
便也开始跟着人潮不断的往前挤去,又因他身材偏瘦,不一会,就被众人左挤右挤的,挤到了最前端,还差点没站稳摔跤。
还好,还好!没摔下去,不知是谁在他身后拉了他一把,才让他没摔着。
待站稳后,抬起头一看前方,只见最前方一骑着高头白色骏马的红衣女子,正缓缓的向他走来,顿时,哑巴乞丐像是被地给吸住了一般,全身上下都无法动弹了,呆住了,为了找到她,想他从领南走至京城,用了整整八年的时间,一路走来,遇见多少事,历经多少辛酸,也曾用在途中见过不少女子,却从未有哪个能像眼前这人…这般长得好看!
他此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秦府外会站着这么多未出阁的男子,在天顺国,女尊男卑,男子生得再贵气,也是鲜少出门的,要不然就会被世人诟病,说是不守夫道。
可现在,在京城,这秦府,看看,这还有什么不守夫道可言?
哑巴紧紧的盯着马上之人,生怕会错过了什么,当依稀能从她的轮廓中看见与自己梦中之人相重合的模样时,他又不敢相信了!
是她吗?
自己常常梦见的那个十岁的小女孩是她吧?八年了!她现在也正好十八岁!
可是为什么?
梦中那个紧拉着他的手,说此生要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如今,却正要娶了别人?
哑巴看着那人走向自己,越来越近,她的模样就越来越清晰!他的眼睛一下也不敢眨。
是她啊!就是那个梦中自称是秦昭兰的人啊!
可是
为什么?是不是自己来晚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的心,开始难受起来!
他寻了八年的人,整整八年,自从在梦中出现过她后,就发誓一定要找到她,从领南到德安,两千多公里路程,尽经多少苦楚,多少磨难,千辛万苦方才找到!可当他找到她时,现在却要告诉他,她今日正娶夫,她正要娶别人为夫?
这到底是为什么?
而此时迎亲的队伍已经在秦府停下,秦昭兰下了马,却并未急着去轿前接新郎,而是环视了秦府四周,脸上也并没有成亲之人的喜悦之情,如果有心人仔细看她,还能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出淡淡的忧伤之色!
最终她环视一圈后,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哑巴,便也定在了那里,小愣了一下,并与之对视了片刻,而后慢慢向他走去,看着他此时朦胧中带着一丝雾气的眼睛,不确定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声音如此淡雅和略带忧伤!
哑巴没能忍住,终是让眼泪掉落了下来,却又刚好藏进了面具里,
他口不能言,寻了八年的人,此时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又紧张的不知该作何回答!或许比了手势他也未必能看懂,所以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一动也未动。
身后的媒婆从没见过这种场景,新娘下马不去拉新郎反倒在这与路人聊天,这…这是什么情况?坐在轿子里的可是安乐侯家的宝贝,平阳大殿下之子,京城第一美人,放着这么美的人不接进屋去,她,她想干嘛?忙上前提醒道:“秦承旨,先把正夫接进府吧!这么多人看着,错过了拜堂吉时可不好!”
秦昭兰听着似有些微怒,转头看着媒婆说了句:“我秦昭兰此生只有一夫,哪来的正夫之说?”
媒婆立刻噤若寒蝉,连连点头!不明白怎么就得罪了这位大人!
说完秦昭兰仰起了头,眼睛眨了眨,好似在隐忍着什么,半响,终于收拾好自己的表情,侧头与身边的廖虹说了句:“给他分些喜糖,喜饼吧!”又看着远处十来个用殷切目光看着她的乞丐,说道:“给他们也分一些吃食”,便淡漠的转身走向喜轿,轻轻翻起轿帘,并未把手伸过去,可里面的新郎却迫不及待的伸出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秦昭兰身形一滞,半响后,还是把自己的右掌摊开让新人抓着,牵着他进了秦府。
秦府外的人群并未散去,众人似乎都等着看拜堂,而哑巴此时手中正捧着廖虹给的喜糖喜饼,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来找这个叫秦昭兰的人,不知道这些年支撑着他历经磨难也要来见一见她的信念是不是错了,不知道人的梦,本来就和现实是相反的,找到了,又有何用?
自己是个乞丐,八年来,无一不是过着讨到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而她,是天之骄女,人人仰视的对象,自己与她本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身份悬殊如此之大,自己怎么就被鬼迷心窍了一般,非要找到这么个人,非要亲自来伤自己一把,才行?
就算,梦里的话是真实的,就算,他们曾经可能见过,可能认识,那也只不过是她孩童时的一句戏言罢了,又如何能当真?
自己一定是疯了,疯了,才走到这里来!
想着,想着,眼泪不禁又夺眶而出,全都砸在了喜饼上,滴进了饼上印着的双喜红字里,望着这双喜字,呵!多么可笑!
而此时,秦府厅堂内,待二位新人站好,媒婆高声呼道:“一拜天地”
二人转过身对着厅堂外,新郎低头拜了下去,新娘却未动分毫,眼睛只呆呆的看着大门外,像是在等什么人!
媒婆以为秦昭兰没听见,又高声呼了一句:“一拜天地”!
这一声来的特别响亮,连秦府外的人都听见了,屋外之人一听要拜堂了,忙推搡着齐齐挤在了齐府大门口,仰起头看着屋内,哑巴很有幸,又被推在了人群的最前端,一抬眼便能把大厅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两位新人正向屋外齐齐拜着。
媒婆一看,很是满意,待他们起身后又叫道:“二拜高堂”!
秦昭兰侧身又往屋外看了看,还是认命的拜了下去。
堂上的老太傳一脸喜气,乐得满怀。
“夫妻对拜”!
新郎低头向秦昭兰拜去,但,秦昭兰此时却像个木桩似的,一动也不动!
媒婆很尴尬,做媒婆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此等事情,真是很不吉利!
又大声呼了一句:“夫妻对拜”!
新郎再次向秦昭兰拜去,可秦昭兰呢!转头却一直看向屋外。
此时的媒婆已经尴尬至极,小声喊了一句:“秦承旨,秦大人”!
秦昭兰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说了句:“拜堂呀!”才淡漠的转头看着眼前的新郎柴玉!
柴玉有些站不住了,好在盖着盖头,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从他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不难看出,他已是在万分容忍了!
媒婆再一次高声呼道:“夫妻对拜!”
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有人晕倒了!”
秦昭兰一听,果断丢下手中的喜绸,不顾身后老太傳的呼喊,与众人的阻拦,快步冲向秦府门外,映入她眼帘的却是洒落了满地的喜糖和喜饼,以及倒在地上戴着面具的人,不知为何,秦昭兰看着他,心中感到一丝恐慌与心疼,顾不上众人的惊讶的目光,果断把他从地上抱起,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把他抱入秦府,让廖虹安排了一间房,又把他抱入房中,并命人叫来大夫!
大夫诊过脉后,只说他是体内郁结才导致晕倒的,并无大碍!
“体内郁结?”秦昭兰一愣,看了床上之人许久,对着廖虹说道:“让人好生照顾他,待他醒来问他家住何方,叫什么,如果不是、、就把他送回去!”
“好的,大人”!
而大厅内已乱成一锅粥了,吉时以过,再拜堂视为不吉了,可这婚却到最后一步没成!这能不叫人心忧么。
老太傳一生正直清廉,从不落人口实,可今天,她的女儿做出此等事,让她如何向安乐侯府交待,如何向陛下交待,这可是陛下亲指的婚事呀!闹成现在这样,他秦家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气得手一拍,呵斥道:“快去把那逆女给我找过来!”
秦府家仆得令忙去找人去了。
而大厅之中站着的柴玉大公子此时更是怒火中烧,走也不是,等也不是,好不为难,绞在一起的两只手快被自己生生扯断了,想他柴大公子何时曾受到过如此屈辱,秦昭兰简直是太过份了!待她来了,一定要,一定……,正想着,一身红喜服的她已经走至他眼前!刚刚的气愤与脑中思绪顿时全乱,什么怒火也都忘光光了。
老太傳快要飙出血来,怒呵一声:“逆女,还不快向你正夫道歉!”
秦昭兰二话没说,拉起柴玉的手对着厅内众人说了句:“各位长辈,昭兰感谢大家前来贺喜,刚才是昭兰的不对,特此向大家道歉了!”说完向着正上堂鞠了一躬,又道:“即然吉时已过,这礼也无需再拜了,柴玉公子也已是秦家之人,我秦昭兰自然会认,从今往后,也自会好生待他的!”话一说完,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柴玉公子拽得紧了,秦昭兰以为他是害怕,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接着由媒婆的一声:“礼成,送入洞房”后,秦昭兰才牵着柴玉回了婚房!
媒婆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我的娘呀!总算成了!
此礼一成。
一个时辰之后,秦承旨与柴大公子未能拜堂成功的消息传遍了京城整个大街小巷,一时间,众说纷纭,但认为秦承旨心中已有良人的人占了绝大多数!并且还有人说,秦承旨的心上人就是那晕倒在秦府外的面具公子,说的有板有眼,竟然很快就编成了话本,流传到了京城大街小巷。
说的竟是,秦承旨与那面具公子从小便是两小无猜,两情相悦,怎奈柴玉大公子从中横插一脚,利用家中权势,让陛下赐婚,生生把两个苦命的鸳鸯给分开了,还常扮成面具男公子的样子出现在秦昭兰面前勾引她。
而且这面具公子本生得貌美如花,柴大公子因妒忌,让人把他的脸给划烂了,所以才戴上面具,秦承旨是被迫于无奈才娶柴玉公子,当天拜堂之时面具公子因伤心过度才当场晕倒,而秦承旨见心爱之人晕倒,再不顾什么礼法孝义,未拜完堂抛下柴玉公子,就去救她的心爱之人!
这一时间,京城各大茶馆,酒楼,到处流传歌颂着秦承旨与面具公子的爱情故事,而柴玉则成了人们口中拆散有情人的妒夫,就连张林玉,某天在茶馆喝茶时,听到说书人说哑巴乞丐的故事,也都信以为真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