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石头要养家》真鱼珠子

51、蛋糕

　　这个场景和心境像是梦魇一般，无数次的在他梦中重现过，但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真实。

　　三人停驻不前，张狗娃和刚子四目相对，无声地用嘴型和动作对话。

　　张狗娃双手上下比划：嵘哥，在想啥呢？怎么愣着不动？

　　刚子摊手摇头：不知道，咱们还找不找人了？

　　张狗娃手指点点自己，张嘴无声：我去问问。

　　两人比划完，张狗娃清了清嗓子，轻轻拍了拍周玉嵘的肩膀，顿了几秒后开口。

　　“嵘哥，后面那几条街还没找……要不要去看看？”

　　张狗娃的话把陷入无尽漩涡的周玉嵘拉回现实，他缓缓抬眼，压下微抖的手，幻象里那个无助的小男孩的身影逐渐淡去。

　　他攥了攥拳，周石头消失后，他那么努力地活着，经过或孤独或忙碌的日夜的磨练，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个弱小的男孩，无论如何，他再也不会把周石头弄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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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巷里光线幽暗，男人兴奋地搓了搓手，刚把手伸出去，还没碰到人，手臂被一股力量反向折回来，就听见咔嚓一声。

　　两秒后，男人惨叫出声：“啊！！”

　　昏黑狭小的空间里，另外几个男人并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但听着同伴的惨叫声，连忙提高警惕，猜测到应该是两人女生出了手，立即靠近想要抓住她们。

　　但同样的，连衣角都没摸到，就被人制住翻倒在地。

　　李秀秀看着春桃一拳打倒一个小流氓，诧异地张大了嘴，愣神片刻，想着自己不能拖后腿，也暗戳戳的用力踩向男人的脚。

　　不起眼的暗巷里，连连发出各种惨叫呼痛声，但声音刚传出来，就立即被外面热闹的人声完全覆盖，更无人注意这个角落发生的惨事。

　　当周玉嵘他们找过来时，碾压式的打斗早已结束，只剩下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的小流氓。

　　春桃轻松地拍了拍手心，刚想要拉着李秀秀出巷子，一个黑影突然闯进巷口，视线昏暗模糊，但春桃一眼就认出那是好几天没见的小崽子。

　　她眼前一亮，扬起笑脸，还没出声，身前掠过一阵劲风，下一秒，她被来人紧紧抱住，对方的怀抱微凉，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不知为何，春桃像是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她抬手轻抚上他的背，埋在他怀里，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道：“你找了我很久吗？”

　　“小崽子。”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周玉嵘愣了愣，心狠狠震了两下，随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声音低低地呢喃：“好在最终找到了。”

　　两人的对话像是隔了十年的时光，又像是仅隔四五天，用最直接的拥抱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就这么静静地呆了几分钟后，周玉嵘想起了什么，松开春桃，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她一番。

　　“你有没有伤到哪？”

　　春桃盯着他的脸，笑笑摇头，“我和秀秀姐都没事。”

　　被提及的李秀秀，早在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就默默走出了巷子，顺便还拦住了跟来的刚子两人不要去打扰他们。

　　刚子和狗娃两人无事，直接先去了公安局报警，等警察同志过来，就看见附近几个眼熟的小混混，被打得躺地上疼得都说不出话。

　　敢当街调戏小姑娘，他们早就该被人教训一顿了，至于下手是不是过重，警察同志表示正当防卫，还提出要嘉奖周玉嵘他们三人的见义勇为。

　　并没有出手教训混混的三人当然是婉拒，到公安局录个口供出来后，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

　　李秀秀还心心念念着要给春桃买生日礼物，看着外面灯火依旧通明，“蛋糕店现在应该没关门吧？”

　　周玉嵘看了眼春桃，明天是她的生日他是知道的，这也是他今天非要赶来萍城的原因之一。

　　这个年代的农村，生日并不怎么重要的日子，大人基本不过，小孩的话，顶多煮几个鸡蛋吃或给点零花钱买糖。

　　正因为没有经验借鉴，周玉嵘原还绞尽脑汁地想要送些什么东西给她，现在看来，还要感谢李秀秀替他问出来了。

　　“你们先回招待所，我去买。”

　　谁想李秀秀不同意了，“不行，是我先说要给小桃买蛋糕的。”

　　闻言，周玉嵘蹙眉看向李秀秀，停留了几秒，眼里有种势在必得，“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你要让孙大强一个人在招待所干着急？”

　　这还是周玉嵘和她说话最多的一次，李秀秀捏了捏手掌，她还真没考虑到大强还在等着她们回去。

　　她犹豫了下，还是道：“那……我拿钱给你。”

　　“不用了。”周玉嵘想都没想直接拒绝，给春桃买东西怎么能让别人掏钱？

　　见他态度坚定，李秀秀转向春桃，摇了摇她的手，“小桃……”

　　周玉嵘也看着春桃，漆黑的眼珠透亮，满含期待。

　　站在他们中间的春桃，顿时有种养了两个不懂事的孩子的感觉。

　　受着两人灼灼的目光，春桃眼神飘忽，犹犹豫豫道：“要不……别吃了？”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

　　李秀秀挽上春桃的胳膊：“我是小桃的堂姐，她过生日，蛋糕就应该由我买。”

　　周玉嵘立即接上，“我是……”

　　担心小崽子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春桃立即出声打断，“要不这样吧，今天先秀秀姐买，咱们一块儿吃。明天我回家还想带个蛋糕回去，再由你买，怎么样？”

　　周玉嵘性子沉稳，并不是喜欢计较的人，但跟李秀秀这个和春桃有点血缘关系的堂姐对上时，下意识就想要和其比个高低。

　　他仔细斟酌了下春桃的话，明天买的蛋糕是春桃带回家吃的，现在买的话还要和几个不相干的人一起分，所以在她心里，他果然要比她那个堂姐重要。

　　周玉嵘心里有些飘，扬起嘴角颔首，“好。”

　　见他答应，春桃也展开笑颜，同时暗暗舒了口气，但她还是没想明白，平时沉默寡言的周玉嵘，为什么会突然间为点小事和秀秀姐争起来？

　　直到周玉嵘把蛋糕买回来，恰好就要过十二点，几人拿着一个小盘，等着寿星给他们分蛋糕。

　　春桃顺手就给李秀秀切了第一块，轮到周玉嵘时，他浑身低气极压，任谁都能看出他眼里的不满。

　　不由她多想，春桃就明白过来，他的行为完全就像是在吃秀秀姐的醋啊。

　　虽然有些惊讶，但春桃还是适时给人顺毛，切了块最大的蛋糕，放进他的盘子里。

　　下一秒，春桃就见他瞄了眼李秀秀盘里的蛋糕，对比过后，明显的自己这块要更多，眼睛立即亮了许多。

　　见状，春桃无奈地笑了笑，继续给狗娃他们分蛋糕。

　　这个时候的蛋糕，花样并不多，简单的圆形缀了点粉色的花瓣，雪白的奶油入口顺滑，甜丝丝的，浓浓的香味在唇齿间能残留许久不散。

　　能吃到蛋糕春桃就已经很满足了，这么好的味道，她明天一定要带一个回去让娘和宝旺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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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的这趟火车，人不是很多，但一行人提着大袋小袋，走在人群里还是有些艰难。

　　到了座位上，装着衣服的大袋子贴着脚边放下，小袋子里易碎的瓶盒则放在腿上，几个位置连着地上都挤得满满当当。

　　“我帮你拿，你靠着睡会儿。”周玉嵘拿过春桃腿上的小袋子。

　　昨晚春桃确实没怎么睡，但也不至于要在火车上补觉的程度，以前起早摸黑去县城干活的时候，睡眠时间更少，不也熬过来了。

　　“没事，我没那么困。”春桃这么说着，但没过几分钟，就被打脸了。

　　在车厢晃晃悠悠中，春桃刚开始还只是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后来直接靠在周玉嵘的肩上睡死过去。

　　几小时后，被人轻声叫醒，春桃懵懵懂懂地睁开眼，还有点不知身处何地，后来意识到自己睡了一路，不禁红了脸。

　　没眼看人，春桃低着脑袋走路，心里不断为自己突然睡着找理由。

　　肯定是周玉嵘身上带着某种魔力，令她一靠近就觉得无比心安，没了提防，意识薄弱，起着催眠的作用……

　　“小心。”

　　春桃吓得立即抬头，一只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额头处，前方有个人扛着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尼龙袋，一角突出，要不是周玉嵘的手隔着，就直接砸到了她的脑袋。

　　她忙往旁边侧了侧身，躲开那个袋子，但那只覆在额头的手并没有立即放开。

　　春桃侧目看过去，周玉嵘神情认真，眉间微微皱起一个弧度，小心护住她的动作，让她想起了小版的他，小时候的他也非常温柔，虽然她只是块石头，但他从来都是轻拿轻放，哪怕她说过她并没有痛觉。

　　这一刻，春桃瞬间释然，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有他在身边时，她精神松懈睡着并不丢人。

　　下火车时已经上午十点，因为要回趟家，春桃和李秀秀他们说好今天白天休息一天，晚上夜市再出来摆摊。

　　周玉嵘想要送她回石溪村，但厂里还有事需要他亲自交代，“你要不要等我一会儿？”

　　自从春桃当着他的面喊他小崽子后，两人就心照不宣，周玉嵘想要对她好，也不用再找别的理由了。

　　不想让他失望，春桃自然答应，先跟他去服装厂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