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石头要养家》真鱼珠子

5、她配吗她

　　宝旺虽然是个才六岁的小男孩，但力气却不小，硬是推得春桃往后踉跄了一步。

　　原身的春桃简直是个宠弟狂魔，现在的春桃虽说没有虐待他，但仅仅是不惯着他，宝旺心里还是有着巨大的落差。

　　在春桃昏迷时，宝旺表现出担心，大部分也是看在姐姐对他好的基础上。

　　春桃躲过他再次出击的小手，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咳，这小崽子眼神不错啊。

　　在大街上小孩闹别扭是常见的事，路过的人只分了几秒的时间关注地上耍脾气的小孩，而后就都自顾地忙自个儿的事去。

　　原本高高兴兴的王瑞芳忍不住沉了脸，扭住宝旺的胳膊。

　　“李宝旺，你在瞎说什么！那就是你姐！还有我跟没跟说过，你奶的话不能听！”

　　宝旺倔强得像头小牛，气哼哼地，头扭向一边，蹲在地上，缩成一小团，怎么也不肯服软。

　　王瑞芳看着他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怎么拉他也拉都不动。

　　“等你爹回来，让他好好收拾你！”

　　搬出了孩子爹，宝旺忍不住抬头瞄了娘一眼，心虚地挪了挪小脚，但还是不肯认输站起来。

　　“啊，干什么，你放开我！”

　　春桃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双臂环住宝旺曲着的腿，轻轻松松地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宝旺拼命地挣扎着，以这样的姿势被抱着实在太丢人了，恼羞成怒的他更加口不择言。

　　“傻子，听见没有，你赶紧放我下来！不然我咬你手了！”

　　王瑞芳的脸黑的很锅底似的，抬手就要往宝旺身上打。

　　抱着宝旺的春桃掉了个方向，王瑞芳的手落空。

　　“娘，还要去哪？走吧。”

　　王瑞芳被宝旺刚才说的话气得太阳穴直突突，哪有喊自个儿姐姐傻子的。

　　她指着宝旺，“看在你姐的份上，我先不打你！”

　　而后软下声音，“小桃，我不打他了，你把他放下来，这么重别累着。”

　　“没事儿，我力气大。”抱个小孩对春桃来说轻松的很，而且对待耍赖的小孩儿，只能比他更赖皮才行。

　　她制住宝旺的双手，交叠在膝盖前，稍一用力，小萝卜头怎么折腾也动不了。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宝旺气得脸涨红。

　　春桃忽视他的话，跟着王瑞芳往菜市场的方向走。等到抱住的宝旺真的冷静下来后，才把他放下。

　　“切，就知道欺负小孩儿。”宝旺在地上站稳后，嘴里小声嘟囔。

　　春桃弯腰凑近他的脸，幽幽道：“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宝旺捂住嘴，跑远了几步，生怕她再对自己做些什么。

　　.

　　县城的菜市场设在了商场边上，人群十分拥挤，各种叫卖声交织在一块儿嘈杂不堪。

　　“李宝旺，牵着你姐，别走丢了！”王瑞芳大声喊。

　　宝旺自然是不情不愿，但他听黄小豆说过，城里有拐小孩儿的人贩子，特别是像他这种白白净净的小男孩，是人贩子最喜欢的。

　　他小步小步朝春桃移动，春桃看王瑞芳已经走在前面，等不及他走过来，一把拉住宝旺的手。

　　“你怕什么，我又不打你。”

　　宝旺昂着小脑袋，轻哼一声，“你瞎说，我才不怕你。”

　　春桃无奈地笑了笑没再说话，牵着宝旺跟上王瑞芳。

　　猪肉摊跟前热闹得很，王瑞芳一口气买了十来斤，总共花了十块钱。

　　兜里还有些余钱，王瑞芳干脆又去了卖两只鸡，一公一母，等母鸡下了蛋，还能孵小鸡。

　　王瑞芳双手提的满满的，从菜市场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拖拉机现在还没来，他们要在城里找个地方歇脚，待到五点再去约定的地方。

　　路上宝旺一言不发，看见路边卖零嘴的小摊也没有出声。

　　这倔孩子。

　　王瑞芳啧了一声，在找到地方后，嘱咐春桃看好两只鸡和弟弟后，便提着篮子不知道去哪儿了。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根雪白蓬松的棉花糖，放到闷闷不乐的宝旺跟前。

　　“喏，吃吧。”

　　宝旺小嘴微撅着，脸上还挂着泪痕，闷闷地接过棉花糖，棉花糖比他的脸还要大两倍，小嘴一张就直接咬了下去。

　　另一个棉花糖自然给了春桃，这回宝旺只瞥了一眼，就没再说什么话，也没嚷嚷着要分他一半儿。

　　.

　　坐拖拉机回到石溪村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头云雾缭绕，静寂无声。

　　春桃家住在半山头，周知青家恰好在山脚处，提着肉经过他家门前时，大门已经紧闭。

　　今天的礼是送不成了。

　　.

　　隔天，吃完早饭，王瑞芳就提着十斤猪肉出门，并没有喊上春桃，只是出门前反复叮嘱她。

　　“随时都要记着，别再去那边的池塘了！”

　　春桃再三地点头保证后，王瑞芳才放心的走出家门。

　　石溪村上学的孩子没有多少，尤其是七八岁的小孩，没有力气不能下地里干活，平日里都出去扯猪草。

　　不过李家并没有养猪，家里除了两只鸡，就没养别的，所以宝旺算是村里非常闲的小孩儿。

　　不过，因为有个傻姐姐，宝旺在村里没有什么玩伴，所以他闲着也没用。

　　石溪村的孩子都成群结队，有各自的小组织，却在某些事情上的想法非常一致。比如不能和李宝旺一块玩儿，不然会变得和他姐姐一样傻。

　　宝旺被孤立在孩子们之外，好在有经常被哥哥欺负的黄小豆带他一起玩儿。

　　作为自己唯一的朋友，宝旺自然要帮着黄小豆扯猪草，早早扯完，就能随便去哪玩。

　　上午的太阳温温热热的，春桃送王瑞芳出门后，伸了个懒腰，暗想趁着现在可以去村里到处逛逛。

　　“姐，可以走了。”宝旺似乎忘了昨天闹不愉快的事，吃完早饭，就喊上春桃一起出门玩儿。

　　春桃狐疑地看着走出大门的小萝卜头，转念一想，她对石溪村并不是很熟悉，由小萝卜头带路也行。

　　然而，宝旺在喊了另一个小萝卜头从家里后，就带着她去了一处长满绿草的田地里。

　　另一个小萝卜头把扯猪草的篮子扔给她。

　　“昨天没扯够，你今天扯多点。”说完，还没等春桃反应过来，就和宝旺勾肩搭背跑远了。

　　嘿，这俩小兔崽子，是要压榨她的劳动力啊！

　　难怪会喊她一块儿出门呢。

　　经过昨天，小萝卜头居然还没有摸清她的脾气？

　　以前的春桃或许会无条件听弟弟的话，但现在的她怎么会让两个小屁孩儿给欺负！

　　还没想到要怎样教训那两个小屁孩呢，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柔柔弱弱的女声。

　　“小桃～”

　　延长的尾音，激得春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摩擦了下手臂，而后转身望向来人。

　　穿着白衣服的姑娘看上去和她同岁，单薄的身子立在那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般，白皙小巧的脸上梨花带雨，活像是林黛玉转世。

　　“小桃你的衣服？”

　　闻言，春桃低头看了眼自己，再看向娇弱的小姑娘，这才反应过来。

　　呀，撞衫了。

　　“好巧啊。”春桃笑得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就单纯觉得她们两人真有缘分。

　　“嗯，好巧呢。”

　　在春桃看不到的地方，孙晓燕指尖泛白，用力地绞着衬衣的衣角。

　　傻子春桃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不穿那件穷酸又俗气的红褂子了，而且还和她穿了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她配吗她？

　　心里阴暗地嘲讽着，孙晓燕不着痕迹地瞄了眼春桃鼓囊囊的胸.口。之前穿的那件笔直下垂的粗布褂子，是完全显示不出她丰满的身材的。

　　她们两个同岁，但孙晓燕遗传了她娘，从小瘦得跟猴似的，到了少女发育的年纪，还没傻子春桃发育得好。

　　“你穿着挺好看的。”孙晓燕心口不一道。

　　“谢谢，我也觉得。”春桃挺了挺胸脯，她这具新身体是挺不错的。

　　要不是当着春桃的面，孙晓燕的白眼恐怕要翻到天上去，还骄傲呢，骄傲个屁，长得好又怎样，还不是个能任人玩弄的傻子。

　　“桃子，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留你一个人在那儿的。”孙晓燕泪光点点，看着娇弱可怜得很，即使做了什么错事，也没人忍心责怪她。

　　这是孙晓燕在春桃面前惯用的伎俩，每回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管她说什么，春桃都会答应。

　　就像上回约她去村口的池塘，不过是孙晓燕和别人的赌约，一个玩笑罢了。

　　刚开始春桃还不愿意去，后来她就在她跟前落了几滴泪，傻子就立马答应了。

　　可是把傻子春桃约过去后，事情就不受她控制了，说好就捉弄的，偏偏那两人看上了春桃。

　　不过，那俩人好歹是城里的，春桃能和他们在一起都是占便宜了。为了成人之美，她才提前离开。

　　但是后来傻子春桃掉进了池塘里，那两人没有得手，回了城里后，整天来学校里找她，非让她再为他们制造机会。

　　真不知道他们看上这傻子哪儿了。

　　“什么……”

　　春桃压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话还没说完，原路返回视察春桃工作如何的宝旺和黄小豆，站在不远处就大声喊：

　　“晓燕姐姐！”

　　其中宝旺的声音尤为突出，喊得比春桃这个亲姐姐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