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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073. 定亲这件小事 4 ...

  •   许省事这个人,在汴京官眷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疼女儿。
      像裴寺正这样百依百顺的爹,在疼女儿这件事情上也没有许省事名气大。
      许蓁茗的姐姐,许大姑娘,早两年出嫁,嫁的是江东吴氏的子弟,除了明面上六十四抬满满当当的嫁妆箱子,据说许省事还塞给她一大笔私房钱和三五个收成颇好的庄子铺子做私产,是个十分大方的爹。

      至于这江东吴氏,事实证明也的的确确是个好婆家。
      当家老太君是个贤名远播的老太君,持家公正,后院难得的清静。
      许大姑娘的婆婆,是个为人再和善不过的太太,待每个儿媳妇都好。
      许大姑娘嫁过去一天气也没受过,不但婆婆为人慈和,就连妯娌之间也没什么矛盾。
      许大姑娘她相公本身也是个好的。赶在许大姑娘嫁来之前的那个春天拿了个进士功名回家,为的就是让许大姑娘出门交际能硬气一些。
      他这个人本身是个闲散性子,无心仕途,脾气又好,眼下在江东有名的松鹤书院做先生,许大姑娘跟着他常年待在书院,偶尔也去女学里讲讲课,生活过得倒是比在娘家还自在快活一些。

      许蓁茗呢,性子比她姐姐好强,一向在端庄稳重读书写文这八个字上下得功夫比许大姑娘多,是以学问上确实比许大姑娘要强上一些。所以,她自觉也一定要嫁一个比姐夫强上一些的良人。
      首先吧,这良人不能无心仕途,家世要比姐夫好上一些,其次吧,这良人的学问也要比姐夫略略渊博上一些,再者吧,样貌上最好也能比姐夫强上一些。

      这么略略一比,京城里入得了眼的适龄男子,就少了很是不少。挑来挑去,完全合称她心意的,眼下就只王宽这一个。

      是以,许蓁茗那日自裴府回去,一颗心空落落的很是失望。
      那样好的男子,怎么就……,怎么就会是个断袖……
      若是不嫁王宽,她又要嫁到哪家去?
      难道要像姐姐一样嫁出京城吗?她不愿意
      许家又怎么办,弟弟将来难道只能靠妻族?更何况,高嫁低娶,弟弟找强有力的妻族又谈何容易。

      许蓁茗踏进许府的大门便一路往正房去,她这一肚子的话恨不得立刻吐给母亲。

      许夫人当时正在房里伺候许省事最喜欢的那盆娇贵的不能行的建兰。听见许蓁茗回来,便笑着问:“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玩儿的可还开心?”

      许蓁茗瞧见母亲温柔和顺的眉眼,那些话就又都堵回了肚子里去。她母亲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是个寻常贤惠的内宅妇人罢了,哪里有本事给她寻个合意的婆家,这事儿还是只能指望父亲。

      许夫人见许蓁茗半天不应声,不解地抬头看过去,却是瞧见自个儿闺女一双眼睛无甚光彩,嘴角也垂的厉害。

      许夫人不觉停下手里的剪刀,问:“怎么了?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开开心心的么?和裴家小九闹别扭了?”

      母亲的声音又柔又暖,烘得许蓁茗委屈更盛。她走过去,将头埋在母亲怀里,不说话。

      许夫人怔了一下,下意识便拍着许蓁茗的背哄她,嘴里轻声念叨着:“茗儿乖,不委屈”嘴上哄着闺女,许夫人心里却是有些打鼓的。

      她这个小闺女自小好强,向来是端庄稳重,风范十足,自十岁上就很少这样情绪外露了,今日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

      被母亲抱在怀里哄了一会儿的许蓁茗,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离开母亲的怀抱,开口道:“母亲,我有事跟你说。”

      许夫人瞧她神色严肃,便将下人都打发了出去。

      许蓁茗:“娘,咱们大概是被姨母给坑了”

      许夫人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许蓁茗:“裴家小九和赵简都跟王宽在一个书院读书,我便去信委婉地问了问王宽的事。”

      许夫人听了登时伸手拍了许蓁茗一下:“这样的事怎么好问别人?!你和她们又不是十分要好。”

      许蓁茗摇头,道:“赵简和裴小九虽说跟我往来不多,但人品应是靠得住的。”,顿了顿,却是道:“幸好我问了,如若不然,可是跳进火坑了。”

      许夫人不解:“什么意思?”

      许蓁茗:“外面现在都在传王宽他、他、他是个断袖!”

      许夫人一惊:“什么?!”

      许蓁茗:“前两日母亲派出去打听的人却是半点儿消息也没有听到不是么?肯定是王家压下来了!”

      许夫人下意识道:“不会吧,不太可能吧?他,他可是王家的独子啊”

      许蓁茗此刻冷静下来,一点点分析给母亲听:“我去给赵简和裴景的信都石沉大海似的没有回音,我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后来我又给裴家小九去了两封信,约了她今日拜访。裴家小九支吾了半天才将流言讲给我听。虽然她说平日里并没有觉得王宽不妥,可我是不大信的。裴九心思单纯,看不出有问题也很是正常的。但赵简就不一样了。赵简自始至终都没有给我回过一封信。若是没什么不能说的,她不会一直置之不理的。她和王宽是同窗,她没办法说他的不是,她和我虽不算至交,却也称得上熟识,自然也不好意思骗我,便只能用不回信这种事叫我自己体会就是了。”

      许夫人呆坐了半晌,等回过神来又将自己闺女的话仔细过了一遍,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自言自语似的道:“那,你姨母难道是诚心坑我们不成么?虽说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但到底是堂姐妹啊”

      许蓁茗听了,撇撇嘴道:“碰上别的事,或许她是不会坑我们。可这事关系到她自己。她自己没有子嗣,若是王宽再……,也不见得不会动歪心思。”

      许夫人手里的帕子已然攥成了一团,半晌,道:“不行,我得让人去叫你父亲回来,得赶快告诉他。”说着就要起身去叫人。

      许蓁茗连忙伸手拉住母亲:“母亲别急,这事今日反正不会定下来的,等父亲下衙回来再说吧。”

      许夫人深吸两口气,想了想:“你说的对,不急。这事情,怎么说都是咱们在理的。”

      许蓁茗点点头,低下头去,不知又在想什么。

      许夫人抱住她的脑袋,轻声道:“别担心,你还小呢,娘一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郎君好不好”
      半晌,许蓁茗答道:“嗯,我知道。我不担心。”

      许省事回到府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
      晚膳一直在灶上温着,许夫人一瞅见许省事的身影,便吩咐人去将吃食端上来。

      许省事摸摸胡子,微微一笑,道:“还是家里好。在酒楼里,再精致的菜肴也吃不下几筷子。”

      许夫人微微笑着,面上的笑容十分温婉,又问:“要不要叫白姨娘来陪老爷喝两盅,她书读的好,和老爷能说到一起去的。”

      许省事笑眯眯的,想了想,道:“也好。还是夫人最体贴。”

      许夫人着人唤来了白姨娘,便道:“那老爷先用饭,我去瞧一瞧茗儿”

      许夫人没让人跟着,一个人慢慢地走到了许蓁茗房里。
      用过晚膳的许蓁茗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瞧见许夫人这时候过来,有些惊讶:“母亲怎么亲自过来了?叫人唤我过去便好”

      许夫人笑笑,颊边有两个酒窝,叫人看了就觉得心里软和和的,可是许蓁茗却还是从那笑里看出一丝伤感来。

      没有等她张口问,许夫人先一步道:“你父亲回来了。咱们等一会儿再去寻你父亲,让他先安安心心用晚膳。”

      许蓁茗:“自然是好的。可是母亲不陪着父亲用晚膳么?”

      许夫人还是笑笑,道:“我叫白姨娘来陪着了。”

      许蓁茗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她对母亲,向来没有对父亲的孺慕之情来的浓厚。
      她觉得父亲一个没什么深厚背景的书生能做到尚书省事这么个位置,实在是读书人里的佼佼者。母亲也是好的,贤惠体贴,管家里的事是一把好手,但是就是学问不好,同父亲比,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是以,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她父亲。

      可母亲今日的行为,却是让她觉出一些不同寻常来。
      她母亲虽说贤惠体贴,向来既不拦着她爹纳新人进府,也不拦着她爹时常宿在姨娘房里,可也很少主动将她父亲往外推,尤其,是父亲最喜欢的白姨娘。
      母亲,是想哄父亲开心吧……

      可,母亲为何今天会想哄父亲开心呢?

      许蓁茗不知为何身上突然有些发冷,她端起手边的茶啜了一口,是凉的,她觉得更冷了。
      她抬头看向母亲,道:“入秋了可真是不一样,凉的很。我让人烧两个汤婆子来吧?”
      许夫人看着女儿愣了一下,而后道:“也好,天气是凉了。”

      母女两个各自抱个汤婆子在怀里并排坐着,瞧着窗外月朗星稀的夜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等着许省事用完膳的那个时刻,等着决定她们未来的时刻。

      许蓁茗看见许省事的那一刻,立刻红了眼眶,一头扎进了父亲怀里。

      许省事愣了半天,一边看向许蓁茗身后跟着的许夫人,一边轻轻地顺着许蓁茗的后背。

      许夫人摇摇头, 道:“我也不清楚,问了也不说,非要等你回来。”

      许省事怀里的许蓁茗听见母亲的话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许省事笑笑,拍拍许蓁茗:“受什么委屈了?跟父亲说,父亲给你做主。”

      许蓁茗松下身子来,又哭了半晌,才抽抽搭搭地抬起头来,唤了一声爹。

      许省事让她坐下:“慢慢说,不急,父亲给你做主。”

      许蓁茗红着眼睛,断断续续地将事情说给了许省事听。
      许省事听着听着,神色变的莫测起来。

      许夫人站在一旁看着许蓁茗毫无章法的叙说,心中酸苦难忍,险些落下泪来。连许省事纳了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头为妾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难受。

      许省事沉默了一会儿,不急不缓地耐着声音对许蓁茗说:“乖,不要急。也不能听风就是雨是不是?好歹让父亲查一查,是不是?万一错过了,不是可惜?”

      许蓁茗又几不可查的僵了一下,她听见母亲说:“这种事就怕万一是真的,我们总不能让茗儿冒这个险吧?!”

      许省事眉头微微蹙起来,抬眼看向许夫人,目光里全是不赞许的意味,声音也严厉了些:“你懂什么?!这种事怎么能随便下判断,我以后还要不要和王参政来往了!”

      许夫人还要再开口,却被许蓁茗起身一把按住了。

      许蓁茗冲她微微摇头,而后又回头看着父亲甜甜地笑了笑,道:“我听父亲的,父亲总不会让我吃亏就是了。”

      晚上,许蓁茗难得和母亲睡在了一张床上。
      这种事在她这十来年的记忆里,大概超不过五个手指头。
      可今夜,她却觉得,能和母亲睡在一起是莫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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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宽的裴家大舅哥,办起事来的确是快的惊人。
      自午间送走裴景以后,一个下晌的时间,关于王公子的流言就通过各种看似可靠的渠道,被送到了许省事以及尚书省其他各级干部官员的耳朵里。

      王宽他亲爹,办事向来崇尚和缓的王参政他在这事上也称得上雷厉风行。也是那么一个下晌的时间,原本大街小巷已经被压下去的王家麒麟子的那则流言又莫名其妙开始散布在各个坊间茶馆,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傍晚裴晏去看王宽的时候,正正好带了一份大礼。
      “明直,我可是带了个好消息来的”

      王宽眼里都带了笑意:“哦?不知舅兄带的是什么好消息?”
      说着,便要起身给裴晏见礼。

      裴晏拦下了,道:“不必这么客气。倒是我,连你受伤的事情都不知道,对不住。”

      王宽没再客气,坐着跟裴晏道:“倒不是舅兄不上心,是我特意瞒着的,也没跟他通气。”

      原来王宽进牢城营之前,裴晏特地跟王宽说了一个他埋在里面暗线的名字和接头暗号,就怕王宽有个好歹找不着援手。

      裴晏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微顿,转而道:“猜猜给你带了什么消息来?”

      裴景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瞬时觉得自己好像才是个外人……
      但,却莫名乐见其成,丝毫不快也没有。

      裴晏说完,转头看着裴景:“晚膳用了么?”

      裴景摇头。

      裴晏:“干脆别做了,松风和山烟都在外面候着呢,你让他俩叫桌席面送过来,我晚膳也在这儿用了。”

      裴景哦了一声,看了看自家哥哥和未来相公,眨了眨眼,出去吩咐人置办席面去了。

      看着裴景出了门,王宽才道:“可是许家那边的事情有眉目了?”

      裴晏笑笑,点头:“是有眉目了。还有一件,再猜”

      王宽想了想,道:“可是我爹约了伯父见面了?”

      裴晏笑着点头,道:“不错。约了三天后,正好休沐。”微顿,裴晏到:“令堂也下了帖子到府上来,我母亲回帖,约到了大后天。正好错开,也能都有个准备”
      王宽点头:“多谢舅兄,真是再好不过了。”

      裴晏伸手给二人各自续了一杯茶:“商量商量走走过场,一两个月后将亲事这么一定,也就妥了。”

      王宽僵了一下,一两个月……吗?不用这么久吧……,他想了想,道:“我父亲可能会比较急。”

      裴晏眼睛眯了一下,拿着茶杯的手在半空顿了一下,而后道:“快点儿也不是不行。就怕许家疑心咱们做套子坑他们”

      王宽:“应当不会。谣言传的越厉害,我父母越急,也是合理的。毕竟我也不是十五六岁了。”

      裴晏想了想:“那就看长辈们怎么商量就是了。”说着,喝了口茶,转了话题继续跟王宽道:“今儿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跟许家有关,你猜猜?”

      王宽垂眸想了想,试探道:“可是许夫人背着许省事有什么动作?”

      这下裴晏愣住了,他咦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王宽叹了口气,声音略沉,道:“这事说起来也是碰巧了。三四年前,韩家老太君的寿宴,当时正赶上许大姑奶奶说婆家,我在韩家的宴席上不小心听了一耳朵。江东吴氏的那门亲事,其实是许夫人费尽心机盘算出来的。不然,许大姑娘大概是要被许省事嫁给陈魏了。”

      裴晏眉头一挑:“京兆府的陈魏?管着边贸马市的陈魏?男女通吃,嗜好特别的陈魏?”

      王宽点点头,接着道:“陈魏的事情别人不清楚,许省事却是清楚的很的。那两年若是真的搭上了陈魏,许省事如今想必在仕途上会更近一步。”

      裴晏愣了愣,半晌恍然大悟似的:“怪不得当时你特意嘱咐我要将许省事有意和王府结亲且你是个断袖闹得全尚书省都知道,当时我还觉得你节外生枝了”。

      两个人默了半晌,还是裴晏先开的口:“不过,好在这许家的姑娘太太也都不简单。今儿我放消息的时候不止许太太派了人往姚夫人(御史中丞的夫人)那儿送了你是断袖,且许省事罔顾人伦还要跟你们家结亲的消息,连许蓁茗也悄悄使了银子掺和了一脚。姚政鸿(御史中丞)盯着许省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儿跟你们家结亲的意思,姚政鸿就敢参他一本唯利是图,卖女求荣。”

      王宽听了微笑:“这样看来,许二姑娘的性子嫁到哪家应该都吃不了亏”

      裴晏也笑:“也是。”说着,想了想,道:“不如赌一把?”

      王宽:“赌什么?”

      裴晏:“猜猜许姑娘最终会许给哪一家”

      王宽愣了一下,半晌道:“没想到舅兄竟还有这种不寻常的意趣……”

      裴晏颇不赞许地看了王宽一眼:“小赌怡情嘛”

      王宽:“那舅兄想赌什么?”说着,端起茶杯掩住脸上难以描述的情绪,心里又默默地补了一句:赌是不算不寻常,赌别人家姑娘嫁谁实在是没法不算作不寻常了吧……

      裴晏摸着下巴想了想,十分随意地道:“这样吧,若是我赢了,阿景就在家多留两年,你赢了,婚期随你定。”

      王宽端着茶杯的手一僵,差点泼出来,眼神十分幽怨地看着裴晏,半晌,问了一句:“舅兄这个两年是虚指还是……”

      裴晏想了想,道:“不虚指,就两年,一虚虚出三五年去,你年纪不就太大了”

      王宽又僵了一下,扶着额默了半晌,而后有气无力地道:“还望舅兄看在我心诚的份上,高抬贵手。”

      裴晏挑了挑眉,看着王宽,像是在寻思要不要抬抬手。

      王宽跟裴晏对视一会儿,败下阵来,又接着道:“我听小景姑娘说,嫂嫂是江南人。我府里的下人认识两个会烧淮南菜的厨娘,等嫂嫂上京了,我便让人送到府上去。”

      裴晏眉毛挑的更高了,道:“你贿赂我。”

      王宽刚要说话,又听裴晏接着道:“倒是贿赂到点子上了。那就放你一马。”微顿,又道:“这样吧,你若赢了,还是婚期随你定,但若是我赢了,阿景嫁过去三年内不能要孩子。她身子弱,得再长几年才能要孩子。”说着,又补了一句:“药得你喝,不能她喝。”

      王宽又愣了几秒,一张脸烧的厉害,只能半扶着额,尽量将脸盖住。

      裴晏瞧着他,又补了一刀:“你也二十的人了,还害什么臊啊,跟个大姑娘似的。”

      好半晌,王宽等脸上的热度退了,抬起头来看着裴晏道:“就算是我赌赢了,也会遵照舅兄的嘱咐的。”

      裴晏看了看王宽,点点头一脸欣慰的样子。

      王宽刚吁了一口气,就听见裴晏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赌赢的。”

      ****

      裴景回来的时候,王宽和裴晏刚刚好谈完牢城营的事情。

      裴景听见裴晏说了一句:“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将功记在小元头上。”

      裴景瞅了瞅哥哥,又瞅了瞅王宽,道:“你们说完了么?没说完我出去候着”

      裴晏:“说完了”

      王宽:“你听着也无妨的……”

      裴景冲着王宽弯了弯眉眼,再乖巧不过的样子。

      裴晏却是问裴景:“怎么去了这么久?”

      裴景一歪头,看向他:“不是哥哥把我支出去的?我怕我回来的太快你们事情说不完、”

      裴晏想了想,喝口茶,从衣袖里摸出一个金属质地的扳指来,递给王宽:“明直教导阿景确实是常人所不能及,喏,算作我的奖励。”话虽是对着王宽说的,却是在逗裴景。

      裴景被他这样调侃的多了,也不在意了,一副心思全放在那扳指上。这扳指做的精细,雕刻迤逦繁复,又透着一股古朴的意味,瞧着不像凡品,便伸手将扳指拿了起来仔细瞧。

      裴晏余光瞥见,道:“小心些,别把自己弄伤了”

      裴景抬眸,眼睛里的光芒一闪而过:“还有机关?”

      裴晏睨了她一眼,道:“自然。普通的扳指,我如何送的出手?”说着,将扳指从裴景手里接过,轻抠了一下扳指上的一处凸起,一用力,那块凸起微微松动,一根极细丝线便被拉了出来。

      裴晏对王宽道:“这丝线挺利的,比剑快一些,不显眼也不占地方,回头再有什么任务记得带在身上,别再受伤了。”

      王宽眼睛也是一亮,接过扳指仔细研究起来。

      裴景好奇,问裴晏:“有多利?我能不能也要一个?”

      裴晏立刻摇头:“不行,你别一不小心再把自个儿指头割下来。况且这东西也不好弄,你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吧。”

      裴景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王宽这边琢磨了半天,道:“这工艺着实巧妙,不知这丝线是如何绕在这扳指中的?”

      裴晏稍微解释一下,王宽还是不大明白,裴晏道:“回头你来府里把写这玩意儿的书拿回去瞧瞧就知道了,那书里有配图,画的很清楚。”

      王宽点头:“多谢舅兄了。”

      三个人说话间,赵简元仲辛和薛映回来了。

      赵简一回来便喊裴景:“小景!我快饿死了,有没有吃的。”

      推门进来,看到裴晏居然也在,不由咦了一声,:“哎?裴大哥也在?”

      裴晏起身来笑着行礼:“县主”

      赵简连忙摆手:“裴大哥不必多礼。”

      元仲辛跟在赵简后面两步进来,看见裴晏,也跟着喊了一句:“裴大哥”

      裴晏瞧见元仲辛,十分和蔼地笑了笑:“小元将军”

      元仲辛连忙摆手:“裴大哥太客气了,将军二字不敢当”

      元仲辛和裴晏在那边寒暄,赵简却是直直走向裴景:“我快饿死了……”

      裴景微笑着向前拉过赵简的手:“今日我哥哥请客,我已经叫了席面了。一会儿就来。”

      赵简一听,来了精神:“哪家的席面啊”

      裴景:“粤云楼,岭南菜。”

      赵简:“岭南菜?那衙内肯定喜欢,哎,他人呢?”

      裴景笑着道:“说是和韩江他们到相国寺去看山鬼先生和圆一方丈下棋去了”

      赵简:“他能看懂么?他不是只会下五子棋么?”

      裴景小声道:“他跟韩江堵了输赢,一定要亲自去看看才放心。”说着,看了一眼门口,又问赵简:“薛映呢?”

      赵简:“哦,回家看他爹娘了。今日不回来了。明天牢城营碰面”

      裴景点头:“那咱们人算到齐了。”

      元仲辛那边和裴晏寒暄完,凑到王宽身边,问:“你怎么样了?”

      王宽:“好多了,不必担心”

      元仲辛切了一声:“谁担心了?小景照顾你,我有什么担心的。”

      王宽摇摇头,道:“叫了席面,一会儿就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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