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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71. 定亲这件小事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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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参政回来的时候，又碰见了裴景。
裴景很乖巧地问了好，见王参政一副有话要跟王宽交待的样子，非常自觉地告辞离开，出门的时候还十分贴心地给汴京城里风头十足的王氏父子带上了门。
王宽和王参政的目光都是在那两扇门轻碰上的那一瞬才收回来。
王参政看了一眼床上半耷拉着眸子、显得十分闲适安然的王宽长叹一口气，清清嗓子，开始了今日的重头戏。
“你自小便是个心里有数的，待人接物读书习武样样拔尖，我和你娘甚少为你的事操心。为父……虽说偶尔对你严苛了些，却是一直很以你为傲的。”
王宽还是半垂着眸子，声音平静：“儿子知道。”
王参政背着手，缓慢地踱着步子：“子不教，父之过，不怪你。是我这几年对你的事情不够上心。我一心以为，只要将你以后仕途上的事情替你谋划得更周全些便足够了。” 说着，顿了顿，“你眼下这个情况，也有我的责任，是我这个父亲做的不到。这话虽然说的晚了，可我也不能任由你这样下去。”
王参政停下脚步，坐在了床边，离王宽微微有一些距离，却又离得不太远，“我知道，让你匆忙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你定然很难接受，可是早些娶妻总是好的。我琢磨了个折中些的法子，我且说一说，你且听一听，若有什么不妥，咱们再商议。”
王宽抬抬眼皮，扫了自家爹一眼，心中暗叹，他爹于迂回劝诫这一途上的造诣，原来竟是这样的高。
他忍住挑眉的冲动，放缓了声音，道：“父亲请说。”声音低沉，不急不躁。
可王参政却在这几个字中听出了几许棱角未平，品出些许世事无奈来。他微微一滞，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快刀斩乱麻方为上策，忍一时之痛，对谁都好。”
王宽压住轻微的叹息：“父亲说的在理，不必介怀。”
王参政心里的不好受缓了一缓，又放柔了些声音，才开口：“想必你也猜到了，我想让你娶裴姑娘。”
王参政一向觉得，男孩子若是太和颜悦色地养着，将来必定是个不成器的。二十来年，他还是头一次这样哄似的跟王宽说话，觉得很不自在。
可王宽却是已经有些喜不自胜了。只是，他半垂着脑袋，又半阖着眸子，实在让人瞧不清神色。
他父亲这边的进展实在是顺利的出乎意料，他本来还是盘算着让舅兄哪天往父亲面前凑一凑，才能让两家搭上话，没想到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肚子上这道口子，拉的还挺值。
王宽将心里的喜意压下去，开口说话时，特意压低了嗓音，生怕他爹听出端倪，“裴姑娘为人体贴大方，心地纯善，又与我相识，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说着一顿，半晌才叹气似的道：“若是裴家同意，就按父亲说的办吧”
王参政面上一喜：“当真？”
王宽抬眸，端的是一副心沉如水的样子：“我既然说了，自然当真。”
王参政激动地站了起来：“你能同意是最好的了。我已经让你娘下了帖子到裴府去了，那我也准备准备，一会儿就去拜访一下裴寺正。”
王宽看着有些失态的王参政，轻咳了一声，道：“父亲莫慌”
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丝愧疚，他爹，不说以前，此次确然是为他操碎了心了。
王参政愣了一下，而后立刻端肃了一张脸，整了整衣衫头冠，也轻咳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为父就先回府上准备准备。”微顿，看向王宽：“既然答应了，以后便要好好对人家姑娘，万不可辜负了人家的大好年华”
王宽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却被王参政截了话头：“那你好好养伤，为父先回府和你娘商量商量。”说着，就要走。
赶在王参政迈出屋子之前，王宽喊住了他：“父亲，我有话要说。”
王
参政回头看向王宽，一副生怕他反悔的样子，道：“不能改日再说？”
王宽叹气：“我不反悔，您先听我说。”
被拆穿了的王参政略略有些不自在，但毕竟是个官场老油条了，略略的不自在，自然是能当做没有不自在。王参政十分坦然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又走了回来，指指王宽：“你说。”
王宽装作没看出来他爹的窘迫，平稳道：“我听说许家那边……，父亲作何打算？”
王参政突然觉得儿子还是挺贴心的：“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会回了他的。眼下，还是将你的亲事说下来要紧。”
王宽修长的手指搭在腕子上，一下下轻敲着，想了想，对他爹道：“父亲不如等一等？”
王参政眼睛一瞪：“等什么等？！”
王宽声音依旧沉缓，似是答非所问：“小景姑娘她并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王参政微怔了一下，而后眼睛倏地一亮，明白了自家儿子的意思。嘴角的笑容有些压不住，连胡子都跟着一抖一抖的。
意识到失态，王参政连忙又压下笑意，捋了捋胡子道：“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王宽嗯了一声，老神在在：“父亲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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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参政走后，王宽随便披了件衣裳就往裴景的屋子去。
不过伤口还没长好，他心情再是飞扬，步速也跟不太上。好一会儿，才走到姑娘房间门口。
王宽刚刚轻敲了两下门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裴景见王宽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心中十分不落忍，赶忙扶了他往屋里去：“你怎么跑来了？伤口可还好？”
王宽微笑着看她，眼睛亮亮的：“没事，别担心，我走的很慢。”
裴景将他扶到自己床边，把被子和枕头都塞在他身后，将他安置好了，才顾得上问他：“伯父走了？”
王宽点头：“嗯，他有要紧事要办”
裴景点点头，哦了一声：“你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
王宽笑着拉了她的手：“怎么不问问我跟父亲商量什么？”
裴景微怔了一下，这也要问吗？
但她向来都喜欢顺着王宽的意：“哦……那，你跟父亲商量了什么？”
话一出口，她和王宽都愣了一下。
裴景的脸一点一点越来越红，王宽却是眼睛都笑的弯了起来。裴景又羞又恼，低头看到王宽修长漂亮的双手，鬼使神差地拉了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拽着出气。
王宽任她拽着扯了一会儿，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笑着说：“本来就是父亲，恼什么……”
裴景羞的脑袋都快埋到胸口去了，红着脸，不吱声。
王宽还是笑着:“父亲说要为我求娶你。”
裴景僵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十分惊讶地看向王宽：“啊 真的？”
王宽看着她圆溜溜的眼睛，心里那股爱意涌动地更欢快了一些，不由伸手拢了拢她鬓边的碎发：“嗯，真的。”
裴景愣愣的：“怎么会不是还……”
王宽凑近了一些，看着她：“大概是你生的太好看了。”
裴景眼睛又睁圆了一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宽：“参政大人竟也是如此看重皮相的吗？”
王宽见她回的认真，微怔了一下后又忍俊不禁。他伸手掐了掐裴景白嫩的脸颊，道：“没错，他是很看重皮相的。”
心思微转，王宽眉眼间带了些促狭之意，逗她：“他今日一见着你，便想着让我将你娶回去，这样一来，他未来孙子的皮相就有保证了不是”
裴景眨了眨眼睛，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被震住了，一是没想到王宽竟会说出这样轻佻的话来，二是王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仅没觉得讨厌，想到将来会有一个长得同王宽相似的小男童在她跟前跑来跑去，竟还有些喜欢。
裴景呆呆地看着王宽，凭本能实话实说道：“也是有些道理的。我听我娘说，男孩子总是像母亲多些的。我哥哥眉眼就肖似母亲多些。”
王宽闻言一愣，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答不上话。
他本是在逗她，想着她听了这样的话，定然又要红了脸，似嗔似怨地瞪他，一双眼睛流光溢彩地煞是好看。
可谁知道，他家姑娘实在是……，怎么说呢，……不同寻常。不经意间竟然反将了他一军。
裴景瞧了王宽一会儿，突然问：“你在害羞？”
王宽僵了一下，清清嗓子，道：“没有”，脸却是更红了，他自己都觉出了双颊的热意。
他低下头去掩饰那份不自在，裴景也歪了脑袋随着他的动作继续去瞧他的神情。
半晌，裴景突然凑近王宽，在他的唇角轻轻亲了一下，而后退开些许，道：“王公子，你真好看”
王宽看着裴景，一时之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听见裴景继续笑着说：“我或许也是看上你的皮相了，这样一来，我未来儿女的皮相就有保证了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