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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067. 还是有人贼心不死 ...


  •   医者父母心,的确是个再好不过的理由。不论反对者究竟想要以什么因由说服医者不救人,都会显得有失仁厚。
      裴景这话说的甚合王宽心意,他不由微勾了唇角,舒舒服服地向后一仰,眼神随意地划过齐桓。

      齐桓愣在原地,颇有些下不来台。他本不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今日之所以会跟着张鑫磊过来,不过是听说本在跟裴景议亲的那位江宁知府家的二公子,徐行辉,如今却是在跟姚山长家的掌上明珠说亲。
      他在裴景这件事上一直没有完全死心,听了这消息便不由又生出几丝希冀来。毕竟他本人也算是出色,又跟裴景相互认识熟悉,这样想来总比其他人要多几分优势。

      他是抱着这么个心思来的,可谁知裴景的态度却似乎不大温和。他自认方才并无失言之处,可那句医者父母心却是将他余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尽管他心理很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帮着其他男子处理下腹的伤口……

      林彦轻咳了一声,看向王宽,见他没有反对之意,赶忙接过裴景的话:“能如此是最好了。刚才老付的伤口实在是太费神,我这手一晚上也不见得能恢复如初。”

      裴景点头冲林彦微微一笑:“有劳林师兄了”

      林彦:“无妨,无妨”

      林彦还是第一次同裴景合作,悠闲得出乎意料。他基本上就是站着看,偶尔帮着烤烤针,递递剪子什么的,换了旁人来做也无甚差别。

      裴景缝合的针脚比他预想地要稀松上许多,他有些不解,便问:“缝的的这样松垮,容易裂开吧?”

      裴景没有抬头,答他:“缝的太细密了容易发炎留疤。这伤口并不很深,勤上着些去腐生肌的药膏,要不了多久便能结痂。”

      林彦啊了一声:“对,我听薛静怡提过,贵府止血清创去腐生肌的药膏都是极好的”

      林彦话音刚落下,裴景就已收了针,问王宽:“觉不觉得紧?”

      王宽动了动,看向裴景:“没什么感觉”

      裴景:“胳膊稍微抬一下试试”

      王宽顺着她的话轻轻抬了抬左臂,觉得并无大碍。

      裴景弯弯眉眼站起身来:“好啦。”
      一屋子的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赵简心劲儿卸下来,突然觉得抬一抬胳膊都是费力的。

      裴景瞧见她的反应,知晓她必然是心下自责,走过去拍拍她:“放心吧,没事的。”

      元仲辛也跳出来活跃气氛:“那王宽是不是能洗洗睡了?”
      言下之意大概就是非七斋的同仁寒暄寒暄便可以撤了

      裴景却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道:“可以是可以了。不过薛映的药也快好了,不如等着他醒了一起用些粥。我怕饿着肚子晚上也休息不好”

      元仲辛:“也对。”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心中却是有些苦恼。那他是留人还是不留人呢……
      好在林彦这个人甚有眼色,连忙对众人道:“斋中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在下就先告辞了。”

      送走林彦,裴景摸了摸桌上的茶壶,还是热的,便顺手倒了杯茶递过去给王宽,行云流水般的自然。

      张鑫磊瞧见,心下那份不明朗的直觉越发明朗了起来。他偏头去看一旁站着的齐桓。

      齐桓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张鑫磊心下更苦,犹豫到底要不要提醒提醒齐桓……

      一时间四下安静得很是叫人不自在。

      终于,齐桓开了口:“裴师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景下意识想要去看王宽,却在目光转向他的前一刻刹住了车。王宽费尽心力地为他们的婚事安排了这么多,就是为着避开别人的闲话,她可不能这会子拖后腿。

      裴景想了想,觉得她虽然对齐桓并无什么风月上的想法,但两人好歹也算同窗,‘借一步说话的交情’总还是有的,于是便点点头:“齐师兄跟我来吧”

      待二人出了门,元仲辛忍不住悄悄地瞄宽。

      王宽半垂着眼睛靠在床头,面上并看不出什么端倪。

      元仲辛又去看赵简,两人目光正好碰在一起,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看戏的意味。

      张鑫磊很机敏地出声告辞,嘱咐了王宽好好养伤,说过两天会再来看他和薛映。又交代赵简元仲辛,说若是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尽管吱声。

      看着张鑫磊匆匆离去,元仲辛摸摸下巴:“他倒是机灵,知道避开”,说着一顿,又看向王宽:“哎,你说张鑫磊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王宽:“看出来也无妨,张鑫磊长袖善舞,分寸想必会把握的很好。”

      元仲辛撇撇嘴:“小景跟齐桓出去,你就不担心?”

      王宽抬眼看向元仲辛:“担心倒是不至于,”紧接着话锋一转:“就是觉得这个齐桓不大讨人喜欢”

      元仲辛心中暗喜,老天送人来给他挡雷,真是拦都拦不住。

      赵简看着王宽,声音有些迟疑,带着些惭愧:“你感觉怎么样?”

      王宽摆摆手,示意不碍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不是你的责任。不过,贾副营今日已经试探我多回,明日的事须得妥当安排。”

      赵简还未接话,元仲辛突然开口道:“我们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王宽心下一动,眉头微挑看向元仲辛:“你果然是鬼主意多的”

      赵简有些不明所以,问王宽:“他什么鬼主意?”

      王宽目光在他二人之间走了一圈:“让他自己跟你解释”

      元仲辛挠挠脑袋:“就是,就是想办法把那个贾副营弄病了不就行了。像这种上面直接安排下来的关系户,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要是碰上我这种有眼色的,两只眼都装着闭上,也不是不可能。这个贾副营也混迹多年了,怎么可能连这些规矩都不懂,他既然试探王宽,必然是有所防备有所图,那么不让他出现在牢城营,便能撕出一个突破口来。”

      赵简眨眨眼睛,半晌,对元仲辛道:“这么长时间了,你这脑子终于派上了一回用场”

      元仲辛:“你平时也没给我机会呀……”,说着又看向王宽:“你明日就别去了”,指了指王宽腹上刚刚处理好的口子道:“这伤,实在是容易出岔子。明日我去就是了”

      王宽;“你怎么混进去?”

      元仲辛走到桌前给自己也到了被茶,喝了一口,回话:“这你就别管了,总之保证把事情办成就是了”

      王宽不再多问。元仲辛办这些事情他还是放心的。

      赵简却不然:“你?你还是别跟着凑热闹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元仲辛:“姑奶奶,你就别闹了。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话音一落地,两个人目光隔空相碰,都有些微微发怔,反应过来后,又都有些不自在。
      一时之间,气氛微妙。

      王宽抚着额,觉得这二人颇为碍眼。他媳妇还在外面应付讨人嫌的野男人呢,这两人却在这里眉来眼去地刺激他。

      半晌,元仲辛才磕磕巴巴地开口,问王宽:“你饿不饿,我去热热吃的。小景弄了好多好吃的来着。”,说着慌慌张张推门走了出去。

      赵简也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道:“那我去给薛映取药去。”

      屋中一下子静下来,只剩下微微有些烦躁的伤员王宽,和不省人事的伤员薛映。好在裴景不多时便回来了。

      她一推门,瞧见屋里空空荡荡的,轻声问王宽:“人呢?都去哪儿了?”

      王宽一一汇报:“元仲辛去热吃的、赵简去拿药、张师兄告辞了。”

      裴景走近了坐到床边,碰了碰王宽的额头:“觉得怎么样?累不累?”

      王宽:“好多了,药很管用,伤口也不怎么疼了。”

      裴景看了看王宽血迹斑斑的中衣,问他:“换身衣裳?”

      王宽确实已经忍了好一阵子了,身上这套衣衫上又是血又是汗的,难受的很,要不是行动不便,他早就自己换了,“我的衣裳都在那边第一个柜子里”,说着抬起右臂指了指。

      裴景依言起身。

      王宽看着她温婉的背影,问:“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裴景动作一顿,回头看向王宽,微微笑着:“着实没什么要紧事。”

      王宽哦了一声,不大痛快的样子。

      裴景却弯着唇,觉得今夜的王宽有些可爱。

      她打开柜门,逡巡了一圈,拿了一套看起来软和些的中衣出来。

      王宽看着裴景捧着他的中衣走向他,巧笑倩兮,眉眼如画,突然有一种想要一夜白头的感觉。

      裴景小心翼翼地帮他脱身上的脏衣裳,轻声道:“齐师兄听说了徐二公子和姚山长家的姑娘说亲的消息。”

      王宽抬眸看向她:“然后呢?”

      裴景:“然后,然后他问我想不想嫁人,若是嫁的话,不如嫁一个熟悉些的人。”

      王宽微微挑眉:“他倒是执着。”,顿了顿,又问:“你怎么答的?”

      裴景抿了唇笑,道:“当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啦。”

      王宽:“他没再说什么?”

      裴景歪头看向王宽,笑着道:“你觉得呢?”

      王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总不会被一句父母之命打发了”

      裴景弯着眼睛看他,纵容又温柔:“我祝他和他未婚妻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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