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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61 ?就知道元家那个小元是个惹祸精 ...


  •   王府……

      傍晚,刚刚忙完漕帮那档子事的元仲辛,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慌慌忙忙地按着王宽规定的时辰往王府赶。他掐着点儿,正好碰上王参政下衙回府。

      元仲辛笑嘻嘻地跟王参政打招呼:“呦,伯父”,说完,依着规矩行了礼。

      王参政一见到元仲辛就觉得糟心。
      这孩子整日里就没个正形,瞧着就知道是个很能惹祸的材料。

      王参政干笑了两声:“啊,小元啊,来找王宽?”

      元仲辛:“哎对,说是有事叫我过来商量一下”

      王参政背着手,胡子微微抖了一下:“那,走吧……”

      两个人一路无言,尴尬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来回盘绕着,越是干笑越是挥之不去。

      元仲辛一想到待会儿见到王宽要演的那场戏,就头疼的厉害。也不知道王参政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杀了出气,毕竟元家大概也不会为他出头……

      终于,终于到了那条分岔路……

      元仲辛舒了口气,对王参政道:“伯父,那,我这就找王宽去了?”

      王参政点点头:“去吧,去吧”
      看着元仲辛的背影,王参政叹气,真是……怎么看怎么是个惹祸的主儿啊……
      自家儿子怎么就偏跟这孩子玩儿的来……
      唉……

      ***

      元仲辛扣了两下王宽的房门,松烟很快就探了脑袋出来。一看见是元仲辛,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呦,元公子来了?我们公子等您好一会儿了!”

      元仲辛进了屋,看见王宽正老神在在地坐在书桌后面喝茶。桌上散散摊了几张纸,写的全是名字。

      元仲辛走过去拿起来瞅了两眼:“刑部抄来的?可疑?”

      王宽:“嗯,都是祖籍不在京城的重罪。先挑出来,见了面再说。谁知道细作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混进去。”顿了一下,问:“碰见我爹了?”

      元仲辛点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两口,皱着眉想了想道:“我觉得你爹,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王宽抬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元仲辛寻思寻思了,又道:“也不是那种纯讨厌,就是,怎么说呢……”

      王宽接了一句:“怕麻烦的眼神”

      元仲辛眼睛一亮,满脸佩服地看着王宽:“哎,对!就是这个意思”

      王宽:“家父毕竟在官场浸淫多年,看人大致还是有些见地的。 ”

      元仲辛:“你什么意思?”

      王宽:“你看起来就比较会惹麻烦的意思”

      元仲辛气不打一处来:“我会惹麻烦?大哥,咱俩现在是谁在制造麻烦?!我帮你你还数落我?!你爹一会儿说不定得气的砍了我!”

      王宽:“放心,不会的。若你真死在我们府上,流言更要甚嚣尘上了。我爹可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元仲辛被噎得没了脾气:“具体计划呢?”

      王宽:“一会儿你顺着我的话说就行了。”说着上下打量了元仲辛几眼:“你,要不要沐浴一下”,又忍不住捂了一下鼻子:“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

      元仲辛:“行啊,找套衣服给我换”

      王宽瞥了松烟一眼,松烟立刻会意:“小的这就去准备”

      小半个时辰过去,元仲辛捧着一头湿漉漉地头发从浴房里出来,看着王宽笑:“这有小厮伺候,和没小厮伺候还真是天差地别的。我以后能不能天天来你家洗澡?”

      王宽捧着书,眼神也没给他一个,只道:“交钱就行。场地费,水费,柴火费,人工费,你觉得出多少合适?”

      元仲辛切了一声:“小气,果然是越有钱,越小气”

      正说着,洮河突然推了门进来

      王宽坐直了身子。

      洮河:“老爷在来的路上了”

      王宽:“你和松烟门口守着”

      ***

      王参政来的时候全然没有想到今日见到的这一幕足足让他喝了两个月的汤药清心去火。

      松烟和洮河守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各自低着头一言不发,生生将王宽这处疏朗宽阔的院子弄得愁云惨淡的。等王参政走到门口,两个人才摆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松烟瞪着眼睛就要大声喊老爷,被王参政狠狠剜了一眼:“闭嘴。”

      王参政本来就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劲儿,松烟这个反应更是加深了他的怀疑。他压着声音问:“怎么回事?慌慌张张做什么?为什么不在里头伺候着?”

      松烟讨好地笑,:“公子和元公子在说书院的事情,小的不好听,便在门口守着。”

      王参政冷哼了一声,摆明了不相信松烟的话,转头去看洮河。
      松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整个王家没人不清楚。他一直怕自家少年老成的儿子刚直有余变通不足,当初就是他亲自做主将松烟放在王宽身边做小厮的。
      洮河就不一样了,是个乖巧老实的。

      王参政看着洮河明显心虚慌乱的眼神,心头就是一沉。又见松烟半垂着头,目光却刀子一样落在洮河身上。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宽肯定有事瞒着他。

      王参政脸色有些难看,又走近了些,附耳去听屋里的响动。

      王宽和元仲辛听见外面的动静,寻思差不多了,就开始演戏。

      元仲辛:“你你你,你真带了个小白脸去知微阁?我怎么不知道?!”声音听起来又愤怒又委屈的。

      王宽微笑,觉得找元仲辛果然没找错,戏很足嘛。想着,又瞥了一眼门外,接过话来,带着些平时不会有的意味,道:“怎么会?”

      元仲辛继续委屈:“怎么不会,外面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现在恨不得满大街都知道你是个断袖”

      王宽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手扶着额头,忍着不适,声音中裹足了风流的意味:“我是不是断袖,你还不知道?”

      元仲辛听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

      咣当一声,门被踹开了
      王参政满面怒容的和他气的一抖一抖的胡子一起惊现在门口。

      王宽看了一眼他爹,坐着没动。

      元仲辛适时地做出了个惊讶的表情,状似愣了一下之后,慌忙去系沐浴过后还没来得及系上的中衣带子,大半个胸膛露在外面,欲说还休的,叫人很难不生出绮思来。

      王参政又惊又气,本该游走于四肢百骸的血液全都开始蹭蹭地往头上涌。

      王宽见火候差不多了,终于起身,道:“您怎么来了?屋里坐?”

      王参政气的说不出话,半晌,指着元仲辛吼道:“让他给我滚!”

      王宽顿了一下,安抚似地看向元仲辛,声音很柔和,道:“你先回书院吧,我晚些就回去。别担心。”

      王参政瞧着王宽这举动,更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一脚就踹在了门口的花盆架子上,大声吼:“给我滚!”

      元仲辛拿上松烟给备好的外衫,躲着王参政脚力能及的范围,嗖地一下就蹿了没影。

      王宽看着元仲辛消失的背影,舒了一口气。事情算是成了一半了。

      王宽看向王参政:“父亲这是做什么”

      王参政:“我做什么你倒是说说你在做什么?!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爹,有没有王家?!”

      王宽看了眼洮河道:“你俩下去吧。守好院门。尤其西厢房那边注意了”

      王参政瞧着王宽这样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事情,火气蓦地就消了几分。看看他儿子,多稳重,多周全……想着想着,又猛地摇摇头,现在可不是夸他的时候,他断袖了呀!稳重周全有什么用!老王家要绝后了!

      松烟和洮河得了自家公子的吩咐,一溜烟就准备蹿。老爷这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老爷发这么大脾气……你敢想?堂堂二品大员,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如今在家跺着脚歇斯底里地让人滚。

      谁知王参政突然喊了一句站住。
      松烟脸都快皱成包子了……二人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王参政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了平日里游刃有余的模样,沉声道:“你们两个,嘴给我闭紧了。今日之事,若是有在场之外的人知道,后果自负。”

      不怒而威的声音压下来,松烟和洮河的背心都沁出了冷汗。

      王宽也不常见这样的父亲。目光中生出几分好奇来。
      他爹平日在朝堂之上想必就是这副模样的。
      等以后能上朝的时候得好好瞧瞧才是。

      又盯了松烟和洮河半晌,王参政才道:“下去吧”
      如蒙大赦的二人,连走路都是平平稳稳小心翼翼地,生怕哪里再惹了王参政的注意。

      王参政回头看着王宽:“威胁人的时候,声音要沉,眼神要凌厉,语速要慢。一般人,后果自负就够了,碰上一棍子打不死的,要记得戳一戳他的痛处。”
      现场教学,受益匪浅。
      王宽微笑:“儿子受教了。”

      王参政进了屋,坐在书桌后面的圈椅上,看着王宽:“说说怎么回事吧”
      王宽停了停,道:“儿子不知该说什么”

      王参政眼睛微眯,手指敲着桌子,半晌道:“那我告诉你该说什么。知微阁的流言是怎么回事?刚才,你跟元家老二的对话又是怎么回事?”
      想起元仲辛衣衫不整的样子,王参政心口又是一疼。
      真真是有伤风化,那情形,他连说都说不出口。

      王宽背起手,站的笔直,想了想道:“知微阁的事情,我是真不清楚。至于元仲辛,我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王参政盯着王宽的眼睛看,很有深意。这
      也就是王宽,换了其他人,怕是很难顶得住。

      王宽不闪不避地回望着他父亲,既不是那种能自证清白的坚定,也没有做贼心虚的游移。

      父子二人就这么对视了半晌,王参政终于开口:“知微阁的事情我会去查。既然小元的事情是个误会,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王宽点点头,没有答话。

      王参政顿了半晌,又道:“你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我会跟你母亲说的。跟咱们合适的人家里,也有几个适龄的女孩子。让你母亲看一看,尽快定下来吧,你年纪也不小了。”

      王宽看着王参政,久久不言。终于,在王参政快要坐不住的时候,开口道:“都听父亲的吧。”语速很慢,说道最后,长出了口气,像是下什么决心似的。

      王参政这边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无可救药……

      王参政又不言不语地坐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起身,不紧不慢地出门。
      走到门口时,不经意似的回头看了王宽一眼。
      正看见他儿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连身形都让人觉出几丝落寞来。

      王参政心头一紧,连忙快步离开。他怕看得多了,会心软。

      王宽此时方抬起头来看了看父亲的背影,唇角微弯。

      ***

      元仲辛出了王府,溜溜达达地拐到个小胡同里。
      一条胡同全是各色各样的小吃。
      他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大堆,兴高采烈地回了七斋。

      赵简此时正和衙内面对面坐着,各自托着腮发呆。
      两个人都时不时地叹一句:“饿……”声音幽幽地,像极了话本子里写的那种凉飕飕的声音。

      薛映:“你俩别说了,越说越饿。去饭堂吃吧,小景不是说了今日不回来么”

      赵简:“那王宽和元仲辛总要回来一个吧……”

      韦衙内:“别指望了,王宽只会给小景买吃的,元仲辛……元仲辛没钱”

      正说着,元仲辛就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

      他带着食物的香气走近,仿佛在世观音一般拯救了这三个饥饿的生命。

      赵简兴高采烈地:“你回来了!”

      元仲辛心头一缩,突然想起来他娘还在的时候,好像也会对他说,你回来了。
      这样柔顺的赵简不多见,却恰恰好撞在元仲辛的心头之上。
      元仲辛暗道:还挺好哄的,好吃的就能哄,看起来比王宽家的裴九小姐好养活多了

      元仲辛:“饿坏了吧,我特意到串子胡同买的。那儿的吃食都特别地道”

      赵简:“是么是么,快让我尝尝。”

      韦衙内目光在元赵二人身上转了一圈,微微张着嘴,反应了一下,悄悄凑近薛映,气音:“这两个人也不正常!”

      薛映看了他一眼:“吃你的吧”

      七斋众人倒是心情好,就是苦了王参政了。
      作为中央机关的重要首脑人物,他此刻望着天边还没完全升起的月亮,连唉声叹气的力气都没有。
      他好端端的儿子,怎么就,怎么就……
      唉……
      可如何是好……
      他这个做爹的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盼着未来儿媳争气一点,能叫儿子回心转意了……
      真是糟心啊……就知道元家那个小元是个惹祸精……这不,麻烦惹到他头上来了

      黄河水患都没这么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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