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少年志之庆历年间王府景》木鱼叮咚

56、055. 求婚成功

　　裴姑娘本来就有些懵。
　　那一句嫁给我好不好，更是震得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王宽的话一遍一遍回荡在她耳畔，不知过了多久才回神。

　　甫一回神，裴景心肝就又是一颤。
　　她发现自个儿的手还被王宽握着
　　一抬头，便对上王宽黑白分明的眼睛。
　　她僵得一动不敢动，半张着嘴，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心脏咚咚地跳，她都能听到声音

　　王宽瞧见她回神，复又轻声问：“可好？”
　　裴景说话都不顺畅，磕磕巴巴地：“你，你，你先放开我”
　　王宽看着她，声音低沉悦耳，气息轻轻拂过姑娘耳畔：“放开可以，不过，先说好了，不能跑”
　　裴景脸一红，有种被看透了的窘迫。
　　只好胡乱地点头
　　王宽：“答应了？”
　　裴景点头。
　　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又连忙摇头
　　王宽失笑，觉得她这样子实在异常可爱
　　姑娘有些着急：“我，我是说，你放开我，我不跑……”
　　声音越来越小
　　姑娘低头，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手指不自觉微蜷
　　想起那日蒙他眼睛时，也曾握过他的手
　　当时她便慌张，心脏一如此刻不听使唤
　　只是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依然倾心。

　　王宽低头看向裴景，打断了她纷乱不成文的思绪：“说好了不跑，要是跑了，后果可得自负，听到了？”
　　裴景依旧红着脸，胡乱地点头。

　　公子声音异常低沉好听，落在耳畔，就是能搅得人心不安宁。
　　那股子震惊一过去，裴景嘴角不觉已经有些压不住的上翘，于是低着头，更加不敢抬起来。

　　王宽好半晌才轻轻松开她的手
　　人却是一点儿没挪动
　　两个人还是一样挨得很近，呼吸相闻

　　裴景又慌又羞，只得自己挪开几步，微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如此，跳的飞快的心脏，才慢慢缓下了速度，让人有余力思考眼下的状况。
　　王宽见裴景低头搅着手指不说话，便拉了她的腕子，让她坐下来。
　　又倒了杯茶递到她手里：“不着急，慢慢想”

　　裴景余光瞥见王宽衣角未动，就那么直直地站在她面前。
　　终于开口：“你，你也坐”
　　王宽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就那么在裴景面前站着，一动不动的，心道：上次不小心托了她的脸，她就跑得没影。今日这样，谁晓得会不会趁他不注意，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这次跟上次可不一样，万一跑了，可不好办。

　　裴景见王宽依旧不动，仰头看向他：“我不跑，你坐”
　　两个人目光相接，气氛突然就有一丝不同
　　裴景赶忙又低下头去，顿了顿，道：“你这么站着，我，我心慌”
　　公子没答话，却是终于动了动
　　裴景眼见着王宽将本就只隔了一人远的椅子，又挪近了些。
　　两个人衣袖挨着衣袖，微微一动，便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裴景手里握着王宽递给她的茶杯，眼神落在王宽和自己贴着的衣袍上，心绪纷杂。

　　这大概是两人相识以来，第一次轮到裴景心绪纷杂
　　她本来想的好好的，要远着他，看他娶妻生子，一生顺遂平安
　　可他现在却跑来问她要不要嫁给他
　　他都问了，让她如何舍得把他推开

　　姑娘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茶杯，一看就是在想事情。
　　王宽好脾气又好心情地看着她，心中莫名就觉得欢喜。
　　这么好看的姑娘，娶回家放着，光看看就觉得心情好。

　　好半晌，裴景像是终于想好了，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向王宽。
　　她将茶杯攥的很紧，指尖处甚至有些微微泛白。
　　她轻声问王宽：“你，是认真的么？”
　　声音有些微颤。

　　王宽闻言面上就露出些笑意来，带着裴景熟悉的那种温柔，语气缓和又坚定，认真答道：“我是认真的”

　　裴景呼吸声变得很轻，过了几秒，试探着又问：“若是，若是万一我们八字不合，娶了我会走霉运，你可还愿意？”
　　王宽微怔，随即反应过来姑娘是在问什么
　　不知怎的，他心中微微一疼，很是动容。
　　他覆上姑娘紧紧抱着茶杯的手，微微拉近两人间的距离，看着姑娘的眼睛，轻声说：“愿意”
　　两个字而已，却带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悱恻

　　裴景看着这样的王宽，泪意上涌，眼眶微湿，声音更加不稳，带着些隐隐的哭腔“万一，很倒霉，很倒霉怎么办？”
　　王宽笑容又明显了些，声音里裹着无限的耐心：“愿意，都愿意。”
　　裴景带着鼻音，娇声道：“真的？”

　　这样的真的，大概是每个姑娘都会问的问题

　　王宽失笑，伸手拢了拢她鬓边的碎发，好声好气的，没有一丝不耐：“真的。”
　　说罢，抬眸看向小心翼翼的姑娘，眼神带着一点戏谑的味道：“不过……”
　　裴景弦绷的紧，并没有察觉王宽的变化。
　　她一顿，有些紧张：“不过什么？”
　　这明显是上了对方的当。
　　王宽看着她，眼睛里都是笑意：“不过，你得相信我不会让你很倒霉，很倒霉的”
　　裴景微怔……笑容随即就爬上了唇角
　　她看着王宽，眼睛里的情意再遮不住了

　　王宽那边，听见姑娘缓缓道：“那，好。”

　　王公子此刻方才明白何为天籁
　　顷刻间，满屋子都是自王公子心里散出的那种喜悦
　　他再也忍不住，倾身将人拢在他自己怀里。
　　裴景惊呼了一声
　　她手里还握着王公子刚才递过来安抚她情绪的茶杯：“哎，小心！水……”
　　茶水撒了姑娘一手，还湿了王公子的外袍
　　可王宽眼下哪里还在意这些，笑着哄道：“不要紧，天气热”

　　看着王宽的高兴劲儿，裴景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有些不忍心打击他。
　　这事儿她答应了不算，得她哥哥点头才行
　　她家里的情况复杂，究竟能不能嫁，也不能只凭着她的性子来。
　　她只能试着跟哥哥好好商量

　　可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
　　王宽一低头，瞥见她的神情便立刻察觉，轻声问：“怎么了？”

　　裴景闻言抬头看向他，咬了咬唇，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些歉疚：“嗯，就是……你别多想，嗯……，我，我还得跟哥哥商量商量。”顿了一下，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干脆一次说完：“不一定会特别顺利，但我会好好跟他说的。不过你还是得有个心理准备，万一不行……”
　　裴景下半句没说完，想到万一不行，她心头便坠的难受

　　王宽嘴角噙着笑，不甚在意的样子
　　裴景瞥见了，福至心灵一般，敏感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她从王宽怀里直起身子来，带着询问的眼神看他，那双黑亮无辜的眼睛显得异常灵动。

　　王宽看得有些恍神，半晌，掩着唇轻咳了一声，低下头嘴角微翘，道：“嗯，舅兄他，已经答应了”
　　尾音有些长，听得出公子微微松弛的情绪里，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得意。

　　裴姑娘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舅兄？
　　下一瞬，反应过来，眼睛一下子瞪得圆圆的，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宽
　　舅兄？哥哥？！她哥哥？！
　　裴景出声，带着十成十的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王宽嘴角的笑意压不住，但还是刻意压了压，状若沉稳道：“就，前几天的事”

　　裴景微怔了一下，前几天？什么时候？
　　想到这儿，却突然反应过来，看着王宽：“你，你, 你……”

　　王宽没等她说完，就再次将她拉近，拢在怀里，心情不能更飞扬。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喜不自胜。
　　他带着哄裴景时特有的那种耐心，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原谅我好不好。”
　　裴景被他那么环抱着，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嘴角甚至有些压不住地想要上扬

　　王宽看不见姑娘的表情，只微微停顿了一下，便接着解释：“我怕先告诉你了，会让你为难。不如我都安排好了，再让你选。愿意不愿意，都能顺着你的心意来”
　　一字一句的，都落在姑娘心坎上。

　　裴景的心涨得满满的，像浸在温水里一般
　　王宽的体温透过夏日轻薄的衣衫沁到她身上，她晕乎乎的，还是有些恍惚。
　　尤其，一抬眸便是王宽棱角分明的下颌。
　　那么好看的下颌，她实在耐不住心痒，想碰一下。

　　王宽突然感觉到姑娘的手碰了一下他的下巴
　　他身子一僵，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半晌，他听见姑娘带着笑意说：“王公子，你最好，最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