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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23 小景又凶了 ...


  •   七斋男寝。

      元仲辛这人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方才看了那么一出大戏自然是开心的不行:“哎,你们说,小景看着那么乖,处理起这种风月之事怎么能这么干脆利落?”
      韦衙内:“就是就是,我觉的刚才那样子的小景才像是裴晏的妹妹,你看她不凶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跟裴晏是一个爹一个娘啊”
      王宽看着韦衙内和元仲辛洗都没洗就在铺上滚来滚去的,心中不快:“元仲辛,你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洗干净了再上床”
      元仲辛撇撇嘴,爬下来洗漱。
      韦衙内:“连个丫鬟都没有,怎么洗啊”
      韦衙内看了看薛映:“喂,我给你钱,你给我洗”
      薛映:“不知所谓”
      元仲辛跳过来:“我来我来,十贯一口价”
      韦衙内:“十贯,你当我傻啊”
      元仲辛:“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愿意干啊”
      韦衙内:“好像也对啊,那好吧。”
      元仲辛:“钱货两清,概不赊账。”
      韦衙内从床头的包袱里拿了几片金叶子给元仲辛:“行了吧”
      元仲辛:“好嘞,这就给客官您上水。”
      王宽坐在书桌旁边看着手上包的整齐的伤口,也不知道小景姑娘今天会不会来换药了

      赵简回到寝室的时候,裴景已经散了头发窝在床上看话本子。
      裴景听见声音,回头看向赵简,问:“散了?”
      赵简点头:“散了。你一走他俩就坐不住告辞了”
      裴景:“哎,以后看见齐师兄肯定特别尴尬”
      赵简走近了,坐在床边问裴景:“你什么时候知道齐桓对你有意思的”
      裴景苦着脸:“就刚才啊。你说,齐师兄怎么会瞧上我的?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赵简其实大概清楚,想了想,实话实话道:“大概是那次他受伤的时候吧”
      裴景不解:“有什么特别的?”
      赵简:“我觉得吧,大概就是以前除了付青鱼以外,你跟别的男的都不太来往”
      裴景讶异:“啊?可我跟齐师兄也没太来往啊……”

      事情吧,其实挺简单的。
      东京书院上大课的时候,男女生是分开坐的,男生坐左边,女生坐右边。
      十二斋上小课的时候,又是以斋为单位的。
      所以,裴景除了和入学第一天就机缘巧合跟她混熟的付青鱼来往之外,跟其他斋的人,尤其是男的,都没什么交集。
      某次,裴景去看在六斋养伤的付青鱼,正好碰上三斋四斋五斋的人一起出大任务归来。受伤的人很多,六斋人手不够,裴景因为和六斋顶梁柱薛静怡关系好,就被临时拉了壮丁帮忙,正好被分配到伤在后背的齐桓。
      裴景呢,行事缓和,向来轻言细语的,又赶上那时候上伤员多,六斋忙不过来,自然就对齐桓的伤多上了些心,如此一来齐桓可能就有些误会。
      再加上后来张鑫磊因为偶然串门来找赵简吃了裴氏特产的惊艳点心,就老来七斋串门,他跟齐桓又要好,齐桓就老跟着来,裴景同齐桓就自然比跟其他男人显得熟悉一些,不管在书院哪里见到齐桓都会礼貌的打招呼,偶尔还会说上两句家常。
      然后……
      然后齐桓就误会了。

      赵简拍拍裴景的脑袋:“不怪你,是齐桓想多了。你还记得你在鸿禧阁买糕买多的那次么?”
      裴景:“记得啊,我本来想买两份,又怕不够吃改成了四份,结果小二哥没弄清楚,给我做了二十四份……”
      赵简:“对,就是那次。那天你不是见人就发糕吃么?”
      裴景点头如捣蒜:“对对对,见人就发了。大家还以为我们家要办喜事什么的”
      赵简:“那次你给了齐桓一整份的糕嘛不是,他还以为你是特别给他买的。他不知道三斋和六斋其实几乎每人都有份。”
      裴景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相信:“啊?就因为这个误会么?齐师兄这也太……给份点心就能倾心啊?”
      赵简摇头:“他可能本来就觉得你对他比别人好”
      裴景还是不解:“……他是怎么觉出来的?”
      赵简叹气:“唉……可能对他好的人太少了吧。你可能不清楚,他家境不太好。他是庶长子,嫡母向来看他不顺眼,应该是没少刁难的。再后来他嫡母生了弟弟,但弟弟却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嫡母既指望着他支应门庭,又怕他为着她难为他们母子的事情记仇,就一心想把他攥在手心里。”
      裴景听着,生出几分不忍来:“啊?这么可怜啊……早知道,应该说的再委婉些了。”
      赵简却摇摇头:“说的太委婉他不见得能明白。这样,总比让他继续误会强”
      裴景翻个身,把脸埋在了枕头里,声音闷闷的:“这种事情好讨厌啊……”
      赵简微笑:“别想了,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难道因为他可怜就要嫁给他么?”
      裴景趴了一会儿,蹭坐了起来,哎呀了一声:“我还要去给王公子换药呢”
      赵简闻言怔了一下,继而有些嫌弃,道:“王宽是个大男人,要不要那么仔细啊?”
      裴景歪了下头,眼睛里带着笑,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赵姐姐,王公子好歹是你未婚夫,人又好,你干嘛老待他那么苛刻嘛……”
      赵简叹口气,嗷了一声扑在裴景床上:“哎!我是真心要跟他退婚的啊……”说着又想起生辰贴的事情来:“死王宽非说要把生辰贴换回来才算退婚……老古板,他生辰贴在我爹那儿,我爹肯定不会同意的呀,我爹还把他的生辰贴锁在书房里供了起来,我偷都偷不到!”
      裴景听了,一边起床穿衣服,一边温言劝赵简:“这也不能怪王公子。这种事情若是没有处理好,很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的。他是男子还好一些,你是女子,很容易吃亏的。你看,王公子人多好,连退婚都这么为你着想”
      赵简看向裴景,神情缓和许多,道:“也是,王宽这人虽然精明,心眼儿却是好的”
      裴景弯了眼睛笑,伸手去拉赵简:“走吧,陪我去给王公子换个药。”
      赵简被裴景拽起来,看着她披头散发的,连忙道:“哎哎,你头发不梳一下?”
      裴景随手从桌上抓了一根发带,边走边绑:“就这样吧,都是自己人。”

      元仲辛提水回来看见赵简坐在他们屋那圆桌旁边的时候,都傻眼了,问赵简:“这么晚了,你来干嘛?”说完想了想,忍不住又犯贱:“难道是寂寞难耐,来寻王宽一解相思之苦?”
      赵简拿了个杯子就往他脸上砸。
      元仲辛一闪,没被砸到,但是杯子却很凄惨的碎成了渣渣。
      “王宽,你未婚妻欺负我!”他连忙端着水进屋跟王宽告状,走进去却是看到王宽舒舒坦坦的坐在书桌旁边的圈椅上伸着手给小景换药。
      元仲辛有些无语地看向裴景:“小景,他那伤就那么一点点,你要不要这么仔细?”
      裴景头都没抬,仔细地给王宽涂药膏:“长好当然不难了,不留疤却是要仔细一些的。”
      元仲辛将水盆放在盆架上,回头看着裴景:“大男人,留个疤有什么的”
      赵简闻言忍不住点点头,她也这么觉得
      其实就连王宽自己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裴景不这么认为,他能有什么办法。

      裴景眼皮依旧没抬一下,声音里却似有似无多出一丝不快来:“王公子因为我受的伤,我说不能留疤就是不能留疤,得跟没受伤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晚上本来就被齐桓的事弄得心情不太好,眼下又觉得困倦,此刻已经隐隐有些想发脾气了。
      元仲辛和衙内对视了一眼,心道:哎呀哎呀,小景又开始凶了。
      赵简这边看着元仲辛眯着眼笑。
      嘲笑。
      元仲辛看见了,不愿意:“王宽?!你管不管,你媳妇欺负我!”
      王宽抬头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注意言辞,她是我不能说的未婚妻,不是我媳妇。”
      赵简闻言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
      元仲辛看着赵简吃瘪刚要笑,却听见王宽话锋一转,对他说:“再说了,你要是不犯贱,她凭什么欺负你?”
      元仲辛被怼的体无完肤,只能揉着胸口对着小景叫:“小景,我也不舒服,我胸口疼”
      裴景还在给王宽抹药,用盒子里三个长得一样的瓶子调出一种淡青色的膏体,敷在伤口周围,却没碰着伤口。
      所以,裴景还是没空抬头去看元仲辛,只道:“元公子你是不是喝酒了,我给你吃的药是不能喝酒的。”
      元仲辛一脸懵,他不过是随便嚎嚎卖个惨而已,怎么还扯出这么一回事儿来?!
      他看向裴景,眼里都是控诉:“我都喝了一罐子了,你才说?!”
      裴景惊讶,扭脸看着元仲辛:“你什么时候喝的一罐子啊?”
      元仲辛咽了下口水,试探着问:“果酒,少喝点儿,没事儿吧?”
      裴景:“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药不能喝酒”顿了顿,话音一转:“不过应该也不至于会有性命之忧就是了”
      元仲辛苦着脸看向裴景:“啊?这么严重?那怎么办?”
      裴景拿了条新帕子将王宽的伤口再裹上,笑眯眯地对王宽道:“好了。涂上这个青色的,长肉的时候不会痒。”
      王宽点点头,觉得裴景包伤口确实包的很好看。
      裴景这才不太高兴地看向元仲辛,磨磨蹭蹭地从荷包里拿出一颗药丸来递给他:“喏,再给你一颗,晚上睡觉的时候吃,可别再说我没提醒你了啊。我这药可贵了呢”
      元仲辛:“能有多贵?”
      赵简听了,接过话来:“裴氏的清毒化瘀丸很有名的。城东回春堂有一款差不多的,一瓶要十金,不过五十粒药丸。”
      元仲辛咂舌,问裴景:“这么贵呢,还有么,再给我两颗”
      裴景将荷包又紧了紧:“又不是糖豆,不给。”
      韦衙内:“小景啊,这么贵的药丸子,叫什么清毒化瘀丸,起个好听点儿的名字不好么?比如说千金丸怎么样?听起来就知道价值不菲啊”
      裴景摇头:“这个名字一点儿也不好听。”
      韦衙内不死心:“那玲珑丸怎么样?”
      裴景依旧摇头:“不要”说完,又问衙内:“你知不知道这药是我哥哥起的名字?”
      韦衙内结舌:“啊,啊,裴,裴晏啊?我说这个名字怎么起得这么好呀。清毒化瘀,一听就知道这药是治什么病的,简洁明了,好名字,好名字!”
      所有人都憋不住开始笑。
      裴景自己也觉得好笑,笑了一会儿,刚才胸中生出的郁郁之气,也去了大半。
      这一笑气氛很好,几个人又东拉西扯的聊了半天。
      裴景有些撑不住,悄声对王宽说:“王公子,明天上大课,课前我来帮你拿笔墨纸砚。”
      王宽刚想说不用,对上姑娘真诚目光,有些说不出口来,就顺从的点点头。
      裴景果然立刻笑眯眯的。
      裴景回头去叫赵简:‘赵姐姐,我太困了,我们回屋吧’
      赵简连忙点头同意:“好,走。”
      两个人这才一道出了门回女寝。

      元仲辛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想起来他哥的药膏忘记要了,叹气:“小景只记得王公子了,把我哥给忘了。”
      王宽起身从自个儿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扔到元仲辛面前:“没忘,在这儿呢。”
      是裴景傍晚回来带的那个小包袱。
      元仲辛接过拆开来看。
      包袱里仔仔细细包着两瓶药,塞子一蓝一红,还有一个药方子
      元仲辛感叹:“小景人真好啊”
      王宽也觉得是,又想起小景说‘王公子你人真好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就有了一点点笑意
      元仲辛凑到王宽跟前:“刚才小景跟你说什么?我都看见了,你别想蒙我”
      王宽斜睨着元仲辛:“跟你没关系”
      元仲辛一头扎在被子上嚎:“啊啊啊,我不高兴”
      王宽嫌弃道:“快起来洗漱,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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