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泡沫之

11、第11章

　　林笑闻言，先是一征，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她放下来。那时候，他的眼角已经含泪，正失魂落魂地擦去泪痕。

　　莫小桑却扑捉到了这一幕，一股深切的感动，一下子涌上心头。她背着手，若无其事地说道：“笑笑，你该不会为我哭了吧！”

　　林笑哪里肯认，一本正经地驳回，“没有！”

　　莫小桑笑了笑，“你捉弄我一次，我捉弄你一次，我们打成平手了。”

　　却听林笑，沉闷地说道，“师姐，以后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林笑那专注的，认真的，黯然神伤的样子，深深地触动到了莫小桑，她心里也升起了一丝愧疚，使她一口答应下来，“好。”

　　林笑宛然一笑，一如既往，牵着她的手，走在繁华的街道，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许多人不期而遇，擦肩而过，和你却在一起，并肩同行，携手共进。

　　步行了一会儿，才来到一大片河流。河面上飘着一盏盏漂亮的荷花灯，如地上的银河一般，那么璀璨夺目。莫小桑高兴之极，她指了这个，说好漂亮。又指了那个，那个更漂亮。林笑微微笑着，不停点头。在他眼里，当然，她最漂亮。

　　荷花灯上，放灯人会许下愿望，随着灯流入海，愿望也会被人听见。他们相信，每一盏灯都有一个神明，照亮着夜路人前进的方向，也驱散心中大大小小的阴霾。

　　“笑笑，我们买盏荷花灯来放吧！”莫小桑对荷花的喜爱，似乎由来已久，不管是真花还是假花，只要是荷花，总是引得她瞩目观看，好像永远都不会厌倦。

　　“好！”林笑轻声地回答。两人已走到了卖花灯的店铺。店铺的荷花灯，各式各样，五彩缤纷。有的红里透白，有的一片金黄，有的化成了淡淡的紫色，浅浅的绿色，优雅的蓝色。林笑取过的是一片洁白的荷花，未沾染上一丝尘埃。无色胜似有色，洁白而又无暇。

　　“多少钱？”林笑不温不火地问店家。

　　店家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穿得却很光鲜亮丽，云鬓上插了不少装饰的簪子，她生得眉清目秀，只是被岁月退去了光环，脸上多出了些许皱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动人的女子。妇人见如此俊悄的公子，心下欢喜，说道，“原本三十文钱，你要的话，给你二十文钱。”

　　莫小桑捧着一盏白荷花，无比的欢欣。又听老板这么说，更加愉快了。想要付账，林笑却拦住她，继续讨价还价。“十文钱，如何？”

　　妇人禁不住林笑的绝世美颜，竟一口答应下来。“行！就十文钱！公子长得这么俊，身边一定不少红颜知己吧！”说完，不禁打量了莫小桑一眼，长得倒很漂亮，可这眉毛怎么就画成这样呢！

　　妇人也爱多管闲事，拉着莫小桑往屋子里走。“我给你重新画一个眉，你这样出去，可是会被人笑死的。”

　　莫小桑坐在镜子面前，两条又黑又粗的眉毛，映入眼帘，她气得大叫了一声，“林笑！”

　　妇人一面帮她洗了，再重新画眉。见那公子，还痴痴地守在原地，姑娘这么不开窍。于是便说道，“姑娘，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可要珍惜啊！”

　　莫小桑像听不懂似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跟什么呢！

　　妇人继续点拔，“那公子，分明对你情根深种，你可要好生把握啊！”

　　莫小桑禁不住笑出声来，说道：“大姐，你说笑了。他是我师弟，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妇人便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可能！又不是亲弟弟！”

　　这！这下子，莫小桑无言以对。但师弟就是师弟，不可能有一天会变成别的什么。

　　一会儿，眉毛就画好了，莫小桑也恢复了灵动十足，含情脉脉的样子。

　　林笑一看到她，不禁心乱了几拍。这才淡定地说道：“师姐，我们走吧！”

　　莫小桑回头，向妇人道谢。“大姐，谢谢你，不然，我可要被人笑死了。”说完又指着林笑说道，“都怪你。”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店门。妇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想着自己当年怎么没有遇到这么好的人呢，不由得暗自神伤。这时候，下一单生意，也上门了。妇人敲定价格，三十文钱一个荷花灯，少一个子都不卖。

　　莫小桑把荷花捧在手心里，林笑轻轻地点起了蜡烛。一刹那间，光照亮了洁白的荷花，显出无穷的魅力。莫小桑不禁有些看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林笑。林笑却是呆呆地望着她，近乎出神。莫小桑突然想到了那妇人的话，不禁有些脸红。

　　将荷花灯轻轻地放在水面上，慢慢地推开，花灯便顺着移动的水流，慢慢地飘走了。很快便和其他的灯，汇聚在一起，星星点点，格外璀璨。白荷花也是抢眼的，明亮的，一尘不染的。两人双双许愿，祈祷能愿望成真。

　　“笑笑，你眼光真好。为什么选白色的荷花？”

　　“因为，它像你，纯洁无暇，美得像一幅画。”林笑一双清亮的眼睛，流动着明媚的星光。

　　“笑笑，你是在夸我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呢！”莫小桑又用双手捧着小脸蛋，十分娇羞。

　　此时，莫小桑的脸，在星星点点的光点笼罩下，闪得这么光彩夺目。

　　莫小桑问，“笑笑，你许了什么愿望？”

　　林笑故弄玄虚，“你猜！”

　　“我猜不出来，你就告诉我吧！”莫小桑一如既往，撒起娇来就胡乱摇着他的手臂。

　　林笑一把搂住她，拥入怀中。只听他说，“你将来会知道的！”莫小桑有些迷糊，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好熟悉啊！

　　这时，一个长相甜美的荷灯精灵，它身着绿衣，手戴花环。一双可爱的眼睛，像洋娃娃似的。身材娇小，只有人的一个巴掌大小。它迈着轻快的小碎步，逐一盘点人的愿望。这个，要升官。那个，要嫁个良人。这个，要金榜提名。那个，要大发横财。这个，要爱情圆满。那个，要家庭和睦。这个，要上阵杀敌。那个，要悠闲度日。直到跳到一盏白荷花上，承载着两个人的愿望。只听一人说道，“我只愿生生世世，和师姐永不分离。”那一人说道：“希望笑笑可以幸福快乐，永远没有烦恼。”这两个人，倒是有情有义。只是，神女无心，襄王有梦。真是不太好办！小精灵跳跃起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许愿人。原来，是一对修仙人。难怪情路坎坷。我便大发慈悲，助你们一臂之力吧！

　　“师姐，许了什么愿望？”林笑问。

　　莫小桑也卖关子，“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忽然之间，莫小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的脸，慢慢地靠近了林笑，看着他坠入星海的眼睛，听着他炙热如火的心跳，慢慢地深陷其中。两个人一寸一寸地靠近，越来越近。此时，彼此的身体都颤栗了。林笑亦是，发自肺腑的紧张。他感觉到，火花四下蔓延，天旋地转之间，似乎冲破了一切阻碍，只有一颗心，对着另一颗心，跳跃不止。

　　莫小桑的脸已是涨得通红，她仿佛也坠入了林笑的眼里。直到，近在咫尺的呼吸，喷涌而出。她才惊觉，这是一个荒诞不经的玩笑。她不能，不可以，让它继续下去。她念出一串咒语，那被操控的感觉才消失了。然而，两人已是紧紧地靠在一起。几乎是鼻子碰到鼻子，嘴巴碰到嘴巴了。她吓得仓皇而逃，难以自持。

　　远处的小精灵唉声叹气，亏我这么煞费苦心，不理你们了。它便在一朵荷花上跳过，又跳向另一朵荷花，最后消失在了河面上。

　　“笑笑，我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这样！”莫小桑回忆起刚才那一幕，依然脸红心跳。

　　“师姐，我很开心！”林笑如沐春风，一双明亮的眼睛饱含星光，一个轻柔的笑容始终如初。

　　莫小桑一征，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笑已经牵着她的手，漫步在繁华的大街上。

　　忽然，碰到一道人，他走路歪歪扭扭，满身酒气，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境遇，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他看了两人一眼，哈哈大笑，像个疯子似的。“大路朝天，此处无门，不要在此，多做停留了，尽早散去吧！”莫小桑还想追问两句，那道人已飘然离去，只一会儿功夫，就消失了。莫小桑不得不说，“好历害的道士！”林笑却说，“此处必有大乱。”

　　“那我们留下来吧！”莫小桑毫不迟疑地说道。林笑也毫不迟疑地点头同意。

　　没等回到客栈，便已出了事故。只见一排排房屋，莫名其秒地着了火，火光冲天，绵延不断，烧得极其猛烈。很快，大片屋檐便坍塌下来，化为灰烬。有人逃出生天，对着坍塌的房层，哭天喊地。有人来不及逃，便被活活烧死，惨不忍睹。四下，浓烟滚滚。原本，一片喜庆的节日，竟化为了一场无妄之灾。莫小桑惊颤，这到底是怎么了。

　　“妖怪”！林笑沉重地吐出这两个字。可是妖怪为什么要烧人房屋呢！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大肆杀戮。

　　这时，越来越多的人赶来灭火。他们提一桶水浇下去，再提一桶水浇下去。大火没有半点被扑灭的迹象。这是鬼火，人是扑灭不了的。于是，莫小桑凌空飞起，念起一串咒声，顷刻，大雨如注，火光逐渐暗淡下去，彻底消失了。

　　许多人便敬她如神，纷纷参拜。莫小桑极其不好意思，“你们别跪我，我真的不是神。只是会点小法术而已。”

　　“姑娘是哪个门派的弟子，竟有这般本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中医问道。

　　“晚生不才，长乐派弟子。”莫小桑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

　　这时，有人才注意到甘做绿叶的林笑，他亦微微鞠躬。见他生得英俊，一群人更是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