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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此人记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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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会慈在血透室轮了一整天,下班准备去吃饭,在住院大厅一楼碰见蒲歆曼,就捎带上了她。
后者非常乐意去蹭饭,虽然主驾驶那位她不认识,但人长得帅,也算增添食欲了。
拉开车门看到后座的人是关正兰时,她杵在门边怔愣了片刻,见他连眼皮都没抬才上了车与他并排。
正襟危坐直到下车。
饭桌上,那位不认识的帅哥自我介绍叫黎敬,是她姐的高中兼大学——学长。
蒲歆曼嘴角抽了抽,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不仅自来熟,还有点喜欢自虐的特殊癖好,开游轮撞冰山。
黎敬停下筷子对温会慈提出严厉批评:“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热情点吗?”
温会慈对他的无端指责不以为意,并给身旁的蒲歆曼添了点清汤,半晌才回了句:“你当我是太阳普照大地吗?”
见他大有喋喋不休的架势,她又立马打断他并语出伤人:“你不是说我区别对待吗?那你能回答我的专业问题吗?”
黎敬抿唇,微微笑起:“术业有专攻听过吗?”他一学机械设计的要是答得上来那些医学问题,那岂不是要砸眼前这俩医生的饭碗?
“你没吃药吗?”温会慈语声平静,上了一天班就想好好吃个饭,奈何有人太聒噪,影响食欲。
“……”
“不吃药就出门是对自己,尤其是对别人生命财产安全的极度不负责,建议随身携带药品。”
“……”
蒲歆曼啧啧叹气,你说你惹她干什么?
对于帅哥吃瘪的处境她很是同情,仿佛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反抗冰山无门。但碍于表姐这种冷淡人物的威慑力,她也不好跟黎敬当面讨论怎么讨伐冰山美人。
毕竟眼前这两座冰山的确是她幼时的心理阴影,想当年,她可是硬生生将快乐暑假过成了数九寒冬。
突然想起之前听到的八卦,蒲歆曼不禁偷偷打量起对面的两个男人,心中刚升起念头又立马否定,那家伙可能根本就不喜欢人!
“对面的,啧什么呢?”黎敬长眉高挑,抬了抬下巴。
蒲歆曼咳了咳,笑笑说没什么。开玩笑,总不能说她以为他俩是给子吧?
不过,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继续道:“得先找到七寸在什么地方啊。”
黎敬顿了顿,忽然来了兴致,笑得温良抛出橄榄枝:“有奖问答,留个微信。”
“扫码。”两人掏出手机,迅速行动。
温会慈对两人当面合谋只冷冷瞥了一眼,并没作声。
如果温会慈真有七寸他也不用受制这么多年了,另辟蹊径行不行得通不重要,有意外收获也不亏。
毕竟他很喜欢看冰山吃瘪。两座。
餐厅味道不怎么样,蒲歆曼本来有些饿,吃了一圈后筷子都不知道该往哪里伸了。
“关正兰住这附近,方便。”黎敬了然解释,他也没怎么吃,难吃,比关正兰做的还难吃。
蒲歆曼凑近温会慈,笑得极其谄媚:“姐等我在附近开个餐厅我就天天给你送喔~”
温会慈瞥了眼刚刚才把自己打包卖了的人,又点点头。开店哪有那么容易,本来这一带就不太好找店铺,只当她是一时兴起了,毕竟某人小时候可是三分钟热度惯犯。
黎敬却像发现新大陆般积极应和:“开店我可以帮你试菜,我挑得很,过了我这关的话保准你生意兴隆,日富一日。”
蒲歆曼笑容僵硬,革命友谊建立得太快,猝不及防。
不知对面那人是不是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打从进来就没说过几句话,蒲歆曼不太好意思伸筷子到他面前去,只有那盘青豆虾仁没有试过了。
所以,当关正兰将那盘青豆虾仁推过来时,她手上汤勺“咣”地掉到碗里,敛起下巴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
“你把人吓到了。”黎敬真是给关正兰跪了,好不容易干回人事,偏偏还冷着个脸,再好的心也得被当成驴肝肺。
关正兰闻言却抬了眼,认真问道:“是吗?”
“啊……啊?”蒲歆曼摆手摇头,否认三连:“没有没有没有。”
“……”
黎敬笑得拍桌,人姑娘就差把“别来沾边”写脸上了,这厮还去问?还有没有点儿眼力见儿了!
当事人倒是没再说什么,捏着筷子安静吃饭,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蒲歆曼明明看见他挑眉了,大夏天的有股寒气从背上直窜头顶,她不由暗骂这童年阴影是要跟她一辈子吗?
饭毕,温会慈被黎敬架着往车上拖,她冷了脸厉声让他放开。
黎敬置若未闻,还反过来数落她:“你和关正兰一样,回去那么早不是写你那些论文就是看那些天书一样的文献,你能给你乏味的生活增添点乐趣吗?”
“你看是天书,我看又不是。”
两人就各自的英语水平争执不下,蒲歆曼轻笑一声跟上。走了几步后发觉不对,回头见关正兰站在原地,正抬眼看着这边。
“关正兰你磨蹭什么呢?赶紧的!”黎敬站在车旁不耐烦地朝他喊。
不远处的女孩正疑惑地看着自己,关正兰迟疑两秒才开口:“怎么了?”
“关医生你不去吗?”
他也没回答,抬脚朝她走过去,与她擦身时才悠悠道:“你不是怕我吗?”
“……”
不是,这人怎么还记仇呢?
由于温会慈被黎敬塞到了副驾,蒲歆曼还是只能和关正兰坐在后座。他上车就抱着手靠在后座闭目养神,与来时一般无二。
蒲歆曼暗忖自己是没有选择,不然谁会想跟个冰坨子坐一起?
这位朋友,你这个样子是会没有朋友的!
车子停在Rosebud门口,温会慈难得有点怒气,砰地甩上车门,“你不是说不喝酒吗?”这男人的话果然一个字都不能信!
“你听歌不就行了?”黎敬选择性眼瞎,悠然地朝里面走。
酒桌上黎敬和蒲歆曼两人很是合拍,乐个不停什么都聊得上,显得另外两人像局外人一样。
尤其是关正兰,平时就冷淡,今天尤甚,也不知道谁欠了他钱。
照他的表情,指定是个大数目。
蒲歆曼忽然瞥到他动了,竟抬手倒了小杯仰头喝下,待放下时杯中已然见底了。
可能是酒太烈,他微微蹙了下眉。
本以为这种神仙得喝点仙露,会喝人间俗酒她确实意外,顿时有点子新奇了,不晓得神仙的酒量怎么样。
打道回府时,四人行只剩温会慈坚守阵地滴酒未沾。她瞥了眼后座那个大咧咧睡觉的人,就知道是拉她来当司机的。
蒲歆曼喝得也不少,窗外飞驰而过的璀璨灯火,目之所及的光源都晃得她脑中昏沉眼前发懵,终于没了来时的兴致,安安静静靠着椅背放空。
那位神仙的酒量如何没看出来,自己这个凡人的酒量着实到极限了。
后视镜里,副驾对后座的情况一览无遗,在与女孩对上视线之前收回了目光。
不感兴趣,不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