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禁城门口卖早点》一颗小巨峰

18、从长计议

　　养心殿内，小王爷周邢珏恭敬地站在一旁。

　　殿内无一人敢发出响动，太监宫女们听闻了些前朝零星，知晓此刻万岁爷正在气头上，都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着。

　　“啪”皇上把奏折摔在台面上，新来殿内伺候的宫女尽管拼命克制着，身体还是冷不丁抖了下。当今圣上登基二十年，靠着雷厉风行的强硬手腕使这个国家从一个风雨飘摇的无根浮萍，变成了让邻国惧怕三分的强国。

　　只是随着国家逐渐稳定，一些看不见的问题也在逐渐演化，时间的积淀使一些问题变得越来越棘手。

　　皇上重重叹了口气，有些伤神地揉了揉眉心。站在一旁伺候的太监忙递上清心茶，给万岁爷败败火。

　　皇上端起茶盖，吹了吹热气，并没有马上喝，而是抬眼望向站着的皇子，周邢珏。“今日早朝商议的事情，你怎么看？”

　　近日南方水患颇重，部分农民失去田地，没有收入保障，生活异常艰难，据探子回信，甚至有百姓聚集生事的势头，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管。可是让皇上恼火的事，在早朝商议这件事的时候，各个大臣没有想办法，反而是互相推诿，把问题推给另一个人。

　　对于治理办法，本来一个个装聋作哑的人，当听到皇上说要全朝官员节俭开支，来支援受灾的地区时，一个个突然变得伶牙俐齿，平时都没有显现出来的问题，此时一个个都暴露出来。他们都在诉说着自己的难处，所在管辖存在的困难，不能收走那部分银子。

　　这可把皇上气得够呛，官员不作为，百姓没有生活保障。眼下事态愈演愈烈，的确是国家的一大隐患，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小王爷低头沉思了下，回答道：“父皇今日和众臣商议的事情，也是儿臣在思虑的事情。”

　　皇帝听到这话放下的手里的茶杯，本来因为疲惫有些弓着的身腰此刻挺直，神色饶有兴致地
　　盯着面前这个越发沉稳的孩子。“大臣都极力反对，你认为怎么做？”

　　“儿臣远在大西北时，曾深入民间，部分官员搜刮民脂民膏的现象十分常见。但是此事存在已久，还需从长计议，突然从那些官员手里掏出银两补给百姓，只会适得其反。”小王爷低头回答道。

　　“你也是从长计议！”皇上重重地把茶杯放回桌上，一股无力感扑面而来，他还以为会听到让他满意的回答，结果同那些推诿的大臣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这问题越拖隐患越大，近来水患，虫患颇多，再拖下去就要引发民愤了。”皇上语气中带有指责，显然他对刚才的回答感到不满意。

　　周邢珏察觉到父皇语气中的怒气，连忙跪下，但是他并没有因为父皇的语气，吓乱阵脚，依然如寻常一样，继续说道：“儿臣认为，民以食为天，从这方面下手，使银钱在官员和百姓手里流动起来，或许可以缓解问题。眼下儿臣心中有了人选，只是还需观摩一下，等事情有了起色，会给父皇满意的答复。”

　　皇帝听到这话，本来阴郁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他盯着眼前这位，他最中意的皇子，满怀赞许的点了点头。“好，那朕就把此事交给你去处理。”说着示意周邢珏起来说话。

　　“不错，从西北回来确实历练不少，想事稳妥得当，难怪你额娘最近总是给朕说，让朕看看哪户大臣的女儿适宜婚嫁，给你选位得体的王妃。朕看呀，你确实到了成家的年纪。”

　　本来一直沉稳的小王爷听到这话，瞬间慌了，怎么就给他选王妃了。他连忙跪下对父皇说：“父皇，儿臣暂时还没有娶妻的打算，此前行军，儿臣就在心中立下誓言，一声戎马战场守护国家安危。”边说着，眼睛诚挚地盯着皇上，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皇上看了眼小王爷周邢珏，“好，不亏是我的儿子，想到守卫国家，平时的练习可不能少啊。”说着，皇上起身往周邢珏的方向走去，帮他整理了下衣衫。

　　“你额娘满心牵挂你，一会儿就去她寝宫说说话，朕最近事务繁多，你也算是帮朕传个话。”走下龙椅，皇上现在就是一个威严慈爱的父亲，此刻说着的也是寻常的体几话。

　　“儿臣谨听父皇教诲。”周邢珏恭敬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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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西集市，此刻小商小贩都在忙活着自己的摊位，一些手脚利索地已经收拾好，扯着嗓门张罗着叫卖起来，吸引着三三两两人的关注。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胖婶和二狗有些不知所措的忙活着，他们有些心虚地观察着周围人的动作和神色，边学习边消化，假装着自己是有经验的人。

　　二狗把收拾好的鸡块放进热油中，肉块被油温加热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吓得他一激灵。旁边的胖婶注意到声响，往锅里一看，急忙那东西把鸡肉盛出来，许是激动的缘故，声音洪亮：“错了，错了，这鸡肉还没有挂上面糊。”边说着边手忙脚乱地捞出来。

　　周围的小贩看到这一处，都纷纷嘲笑起来。有位穿红衫的妇人笑得最为大声。“哎哟，还真有不自量力的人来这里抢咱们生意啊，你瞅瞅那架势，今儿呀，恐怕一只鸡都卖不出去吧。”

　　二狗看到被油锅炸得焦黑的鸡块，心疼得眼泪不禁在眼眶打转，他的声音都带有哭腔：“婶儿，姐姐怎么还不来啊，她不来。我心里没底。”

　　胖婶白了眼说风凉话的妇女，这要搁平时，她早就冲上去，去撕烂那妇人的嘴。她深呼吸，心里反复默念着高沁熙交代的“以和为贵”，慢慢平息了怒火。

　　她把那些没进油锅的鸡块，放进面糊盆里，把力气都用在搅拌上，“不哭，小姐说这摊就交给咱们放手做，婶儿会做，别怕。”其实她说这话时，声音都是抖的，毕竟这白花花的五十只鸡都是她养的，这都是银子啊。

　　本来她是打算把鸡卖给今天的商贩换些银子，来补给高沁熙。可谁知高沁熙说，让他们也参加这个吃鸡节卖炸鸡。她那日也是被感动坏了，没过脑子就一口答应下来，现在是后悔都来不及了。她哪里会卖东西嘛，平日里连出门打酱油，她都心疼花钱的人，不会花钱怎么会赚钱。虽然她对他们的炸鸡有信心，可是，她抬头看了看一圈卖东西的小贩，哪一个不是干了三年五载，靠口碑讨一碗饭吃，她，她能行吗。

　　这还没到中午，整条街都泛着鸡肉的香气。放眼望去，湿润油亮的烧鸡，劲道弹压的熏鸡，滋滋冒油的烤鸡。这边把鸡肉削成薄片在铁板上煎制，那边已经把鸡肉剁成小块炒制酱色。

　　今日可以算是一个大节，平日里稀稀疏疏的几家摊位，今天整条街都塞满了，大家都拿出了看家本领，想在今天博得头筹。

　　他们谁不眼红去年卖得最好的李三，赚了钱不说，还被官老爷赏识，做官的都去尝他家的鸡肉了，这一整年下来，赚了白花花的好多银子呢。不像他们每天累死累活的一整天，也不一定卖得出去一只鸡，每次都是把一只鸡切成一半又一半，才能勉强卖出去。

　　所以，他们今年都是卯足了劲，在鸡肉的选择和调料腌制方面下了一番功夫，不少本事都是从饭庄里偷学来的。

　　摆在胖婶旁边摊位的一对夫妻，早早地把在家中做好的烧鸡整整齐齐在案台上摆了一排。他们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方才嘲笑胖婶。在别人看笑话的时候，他们埋头把摊位收拾得利利索索的，现在就等着顾客上门买了。

　　妇人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对旁边的胖婶露出友善的笑容。

　　“你别搭理他们，咱们在这儿的，谁不是半斤八两呢？要是做的东西真那般好吃，不早就开饭庄了，还至于在这里摆摊吗，也不知道哪来的闲心笑话别人。”话虽是冲着胖婶说的，但是句句戳在那群人的心上。

　　本来咧着嘴看笑话的那些人，听到这话，脸瞬间黑下去。但是他们也没反驳，毕竟那妇人说的是实话。要是真正好吃，谁还会在这里摆摊，不早就像去年的李三一样开了个鸡肉铺子。今天是他们翻身的机会，没有闲时间在这事上耽搁，所以也都四下散去了。

　　本来因为紧张满心焦虑的胖婶，听到那妇人这般安心的话，心一下子安定了不少。望着妇人爽朗的笑容，让人忍不住的想亲近。胖婶像是自己人似的，便和那妇人拉起了家常。

　　“哎呀，多谢大姐帮忙，你不知道，刚才那些人在我面前说着说那，气得我这手都抖，面盆差点让我弄掉。”胖婶伸出满是面糊的手，让妇人看去，表示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那妇人被胖婶这般实诚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你是第一次来吧，我以前没见过你。”

　　“是啊，我今年是想碰碰运气来这里赚点钱，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财运。”胖婶回答道。

　　“哎呦，咱们这做小摊生意，是真的不好做。也就赶上这种大节，那些权贵的人还能看一眼。要搁平常，这一天也不一定能卖出多少。”胖婶在旁边听着连连点头，听着那妇人的经验之谈。

　　“那大姐去年你卖出多少呀？我看你们这烧鸡，整的我都馋了，去年指定卖出去不少吧！”

　　那妇人听到这话，心里很是舒坦，被胖婶夸得眉开眼笑，“是不少，但是没有那李三多，我就指望着今年能买到最好。这不，今儿我俩早早的来到这里占了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就是去年李三的位置，这可是风水宝地呀。”

　　妇人开心地回答着。“哎呦。妹子，我不和你说了。来人了，你也赶紧准备准备吧。”说着，那妇人走回自己的铺子，连忙吆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