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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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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谢宛如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因庆阳王看的紧，婳儿整日都待在王府内，正巧因今日太子大婚，庆阳王不在府内，她才敢再次翻了这豫章王府的墙头。
这一次翻墙，不同于上次，那是一个顺风顺水，等她落地后就去寻了宋怀恩。
“萧綦，你若娶妻，没有女子能比得上我王家的女儿。”
婳儿刚走到一屋前，便闻声驻足。
这是……舅舅的声音……她要把阿妩姐姐嫁给萧綦？
“上阳郡主举世无双，萧某一介粗人，无法相配。”萧綦话还算客气，可语气已有些不耐之意。
“萧綦，怀安郡主是你从宫中抱回王府的，这件事引起了不少朝臣的猜测，他们都说庆阳王有意将郡主嫁给你？”丞相拐弯抹角道。
“但是，你可知道庆阳王府如今的处境？庆阳王垂垂老矣，世子又无领兵之才，空有几十万大军，就缺一位良将……而你萧綦又在这时候与怀安郡主交好，你觉得陛下会作何想法？”
“丞相，萧綦过几日就会回宁朔继续戍守边关，娶妻一事并无任何想法，陛下也已应允。”萧綦再次扬声道。
婳儿偷听了些内容后就悄悄退下，让阿妩嫁给萧綦这可是一件大事。
她依旧偷偷藏在一旁屋后，看着丞相离开豫章王府才松了一口气。
“你在这干嘛？”清朗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吓得婳儿一个机灵，她转头一看，宋怀恩正咧着笑，双臂抱胸戏谑得看着她。
“小孩，又翻墙进来的吧？”
“你的手……”婳儿指了指宋怀恩的胳膊。
“恢复了。”宋怀恩动了动自己的臂，示意已无大碍。
“你别动了！”婳儿急忙跑上前按住了他还不断挥动的胳膊，紧张道，“一会再折了！”
“哈哈哈，你以为我的胳膊是纸糊的？你少跳几次城墙就没事。”
宋怀恩敲了敲婳儿的脑袋，知道她就是军营的那个小孩时，宋怀恩每次见她都多了分亲昵。
这份连他也说不清的感情，正在慢慢升温。
“为何不告而别？”宋怀恩突然严肃问道。
婳儿反应了许久，才明白他指得是她离开军营一事，声音立马软了下来。
“我也没办法。”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担心！”
“你担心我？”婳儿闻言直勾勾得看着宋怀恩，眼中的炽烈让怀恩低下了头。
“我自然要关心我手下每一位将士。”他的话有些心虚，就连视线都已不敢再停在婳儿身上。
“就这？”婳儿显然不信这一理由，逼近他继续问道，“当真？”
宋怀恩被婳儿逼问，无奈下只能道，“不然呢？我会喜欢你这么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何况我当时还以为你是男的。”
“也是。”婳儿收起了脸上的笑，突然皱起了眉头，再次问道，“那……现在呢？你知道我是女子了，可喜欢我？”
面对婳儿如此认真直白的问法，宋怀恩的面色瞬间红了一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洒脱的女子，险些招架不住。
“感情这种事，不是这般儿戏。”他只能轻咳一声，缓解自己的尴尬。
“儿戏？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只是儿戏？”婳儿说着一把拉过宋怀恩的手，与他十指相握。
他的手十分修长有力，掌心皆是厚厚的老茧，婳儿白皙的皮肤，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比如我如今这样拉着你，你可有一丝感觉？”婳儿笑望向怀恩。
怀恩握着这酥软的手，第一反应却是触电般急忙甩开。
婳儿被甩开的一瞬，身子微晃便楞在了原地，她知晓自己或许唐突了他，“我……”
道歉的话还未说出，宋怀恩冷漠的声音便劈头盖脸的向她砸来。
“郡主，怀恩只是一介小将，无权无势更无任何身份，还请郡主莫在拿怀恩开玩笑。”
说完这话，宋怀恩便转身离开，徒留婳儿一人在此。
宋怀恩不知为何自己是这般反应，面对婳儿他有说不上来的感情，可他也知道这份感情，并非是男女情爱。
当婳儿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的一瞬，他下意识的反应便是甩开，就是刻意的与她保持距离。
而这其中原因，也不过是自卑二字罢了。
她若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小将，或许他会待她不同，可事实上她可是怀安郡主，是士族的贵女，是他无法触及之人。
今日她觉得有趣，便说在意自己的话，可今后呢？她觉得没趣了，便会扔下他？
他宋怀恩并不想做被人挥之则来，呼之则去之人。
婳儿这类女子，终不是他的良人，哪怕他为之有过一丝动心，可理智在告诉他，必须清醒些。
“你跟怀恩不是一个世界之人。”
萧綦的声音在宋怀恩走后响起，他目睹了这一切，也并未想要上前打扰，可看到婳儿微低着头举足无措时，他还是走了过去。
“怀恩与我一样，是上阵杀敌，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寒门子弟，与你这种士族豪门出来的郡主不同。”
“有何不同。”
“你对他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之情，可怀恩若是动心便是一生，这就是不同。”
“你们又怎知我只是一时兴起！”
婳儿愤怒下甩袖离开，面对他们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婳儿不屑与之争吵，宋怀恩觉得她只是一时兴起才如此？那她就要让他看看她是不是一时兴起！
自那日后，豫章王府每日都会有人送上值钱的物件，有趣的玩意儿，可口的美食。
一连几日，接连不断。
“这豫章王府门口怎么摆了这么多东西？”
街边的百姓都因王府门口陈列着琳琅满目的东西，而驻足议论纷纷。
“听说是庆阳王府小郡主为了谢豫章王和他那个副将两次救命之恩的谢礼。”
“那这豫章王怎么不收啊？”
“豫章王哪里是喜好这等俗物之人，自然不会收，可惜了这小郡主的一番心意。”
婳儿看着自己脚下一堆被退回来的物件，一时气急抱起这些东西就来到了墙头底下。
一件一件得扔过这墙头。
“不收？不收我也要这些东西出现在豫章王府，这可是姑奶奶我费尽心思寻的物件！”
“哎！哎！你手上那是个瓷瓶！可不能扔！”
林苏一走来就见婳儿轮起一个瓷瓶向豫章王府那边扔去，他的话音伴随着这瓷瓶破碎声一起响起。
“瓷瓶怎么了？看我砸不死他们！”
婳儿重新寻着趁手的物件，林苏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拉起婳儿。
“别扔了，豫章王府都快成破烂堆了。”
“那又如何！”
“萧綦怎么惹你了，你在这发什么脾气。”林苏扯过婳儿让她远离这面墙，可扯了半天婳儿纹丝不动。
“胡闹什么！”庆阳王威严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婳儿与林苏瞬间停下拉扯，只乖乖站在一旁。
“婳儿，你给我回房去！不准出房门半步，林苏你去豫章王府，把这丫头扔过去的东西一一给我捡回来！”
“好了，这些破烂还得小爷我收拾，你这丫头我过会在跟你算账！”林苏瞪了婳儿一眼，便轻松翻墙而入。
他刚入豫章王府就见这边，萧綦与宋怀恩二人坐在石凳上，波澜不惊。
宋怀恩指了指墙角的扫帚道，“小王爷，这破烂交给您了。”
“你！你们怎么惹到这小姑奶奶了？她送你东西，你收就完了至于成这局面吗？还得我来清扫现场。”林苏埋怨道，“你这么大一个豫章王府就没几个下人让我使使？”
“豫章王府没有下人。”宋怀恩道。
“可真够冷清的，这豫章王府确实需要一个闹腾点的王妃。”林苏看着萧綦似意有所指。
萧綦沉默不语，林苏见状继续道。
“萧綦，我们可就要回庆阳了，你别忘了来府上提亲啊！”
宋怀恩闻言有些吃惊得望向萧綦。
萧綦依旧不语，似乎不曾听到林苏所言。
“大王？您要娶这怀安郡主不成？”宋怀恩低声问道。
“走了。”萧綦依旧未曾回答他们所问，只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便离开此处。
宋怀恩并未跟上，他头埋得极深，手中的剑慢慢握紧。
深夜。
一缕黑影潜入婳儿房中，剑光直指她身，“嘭”的一声，刀剑相碰的动静，惊醒了婳儿。
“宋怀恩！？”婳儿看出此刻正站在她床头之人是谁，一时他长身玉立的模样，映在了她的心中。
宋怀恩手持长剑，正护在她的床前，与另一位持剑蒙面之人相持。
慌乱下，婳儿急忙起身，躲藏在宋怀恩身后，她只露出脑袋对着那蒙面人喝道，“何人！竟敢擅闯王府！”
蒙面人看了眼已清醒的婳儿，如今再无下手的时机，便只能冲出屋外，尽快离开。
“别跑！”婳儿拍了拍宋怀恩的肩膀，“快，将军快抓住他！”
宋怀恩立马追出，一番打斗后，惊动了府中侍卫，这人在侍卫来前急忙逃脱，宋怀恩本想追出，却被婳儿拉住了衣袖。
“有人来了，他们要是发现你深夜在我房中，误会便说不清，你我的清白便都毁了。”
婳儿拉过怀恩，将他藏至自己的衣柜内，才披过外衣向外走去。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整个庆阳王府，庆阳王却并未因这件事而大张旗鼓的追查贼人。
“没事吧。”庆阳王疼惜得看着婳儿，京城一行，这丫头受了多少罪，看来这是有人盯上他们了。
“我没事。”婳儿也觉委屈却只能强撑，这些时日，她在鬼门关前徘徊了多次，京城，她实在不想在待下去。
“父亲，我们何时回去。”
“明日启程，去睡吧，这屋子我派人守着，定一只苍蝇都放不进去。”
话落，婳儿才走进房门，熄灭了烛火。
她在这黑暗中打开衣柜，只看得见宋怀恩明亮的眸。
“出来吧。”婳儿自顾坐在床榻之上。
宋怀恩则急忙上前透过门缝查看屋外驻守之人。
“你出不去了。”婳儿一手拄着脑袋，慢慢咧开了笑，“说吧，今日为何在深夜来寻我？莫不是想我了？”
“不是。”宋怀恩冷冷道，他见门口出不去，便又去查看一旁的窗，完全不顾婳儿的询问。
“怎么办，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救我了，我要是不以身相许，怕还不清你这份人情。”
婳儿依旧含情望着宋怀恩，这些话从她口中随意说出，并不觉得有半分不妥。
宋怀恩见依旧无法出去，便停下脚步坐在一旁椅上，一双清冷的眸，不带任何感情得看向婳儿。
“我今夜来是为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婳儿见宋怀恩坐在椅上，便也移身坐在他身旁，双手一起拄着脑袋，在月光中细细得看着他，突然笑道。
“我的将军，可真英俊。”
宋怀恩别过脸，不去看如今热情如火般的婳儿，他淡淡道，“请郡主莫在纠缠豫章王府。”
“纠缠？”婳儿闻言，眼中的情淡了些许，她起身站在宋怀恩面前才道，“原来，我对你的这份情，在你眼里就是纠缠？”
“郡主的这份情，怀恩受之不起。”
宋怀恩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婳儿满心委屈，杀人诛心，宋怀恩的话比那真刀真枪带给她的伤害更大一些。
瞬间，泪便蓄满了整个眼眶。
怀恩低下眸，视若无睹。
“大王与怀恩是同样想法，也请郡主莫在纠缠大王，我们会尽快回宁朔，就此别过。”
“宋怀恩，我做错了什么，你今日要如此羞辱我。”婳儿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泪，它滑下眼眶滴在婳儿心上，却换不来宋怀恩的一次相望。
怀恩单膝下跪，抱剑道，“末将今日唐突之言，也只望郡主好自为之。”
“你可知，你今日对我的不敬，我可以杀了你泄愤。”
“郡主要杀便杀，怀恩从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一气之下，婳儿抽过怀恩手中的剑柄，剑刃架在他的脖间，划出了一道血痕。
她的手在颤抖，可宋怀恩却纹丝不动，仿佛婳儿伤的并非是他一样。
终，婳儿在浑身颤抖下，扔下手中之剑。
“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