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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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望去，空城还在岳蘅可见的范围内，满月的照耀之下，轮廓模糊的巨影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这些妖怪也太凶残！变态！可怕！”岳蘅语无伦次的同时，不顾早已沾满砂石尘土的双手，用力按住自己激烈跳动的心口，狼狈又慌张，“太可恶了！太凶残了！”
【不是妖。】
“什么？”岳蘅一时没反应过来。
“哈——”
缓慢又悠长的轻笑声，拖着阴郁的调子，突然钻进她的耳朵。
“这里有个人呐！”
因为惊悸，岳衡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手臂，用宽大的袖袍挡住自己，试图获得安全感。
那人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来回踱步。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妖魔鬼怪，是个活人呐……”这话说完，那人自己都笑了，“哦，你是看到我的那些小玩意了吧。”自顾自的，他开始夸耀自己杀人的手艺如何好，像是很没遇到倾述的对象，他喋喋不休的，越说越兴奋。
那言语中的疯狂，恨不得化成千万匹野马，碾过这一望无际的荒原，激起千堆尘土沸腾。
听得岳衡的嘴唇瞬间血色全无，抿成一线，她的身体在发冷。
方才摸过死人的别扭感，仍在掌心，迟迟不散。她强压下想要呕吐的冲动，求生的本能开始占据上风，她知道自己掩耳盗铃般的躲藏，根本无济于事。
躲在衣袍下，她摸索着，想要画下传送阵。但在夜间，她就是个瞎子，传送阵符文复杂，无疑是增加难度……脑中灵光一现，她让系统打开视觉辅助界面。系统的存在就是一个bug，她生理上的眼睛看不见，她就开启“天眼”。
数个窗口跃然眼前，冷光莹莹的界面从各个角度展示当下的情景。
苍穹之下，荒原黄沙弥漫，一人站着，一人倒着。
当眼前的窗口之一，浮现出一张因兴奋得意而面色泛着病态潮红的脸时，岳衡愣住。
这个人是李直，一百五十年前的李直。
一番漫无边际的热烈述说，说得他口干舌燥。
累了的李直，一摆衣袍，蹲坐在岳衡的面前。
面对这个不给予他任何回应的听众，他原本的好心情，如遇冷水，瞬间被泼灭。
大手伸向姑娘挡在自己身前的衣袖，他刚触到一角，还来不及握住，衣角如一尾游鱼，灵巧滑腻，从他手中溜走。
一阵蓝光闪过，姑娘消失在荒原上。
李直的表情僵住片刻，方才得意、愉悦的心情还残留在体内，此刻都化成无边的嘲讽。
他气急反笑，愤怒地按住传送阵发动后残留的焦痕。
*
抵达妖域时，天漆黑一片仍有明月高悬，而地面却比天还黑，一望无际的黑，纯粹的黑，黑得能吞噬光，让人感到不适。
“怎么回事？”岳蘅按了按纯黑的地表，手感奇怪，像固体又像液体。
系统及时在岳蘅眼前开了一个俯瞰大地的画面，她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黑罩子上，如果不是系统标注出她的位置，画面里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在岳蘅的脚底下，片刻前，还不是这幅光景。
*
不周山的神官长统领各路人马，与妖族决战，在这紧张严肃的气氛里，他却神游天外。
人族皇帝在三日前，因心力交瘁而死，凡间怕是将有大乱。
不过神官长只管妖，不管凡间事，随凡人折腾去。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皇帝身上的那颗水云珠，这珠子天地孕育，灵气不凡，算得上是一块不错的天材地宝，是个宝贝。当时皇帝呕血而亡时，血迹粘在上头，不知道擦净没，血沁进去可就不好了。
在神官长走神之间，对面的妖君施展神通，大地哀叫着裂开，黑暗从地底涌出，无数条黑色的触手渐渐向上聚拢，罩住天空，吞噬月光。
最后一缕光线从神官长的脸上消失后，视线之内，只余漆黑一片。
他调动神识，隔空喊话：“白虎，有新的招了？”
虚空的识海内，无人应答。神官长触景伤怀，想当初在天庭，识海可是相当的热闹，哪像如今这般毫无声息。
神官长示意戒备，并让外围的修士们开启防御阵法，清亮的光辉在黑暗之中一一亮起，串联成圈，而后升高形成一个保护罩。
妖族与人不同，妖族五感敏锐，不受影响。
与其在黑暗中惴惴不安，宁可暴露自身，至少妖族一靠近光源，人们还能及时反应。
于是，人族的士兵在长官的命令下，动作整齐划一，齐刷刷地举起火把，晃动的火苗如同黑夜里闪烁的繁星。
一声冷哼，打破寂静的识海。
“朱雀，这般舍不得用真身，还做着回天上的梦呢？”已是妖君的白虎，恶劣地嘲笑着，“那你就等着我踏平这方大地，拔起不周山，砸碎你的美梦。”
一箭之地，光亮的边缘，映出影影绰绰的妖族大军，他们悄无声息地围住人族大军。
这样包围，包围圈必然薄弱，神官长命令一队修士冲出去，撕开包围。
然而这队修士冲出去后，却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动静。
黑暗里，有神官长难以探明的事情发生了。
“浮世无聊，朱雀，你还是召出真身，与我认认真真打上一场吧！”妖君一字一句缓慢清晰地吐出，带着尽在掌握的笃定，“不然，你必输无疑。”
“咦？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说话。”识海内响起一个清甜的姑娘声，“一定是我听错了，专心，继续专心，下一个……诶？”话音陡然断掉。
人妖两方的大佬同时沉默了。
除了他俩，死寂的识海里竟响起另外的声音。
众人众妖似有所感，不约而同仰头望天，不知何时那里出现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缝隙越来越大，月光强硬地扎进黑壳，在人妖两方势力的之间划下一条澄澈的光河。
那是人族的后方，神官长回头望去，一个披着清冷月辉的纤弱身影从上方落下。
“那个人，是怎么回事？”他久违地发出疑问。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战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