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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妖僧再世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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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可晴虽是面色疲惫,听了这番话,却不免用眼神狠狠地剜了荀琰:“原是不需用到药人之血。”
“你们可是在说些什么?”连玥疑惑道:“什么用药人血压制下几分?”
杜可晴见荀琰不欲做解释,只得自己接过话来:“我虽是不晓得你们如何知晓药人血,但我今日便索性说了个大概。”他瞧了一眼一副洗耳恭听的宴羽扬,又瞧了他手上的包扎,瞥过眼继续道:“药人血之所以誉为能解万毒治万病之神药,其制作过程是极其繁复,中间过程… …不提也罢。总之,平时是用上许多凤毛棱角珍稀药材予以浸身,以便珍稀药材能浸入骨血之中,待到一切融合为一,便得以成药人之身。”
连玥摸了摸下颔,颇为深沉地说道:“你的意思是… …药人身含的是无数稀贵药材,能治的也是因为融合了无数奇珍异药之故么?”
“大抵如此。”
“那… …所以是宴公子曾经用过什么药材,刚好此药材也是解妖毒的最佳良药?”
“是。”
荀琰显然是得了什么大发现,心情看上去颇好,也不藏私直说道:“最重要的一味药便是西天上的仙桃。”
“居然是蟠桃?”连玥了然般地点头:“受教了。那么方才你们说压制下几分,又是何意?”
荀琰摇头晃脑,说道:“压制下几分不错,只是药引不够,无法完全根除毒性。”
“咦?这可如何是好。”
宴羽扬瞅了瞅门口,才转回来说道:“还要多少,我尽力相帮。”
杜可晴听罢面色有些难看,荀琰倒是笑了笑,坦然道:“怕是还要你半副身子,你给不给?”
眼看宴羽扬一副不知轻重,要答应的模样,杜可晴禁不住咬牙切齿:“你晓不晓得要了这半副身子便是要了你的命?”
“若要取仙桃,我大可前去求取。”连玥也制止宴羽扬:“虽说现今不是盛产蟠桃之时节,但想必西王母那儿尚有一些存放着。”
荀琰摇头:“时间不够,现下是我动用一些力量稳住他,却非长久之计,这术需要尽快解决。”
“能撑多久?”
“一个时辰。”
“… …这般短暂?”连玥犹疑地瞅着宴羽扬。
荀琰又道:“但未必不能撑,只要让药人每一时辰放半碗血即可。”
“这如何得行。”杜可晴皱着眉头,神色有些虚弱,却忍着道:“既然已用药人血入药,我定然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他。”
连玥见状,颇是担忧地道:“你还好吧?先前你也中了妖毒。”
宴羽扬顿了顿,望着他:“方才你昏去莫不是… …”
“无妨,我无大碍,只是有些劳累罢了。”杜可晴找了处坐下:“且先容我想想解决办法,你们先出去吧。”
荀琰耸了耸肩,淡淡说道:“除非还有别现在能立刻生出一颗仙桃,否则大抵是没有办法。”连玥听罢愣了楞,思索了一番,沉吟道:“我出去一趟,荀大人劳烦你看着华门,莫让任何人打扰。”又向宴羽扬作揖道:“也请二位先看顾着原公子。”
目送着连玥二人离开,杜可晴垂下头陷入沉思,宴羽扬瞧了瞧原恪又瞧了眼杜可晴,终是说道:“假若最终无法,你… …”
“我不会让你伤着半分的。”杜可晴认真地望着他:“当然,也会努力尽到一名医者本分。”
宴羽扬走到杜可晴面前,与他面对面,素来有些邪佞的脸庞倒是平静淡然:“你很怕伤着我?”
杜可晴听罢微微一顿,随后颇有些复杂地瞅着他,轻声说道:“谁又愿伤着谁。”屋外月白溶溶,屋内烛火明晃,暗影照映在面上明明灭灭,杜可晴心下有些紧张宴羽扬听到的的反应,却忽然见床帐中的人有轻微动静,一时觉着有些奇怪,便探了过去,谁知,下一刻,床上之人忽然一个翻身,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抵在床板上。
宴羽扬反应过来要制止,却听床上半边包着纱布的人发出阴沉咯咯笑声:“不过睡了一会儿,一醒来竟是这番境地。”
“… …原恪?”
床榻之人冷笑两声,声音暗哑,似原恪却又非原恪:“这妖毒该是多好的东西,却险些被你们除了。”阴暗床角中露出了他的脸,半张脸缠满纱布,他一手掐住杜可晴的颈项,力气却大的杜可晴完全无法挣脱。一双眼不复平时的淡漠清澈,却是显得妖佞张狂,他扯着嘴角,对宴羽扬道:“更没想到你们区区,竟能找到药人血?”
宴羽扬沉下脸,低声道:“你是何人?”
“我?”‘原恪’舔了舔嘴,嘲道:“我是原恪啊。”
“你不是。”宴羽扬看准时机,一个纵身欲擒,‘原恪’却更快一步,将杜可晴推了过去,宴羽扬赶紧收掌,掌风只勘勘擦过杜可晴发丝,杜可晴刚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被提了起来。
‘原恪’轻笑道:“人质在老子手上,你还是当心些。”
杜可晴在他手中挣了挣,总算有机会说句话:“咳… …咳,你… …究竟是谁… …”
“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原恪’扬了扬下巴,露出残忍的微笑,杜可晴的脸色愈发紫胀,挣扎了几下却也渐渐弱了下来。’原恪’哈哈大笑:“谅你们也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说着,另一手便要朝杜可晴发难攻击--
宴羽扬瞇了瞇眼,一脚踢上旁边的烛台,‘原恪’只得收手挡下,宴羽扬再度向前,趁势攻上他的面门,‘原恪’顺手放开了杜可晴,低声咒骂道:“你… …”然而此次,宴羽扬却不再给他任何喘息空间,一招一式毫不手软。
‘原恪’闪躲得很是狼狈,几次想要还手,均被抵挡下来,竟是落了下风。宴羽扬挑眉道:“我认识的原恪,还不至于抵挡不住这种攻势。说,你究竟是何人?”‘原恪’低咒一声,转身便想逃跑,宴羽扬也不废话,一个旋身直接擒了他。
杜可晴咳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时,眼前局势已定,被压在地的‘原恪’不断地挣扎,嘴里净骂些难听之言。摸了摸被掐紫的颈项,杜可晴走到‘原恪’面前蹲下,直直盯着他,宴羽扬见状问道:“他这番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妖毒发作?”
杜可晴却是眉头深锁:“这… …不大可能,但… …”对于妖毒,大部分皆来自于古书典籍以及夜游神的手札,因此在一时之间对于眼前人所发生的巨变,杜可晴也百思不得其解:“这模样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放了老子!”‘原恪’不断叫嚣着,口中嚷着污秽之语:“可恶,这破身体… …”他用力地挣扎,杜可晴思索一番,加重了迷魂香的用量,又替自己和宴羽扬遮住口鼻,减少药量侵入,果真片刻后,‘原恪’的挣扎力度减弱,却未有昏睡过去的迹象,只是慢慢平复下来,冷冷瞪视二人。
一阵无声对峙,杜可晴思索片刻,率先开口:“你好像不想让原恪恢复正常,我可以先姑且认定你这心思不纯,再加上… …”愈瞧愈觉得这人说话口气有些熟悉,他却一时想不起这人为谁。
‘原恪’眼珠子转了转,却是说道:“你们二人何故要帮助这人?与其帮助不相熟的人,不如来协助我。”
宴羽扬听罢,嗤笑道:“我们又为何要帮助你?”
“因为我不是普通人。”‘原恪’邪邪笑道:“但你们只是软弱的凡人,不过这不打紧,得了我的恩惠,包准你们一世荣华富贵不成问题。”
听着这大言不惭的狂放之语,杜可晴隐隐有些模糊印象,几人各怀心思,却没有打算未回应他的话。眼见利诱也不成,‘原恪’又开始动起旁的心思,手往一旁伸去,拿起放才落在地的烛台,眼见就要往自个儿头上砸去。
“你做什么!”杜可晴才刚回神便见如此惊悚一幕,宴羽扬因双手都捉着他,眼睛一睁,却什么也没来得及阻止。便在此时,一鞭藤蔓飞速而来,打掉了‘原恪’手中的烛台,烛台“匡当”一声掉落在地面。
“这是怎么一回事!”一声厉吓,伴随着翩翩飞花而落,妖娆女子自花中出现,妩媚的容颜尽是惊疑不解。
“花决?”杜可晴有些惊讶她突然出现。
花决眉眼间带上杀意,走到‘原恪’的面前:“你为何会在他身上。”说罢,她一把将‘原恪’拽了过来,又质问杜可晴:“你怎的救他,救得他连性子都转了?”却见‘原恪’瞇了瞇眼,轻蔑道:“哦,还道是谁,原来是小花妖。”花决闻言不着痕迹的皱眉,冷声说道:“那地府也是不中用,连人都看不好。”
杜可晴两下相听之下总算大抵摸清个边,忽地惊呼:“… …这人该不会是… …青沙?”
“哦,你一个凡人也晓得我的名号?”青沙显然没认出杜可晴,颇有些自得地说道:“果真我这名号是响彻天上地下,连蝼蚁一般地凡人也知晓。”花决听二人对话后,却有些狐疑,反问:“你们不是早串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