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长安》UneChat

13、第 13 章

　　第二日一早，南恕侯府老管家刚开门，青阳手提了两个琉璃瓶，老管家问过之后，接过两个琉璃瓶，递给月皎了。待到扶虞起了身，用了早膳，月皎将青阳送来的琉璃瓶呈上来。“这是什么？”
　　“是一早文胥王府送来的。”
　　“楚祈？他送来的？是什么？”
　　“月皎并未打开，但看成色醇厚，想来是美味。”扶虞接过月皎递来的琉璃盏，将琉璃瓶塞起开，一阵芳香馥郁充斥，扶虞将美酒斟入盏中，只过鼻息，便微醺。扶虞小口浅酌，“美味，美酒，月皎，来尝尝。”月皎将琉璃盏斟上酒，尝了一口，粉面桃腮，“哈哈哈，月皎，你这酒量怎的还是这般清浅。”扶虞将杯中佳酿饮尽，又给自己斟满，“小姐，这酒香甜醇厚，入口回味绵长，佳酿。”
　　“看来这便是宫内新收着的吐蕃美酿了。”
　　“这位王爷姑爷倒是真真的对小姐上心，御赐美酒，早些便遣人送来，不过，王爷怎的知晓小姐爱酒。”这个问题，扶虞自是不能回答，自己这爱酒之好，自家人再清楚不过了，也算是养成不好的习惯了，若遇美酒，痛饮不用吃食都有。这个毛病，真真是没人能给改掉。“小姐少用些，方用了早膳。”
　　“帮我把另外一瓶未启封的放入词阁吧。”月皎将另一瓶抱起，往西厢词阁而去，词阁门启，门内皆是楠木酒柜，柜上陈列坛坛美酒，坛子各有不同，满满一屋，九列柜架，一架三排，月皎将琉璃瓶放在第三个架子第二排上，关了门，退出词阁，一转头，那琉璃瓶中已经下了大半，月皎赶忙小步过去，只得从扶虞手中赶忙抢过琉璃瓶，扶虞也不好再去争夺，反正手中杯盏方才斟满，细细品着。月皎摇头，自己小姐这毛病，希望未来姑爷能给纠正一二。
　　青阳回了王府，楚祈正在书房给自己研墨，“酒送去了？”
　　“回主子，已经交付侯府了，主子为何送王妃酒酿啊？”
　　“那只猫儿，甚喜餐饕，尤喜酒酿，既得圣上赏赐，便借花献佛吧。”
　　“主子这般将养王妃，为何不早些定下婚期，也好尽早迎王妃入府，了了主子一桩心事。”
　　“此事急不得，圣上紧盯我们王爷，王爷不能将所思所想表露人前，若是心急，被圣上的人察觉，自是重新审核此婚事。”
　　“我说千旻，你怎么神出鬼没的，那照你说，主子才让我一早送那两瓶酒？是因着我办事麻利，不被人发觉吗？”
　　“不，主子是因着你虽头脑不行，但是胜在憨厚，你去送礼，耳目不会多疑。”
　　“你，千旻，你你你，主子，你看千旻这张嘴。”楚祈笑而不语，“主子，宫中来人，帝王命您后日入宫，共商婚事。”
　　“是家宴，还是宮宴？”
　　“来人说是家宴。”
　　“既是家宴，那便做家宴准备。”
　　“是，主子，还有一事，太后前几日将自家侄女儿接到内宫了，且此番家宴，几位当朝王爷亦受邀赴宴。”
　　“看来，喜事当双喜，太后当真历经三朝，谋划之深远，比帝王思虑更为周全。”
　　扶虞用午膳之时，醉意上涌，朝月皎摆摆手，自顾地仰面在躺椅上懒洋洋的晒着便入睡了，月皎摇摇头，入房内拿了条小毯子，轻轻地披在扶虞身上，江素入院，扶虞粉面未褪，还睡着。江素摸摸扶虞脑袋，被温阳晒得暖暖，江素没吵醒她，在廊庭品茶等着，扶虞起身，江素将刚斟上的茶递过去，扶虞解了口渴，道：“素素今日心情不错。”
　　“是呀，这几日，帝王太后之间气性弱化，且太后跟前有刚进宫的侄女儿，鸢绥郡主在前伺候，自是减轻了我不少压力。”
　　“这位鸢绥郡主，是何人？”
　　“鸢绥郡主，太后娘家子侄，因着已十又八芳龄，到了择婿适婚年龄，故而，帝王特设家宴，一着呢，是为了商议你同文胥王爷的婚事，二呢，便是为鸢绥郡主寻一门好亲事，从当朝王爷中择一良婿。”
　　“当朝王爷？怎的，这个意思便是，楚祈不在名列之中？”
　　“文胥王爷已然钦定了婚事，况且这婚事，天家钦定，为着的是，世袭侯爵中，独独南恕侯只有你这一女，无男儿承袭爵位，娘家势力不庞大，也算是暗中削弱了文胥将军的势力，所以，这几位当场王爷谁若能抱得美人归，太后一方，自是有所帮衬，况且，这位郡主，姿貌不凡。”
　　“哦？素素见过了？”
　　“昨日一面之缘，明艳无比。”
　　“得素素这般夸奖之人倒是少见。”扶虞从月皎端着的木盘中随手抓了一把鱼干，黑猫在扶虞脚边打转，扶虞低身，递上一根小鱼干，黑猫儿嚼着，江素将丝帕浸湿，扶虞将手里剩下的放回，江素执起扶虞纤纤素手，慢慢擦拭。
　　“月皎，素素来了，快将那剩下半瓶拿出来。”
　　“什么？”
　　“小姐，您又仗着有江小姐，那您只能一杯，待会要用晚膳了。”
　　“一杯就一杯吧，且呈上来吧。”
　　“阿虞又得了什么佳酿了？”
　　“楚祈送来的，吐蕃美酒。”
　　“哦？这位王爷怎的会给阿虞送酒，他怎知阿虞喜酒？”扶虞心虚，转头揽住江素细腰，一把勾入自己怀中。
　　“素素莫要在意那些小事，现今是我们有美酒可尝。”江素看扶虞心虚小表情，自是知道扶虞是在楚祈面前露了性子，只不过，这楚祈是否能配得上扶虞，她还得考量。人嫁入王府，但是扶虞是不可能轻易妥协。月皎将酒呈上，扶虞给江素斟满，还未等给自己斟上，月皎便早将自己先准备的一杯放到扶虞面前，月皎将手中托盘递给旁边侍女，接过晚膳，给二人摆好，人退下后，亲自端着琉璃瓶侍候在江素边上。
　　“看来你今日喝的，着实多了些，月皎这般看顾，今晚你怕是喝不着第二杯了。”扶虞苦笑，眼巴巴看着江素一杯又一杯，再看看自己已经空杯的杯盏，江素自是受不得扶虞这般，只得道：“月皎，这酒香醇，今晚怕是回不了江府了，你且将东厢小苑收拾出来，我宿在这儿。”月皎怀着狐疑的心情，将琉璃瓶放在江素身旁，往东厢去了，身影刚走，江素就看着那双眸子波光潋滟，扶额无奈，“将杯盏拿来吧，半杯，得在月皎回来之前喝掉。”
　　“还是素素待我极好。”江素给扶虞斟上半杯，扶虞吃也顾不得了，小口轻啜，边品边喝，在月皎进院之时，一饮而尽。
　　月色正浓，南恕侯府前停了辆马车。楚祈从车上下来，青阳扣门，管家开门，老管家抬头，对上楚祈笑意晏晏的脸，通报到扶虞耳中之时，扶虞面上微醺，月皎看着自家小姐这幅样子，便知晓，又是江小姐给自家小姐打掩护了，南恕侯和夫人正坐在前厅堂前，楚祈随着管家指引，入了堂中，楚祈低身行礼，道：“楚祈见过侯爷，侯爷夫人。”
　　将将起身，南恕侯夫人近前相迎，扶虞入门之时，便看到自己母亲那亲切的笑容，再看看自家父亲，便知晓了，当年父亲也是能一举拿下母亲的缘由之一，美色当然占了大部分。楚祈那张脸，连她时常都被迷惑，遑论自家母亲见着。南恕侯轻咳，江素挽着扶虞入内，“父亲，母亲。”楚祈侧首含笑，南恕侯开口：“不知王爷此时来南恕侯府有何事？”
　　“不瞒王爷，因着我同世女的婚事已定，但文胥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要同南恕商量，两日之后，圣上要我入宫家宴之上，定一定婚期。”
　　南恕侯见着自家娇妻看这女婿越看越欢喜的眼神儿，自是不想多留楚祈在眼前晃悠，扶虞也在旁，自家女儿自己的事，便由着他们自己商量吧，“扶虞婚事，自都是由着她自己抉择，王爷同小女商量吧。”说完，便拉着自家自顾回头的夫人出了门。
　　“哎哎哎，我还没同我女婿多谈会话呢。”
　　“你啊，对这位王爷是满意的很呢。”
　　“样貌甚是出彩，没见过之时，以为是一介武人，没想到风姿俊秀，你说，这位王爷为人如何？能待我们虞儿好吗？”
　　“进门见礼，足可见求娶之心之诚，他贵为皇亲，本着应是我们给这位王爷见礼，但他却自觉以南恕侯女婿身份见我们，为人，只得慢慢看。”
　　堂中只剩下了，扶虞，江素，楚祈，楚祈眼尖，江素不觉得紧了紧臂弯中扶虞的手。“世女，侯爷说让你我二人商量婚期，江女官在此，是否？”
　　“王爷，阿虞毕竟现在是未出阁的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现在还是晚间，不太好。”
　　“哦？既如此，那，世女，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