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再見痞子英雄1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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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第三場-格鬥。
場地換到室內練習場，格鬥規則不能使用任何武器，近身搏鬥可以攻擊下體以外的要害，但要害不能連續攻擊，倒地後不能攻擊，中途可以舉手或出聲認輸，只要認輸或喪失反擊能力，諸如被打暈就算結束。
這三場裡面最兇險的就是第三場，格鬥從來不會不受傷，小至流血的皮肉傷、腦震盪、被打暈，重至內傷出血、斷手斷腳、昏迷不醒都可能，他們比拼是還沒出過人命，但今晚特勤隊被一個馬小明搞地全隊顏面盡失，就算第二場隊長贏了，還是無法解氣，他們好幾個人想修理他……
這個馬小明讓梁瑞承不知道怎麼評價？該說他不知好歹，還是意氣用事？但他必須承他的情，剛才第二場，旁人不知就算，他不能裝不知道馬小明故意輸給他，他既然願意保全他跟特勤隊的面子，為什麼還堅持今晚比這第三場？
「誰想上？」梁瑞承這一問，五個人立刻舉手，沒舉手的看看旁邊，想想也舉手，就剩他跟英耀沒舉手，「六個輪流對付一個，那場面能看嗎？」
梁瑞承覺得上場人數及人選還得再斟酌，其他人想想也是，公平起見，正要協調一下，馬小明倒是開口。
「不要緊，想上場的都讓他們來。」
他的”好意大方”讓特勤隊員們更火大，他媽的，什麼玩意！完全沒把他們放眼裡！把他們當紙糊的？
梁瑞承嘆口氣，覺得馬小明自作孽不可活，他有心救他，他卻火上澆油。
「我看就你們五個，第一時間沒舉手的，就跟我們旁觀當裁判。」
一旁的馬小明已經在卸武器，他身上藏不同長短、樣式的刀四把，還有藏地更隱密的的刀片、細針，連皮帶、手錶也解下來，似乎只要他身上有含金屬物的部分，他全取下來了，最後連口袋裡的幾塊零錢都掏出來，彷彿他什麼都可以當武器，至於槍枝部分，他上飛機前就被收乾淨。
接下來，這一場格鬥賽令特勤隊所有人永生難忘……
馬小明動作敏捷，揮拳也是拳拳生風，但特勤隊也不是白練的，他們確實都是菁英中的菁英挑選出來，近身肉搏，小馬不可能沒挨拳頭，也不可能不受傷，況且他從第一場單打獨鬥至第三場，所有人中，他的體力肯定是消耗最多的，休息最少的。
要把特勤隊任何一個人打到趴下認輸不起來，那只好實實在在一拳一腳打，打到彼此都傷痕累累，打到對方腿斷手折腦震盪倒地不起，那些上場的特勤隊員才肯服輸，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可以攻擊要害，小馬卻始終不打暈或踢暈特勤隊員……在這期間，可以想像小馬全身上下也挨更多更重的拳頭，身上、臉上驚人的傷口開始一道道出現，他自己頭也被踢中幾回，腹部、胸口也重重挨幾下，暈暈沈沈中血也越流越多……
這些都是在場人可以預期的，挨揍也需要練習，他們每個人都受過這類訓練，他們就等著看小馬能撐到第幾個才認輸，當人受傷流血疼痛，會消耗掉更多體力，意志與攻擊力也會減弱，他們本來習以為常地如此認為……
打趴第三個過後，小馬自己也頭破血流著，嘴角流著血，神智開始渙散，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眼神倏地更加冰冷，他開始動手打第四個人時，全場人都醒神詫異不已，比打前面幾個還狠還快的拳頭連續落到第四個人腹部，小馬一腳重踢直接把人踢飛，第四個人咬牙忍痛爬起來。
小馬搖搖晃晃走向他，他一身血，神情像要去把對方殺掉，眼底那毫不掩飾的狠勁與冰冷，他確實也撲上去動手，幾個組合拳後，他中途使用騎乘式三兩下翻騎到對方肩膀上半部，用大腿剪住對方脖子，用身體重量旋轉順勢帶他翻倒，小馬騎在他頸部位置上壓制他，對方掙扎幾下仍不得脫身。
「認不認輸？」
他的語氣就只給你一次機會，而且立刻回答，拒絕他就要夾斷他脖子的冷酷，對方趕忙舉手，小馬解決第四人站起來。
「馬小明，挑戰賽罷了，你有必要殺意這麼重？」
「你們特勤隊的挑戰賽玩過家家酒的嗎？我在薩克奇的挑戰賽從來都是……生死相搏！」他的話頗有震耳欲聋的效果，小馬握起滴血的拳頭往前走兩步，用力嘶吼道：「第五個！」
他要去找最後一個，他快沒力，所以他不會留情的，他似乎已經殺紅眼神智不清，他到底是裝模作樣，還真對他們起殺意？所有人都在猜測馬小明下一步，卻誰也沒把握，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他絕對不認輸！
即便他搖搖晃晃，所有人卻不敢輕視他，大夥怕最後一個被他逮到會被他殺死，這局演變如此，特勤隊最後一個也是打死不能退，小馬的氣勢太驚人，特勤隊還能站的不約而同都出來，彼此交換眼神，他們已經不管一對一的比賽規定，他們幾個要聯手制服他。
終於，隊長梁瑞承出聲，「夠了！馬小明，這場算你贏！」
聽到這話，小馬終於停下，有人仍不甘心地朝他喊道：「就算這場算你贏，我們也不會承認你的！」
「我不需要你們承認！」
小馬身上原本那股淡然消逝地無影無蹤，他五官似乎鮮明起來，他神情冷然像冰霜覆蓋，眼前的小馬渾身散發著久歷殺戮，浴血奮戰過從坑裡爬出來冷冽無情，卻又妖異地因血染點豔他的面容，他帶著寒星般的輕蔑與驕傲，鏗鏘有力地回道：「戰場上，實力說話！」
最後小馬凌厲地掃了梁瑞承一眼，頭也不回走出去。
直到他走出室內練習場的門，裡頭的人都還被他威震地回不過神來，好不容易有人罵道：「呸！他以為自己多了不起？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他！」
「到現在還講這種幼稚的話！你們以為隊長為什麼提前認輸？你們幾個剛只要違規在先，一起出手想制服他，馬小明就預備大開殺戒，他剛才眼睛已經在瞟武器！今晚你們誰跟他一樣有拿命出來拼的覺悟？」英耀沈著臉說完，跟著走出去。
在場除了英耀，隊長梁瑞承也終於明白馬小明為何堅持今夜要比完這三場？因為非得如此，才能營造出最大的效果，這個男人從此配得他梁瑞承尊敬，人家他用一身傷滿身血，幾乎用掉他自己的一條命來對他們當頭棒喝！
梁瑞承不能辜負他這番用心良苦的犧牲，還有他剛那一眼傳遞出來望他配合的訊息，他全都明白，馬小明剛在第二戰假輸他有部分原因是為測試他，測試他是否能接下他給的訊息？測試他如果接下，會裝傻，還是會知恩圖報？
他既然瞧得起他梁瑞承，他也必不負他的期望，這是男人間無語惺惺相惜的默契，這夜必須牢牢銘印在他們特勤隊所有人心底。
梁瑞承環視眾人無比沈重地說：「一個馬小明你們可以不怕，如果薩克奇個個都像他這般……」
倏地如醍醐灌顶，所有人頓感一陣寒意，同時領悟過來那有多可怕……
出門後，小馬並沒有如他在裡面，神勇蓋世沒有痛覺模樣，他幾乎出門十來步後，用手壓住腹部，挺直的背瞬變佝僂，小馬把嘴裡的殘血全咳出來，這一咳引發的肺部疼痛，又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確實有些神智不清，全身又是劇痛又是被打到麻痺的顫慄感輪番朝他襲來，這已經不是他忍忍就可以過去的程度。
但他嘴角似乎又微微揚起弧度，這支特勤隊果真是菁英中菁英，讓他差點應付不過來，今夜過後，未來薩克奇的敵人會增倍長，總有天一定有人能對付Boss……
在天，這也是我為你做的！
我一個人打不贏Boss，一個人沒法阻擋薩克奇，但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去點燃那些人的心志，望他們今後可以團結齊心去對抗邪惡……
允在，我是不是快見到你？我累積好多話想跟你說，你那個弟弟陳在天……你說他從小睡醒見人就笑，特別討人喜歡，見過他笑容的都被他收服，他現在還是一樣……你說他吃著奶嘴，路還走不穩時，見誰難過就會過去摸摸那人，他現在也還是一樣，不吝給人溫暖……
你說他從出生膽子就小，一點聲響就能嚇到他，只要誰對他露兇相，他就哇哇大哭，他現在……不！這點不一樣，他看起來膽子小，其實很勇敢，就算不喜歡跟人起衝突，就算嚇地腿軟發抖，必要時，他還是會上前，捍衛他的信念，及保護他看重的人，這點，他跟你很像……
「允在……」
小馬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記憶與情感，好似快從湖底污泥層鑿破出來，那股宣洩不出的痛，讓他只想用更痛的方式去對應……
他這一生經歷被至親、同儕、戰友、國家拋棄、背叛、遺忘，他總預期允在死後，自己也將孤獨死去，但小馬又想起，在這世上，有一個人臨死前卻記掛著還沒擁抱他，想起他，小馬忽然覺得有股暖意流過心頭……
在天，或許我還欠你一句話，我也很喜歡你，我可能無法像你坦率說出口，甚至我不確定你的喜歡和我的喜歡一樣嗎？每當我注視你的時候，確實覺得開心又溫暖，我曾想過如果不會對你造成困擾，我想留在離你最近的地方，盡可能不打擾你與吳警官的生活。
在你身上我能感受到我失去的，太多感受讓我逐漸分辨不清我對你的感覺……或許我們會感覺這麼契合，就是因為我們都是同種人，都渴望得到平凡的幸福，即便我已經被鮮血刀刃浸蝕重塑身心靈，我過去堅守的信念已崩壞毀去，我心中的善惡不再純粹，黃世楷已經死去，再無法隸屬任何一方……
請容許我偶而透過你，緬懷一下自己，因為這世上已經沒人會掛念那個我。或許我沒機會能看到你清醒過來，好好地再對我笑一個，但我希望你此生安好……
視線模糊快脫力之下，小馬下意識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他現在就算血流盡也不能讓人看見，否則就前功盡棄……但前方空蕩蕩的基地練場，居然半點遮蔽物都沒有，他突感茫然不知如何是好？為避免碰到人，他只好一直往前走……
英耀出來找小馬，黑夜裡他一時辨尋不著他的身影，就正好看見這一幕，厚積漆黑的雲層挪開，正好讓碩大的滿月露出，月光灑在小馬身上，在空蕩蕩大地上，映照出他滿身血踉踉蹌蹌獨自前行的身影，英耀被那一時顯得悲壯史詩般的場景重擊心口，他不知道他想走去哪？但他再這麼勉強下去，他會死的……才這一想，就見小馬突然跪地，面朝下摔在地上再也不動。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再見痞子英雄1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