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当时携手处》张焕歌

3、林和太不安全了

　　林和从小怪力，看他轻易得把玩手里的狼牙锤，林湘泽总感觉下一秒这个狼牙锤就会飞到自己头顶。

　　“阿和？”

　　小林和抬起头，“听说北方有一国家，他们的精锐战骑兵手里挥舞着近两米长的狼牙棒，甩在人身上的时候一击毙命，血肉模糊，”小林和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兄长觉得这种骑兵是不是无懈可击啊。”

　　林湘泽没想到林和会问他这种问题，张开嘴愣在那，苦笑不得。想想前世林和如何将那种精锐骑兵尽数击杀开口道。

　　“并非无懈可击。”

　　林和立刻眼放精光。

　　“那依兄长看，何解？”

　　“我并无解决方法，这要你自己去想。”林湘泽自然知道方法，可那是前世林和想出来的法子，他可不能鸠占鹊巢，说是自己的想法。

　　林和听见这话，哦了一声，小脸立刻拉了下去，把狼牙锤放回架子上。这小摸样到把林湘泽逗乐了。

　　“你从哪听说的，有这种骑兵。”

　　“听我娘亲说的。”林和回答的极快，但那一瞬又想到什么，头立刻地下去，小声嘀咕了一声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林湘泽走近一步。

　　“因为，因为，皇后娘娘似乎并不喜欢我，肯定也不喜欢娘亲。”林和的声音越来越小，林湘泽的眉头越皱越紧。

　　“阿和。”

　　林和抬起头，慌张的望着林湘泽。

　　“怎么了，兄长。”

　　“唔嗯，没事，你休整休整，一会还要上武学课，文学你可以怠慢，唯独这骑射武学，你万不可懈怠。”

　　林和微红着脸蛋，点点头。

　　“嗯！”

　　林湘泽交代林和晚膳去他的寝宫，就打算离开，临走却被林和叫住。

　　“兄长，改日可以给，给我看看你耍枪吗。”

　　林湘泽笑着点点头，道了声再见便扬长而去。

　　虽说前世林湘泽与林和二人武功不凡，林湘泽乃天下第一枪，林和更是单枪匹马取过敌营主帅的脑袋，现在二人年龄尚小，林和只有六岁，虽然前世的武功如今未忘，但还是打不过那些身手不凡的刺客。

　　想到这林湘泽眉头紧蹙，细心算了算，前世林和的得力亲信，影卫之首韩谆如今还不知道在哪要饭，而自己尚未封王，身边也没有护卫，根本保护不了林和。

　　想想前世，皇后之党在朝廷猖狂了数年，是徐中辛渐渐铲除。现如今，皇后之党尚未成熟只是个雏形，权势较弱，仔细盘算着，近两年皇后应该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崇严殿上，徐中辛低着头，面前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人回过头，一脸喜色的看向他。

　　“泽儿当真这样说？”

　　“二皇子当真此番言论。”

　　皇帝点点头，开口道：“你教导有方，赏。”

　　徐中辛听闻此言，抬手行了一礼。

　　“不知陛下要赏臣什么。”

　　皇帝抬了抬眸子，没想到眼前这个面色平淡年纪尚轻的翰林院学士会问他要赏，心里冷笑一声。

　　“那徐卿想要什么赏赐。”

　　徐中辛依旧呈拱手礼，低下头。

　　“请让臣在上书房再任一年的职。”

　　皇帝没想到眼前的人会说出这般言论，开口道。

　　“朕记得徐卿在翰林院既任职文书整理又参与史册修撰，如今只是皇子们的太傅告假一段时间，竟也想将这份工也夺去。徐卿肉体凡胎，如何承得了这样多的事务？”

　　“虽说君臣之间理应开诚布公，但臣也有难言之隐，恕臣不能与陛下细说。”

　　“不能细说，那就简单与朕说几句，徐卿若还是不说，那就是欺君了。”

　　徐中辛直直盯着皇帝，心里咂舌，没想到这皇帝陛下如此八卦，好听点是关心臣子，难听点就是窥窃隐私。

　　徐中辛想到这，头微撇向右侧。

　　“买地盖房。”

　　皇帝轻笑：“如此而已，何必徐卿如此疲累，做三份工？”徐中辛闭了闭眼，放弃挣扎。

　　“臣看上京都城内蛋湖旁西街的一小块地，已经签字画押交了全款，奈何全款付清后家中银两所剩无几，那块地至今是块空地，臣想尽力工作将房在两年之内建好。”

　　“那为何不直接向朕要真金白银的赏赐。”

　　徐中辛心想，这皇帝的话怎么这般多。

　　“臣，喜欢细水长流的挣钱之法。”

　　过了大半个时辰徐中辛才摆脱皇帝，刚出崇严殿，就看见了林湘泽，行了行礼便走了。林湘泽小跑进了殿，单膝跪下行了一礼。

　　起身道：“父皇，我记得今年您要开设武进士的选拔。”

　　皇帝笑了一笑，开口：“怎么，你想要护卫，想要护卫我分给你一个就是。”

　　林湘泽说：“父皇那些护卫我不喜欢，长得都虎背熊腰面露凶光，我怕我看见会做噩梦。”

　　“皮囊而已，不可拘泥，不过。”

　　林湘泽抬头，见皇帝口头松动急忙道。

　　“不过什么，父皇有什么要求，提便是。”皇帝听见这话，从一旁的书桌上取下一把弓，递给林湘泽，“你若能将这六力的弓拉满，我就答应你。”

　　林湘泽蹙眉，前世的林湘泽拉满十力的弓不费吹灰之力，但一他如今的气力，五力弓尚可，六力的弓硬要拉满，那他的双臂必会酸痛一定时日。

　　林湘泽嘴角含笑，双手接过弓，面朝大门捏紧弓弦暗自发力将弓拉开，果然六力的弓与五力的弓相差甚远，还差一点就能拉满，林湘泽咬咬牙最终将这弓拉至满月。

　　皇帝开怀大笑，点头赞叹：“不愧是朕的儿子，武进士选拔时你就跟着主考官一起，看上哪个就收，这弓便送你了。”

　　林湘泽让太监将弓收下，与皇帝告了别，就回到了寝宫，快到晚膳时间左等右等也没见林和回来，反而是林和的随身太监跑了进来，一脸惨白，见到林湘泽就跪下。

　　“二皇子，您快去花园的八卦池，五皇子他落水了。”

　　林湘泽没等太监说完话，就冲了出去，飞快的跑到八卦池旁，八卦池离寝宫并没有多远，没跑一会就到了。

　　见水面平静，林湘泽心里打鼓，大喊林和的名字，喊着喊着听见了一丝小小的声音，走八卦池的桥边，发现了抓着石头的林和。林和只有头在外面，听到林湘泽的声音立刻呼唤，他并不通水性，只能等人来救，还好太监的动作够快，叫来了林湘泽，不然林和可能就体力不支沉池了。

　　将人救上岸之后，林湘泽紧紧抱着林和不撒手，入秋后，晚风吹在湿漉漉的身体上，林和发着抖小脸冻得苍白，被太监宫女送回寝殿。

　　趁林和换衣服洗澡的功夫，林湘泽在殿外看了一眼跪着的随身太监。

　　“五皇子是怎么落水的。”

　　“奴，奴才只知，五皇子在池边扔石子的时候有一群打闹的宫女路过，人太多把奴才推出好远，等，等奴才回过神的时候，五皇子他，他就已经落水了。”

　　说完抬头看了看林湘泽阴沉的脸，汗如雨下。

　　“这套说辞虽然合理，但却荒唐至极。”

　　“奴才说的可都是真话啊，二皇子明鉴啊。”

　　林湘泽冷哼一声，走到跟前蹲下，从袖口抽出一把短刃随意把玩。

　　“你要知道，谋害皇子可是死罪，我查过你的身世，家里有个还在科考的哥哥和病危的老母，一家子全靠你养，我现下杀了你，再毁了你哥哥的仕途。”

　　说着便起身，走动了一下。

　　“你的命你家人的命，对我而言不过是蝼蚁一般，你可仔细盘算着，说出实情我可以饶你一命。”

　　这太监此时脸色苍白双目含泪，颤颤巍巍道。

　　“二皇子，奴才从进宫起一直跟着蒋妃娘娘，从未有过半点异心，对五皇子那更是尽心尽力的护着，从来没有过要害五皇子的心。”

　　瞬息间，刀刃已经挨到了太监的脖子上，摩擦出了一道血痕。

　　“有人跟我说，午间柳嬷嬷找过你。”柳嬷嬷是皇后身边的一个老人，去找这个太监肯定有事。

　　“唔，柳嬷嬷让我找个机会除掉五皇子,”林湘泽的手上用力的几分，随身太监吃痛的呲了呲牙“还给了我一千两银子，但我没要，嘶。”

　　“你要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叫人去你房里搜。”

　　“真的没有啊，如今我也不怕了，横竖都是死，皇后肯定也不能留我，五皇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害他。”

　　林湘泽蹙眉，将腰间一汉白玉佩丢在地上。

　　“今晚出宫，留下封遗书，明日你因照顾五皇子不力投井自尽的消息，就能传到皇后耳朵里。”

　　太监立刻磕了几个响头，便离开了。

　　林湘泽进入寝殿，看见宫女正在伺候林和汤药，林和微皱眉毛不愿意喝，林湘泽走上前，将屋内的宫女太监全部驱逐，拿起汤药便要喂林和，林和苦着小脸，弱弱的说了声：“哭的慌。”

　　“良药苦口利于病。”

　　林和死死盯着药碗，终于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小脸皱的像苦瓜，林湘泽从怀里掏出一颗焦黄色的丸子，塞进林和嘴里，林和咂摸咂摸味眼睛瞬间亮了，是糖豆。

　　林湘泽心里笑了笑，林和怕苦，前世每每见林和喝药都皱着个脸。

　　“有人要杀你。”

　　林和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林湘泽。

　　“兄长怎知。”

　　“我刚盘问了一下你的太监。”

　　林和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林湘泽抱着林和，摸着林和的脑袋：“我会尽力护你。”

　　林湘泽一直等到林和睡着才离去。

　　林湘泽：“希望武进士选拔，快些到来。”

　　武进士的选拔之日定在冬天，此时的皇城白霜铺地，各地的习武之人齐聚在一个叫凌松阁的院子里，这个院子中间有一擂台，不远处的楼阁上有几个座椅和一张书案。

　　一年轻武士说：“听说二皇子要在咱们中间选一个护卫。”旁边一彪型大汉听到这话也附和着。

　　“那要是被选上岂不是飞黄腾达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不是，你这什么用词，怎么搞的跟嫁人一样，还当凤凰。”

　　“怎么，俺又没上过学堂，用词碍着你事了？”

　　那人没理这个大汉，扭头离去了。

　　随着一声锣响，林湘泽随着考官都入了座，俯瞰着下面的众武者，旁边的士兵在主考官面前展开一张锦布。主考官起身，扯着嗓子喊道。

　　“自古文有春闱，唯武并不曾开设考试，于今特设武考，分甲，乙，丙三等名次，选六人为本场考试的优胜者，此六人可参加最后的殿试，由当今陛下选出最终三人。”

　　听到这，台下的武者都激动的呐喊。只听阁楼上的主考官怒吼一声。

　　“他奶奶的都给老子安静点，规则还没说呢，你们喊什么！”

　　这主考官是当时随先帝一同打江山的老将军，人虽粗犷了些，却极有威慑力。老将军继续道：“我朝历经多年征战，才有了今日的疆土，如今前朝叛贼未平，吾想尔等都是心有大志之人，有胸怀天下之，他娘的，这写的也太婆妈了。”

　　说着便扔掉了锦布。

　　“老子是个直爽人，未来你们爱投谁门下投谁门下，跟老子没关系，你们心里只要有我大希国就行，不过如果有意想来老子兵营里也行，正好开春要招新兵蛋子哈哈哈。”

　　旁边的礼部尚书暗暗踢了踢老将军的腿，示意他走流程。老将军尴尬的他笑了笑，摆摆手。

　　“行了，你们开始把。”

　　林湘泽侧目看了眼这俩人，了然的勾起嘴角，难怪这两人如今岁数了，都无妻儿。

　　武试分为力气，骑射，步射，挤勇，对垒。最终只选六人，如今这院内有将近三十余人，都是过了乡试的好汉，有些真东西，林湘泽还真想见识一下。眼睛一扫，就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爷们里特别明显，只有他纤细温文尔雅。

　　这人前世林湘泽也熟悉，是前世的丙等武进士张含春，中了武进士后便被皇后拉拢，虽被皇后拉拢，但阴差阳错私下早已拜在林和手下，当了林和与皇后的双重奸细。此人也是前世林和收集证据，杀掉皇后的重要人物。

　　想到这，林湘泽就皱起了眉毛，或许，让他一早归于林和门下比较好，皇后固然可恨，但毕竟是自己的生母，只需尽数将皇后羽翼折断，让皇后无权无力，既可护林和平安亦能给林和查证设下阻碍。只是，林和若想查终究还是能查到的。

　　林湘泽喝了口水，实在想不出让林和不杀皇后的理由。

　　“唉，殿下，你看那人如此瘦弱，竟是习武之人？”

　　老将军指了指张含春，林湘泽附和着。

　　“是唉，没想到呢。”

　　“不过此人到有李尚书年轻时的风雅，你不知道，李尚书年轻的时候可是扬州第一美男子。”

　　李尚书轻咳一声，老将军立刻噤言，端坐在那。

　　“殿下不必理这个老泼猴。”听到这话老将军坐得更加端正。

　　为数六天的考试终于结束，剩下的六人里，果真有前世的三位武进士。这些天林湘泽试图去找过张含春，那人一开始并不知道林湘泽是当今二皇子，竟与林湘泽谈起了诗词歌赋，半字未提自己的仕途抱负。

　　晚间崇严殿内，皇帝和林湘泽每月的第十日总要一起共进晚餐，这是他们父子前世便有的小习惯，

　　“明日便是殿试了，泽儿可寻好人物了？

　　“寻好了，此人武功高强，长相出尘。”

　　“哼，可别是个绣花枕头。”

　　林湘泽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吞咽后才张口。

　　“父皇，明日殿试，您且看着，是不是绣花枕头到时候再下定论。”

　　皇帝冷哼一声：“你呀，做什么都要看脸，天下哪有那么多长相俊美的人。”

　　林湘泽仔细想了一下，笑了笑。

　　“我们的徐先生就生的很俊美啊。”

　　“徐卿是生的俊美，才华横溢还颇有志气。”

　　（颜控还不是遗传的）

　　“父皇，儿臣吃饱了，先行告退。”

　　皇帝手一挥，示意林湘泽离去，在回常德宫的路上，青石板路上盖上一层薄薄的雪，一踩一个脚印，林湘泽跑了起来，漫天白雪落在皮肤上便化成了水，在林湘泽睫毛上形成点点水珠。

　　常德宫，林和正在自己的寝殿里练字，时不时看向窗外，没照顾上手下的字写的扭扭歪歪。旁边的宫人看见，开口。

　　“五皇子是想出去耍雪吗。”

　　“也没有。”话音刚落就看见满身白雪的林湘泽冲了进来，拉起林和就往外走。宫人见状立马去拿了个袍子，准备给林和披上。

　　“阿和，来，一起赏雪。”

　　林和点点头，灯笼的光正好可以让人看见空中的白雪，林和看向林湘泽，林湘泽的鼻尖和脸蛋冻的通红，呼出的白气消散在空气中，鬼使神差的将冰冷的小手摸在林湘泽的脖颈处，冻的林湘泽一激灵。

　　“好你个阿和，竟然偷袭。”林湘泽作势也要把手伸向林和的脖颈，被林和躲开了，两个人就这样你追我赶，肆意打闹，林和心中也渐渐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