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正文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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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商场十分温暖，隔绝了外头的凛冽寒气，仿佛将人从严寒冬日带入到和煦春日。初茗一进商场就脱了外套拿在手上。
听了李哥的话，她无意识紧了紧捧在手中的衣服，抬头有些诧异地看向他，没想好应该怎么回答。
“哥你说什么呢？”季向楠纳闷，“她都好多年没回来了。”
“好多年？”李哥抓住了重点，问初茗：“你也是这的人？”
李哥的表情中尽是笃定，再隐瞒就不合适了。
初茗笑着点头：“好久不见，老板”
“真是你呀？”如果说刚才李哥的笑容中还有客气的成分，那么现在便是实打实的惊喜了，看了一眼手上拿着的图案，了然道：“难怪选这个图案，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他干脆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拉着初茗问东问西的。
倒让莫名其妙被晾在一边的季向楠摸不着头脑。他抬手拦着越靠越近的李哥，臭着脸问：“怎么回事啊，跟我讲讲呗哥”
李哥正要开口，突然想起来什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初茗。
初茗看出他的顾虑，微点头，示意可以说。
这个小动作落在季向楠眼里，像一把助燃剂，加剧了他心中本只有一丝火苗的烦闷。
一个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一个是领着他玩滑板的哥哥，在他看来两人本不该有任何交集，而事实却恰恰相反。
他们俩不但认识，而且似乎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还是要经过另一方同意才能告诉自己的秘密，这个认知让季向楠极度不爽。
但他不想不分青红皂白的发作，只好生生压下心中的恼意，沉着脸听李哥说。
李哥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到底是担心不必要的麻烦，略去了当初初茗是给朋友买礼物的事实。
但季向楠何等聪明，甫一听到李哥提起的时间点就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初茗一个对街头运动向来不感兴趣的人会去玩滑板，
怪不得，每次提到滑板话题初茗就会不动声色地略过，
怪不得，刚才看见这家店时初茗放缓了脚步。
就像缺了一块关键部位的拼图，一旦找着丢失的那块，从前所有的不解和困惑都迎刃而解。
李哥声情并茂地讲了快二十分钟，从那块昂贵的滑板讲到第二年她居然还记得要信守约定带着爸爸妈妈过来付钱。着重描述了他当时怎么觉得和初茗有缘，事实又如何证明缘分真是不浅。可季向楠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只想快点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抱抱初茗。
好不容易听完了李哥的絮叨，季向楠飞快地扔下一句“哥我还有事改天联系”就拉着初茗往外走，留下一头雾水的李哥。
“你慢点”初茗原本任由季向楠拽着走，谁成想季向楠步子越迈越大，初茗要小跑才能跟上，忍不住开口。
季向楠突然刹住脚步，反应不及的初茗就直直撞上了他的后背。
“你干嘛”初茗捂住有些嗑疼的鼻子，尾音上扬，不自觉在嗔怪中带着撒娇。
季向楠转身，涩声问：“滑板...是生日礼物？”
他没说的太具体，但结合李哥的话，初茗还有什么不懂的。
眼珠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初茗道：“你不是都猜到了？”
季向楠垂眸。是的，这样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初茗原本想将滑板作为礼物送给他，没成想被他放了鸽子。
按理来说应该都不想再见到滑板，但是既气不过又觉浪费，干脆自己试着学了。
初茗看了眼兀自沉思的季向楠，小声道：“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捧着个有我小半个人高的滑板在商场门口眼巴巴的等了你俩小时，我还约了真人cs，你没来我只好放他们鸽子，肯定被他们记黑名单了！打你电话还没人接，又不敢走，怕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
初茗原以为她已经将那天的种种忘却，没想到陡然剖开才发现原来她记得所有细节，连那天的天气，电话中工作人员的语气，路过询问的好心人的话语都记得清清楚楚。
重逢之前她不愿回想是因为害怕，害怕再体会一次凌迟的痛楚。
重逢后她不愿提及是不想季向楠愧疚，只沉溺在过去是弱者的行为。
但现在，初茗就是想把这些年的委屈和心酸都说出来。既然有了剖白的契机，初茗就只想让季向楠狠狠地心疼她。
她的目的也达成了。
季向楠眼中溢满了心疼和愧疚，听她娓娓道来时云淡风轻的语气，好似在说一件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但他知道她有多痛。
所以在初茗最后故作无事笑谈说“都过去啦”的时候心才被揪得生疼。
就像一个不小心摔倒的小孩，即便摔倒在地也不哭不闹的，乖巧地自己拍拍屁股就站了起来，大家都以为他没事，可是很久之后再提起，他却突然来了一句“其实好疼的”。
这种后知后觉的撒娇抱怨更让人无力，因为早已错过了当下那个本可以弥补的时间点，再度回想只会恨当时没有多心疼一些。
她不是不疼，只不过是太懂事了。
怕自己难受，就把所有委屈咽了下去，摆出早已忘却的姿态。
这种脆弱感和故作坚强就像一把钝刀，缓缓扎进季向楠的心脏，不致命，却不给人任何喘息的余地。
“你可真知道怎么戳我的心啊”季向楠苦笑。
“这样你就会更疼我啦”初茗毫不掩饰目的，大方承认。
“嗯”季向楠把初茗扯进怀里，抱得死紧，“你的目的达到了”。
“全是人呢...”初茗推了推他。
“不管”
......
八点过后，两家爸妈凑在一块看跨年晚会，初茗和季向楠又抛下他们到中央广场等跨年烟火。
跨年烟火是这个城市每年的固定项目，一年火过一年，有些年轻人甚至会专门从临市赶来，只为共赏这一年一度的盛况。
为了控制人流量，广场每年这时候都会在晚上九点之后禁止入场，在各个入口加派安保，摆上防护栏。
初茗大老远就看见乌泱泱的人群，倒吸一口凉气，抓紧季向楠胳膊：“这还有落脚的地儿不？”
季向楠故作沉思，而后道：“要不你坐我肩上？”
说话间两人刚好进入第一道门，一旁的安保听见季向楠的话忙高声道：“不行啊，不允许做这种高危动作哈，容易出事故！”
初茗瞪了季向楠一眼，忙笑着和安保解释这是玩笑话，然后拉起季向楠快步离开。季向楠就乐呵呵地被初茗牵走，愣是在拥挤的人群中走出信步闲庭的感觉。
九点过后，不知安在哪的广播开始播放蹦迪音乐，期间还夹杂着DJ烘托气氛的预告，顿时点燃了人群的热情。
“现场的朋友们！让我们，嗨！起！来！——”
十分有节奏感的音乐响起，人群爆发出欢呼声，都举起手高声尖叫着，无论会不会跳舞，都随着音乐律动欢腾。
“我们的无人机已经驶来，各位打开你们手机的手电，一起摇摆吧！”
无人机盘旋在低空，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点点亮光汇聚成光带，将黑夜点亮，记录下每个人的欢笑。
人的情绪是最容易被带动的，将近三小时，所有人都不知疲倦一般，笑啊唱啊跳啊叫啊，在临近倒计时才逐渐安静下来。
“还有一分钟，全场的朋友们，我们准备倒数！”
“倒计时十秒！”
“10，9，8，7，6......”
所有人都在跟着喊，响声直冲云霄。
“5！”
“4”
“3”
“2”
“初茗”季向楠突然转头，勾了勾她的手指。
初茗正激动地和大家一起倒数，闻言靠近“嗯？”
下一秒季向楠就吻了上来。
“1！”
“新年快乐！”
特制的烟火准时在夜空中绽放，在天边勾勒出绚烂的花火。
有人在欢笑，有人在尖叫，有人在拍照，有人在许愿，有人亲密无间，唇齿交缠。
有人说，跨年要和最爱的人在一起，在零点将至时相互亲吻，直至零点过后。这样，就是连接了过去和未来，感情会一直长久美满。
这个吻并未持续太久，分开时两人的眼里都闪着光，嘴唇亮亮的。
初茗和季向楠谁都没有说话，同时抬头看向天空，用眼睛记住烟火绽放时最美的瞬间。
“雪！下雪了！”有人高喊。
就像是一声预告，这之后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毛茸茸的帽子上，落在眼睫，落在手心。
初茗抬手接了一片雪花，惊喜道：“这也太巧了吧！”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嗯”季向楠看着初茗，“也许老天也觉得开心吧。”
好像和你在一起之后，所有的美好都纷至沓来。
“这是初雪吧？”
季向楠点头。
“那我们快许愿！”初茗说着闭上眼。
“许了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
初茗哼哼。
“因为我们俩许的愿望是一样的。”
季向楠从后头抱着初茗，两人一起抬头望天，已经不知道是在看雪还是在看烟火。
这个愿望只关乎我们两人。如果一个人的声音太小，那我们就一起许愿，这样就不再是唱独角戏，神明总会听到的。
“我问你”初茗突然开口
“嗯？”
“你为了我来帝都，可是这两年又没找过我，如果我们没在丽江碰见，你会怎么做？”
“你真以为我去丽江是偶然？”季向楠轻笑
“嗯？”
“其实这两年，我出现在很多可能有你的场合，跨校联谊、商赛、辩论赛、双旦晚会...不过都不巧没遇上你。”
“听说你要和朋友去丽江，那我就也跟着去喽，万一碰上了呢？”
“那万一没碰上呢？”初茗问
“没关系啊，都两年了，也不差这一次。这次碰不上还有下次，我总等守到你这只小兔子的。”
“那你怎么能确定我认得出你？”
“不然你当我这两年开屏似的是为啥？”
“你还知道你是孔雀开屏啊...”初茗不满地嘀咕，然后委屈道：“可是你当时都没第一眼认出我”
“总要给我点时间确认吧，不然认错人了怎么办？你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啊”
“那你怎么就能肯定我见着你了会主动上钩？”
“我不能肯定啊”季向楠叹气，“可是我总得赌一把，不能总是我一个人唱独角戏。我都这么努力出现在你面前了，你总得往前挪几步吧。”
木桩都摆在面前了，小兔子该出现了吧。
就像画圆圈，从相同的起点出发，你画一半，我画一半。兜兜转转，我们终会重逢，找到彼此，再不分离。
【完】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正文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