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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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前夕，初茗和季向楠一起回了老家。
两家早就说好今年跨年要一起过，但碍于期末将至，各学科的大作业和小组作业纷至沓来，初茗和季向楠忙的不可开交，一直到31号上午才姗姗归来。
午饭后，两个妈妈和阿姨在厨房里忙活，两个爸爸在下棋聊天，初茗觉得无趣，拉着季向楠出门溜达，正好也很久没好好逛过这座城市了。
记忆中狭窄的马路已经拓宽，随处可见的过街天桥和高架彰显着近几年城市的飞速发展。原本街边小贩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家精致的店铺以及鳞次栉比的高规格写字楼。
街道转角的酒家变成了星级饭店，市中心的小商品批发市场迁到了城西，老式百货为赶着时代变革浪潮，装起了led大屏，入驻了一家又一家潮牌及网红店。
七年，说长不长，仅是一个较为复杂项目的施工年限；
七年，说短不短，足以让一座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初茗之前一直没有离开已久的实感，如今只能拉着季向楠的手拼命感叹，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回忆在记忆中留存的点滴。
“所以，你一直没回来过？”季向楠问
初茗沉默片刻才道：“回来过一次，不过没呆多久”
“什么时候？”
“走之后第二年”
季向楠点头，没有多问，很快引到别的话题。
真正的释然，从来就不是刻意忽视真实的存在，而是接受遗憾，并以平常心面对。
“糖葫芦吃吗？”季向楠抬手指着不远处扛着一个插满糖葫芦的稻草棍的小贩，“你不是最爱吃这种的吗？”
初茗喜欢吃糖葫芦，但不知该说她口味刁钻还是好养活，她不爱吃那些连锁店里一看就干净卫生的糖葫芦，偏偏爱吃路上小贩卖的“三无”糖葫芦。
用她的话说，“店里卖的糖葫芦都太干净了，没味道，还是脏脏的糖葫芦吃起来舒坦”
可惜的是，现在这种街边的糖葫芦几乎快要绝迹了。
今天也不知撞了什么大运，竟然能让她碰见在街边卖糖葫芦的，初茗几乎是立马两眼放光，撒开季向楠的手就往前跑，生怕晚一秒就有城管来赶人了。
“慢点！”季向楠看着瞬间冲出去的身影，无奈地扬声嘱咐，同时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初茗精挑细选了一串糖葫芦，山楂粒饱满，大小均匀，糖浆厚度适中。小心翼翼地揭开外层包裹着的塑料膜，十分道义地先递到季向楠嘴边，把第一颗留给他。
“那么好？”季向楠也不推拒，直接张嘴叼走一颗，含糊不清地问。
初茗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先让你尝尝味道，然后就没有了”说着毫不犹豫地啃了第二颗山楂。
“小气”季向楠伸手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脸上带着宠溺的笑。
初茗将那串糖葫芦往怀里带了带，含糊不清地说：“还想吃就自己买”
“不和你抢，小没良心的”季向楠使劲戳了下初茗的脑袋，“走啦”
“嘶——好冷！”初茗吃糖葫芦的速度极快，扔了棍子后甩了甩一直露在外头，已经冻到无知觉的手，放到嘴边哈气。
“让你馋嘴，大冬天的也不嫌冷”季向楠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停下来，从口袋中伸出自己的手，把初茗的手包裹在自己掌中，捂热之后拉着她的手一并塞进自己口袋里。
“那是——诺宏百货？”初茗指着不远处的商场。
季向楠脚步一顿，点头。
这就是当初初茗最后一次约季向楠见面的地方。
“重新装修过了吗？现在的外观比之前好看多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季向楠“嗯”了一声。
初茗察觉到他的别扭，故意道：“你之后还有来过这里吗？”
季向楠点头，“来过好多次。”
这倒出乎初茗的意料，“我以为你会不愿意再来呢”
季向楠拉着初茗的手紧了紧，“怎么会，万一能碰上你呢。”
一开始只是知道初茗那天等了很久，带着愧疚之心和些许好奇，想来看看初茗那天能去哪，有没有店家能供她歇脚；后来，只要想初茗，季向楠就会来这里，走过每一个转角，顺着扶梯一层层往上走，走遍她走过的路，幻想着初茗会不会有一天也故地重游，然后恰巧让他遇上。
初茗收了笑，拉着季向楠的手晃了晃，口袋内的牵引力带动了大衣，衣领微微倾斜，“进去转转吧”。
商场内部也已大变样，大牌专柜争相斗艳，空气中弥漫的都是富贵的气味。
不过没什么特别的，和帝都的商场大同小异，初茗兴致缺缺，只随便走了两步就拉着季向楠去二楼。
比起现在的布局，初茗更怀念之前的，有人情味的商场。
又或者是，那家有人情味的滑板店。
这么想着，初茗兀自低头轻笑。
“笑什么呢？”季向楠问
初茗抬头，正要回答，目光便扫到一家熟悉的店名。
店铺早已变样，变得更大更新潮，但不变的是，外头依旧有一个大屏，屏幕上是与时俱进的少年人模样，以及他们滑板时的风采。
是初茗当初买滑板的那家店。
季向楠见初茗钉在原地不动，也停了下来，顺着初茗的目光看见那家店，了然地笑了：“果然喜欢滑板啊”
他说着带初茗往店里走，“这家我也常来，和老板是老熟识了。”
许是因为见老友的兴奋和谈及爱好时的激动，季向楠没有注意到初茗略显犹豫的步伐，和有些迟疑的表情。
“李哥呢？”季向楠踏进店门，没等店员迎上来就开口找人。
“谁找我？”有人应声而来，见了季向楠难掩惊喜，“小季？”
“好久没来了啊”李哥走上前和季向楠打招呼，两人都举着拳头，上下各碰一下，然后对撞，后手掌向贴，离开前轻勾对方手指。
标准的板友见面打招呼的方式。
做完一系列动作，李哥笑呵呵地拍着季向楠的肩，看上去十分熟稔。
“一直在学校没回来，这不，回来就来找你了！”季向楠笑着回应。
“高材生真给咱脸上增光啊！”李哥看着季向楠，满脸欣赏，“现在只要一有家长带着孩子来我这儿，还不情不愿说孩子不务正业的，我就拿你举例，把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您可别误人子弟”季向楠摇头晃脑的，“毕竟不是谁都有我这么好的脑子的”
“你小子！”李哥笑骂。
季向楠看上去和李哥关系很好，卸下了平日里生人勿近的外壳，是完全放松的姿态。
初茗看着李哥，又一次惊叹缘分的奇妙，谁能想到在错过的这些年，季向楠竟然真的依照自己当初幻想的那样喜欢上了滑板，还和当初对自己施惠的店长成为忘年交。
“介绍一下，这我女朋友，初茗”
“早就看见了，就等你开口介绍呢”李哥先瞄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笑眯眯地给了季向楠一拳，“可算交女朋友了，不然真浪费了你的这张脸，你不知道之前有多少小姑娘和我明里暗里打听过你呢。”
“哥！”季向楠有些慌张地看了眼初茗，见她脸上一直挂着笑，不像生气的样子才松了口气，冲李哥使眼色，“别乱说”
李哥会意，笑得意味深长，这才好正式看向初茗。
“李哥好”初茗礼貌回视，跟着季向楠叫人。
其实她心里很复杂，说不准到底希不希望被李哥认出来。
“弟妹好”李哥只看了一眼便礼貌地挪开视线，转而和季向楠说：“难怪看不上那几个小崽子介绍的呢，眼光不错。”
看来是没认出来自己。初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真是奇怪，明明是自己不想提这茬子事儿的，但真到遇见这种奇妙的缘分时，倒是希望季向楠知道了。
“废话”季向楠拉着初茗往里走，“给我找块板子，给她的”
“给谁？”李哥瞪大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季向楠伸手揉了揉初茗的脑袋，“她啊，不然还有谁？”
“你舍得啊？滑板不好上手的，容易摔”李哥提醒。
季向楠勾唇，得意道：“她哪需要我教。”
这回李哥更惊讶了，看着初茗不可置信道：“你会？”
“那是”季向楠挑眉，语气骄傲地恨不能上天。
“行了你给我差不多得了，知道你找到宝了”李哥话虽这么说，却全然掩不住喜悦，问初茗对板的需求和喜好，感觉距离都一下拉近了不少。
初茗简单把组装习惯说了一遍，然后跟着选喜欢的砂纸。
意外地看见了和当年她买回去的那块板差不多的图案。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初茗选了相似的那一款。
李哥一边夸初茗眼光好，一边忙着划线剪裁，嘴和手都不得空。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李哥手中的刻刀猛的一顿，抬头看了看初茗。
然后像是嘲笑自己异想天开，嗤笑着摇了摇头，又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随即又抬眼，打量初茗。
初茗只对着他笑了笑，并未说话。反倒是季向楠不满道：“哥您看什么呢，再看我翻脸了啊。”
没有等来预想中的笑骂，季向楠有些疑惑地看向李哥，发现李哥看初茗的神情更加莫名。
“你...“李哥不确定地开口，“是不是以前来过？”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