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终有破晓时》黑巧慕斯

4、第四章

　　“咚咚咚” 几声敲门的轻响，似有若无，周睦辞侧耳听了三遍，想着这敲门人不知是软弱无力，还是太过小心翼翼。打开门，见眼前立着个小姑娘，意料之中。小姑娘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色长袖T恤和蓝色的牛仔裤，头微微低着，一副干净乖巧的样子。周睦辞弯了弯唇，手松开门把手，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厢，周睦辞刚转了身，顾笑言就把自己的小脑袋抬了起来，进屋的同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睦辞的背影：“这人怎么连背影都特别好看呢？”轻轻带上门，便听见周老师在房里喊着：“言言来了啊，先自己做一会儿作业，不会的，一会儿我来讲。”顾笑言答应了声：“嗯。”
　　今天的题不太难，顾笑言做得挺顺溜的。因着是周五，她不着急做完回家。周老师在房间里整理教案，周睦辞在自己房里写作业，房门没有关，在顾笑言所处的位置，恰好能看见他，那少年温润的眉眼，伏案作业，认真的样子，异常地好看，她望着少年的侧颜，脑海中蹦出个词：惊艳。用在少年的身上似乎有些不大妥当，但却又恰到好处。她忽然就明白为什么班里那些女孩子们都喜欢周睦辞了，普普通通的写作业就是如此好看，这就是资本啊。
　　在周老师帮她检查作业时，周睦辞出来了两次，一次是上厕所，一次喝水，顾笑言眼睛虽像是在看着作业本，实则用余光偷偷的看着他走过来，走过去模糊的剪影。最后老师帮她检查出两道计算错误，改正过后，顾笑言便离开，在关门的时候，她看见他在日光灯偏冷的光晕中，看着课外书，一派轻松闲散的样子。她轻轻带上门，发出一声轻响。她想：一个人，怎么会那么优秀？
　　回到家中，面对的又是顾婷检查作业，然后又是永无止境的比较和数落，躺在床上，顾笑言自嘲地笑了，每天回来面对的是顾婷随着心情给她摆的脸色，心情好点的时候，恨不得把你捧到天上去，心情不好的时候，便把你狠狠地踹到地上，她也极讨厌现在的自己，因着长久的数落和支配，她失去了原本应有的自信和主见，她变得自卑，敛了少年人应有的锋芒，她每天都很累，是心累。
　　她看着漆黑的夜，慢慢伸出手来，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她叹了口气，收回手，钻进被窝里，心里对自己说着：“睡吧，睡吧，睡一觉便什么烦心事也没有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一会儿，终于，昏昏沉沉的睡去，进入梦乡的那一瞬，她还在恨恨的想：
　　谁说少年不知愁滋味？这愁大着呢!
　　……
　　周睦辞比顾笑言高了一届，作业比她多一些，却做的比顾笑言快些，再加上他速度快，所以，顾笑言每天都会看到他用电吹风“呼啦啦”地吹着他自己那一头蓬松的头发，反观自己，倒是被衬得有些邋遢了。她有点郁闷：一个男孩子怎么可以比她这个女孩子还精致？!于是从那以后凡是夏天，她也天天回家洗头，冬天就两三天洗一次，后来，愈演愈烈，顾婷都说：“你在周老师家里别的什么没学到，倒是跟着周睦辞学会了天天回家洗头洗澡了。”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现在的顾笑言，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初一学生。每天做着一成不变的几件事情：上学，去周睦辞家，回家和妈妈拌嘴。以前的她会觉得自己过得索然无味，现在会在心里生了期盼，生了欢喜，早晨起床，去阳台上拿衣服时，会见到他背着书包坐进车里，绝尘而去；在偌大的校园里，见到他的一个模糊的衣角；每天去到他家里，见到他认真伏案作业的样子……她的心里便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种欢喜，是心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