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薛晓同人之一念》DSvam

32、第 28 章

　　☆ 28.
　　一道闪电划过，轰隆隆的雷鸣声萦绕在天际久久不散，夜幕像是破了个大洞，大雨倾盆而至。这场雨，浇灭了盛夏的闷热，给莲花坞带来了一丝清凉。雨水冲刷着黛瓦白墙，洗去了凡尘，却洗刷不掉人心的欲念。豆大的雨珠噼噼啪啪地拍打在青石板路面，雨幕中，各怀心思的宾客们匆匆离场。
　　终于，窗外只余雨点打落的噼啪声，而屋内，只有一道熟睡的呼吸声。
　　薛洋瞧见怀里的人，因醉酒畏寒，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被子。心想：他本是天上星辰，亦有修为在身，竟也如凡人般畏惧寒冷。情劫若是拖得久了，他是不是也会如凡人一样生老病死？
　　一只瓷白修长又指节分明的手，正凌空描摹着晓星尘清瘦的轮廓，指尖和肌肤终保持着一厘的空隙，并不敢真的触碰怀中之人。薛洋已经尽量将魂体散发的阴冷收至体表，却还是能让晓星尘感到瑟缩。本应炙热的盛夏之夜，薛洋体内源源不断散发的阴冷气息，却能让人感觉自己仿佛身陷九幽。
　　他们上一次这样安静地依偎在一张榻上，还是那时义庄的冬夜。他骗道长自己冷得很，又不肯像阿箐那样钻进棺材，偏要和道长两人抱做一团，在小木床上相互取暖。只是现在，他再也不能用怕冷这个借口了。
　　“你醒了？”
　　薛洋收回手，窗外的雷雨声，将睡熟的人儿吵醒了。晓星尘甫一睁眼，便见到薛洋正侧躺着，手撑着头看着他。
　　原本只会说刻薄话的薄唇轻启，小声说道:“吵到你了？”
　　晓星尘摇头，他已经习惯每晚都入定修行，如此踏踏实实地入眠，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只是梦到，你被我刺了一剑那次，原打算全力牵制你，结果，你竟根本没有想过还手。偏生，嘴上一点也不饶人。”
　　“对不起……”晓星尘手指压住薛洋的嘴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那时，他看不见，而他，别有所图。
　　“时移境迁，如今你不再迫不得已，而我也不再眼瞎心盲。”晓星尘顺着薛洋的手臂，摸索到他手腕上的念珠，说道，“阿洋，他们怎么办？”
　　“他们没法去忘川，除非，有人直接送去北冥。”
　　薛洋见晓星尘对他随口说的话，若有所思，急道：“难道你还想亲自送去轮回不成！”
　　晓星尘道：“你果然知道该怎么办，不若我们便走这一趟，如何？”
　　“你！怎地还是这般爱管他人事。你明知道这是谢妙音设的局，难道非要主动入套吗？”
　　“谢妙音这一着本就是阳谋，她知我必会如此，才借师父之手，予你魂诀。她也颇不容易，等了这么多年，才终于等到有天人来此界历劫。虽然我还不知，他引我们去北冥想做什么。但，你不想带我去北冥看看嘛？”
　　“哼！污浊之地，有什么可去的。”
　　薛洋散发的寒意逐渐失控，甚至连房外廊檐滴下的雨水都开始结冰。忽而听得，廊下传来洞箫所奏的清心音，快要失控的情绪被箫声安抚，渐渐平息了。
　　晓星尘心知薛洋不想他涉险，便不再强劝，借这箫声转移了话题，说道：“不知门前客，夜访意何如。出去看看？”
　　“哼，扰人清梦，实非君子。”

　　雨声沥沥，箫声戚戚。
　　蓝涣不知在廊下站了多久，连避水诀也未施，月白的衣袍已被雨水濡湿。他彻夜等在小院外，似是有事相求。见晓星尘偕薛洋出得门来，虽惊讶于二人衣冠整齐，但一想到所求之事，仍旧主动迎上前去。
　　蓝涣道：“晓道长，薛公子，恕曦臣失礼，实在有事相求。不知能否告知养魂之法？”
　　薛洋嘲道：“哟，堂堂蓝家家主，竟也想学这些邪门歪道？蓝启仁就是死了，怕也要被你们兄弟俩气活过来。”
　　晓星尘嗔了一眼薛洋，赶忙冲蓝曦臣道：“抱歉。”
　　蓝涣坚定地：“无妨，只望不吝赐教！”
　　薛洋道：“你真想知道？也行，那我便告诉你。你先将自己的魂魄开放，将要蕴养的残魂送入心脉所在。然后，掠夺其他魂魄，绞灭意识，炼化魂力，一丝一丝送入残魂之中。同时，你最好四处找找小矮子还有没有遗落在他处的碎魂，就我给你的那点，最多也只够凑出一魂一魄。送去轮回转世还行，想要重塑神魂，那还差得远呢。”
　　蓝涣道：“阿瑶他这一辈子太不幸，何苦回来。若是能为他某一处好人家，无需踏足仙道，一生平安喜乐，便好。”
　　晓星尘道：“阿洋，不要逗蓝宗主了，凝练魂力这一点，便不是人人可为。再说，你不是已经把这些都完成了嘛。”
　　薛洋咧嘴笑道：“要不是看在孟瑶的面子上，我才不会修他金光瑶的魂。”
　　晓星尘掩嘴轻笑道：“是，我们阿洋是给阿瑶哥哥面子。”
　　蓝涣听得明白，说道：“道长的意思是，现在便能将阿瑶的魂魄送去轮回？”
　　薛洋道：“现在还不能，把建木砍了就能了。”
　　蓝涣问道：“建木是什么？”
　　薛洋没这个耐心同他解释，倒是晓星尘引蓝曦臣进屋，将建木与忘川简略解释了一番。
　　蓝曦臣听完后，看着双手枕在脑后，倚坐在窗框上假寐的薛洋，问道：“薛公子，不知北冥在何处？”
　　薛洋双眼张开一条缝，居高临下地睨了眼蓝曦臣，又闭上了眼睛，说道：“自然是黄泉路的尽头，生人去不得的地方。”
　　“再无他法了嘛……”蓝曦臣不由捏紧了手中的锁灵囊，一向云淡风轻的面容，也染上了愁思。

　　就在此时，一道清河聂氏的传讯符从莲花坞另一处院落飞来，蓝曦臣阅读信息后，面色更加凝重了。
　　一旁晓星尘见了，便问道：“可是发生了大事？”
　　“怀桑受了伤，是江宗主身边的翠喜所为。翠喜现下与无意识的凶尸一模一样，还好忘机离得不远，已将其制服。原本今日叨扰二位，已经十分抱歉，但能否请二位与我同去，魏公子此时也没有主意。”蓝曦臣挥散了传讯的法力纸笺，现在莲花坞又发现了有主的凶尸，金光瑶魂魄的事情只好暂时放下。
　　“这只小鬼竟连我都瞒过了，有点意思，去瞧瞧。”薛洋看向越来越热闹的另一处院落，一翻身，人便已经翻出窗外，往那处去了。
　　待三人赶到，人群自动往两侧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通道。只见这通道尽头，一身白衣面无表情的蓝忘机正擒住一个娇小的绿色身影。另一个绑着红色发带的黑衣男子，手摸着下巴，盯着那绿衣人左瞧右看，不时摇头。
　　薛洋见了，只觉好笑，便说道：“这小杂碎身上有我的魂力。”
　　江澄一听便皱眉道：“什么意思？”
　　魏无羡却听得明白，求证道：“锁灵囊？”
　　“不错，这世间有我魂力的地方，除了我自己，就是几天前给你们的那两个锁灵囊了。”薛洋笑着，看向了受了伤，还惊魂未定的聂仙督聂怀桑。
　　聂怀桑见薛洋意有所指，也顾不得左臂的伤口，赶忙辩解道：“我方才是发现有人在房门外徘徊，这才开门查看。正好看见翠喜姑娘的背影，我还没有出声，她一回身，就……就就……就是这个模样。失了心智，见人就打杀。吓死我了！”
　　薛洋将手按在翠喜的头顶，歪着头，冲着聂怀桑问道：“那不如我叫他出来问问，是不是你说的这样。”
　　“啪”地一声，聂怀桑展了手里的扇子，遮住了视线，说道：“你叫吧，大不了，我不看便是。”
　　“哼！这么个小鬼，还能怕成这样。”
　　聂怀桑拿扇子的手一僵，尴尬地笑了两声。
　　晓星尘适时开口说道：“阿洋，你快些将这小鬼拿了，翠喜姑娘或还有救。”
　　哪知薛洋摇头说道：“这小鬼上身前，她就死了，现在连魂魄都没了，哪还有救？”
　　说罢，也不再废话，右手食指中指如掐了剑诀般，点向翠喜的眉心，果真叫他勾出一缕黑雾。这黑雾还在挣扎，想要脱离薛洋的控制。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邪风，忽地从四面八方涌来，迷了在场人的眼睛，却瞒不过薛洋。这邪风里，有一极厉害的存在，还真叫它把小鬼给放跑了。
　　“追！”
　　薛洋来不及多说，已经化作一道黑影，追了出去。晓星尘也立即追着薛洋跟了出去，眨眼便不见踪影。
　　在场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邪风息了，翠喜的身体也不再动弹，实实在在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尸体。蓝忘机明白魏无羡的意思，一展忘机，抚琴问灵。可无论怎么弹，都无回应。
　　终于，魏无羡承认道：“翠喜的魂，确实是不在了。”
　　青忧此时才终于哭了出来，却也不敢放声哭，只是断断续续地抽噎着。
　　薛洋和晓星尘二人追着不知名的小鬼走了，在场围观的人才敢质疑道：“薛洋都承认那小鬼有他的魂力了，他也不能排除嫌疑吧。”
　　魏无羡道：“翠喜不过是莲花坞的一个婢女……”
　　哪知青忧打断道：“翠喜也是义城遗孤！”
　　“义城啊。”
　　“唉，当年他和晓道长也是孽缘啊。”
　　“薛洋本就喜怒不定，谁知道呢。”
　　人群里立马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等到讨论声稍弱，江澄才说道：“你说翠喜她，不过是一个婢女。难道，这不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吗？！呵，我就不该对鬼修有什么期待。”
　　魏无羡被他说得脸上一热，也不好再开口，心下想着，等薛洋把那小鬼拿回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倒是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温心，此刻站了出来。她蹲下身，仔细辨认了翠喜的死因，又确认了死亡的时辰。这才开口说道：“她是被人杀死的，和邪祟无关，死亡时间不过两刻。她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在心口，是被凶器一击毙命。面部有被掐的痕迹，显然凶手不希望她出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只可惜，尸体处理的十分潦草，显然杀她的凶手是临时起意。”
　　温心清洁了双手，又起身整理了衣裙，才同江澄说道：“呵，我也不该对你的脑子有什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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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写LOFTER上722洋仔生贺活动文《殊途》去了，《一念》就写得慢了，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