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薛晓同人之一念》DSvam

23、第 20 章

　　☆ 20.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计谋都显得无比可笑。灼华完全可以直接击碎结界，可他依然要晓星尘自己做出决定。

　　这一刻，一瞬在晓星尘心中变得无比漫长。一边是重铸神魂的恩情，恩将仇报对不起自己心中道义；一边是天下苍生的大义，罔顾苍生对不起济世救人的初心。就在这一刻，好像自己怎么选都不对。

　　灼华仿佛看透了晓星尘的纠结，轻笑道：“怎么，用一人换百人，要想这么久吗？当年金麟台上，你交他出去的时候，可不见你如此纠结啊？呵呵，你到底哪里好，能让你师傅姮姬为了你，低声下气来求抱山护你。可她哪里晓得，你这么不争气，竟落得一个魂碎的下场。奈何抱山无法离开他的不周山，又只好来求我。你可知，是你师尊嘱托，一定要你亲自斩断情丝的。师命你也敢不从？”

　　“真的是师尊？”晓星尘喃喃道，“那个梦也是真的？”

　　他还记得刚苏醒时做的那个梦，在梦里，师尊对他擅自做主封印魂匣一事十分生气，甚至不顾天罚，要亲自出手毁去魂匣。就在魂匣即将被毁的时候，晓星尘惊醒了，口中还高呼：“师傅，不要！”

　　灼华见晓星尘久久不能决定，于是对着北极星宫的方向，嗤笑道：“星尘——斗姆元君座下第十二弟子。你那九个儿子各个都能力出众，又身兼要职，倒是让你多了许多闲暇时光，都要通过收徒来打发时间了。只是姮姬啊，你看，他在凡间历劫多年，却始终勘不破情之一字。你还觉得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嘛？”

　　晓星尘此刻完全没有注意灼华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摆在面前的是两条绝路，他知道无论他走哪一条，都与道心不符。而一道细微的裂痕，终将划出一道鸿沟，将他拖下深渊，摔得粉身碎骨。师尊怎会逼他做这样的选择？

　　如若此劫不渡，是否星尘从此便要同仙道永隔，自堕入魔？不会的，师尊不会如此。

　　“不可能！你说谎。”晓星尘手执霜华，剑锋直指灼华，“你在骗我！你为何要骗我？！”

　　“哎呀，你看出来啦。难得呐，薛洋都没有看出来，真可惜。不过，我耐心有限，你快些……”灼华还没说完，船舱结界方向传来了剧烈的空间波动，他瞬间脸色有些凝重，“不好，这异界之魂，竟敢坏事！”

　　不待灼华掐完手诀，一股股空间被撕裂的冲击波便如水波涟漪一般震荡开来。之于凡人，或许只会觉得有阵阵清风拂面。而对于修行之人，尤其是擅长空间能力者，便会感受到一阵阵的空间扭曲。这股冲击不仅破除了他施加在众人身上的禁制，而且还需要他分出绝大部分精力来抵御冲击对自身的伤害，一时间也无暇顾及晓星尘等人。

　　挺过最初最猛烈的阶段后，空间波动很快便归于平静，这时一道懒洋洋的、略微嘶哑的声音说道：“你们行不行啊，总要老子来收拾烂摊子。”

　　晓星尘也受到冲击影响，再加上之前对上重樱时，已经消耗了许多元气，此刻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在他昏倒前，只模模糊糊看见一道黑影从虚空信步而来，但他听见这声音便知是他，他果然成功了。

　　这黑影正是借助空间波动出得魂匣的薛洋，甫一出来，就看见晓星尘不知想到什么在那傻笑，笑着笑着两眼一闭就往地上倒去。

　　“格老子的！”

　　十几米的距离，薛洋几乎是闪现便至。好好地把昏倒的道长揽在怀中后，他才有闲心观望四周，了解当下的状况。只见周围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要不是没有血流成河，他还以为魏无羡又大展神威，一人干翻了在场所有人呢。不过，当所有人都躺着的时候，还站着的那个人就颇为可疑了。

　　薛洋不认识灼华，也没见过绝尘子，只是觉得眼前这人既不束发，又衣衫不整，还生得一副女相，怎么看都和那些卖笑的小倌十分相似。

　　于是，薛洋安顿好道长，便起身冲着灼华脱口而出道：“喂，娘娘腔，现在是什么情况？”

　　哪知，那娘娘腔非但没有生气，更没有解释当下情况，反而没头没尾地问道：“你，成绝了？”

　　“嘿，小爷我不卖唱，角个锤子。你怎么一开口就骂人呐？要是搁以前，你这舌头可就得给小爷我泡茶喝了。”薛洋笑道，他现在心情不错，打算先找这个唯一还清醒的人，搞清楚状况。

　　不过，对方似乎不准备提供更多情报，一道光刃直接朝着薛洋的丹田处袭来，还不忘嘲讽道：“连绝是什么都不知，能活到现在，你还真是走运。是不是绝境，打过便知。”

　　“搞偷袭，这都是你薛爷爷玩剩下的。”薛洋嗤笑道。

　　他随手划开空间裂隙，灼华的光刃便没入虚空，不见了踪影。而在灼华的身后，三道魂刃已经在半虚半实之间悄悄成型，只待一触即发。随着薛洋一个响指，三道魂刃从虚空中凌厉射出，封住了灼华的后退方向。同时，手中凝聚出降灾的模样，欺身攻上。

　　三道魂刃即将刺入灼华身体时，一道护体光盾浮现而出。叮、叮、叮三声，甚至连他的护体盾都没有破开。而降灾也被灼华用光网牢牢缠住，进退不得。

　　“有点儿意思，娘娘腔，我要认真啦。”薛洋咧嘴一笑，露出的小虎牙令他看上去仍是少年模样，颇为顽皮。

　　只见原本被困在光网中的降灾，瞬间分裂成了无数块，穿过阻碍，继续逼近灼华的身躯。灼华被薛洋的正面强攻逼得只能往后退去，而原本刺不破光盾的魂刃，此刻就埋伏在灼华后退的路径上。就在灼华退至魂刃所在处的瞬间，薛洋一个响指，魂刃突然实体化，直接出现在了灼华躯体的丹田位置，在丹田气海内横冲直撞。灼华瞬间气滞，全身真气流转不畅，甚至一晃神就要维持不住身形。

　　薛洋也站定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道：“你这法力化身很经打嘛，搅碎了丹田，还能维持人形，同你这娘娘腔的外表差很多啊。”

　　薛洋得意地望着他，指尖把玩着魂刃，虚虚实实地变化不停。灼华送来的这一具人形，虽然只是一个法力分身而已，但是论实力已经不输地仙，可以说横扫修仙世家也不在话下。可就是这样蛮横的实力，也抵挡不了现在的薛洋一击。

　　灼华知道，这世间恐怕是真的要迎来新的鬼王了。最可气是，这鬼王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此刻分身也到了崩解溃散的边缘，他不甘道：“你且高兴得意吧，情劫一日不渡，他只会和我一样，仙力日渐衰败，最后经历天人五衰，消散在世间。我还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可他的师傅呢？又岂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徒儿消亡。”

　　“不劳你费心，我自会寻其他法子。”

　　法力分身渐渐崩解，灼华最后道：“凡夫妄同天斗，不自量力。有些人，一出生就是个错误，只会带给别人无垠痛苦。星尘是，你也是……”

　　对于灼华的话，薛洋嗤之以鼻。他反而更加坚定了，这世间坏人这样多，他们家道长没有他保护可不行。而且，就算我是那个错的人，晓星尘也不可能是，从始至终，他都是带给别人温暖的人。

　　当一个人不再害怕黑暗，一定是因为，他的背后有光。

　　“阿洋？”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女声唤他。

　　薛洋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原本伏在琴上的道人，此时正踉踉跄跄地朝他走来。这人的面孔好熟悉，在哪里见过吗？

　　终于，她来到了薛洋面前，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对面的薛洋却一脸警惕地望着她，说道：“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

　　也不知是不是语气重了点，这女子竟然开始掉眼泪珠子。薛洋有点慌，他从来都是手起刀落，行动干净又利落，一点也不想听这些嘤嘤啼啼、鬼哭狼嚎。

　　好在慌张的局面没有维持太久，这女子说道：“阿洋，我是娘亲啊。”

　　“打住，人可以乱杀，话不可以乱说。我娘早八百年就死了，你想好再说。”

　　娘亲这个词离薛洋太遥远了，就像是上辈子的事。那时他不过五岁稚童，又烧得迷迷糊糊的，哪里还记得清娘亲的长相。只有一些碎片深深地刻在记忆中，诸如“娘亲很美”、“娘亲姓薛”、“涡纹家徽逼死娘亲”。

　　“当年我为了从尘世脱身，把你一个人留在云梦，这才令你一生坎坷曲折，都是娘对不起你。只怪我修的是无情道，师尊说要先入情再斩情，方能修得无情境。可惜，我好像不适合这条路。就算狠心抛夫弃子，这么多年也没有冲破瓶颈，反而被心魔困扰，愧疚自责。对不起，让你一出生就深陷局中。”妙静似乎还未从蓝湛的一曲情殇中抽离，泪珠子止不住地往外冒。

　　“你谁啊，你师傅又是谁，你瞎说什么呢。”笑意凝固在薛洋的脸上，上扬的嘴角慢慢落下，眼中闪过怀疑、惊讶、愤怒、委屈，偏偏没有失而复得母子重逢的惊喜。

　　妙静知道薛洋一时接受不了，同他解释道：“你刚刚交手之人，就是我师傅，他叫灼华，自号绝尘子，是紫云观主。”

　　“紫云观，绝尘子……是你们揭发我灭门常氏？是你们引晓星尘三省追凶？我和他定居义城，又是你们引来宋岚那个臭道士？！就连晓星尘自刎也是那绝尘子，一早谋划好的？”薛洋一把揪住妙静的衣襟，恶狠狠地问道。

　　妙静默默点头。

　　“那你们又为何要授我魂诀，修他魂魄？”

　　妙静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师傅看出他对你暗生情愫，于是在斗姆元君托付魂诀之时，将计就计，暗中引导。就是要晓星尘亲手捏碎魂匣之后，在愧疚、后悔、追思中，渡过漫漫余生。这比死亡，更折磨人吧。”

　　“呵呵，绝尘子，该死！……原来老子，只是他报复晓星尘的棋子。现在没了魂丝掣肘，看老子不杀得你紫云观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薛洋说做就做，他在码头划下结界后，绑着五个紫云观主之徒，直接划破虚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