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成魔》洛小绎

20、【贰拾】再遇

　　二十

　　唐莲谨慎地盯着车盖上的白衣少年。
　　在他醒来以后，这之前还把他打趴下要抢棺材的人忽然告诉他自己不抢了，不仅如此，他还会帮着唐莲护送棺材。
　　一个高人帮着护送棺材当然再好不过，可问题是，他真有这么好心？那之前那一次交手又算什么？
　　被视为高人的叶止清不耐烦道：“都说过了，之前不过是看看你对雪月城的忠心是不是够格护送这棺材，现在你过关了。”

　　唐莲表示怀疑。他不觉得之前那次是试探，甚至感觉如果不是那少年着急，自己肯定捡不回一条命。

　　“我要是想打这棺材的主意，你现在早就在雪地里冻死了。”叶止清又道，“你再不走，下一批人很快就会追上。”

　　唐莲无奈。自己打不过他，他说的也确实有道理，便只能暂时一同前往雪月城。
　　叶止清的打算很简单。左右他呆在这，谁也不能拿无心怎样，他倒要看看这崽子能翻出什么花样。况且萧瑟也要去雪月城，刚好可以去和他汇合。
　　只是……这一路风餐露宿的，他被养刁的嘴实在磋磨不住。但为了保持高人形象，他只好冷着脸一言不发。
　　天地良心，他真的是最喜欢萧瑟——那永远不会匮乏的钱了！

　　破庙里。
　　唐莲升起火，叶止清面无表情地靠近了一点又一点。
　　“这位……兄台。”唐莲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没问过他的名字，“你若是冷，这里还有一壶烈酒。”
　　“谢了。我叫叶止清。”少年接过酒壶，皱着眉灌下一大口。他不喜欢喝那种烧刀子似的烈酒，只觉得辛辣，没有风味。
　　看到少年直直望过来的眼神，唐莲恍然明白他是在问自己的名字。
　　“雪月城大弟子，唐莲。”
　　大弟子？怎么又来一个四大名城的弟子。叶止清一时无语，从前是世家子弟自成一派，现在倒是放的开，进了一个城都是一个师门。
　　“你们雪月城为什么要带走这棺材？”
　　“我不知道。”唐莲老实地摇头，“师尊只让我护送，没告诉我原因。”
　　叶止清瞟了他一眼，凉凉道：“你师尊让你去死，你也去？”
　　这话十分冒犯了。唐莲蹙起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止清挪开目光，单纯地对那横叉一脚道貌岸然的雪月城有些不喜。送无心去九龙寺干嘛？等着忘忧那不开窍的师弟把无心撕了吗？十二年已到忘忧去世，这些江湖人就开始自欺欺人地以为杀了一个天外天少宗主就能高枕无忧。

　　“有意思。”

　　一道声音响起，唐莲一惊，同时一道冰梭瞬间飞致声音来处。叶止清皱眉，又来一个？

　　白发仙心中暗惊，冰梭来的飞快，若是它的主人有杀心，自己也许躲不过。他是什么人……白发仙打量了一下白衣少年。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本意就是来露个脸，见那少年没有再多动作，莫棋宣轻身离开。

　　唐莲刚松了口气，忽又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

　　刚想躲起来，想了想又觉得大佬在身边没带怕的，便停了动作。不想叶止清比他还快，灭了火堆抓着他往上一跳。
　　鬼知道他察觉到萧瑟的气息时心里有多慌。虽然做好打算在雪月城见面，但他没料到这么快就碰上了。

　　虽然并不是打不过他，也不是真的欠他钱，但叶止清想到自己一声不吭就跑出来追棺材，一时心里有点虚。

　　“这火堆……还是热的。”萧瑟若有所思地打量四周。亏的自己没教他开识海，要是无心在这一准就发现他了。

　　“太好了，这样生火多方便！”雷无桀兴奋道。萧瑟似乎没发现有人，也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雷无桀说话。

　　叶止清还琢磨着找个机会溜去后院，让唐莲赶紧走。没想到变故又来了。
　　月姬笑送贴，冥侯怒杀人。

　　看着唐莲义愤填膺地跳下去，叶止清扶了額。萧瑟抬头，很快看到失踪不久的白衣少年，挑了眉。

　　叶止清无奈落下，在萧瑟一副“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的目光里败下阵来。

　　“我听说有人一夜毁了寒水寺里的几尊佛陀，是你干的吧。”萧瑟促狭地笑着，看到少年四处飘走的眼神，不禁生出一股躁意。

　　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拽过少年。

　　“你为什么对这棺材，这么感兴趣？”

　　萧瑟离他很近，近的叶止清能看见烛光下萧瑟细密的睫毛投在眼睑上的阴影，还有他眼里说不清的暗流。

　　雷无桀被甩到一边。平日里有些聒噪的萧瑟忽然没了声，他忍不住向屋内看去。“萧瑟，你怎么这么安——静？！”这一看直让他声音都变了调。

　　唐莲转头，就看到那青衣狐裘的俊朗男子正俯着身，将那白衣少年揽的极近，仿佛是在……亲吻一样。

　　唐莲吓得转过了身。只有雷无桀那憨批愣声道：“萧瑟，你在干嘛？”

　　叶止清猛地推开他。萧瑟面上全无一点尴尬，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不顾萧瑟意味深长的表情，只对唐莲道：“好像有人去了后院。去看看！”

　　叶止清一边往后院走一边纳闷。他怂什么呢？自己看徒弟不是天经地义吗？为什么萧瑟要用这种……看负心汉的表情看他。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宋家大小姐常常用这种表情梨花带雨地冲叶惘闹。一边闹还一边瞪他，搞得他莫名其妙。

　　一想到萧瑟的脸配上梨花带雨……叶止清忽然浑身起来鸡皮疙瘩，拒绝继续想下去。

　　后院里，果然有一个身材窈窕，活泼俊俏的黄衣姑娘。只不过……看到她手上的那杆枪，叶止清咽了口口水。他不是怕这枪，是怕使枪的女人。
　　天地良心，宋家大小姐就有那么一杆枪啊！
　　所以，唐莲看到那不费吹灰之力干翻他的高人，一脸苍白地微笑着，在司空千落面前，退了两步。

　　好在她很快就跑了。叶止清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汗，才听见萧瑟嗤笑道：“你怎么会怕她？”

　　不，我是怕她看上我。叶止清缩着脖子，讪讪地笑。萧瑟的视线落到黄金棺材上。他一脸凝重地走过去，看到唐莲迅速警惕起来。

　　叶止清也好奇，这不就是个棺材，萧瑟还能看出花来？

　　“纯金的……值大钱了。”萧老板啧啧赞叹。果然……叶止清扶额，不该对财迷老板有任何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