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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番外 ...
那年盛夏,我遇见阿远。
那个穿着黑色衣衫,藏着笑意的弯弯眉眼,眼底几分邪气的张狂少年。
他伸手捏着我的脸,嘲笑我的书呆子气,嘲笑我婴儿肥的脸。
我默不作声,任由他嘲笑。
直到了毕业季。
那年,千人的毕业典礼上,众目睽睽下,那个少年张狂至极,捧起我的脸,低垂下高傲的头颅,吻上我的唇和脸颊。
“从今以后,谁敢欺负她,就和我过不去。”
他拥着我,手臂沉沉地搭在我的肩头。
底下,毕了业和未毕业的学生都在起哄。
我站在他身旁,仰着红红的脸看他,那时,他扬着高傲的面庞,那双好看的眼底盛满笑意与邪气,似有了万千星光。
心头,那一瞬的悸动。
后来,那些同学都毕了业,分了手,只剩下我和阿远好好的,牵着手出现在同学聚会上。
那些与阿远交好的坏心眼的同学故意灌醉了阿远,看着他酒醉出糗。
阿远果然喝醉了。
聚会散去后,我踉踉跄跄地扶着他回家。
回家路上,遇见那位曾经熟悉,后来陌生的学长。
学长伸手要帮忙,我扶着阿远避开了。
学长收回手,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扶着醉醺醺的阿远走。
学长突然在身后开口,“要一直这样?”
我扶着阿远,然后停住脚步,却也不曾回头。
“我们之间一直不都是这样吗,学长?”
枕在我肩头的阿远似乎是醒了,口齿不清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我扶着阿远走了。
我和阿远朝西走,那位学长向东离开。
我与那位学长,也是在那个巷道口分了手。
那位学长,是我曾经暗恋许久的学长。
高傲到不肯垂下头颅的学长。
后来,我和阿远一直在西城工作生活着。
阿远喜欢猫,在家里养了只灰猫。
那只猫,总是在春秋季掉毛,夏冬天里咬烂我新买的拖鞋。
我每次和阿远生气,说要扔了猫。
阿远总是护着他的猫,假装生气地骂着猫,同意我的说法,可一见我不那么生气了,他就笑嘻嘻地亲亲我的眉眼,指着猫哄着我说,如果下次猫再咬烂东西,就把它煮了。
可那只卧在沙发上的肥猫只懒懒地掀起眼皮,细细喵呜一声朝我撒娇。
我撇撇嘴,不说话。
那片西城里,我再也没遇见那位学长,也没听说过他的任何消息,像是真正的断了联系。
之后不久,我怀了孕,阿远高兴坏了,明明都是要做父亲的人仍然孩子气的样子。
他抱着我转圈圈,我生气地要打他,他笑弯眼眸任由我打。
我怀孕的时候,阿远都是高兴的样子,只有那一次,他生气的样子吓住了我。
他生气,是因为那人来。
那人是我从未见过的人,他是阿远的舅舅。
那天,阿远不在家,那人一个人来,手里拎着许多孕用的礼品站在门外。
他说他姓关,是阿远的舅舅,然后又絮絮叨叨地说着许多阿远的事情,我才开门让他进来。
那位关先生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也不多话,只是三言两语地问着阿远近况,问着我肚子里的孩子。
没坐多久,阿远回来了,我起身去迎他,但只看见阿远见到那位关先生就变了脸色,很是生气地把他撵出门外。
重重关上门之后,阿远看着吓白脸色的我,伸手将我抱紧在怀里,并温柔声音告诉我以后不许再让这个人进门。
阿远没告诉我原因,但是后来,我知道了。
因为,就是那人戴着白色手套把我拖到手术台上,活生生地剜去了心。
我惨白着面庞看着那位关先生。
那位关先生依旧如初见那般温和地笑着,他的身旁站着西装革履的其他人。
那些人,说着是我听不懂的他国语言。
手术台旁,摆着许多的机器,围绕许许多多穿着白大褂的人。
他们执着冰凉的手术刀柄,生生地插入我的胸膛,一点点地切开,取出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
那双双手,染满了很多血,指缝里都藏着粘稠腥红的液体。
我像被解剖后的鱼,躺在手术台上,白色的裙摆上滴着温热的血。
我睁着空洞的眼眸,看着摘下我心脏的那个人将我的心脏泡在有液体的透明玻璃器皿里,然后端着它给了那位关先生。
那位关先生看了我一眼,下颚轻点,然后就和他身旁站着西装革履的那些人就离开了。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揪着我的头发,从手术台上把我拖下。
揪扯的头皮发麻,那个人拖曳着我一路到了后山。
我却麻木着张惨白的脸,看着腿间流淌一路的红色液体。
那个人拽着我的头发,将我拖曳到了后山深处的某棵树下。
那棵树,树冠偌大,枝丫茂密,繁盛的样子。
似是害怕我不死,那人拿着绳子在我脖子上缠绕一圈又一圈,然后狠狠用力地勒紧。
我斜斜地低垂着头颅,惨白的面孔,僵直的目光看清那个人泛白的指骨和他手臂上若隐若现的鸦青色纹身。
绳子朝头上的树枝一扔,那个人一手拽着绳子,一手扛起我。
绳子死死地勒着我的脖子,我一下一下地被吊起,吊在那根粗壮的树干上。
那个要吊死我的人沉默地做完,然后走了。
风吹着,我白色裙裾滴着的血干涸在腿上,留下长长的褐红色的血渍。
我睁大大的眼,看着地上那团血渍,看着从我肚子里流失的孩子。
风吹了好久,我见到阿远来了,他从树上抱下了我。
只是那时,我看见,他那双漂亮好看的眼镜里再没了笑意。
那双眼里,总是布满血丝,疲倦且藏着疼。
我没了心,像是也不会疼了。
看着我的阿远,我面无表情。
看着他替我杀人,我躺在那张手术台上无动于衷。
杀了无数人的阿远可还是会温柔地对我笑,用那双疲惫苍老的眼睛看着我。
他那双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的手,依旧温热地覆上我苍白的眼睑。
我听得他温柔地道,“睡吧,睡着就不疼了。”
眼尾似有液体滑落,我听话地闭上了眼。
世界,一片漆黑。
我听得到阿远的声音,听得到阿远朝那位关先生发火的声音,听得到机器在我身体里嗡鸣运转的声音,听得到尖薄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割下那些腐坏器官的声音,听得到那些女人求救呼号的声音。
那些的那些,我都能听得到。
我的阿远啊,你怎么要做成这样。
莫名地害怕,害怕我的阿远因为我成为那些人操纵的杀人机器,害怕我的阿远因为这场人体实验而受牵连,害怕我好好的阿远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害怕到,灵魂都在颤抖。
阿远,我的阿远,为什么要这样。
我想着,你能好好活着就好了啊。
后来,我醒了。
遍地是鲜血。
地上,横竖歪斜躺着许多人,都是那些白色大褂的人。
我看着,阿远细长好看的手指捏着柄薄薄的手术刀,薄如翼的刀刃口正抵在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的咽喉。
正欲杀那个人,我哑哑地开口唤住了他。
看我坐在手术台上,阿远手指一僵,刀刃竟偏了几寸。
那个人顿时捂住鲜血汩汩的伤口,猛地撞开阿远冲了出去。
见要杀的人逃了,阿远也没去追,他扔了带血的手术刀。
我看见,那张带着血的面孔似是愣怔的表情,那双布满血丝疲倦而苍老的眼睛霎时红了。
阿远颤着染血的指尖,轻轻地点了点我的眉间。
我麻木着表情,机械地眨了眨眼。
阿远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
动作粗鲁地扯断那些连在我身上的红红绿绿的线,他抱着我离开。
一路上,阿远都是皱着深深的眉心,薄唇抿成条线。
自山上下来,那些警察穷追不舍,呜啦呜啦的警车灯一直在响,像催人命的符咒。
甩了那些警车一大截,阿远却停了车,把我丢下了,丢在那个路边。
那些警车很快地追了上来,那里面有人持枪向阿远开枪。
我看见拉着我的阿远一僵,面孔变得苍白又惨淡,他步伐好像很沉重似的,拉着我将我藏进那些草丛里。
他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了,然后开车离开了。
他像是忘了我还在原地等着他回来接我回家。
走出那片长满蒿草与荆棘的丛林,隔着条河与桥的距离,我远远地看见载有阿远的那辆车冲向了围着护栏的桥下。
河面上,水花那么大,载着阿远的车很快就沉下去了。
那时,我听见胸腔里,那装着鲜活心脏和运转机器的地方咯噔一下,像是机器停滞卡住的声音。
后来,桥上那些警察都走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垂着苍白的眼睑看着平静的水面。
脑袋空白的,心底空空落落的,看到那一切,我麻木着表情,好像没了任何感觉。
桥上,我又看见那位关先生,他撑着把黑色折伞站在那里,和我一样,目睹了一切。
那位关先生淡笑着,看着我,说了一句我不懂的话。
他说,重温,你就不该现在醒来。
我歪歪头,表情麻木地看着他。
我被那位关先生接回了西城的那个家,家里,竟然有其他人坐着,我看着那些黑色西装的人。
沙发上,那些人按住了我,向我嘴里塞药,每天如是。
后来,那些人没再来过,那位关先生也是。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坐着,垂着苍白眼睑看着茶几上透明鱼缸里欢快游动的那尾锦鲤。
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怪物。
我默默看着茶几上那尾被我咬掉半个身体后仍不停摇尾挣扎的锦鲤,混着血的水顺着玻璃茶几流淌,地下透明玻璃鱼缸碎了一地。
阿重。
我听见有人唤我。
我僵僵地抬了头,却看见客厅里,拉上窗帘的沙发旁,昏黄的橘色灯光笼罩的落地灯旁,男人沉默地坐着,他的膝上,蜷缩着那只不知何时跑回来的灰白的卷尾的猫。
莫名的,我觉得眼睛痒痒的,似有东西涌出,我摸摸眼睑,那里干干涩涩的一片。
胸腔里,好似有东西在剧烈跳动。
我的阿远,果然想起我了,回来找我了。
可是,我觉得我的阿远好像变了,时有时无,他愿意出现在我一个人的时候,一有其他人,他像是生气了,躲着不见我,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那位关先生又来家里了,这次阿远也没出现,后来我告诉阿远的时候,他的表情也只是淡淡的,灰褐色的眼眸又深又重,里面藏着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后来,我觉得自己像是生病了,坐在沙发上失禁,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一闭眼脑海里就会很奇怪的场景,但在那些场景里出现的人最后全都死了。
我告诉阿远,阿远也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我有些生气,然后自己出门,一个人去看医生。
那些医生只是告诉我要好好休息,然后拿给我许多药,我每天都会按照医嘱吃药,可是仍不见好。
后来,我去了公司附近的那家有名的心理诊所,那个诊所里,我遇见那位心理医生。
那位医生看见我,只静静地看着我。
他说他姓李,叫李闻檀。
我听着,点点头,也说出了姓名。
那位医生问了我很多,我都一字一句地说了。
后来,我经常去见那位李闻檀医生,可阿远出现的越来越少了。
超市里,我忘记带钱包和手机,遇见那位医生,他替我付了账,我请他回家喝咖啡。
可那位医生竟拿走了我放在茶几下的药,我以为是阿远藏了起来,向他发了火,阿远像是也生了气,过了好久才出现。
家里失了火,我也毁了容。
医院里,我遇见了那位棠姓的警察,那个一直在查着自己姐姐死因真相,想要抓捕我入狱的警察。
我也遇见了那位心理医生,那位害我至此的医生。
见了他,我大发脾气,然后跑了。
路上,那个警察抓到了我,带我回了警局。
那个警察果然查到了我之前,查到了我当年孕检出现在医院的时间。
看着盛怒的警察,我告诉他,西城那片后山上有我的秘密。
他去找了,果然没有找到。
他选择和那位心理医生合作,合作如何扳倒我,合作怎样找到西城后山上的那个秘密。
他们都想知道那个秘密,那个被人藏在后山上八年都未被挖出的秘密。
棠鹤生想知道,是因为他的姐姐曾经被吊死在那里。
可是,那位医生想知道是为什么?
法庭上,我看着那位心理医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成为了原告律师。
可是,无论是谁站在那里,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那场官司里,我本就注定要输的。
因为那位警察说,他查到当年那个剜去我心脏的人,那个人拿着孩子的胚胎去了国外的某家医院。
他说,如果我认罪服刑就会告诉我孩子之后去哪儿了。
或许,我的孩子可能还活着,哪怕活得不好,他也还是活着的。
因为那位警察也说,我的孩子可能活着。
所以,那位警察带人抓捕我时,我没有反抗,法庭上法官审判我时,我也承认犯罪。
可是,警察也会骗人的。
为什么要说孩子死了呢?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他不该骗我的。
逃,我要逃。
我要出狱。
监狱里,那位医生来看我,说要帮我。
我讥笑,以为不信。
可是后来,在监狱外,看见那位医生和棠鹤生一起坐在面包车里,我不得不信。
或许那位医生也帮了我,棠鹤生竟一个人和我一起去找当年从阿远手下逃走的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那个人看见我,像见了鬼。
我咧唇,凄凄笑似鬼。
看着棠鹤生和当年那个人扭打在一起,我从那间医院里跑了出来,可翻过医院围墙时,我从上面摔下来弄伤了脚。
穿过如浪的荒蒿,我一瘸一拐地向后山走去,路上我遇见那位医生。
我想起他是谁了。
李闻檀,那位我少年时期暗恋的学长,那位有名的辩护律师,那位自国外留学归来的心理医生。
什么时候,我们都开始变了,变得互相也不敢认识了。
陌生到,见面时我都得想一想是不是他。
是不是,当年的那个李闻檀。
他依旧放不下他的骄傲,依旧学不会靠近。
我一瘸一拐地走过他,与他错过。
我和他,都是向着双方的对立面走着,渐行渐远,渐没了交集。
深深浅浅地,我向着后山走着。
远远地,我也听见呜啦呜啦的警车从山下呼啸而来的声音,像当年那些警察来抓阿远的样子,如今,他们来抓我了。
根本就逃不掉,我歪在某棵树旁,垂着头颅喘息,那种感觉,真的像快要死了。
鼻息里,一点点地滴出血。
嘴巴也开始呕出污血。
真的,快要死了。
我擦擦嘴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嘴巴不停地呕出脏血,像是要把身体里的那些血全要吐出来才好。
那种感觉,糟糕极了。
看着白色手套上沾染的污血,我生气地摘下,扔了它,然后又继续深深浅浅地向后山走去。
后山上,我看见了那个站在那里等着我到来的棠鹤生。
那个被拼凑起的破碎的身体似是到了极限,我歪着头颅,靠在树干旁,让那个警察走近一些。
棠鹤生和我并肩坐,我歪着头颅,眼皮沉沉,满口鲜血地问他,“我把你姐姐的心还给你,好不好?”
之后,我就看见棠鹤生略显震惊的表情。
我咧嘴笑。
我已经成为个怪物了,因为麻木到感受不了疼痛了。
有也只是疲倦,拖着这副破旧的身体,我已经苍老到疲倦了。
一个人活着,太累太寂寞。
我想要去找我的阿远了。
我的阿远,他一直在等着我啊。
后来,车上,我看见了我的阿远,他果然来找我了。
只是我模糊地看见他黑色鸭舌帽下,那和我一样丑陋的皮肤。
他擦着我眼睑的手指,苍白枯槁,没有温度。
我的阿远,当年你从桥上开车冲进河里后,又经历了些什么?
那颗插着薄刃的麻木的心尖,好像密密麻麻地泛着疼。
眼底,似有东西又要涌出。
可是这副身体已经破旧不堪了,我的阿远啊,我还想长长久久地陪着你啊,因为一个人活着太累太辛苦了。
身体里似有东西在慢慢流失,眼前一直泛着黑,我死死地攥着阿远的手指。
舍不得,舍不得。
舍不得我的阿远再为我受苦,舍不得我的阿远和我再次离开。
再紧握的手指也会松开,阿远挣脱了我的手,那双不复以往温热的凉凉的手掌覆在我苍白的眼睑上,我听到阿远温柔地道,“睡吧,睡着就不疼了。”
眼尾有东西滑落,我听话地闭上了眼。
世界,一片漆黑。
我感受不到阿远的温度,黑暗里,那条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在走。
我的阿远,我就站在原地,你可不要提前来找我。
我宁愿,你一个人活着。
雨地里,阿远抱着身体发凉的我,他脱下黑色衣衫盖在我身上。
没了衣裳遮挡,他身上丑陋的伤疤裸露在外,大片大片的,狰狞骇人。
阿远抱着我,一步一步地走向那片后山。
那片后山,才是我的家。
我的阿远终于要带我回家了。
这部小说本名《在我死去之前》,是神经质女主x阴暗未死男主(为妻变杀人狂魔),第一人称,双虐双向爱恋,内容无逻辑,性格非正常。
本想开三部《人间系列——》,此为第三部,但觉得内容会冗长拖拉,所以三部删减一部。
《人间系列——》仍会持续更新,请多多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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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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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因被盗文自杀过笔名。 原笔名:JIJIU、祭酒夫人、玫瑰杀我、阿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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