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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逃出生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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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司卿自大婚过后便没来看过她,只是日日派人送来些滋补的药膳,府中厨子做的菜式也按照她的喜好来,楚灵清每日都将自己吃撑了才肯罢休,她得养好身子,才能有命走出这吃人的太子府!
十日之内便痛失三碗血,楚灵清看着铜镜里这张憔悴惨白的小脸,不见一丝血色。再这般坐以待毙下去,自己怕是真的要死在这太子府中了……
“妾身想出宫去福若寺为家人祈福,还请太子应允。”
楚灵清主动来到太子殿内,别扭地行了个礼。
“福若寺离太子府来回要七日,路途遥远,也不怕折腾?”柳司卿看了眼她的脸,又把目光放到她缠着厚厚白布的手上,许是为了通风散热,这只袖子被绑带吊起,受伤的胳膊赤裸裸露在外面,看样子似乎很严重……
“太子不必挂心,不过七日,妾身去去就回,若是太子不放心,大可差人跟着,我不跑……”
不跑才怪!管大虎虽明面是一口一个“妾身”,实则恨不得将这柳司卿咬死丢去喂狗!本以为自己身强体壮受得了那失血之痛,但情况远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她若再不跑,怕是又得死上一回。
福若寺远在江南地区,这寺虽隐于深山,名气却十分大。
相传寺中有一得道高僧,专为人还愿,若是去者诚心奉上香火钱,敲木鱼念佛理洗净凡心,高僧便会为他祈福,保他所愿之人一生安康,福泽万年。
管大虎从不信佛,都说佛普度众生,却让她因为一棵小小的柿子树惨死,可怜了那群屠神山上的兄弟,本就是一些无处可去的穷苦人,突然没了领头的,怕是这打家劫舍的生涯也结束了。
七日的时间,足够让她找到机会逃跑。
一行人简衣便服悄悄出了府,楚灵清说祈福的事情本就是小事,不宜声张,柳司卿便依了她。
加上满满总共十三个人,丫鬟有三个,还有十名侍卫。这些侍卫都有武功,若是叫他们知道了楚灵清心里的小算盘,怕是逃跑的计划要泡汤……
众人一路走走停停已经三日有余,驿站里楚灵清面对这满满当当一大桌菜,目光落到中间那道沙盅盛着的老鸭汤上。
“侍卫大哥,过了喝口热汤吧,这山高水长的,承蒙各位大哥路上照顾。”楚灵清笑嘻嘻,几个候在驿站门口的侍卫说。
“保护太子妃是我等的职责,我等不敢逾矩。”
“不必拘谨,这里不是太子府,我也不是什么太子妃,喝吧喝吧,难不成我的话你们不愿意听?”楚灵清挑眉,佯装生气。
“这……”
一行人听话地坐下来喝了几碗热汤,殊不知楚灵清早已在汤里加了料。
一大袋子巴豆,够你们受的!
夜已深,别说侍卫了,连丫鬟都看不见踪影!看来这巴豆确有奇效。
楚灵清换了身行头,背着包袱便偷偷跑出驿站。
一路头也不回地狂奔,终于离驿站远了些。
逃出太子府,将军府眼看也回不去了……所幸出门前带够了盘缠,用这些钱买匹快马,改名换姓去江湖上行侠仗义岂不快活!
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却横生变数,楚灵清刚跑到一片小树林,就被一伙突然出现的匪徒捉上了山,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误伤了自家人!
“哎哟哎哟疼……”
楚灵清被人用布遮住眼睛,手脚绑着,扔在一处稻草堆上。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哭爹喊娘。
“你可是楚灵清?”
“土匪大哥咱们是一家人呐,求求你放过我……实不相瞒我那义兄正是屠神山上的山大王。”
“屠神山?没听过。方圆几十里我只知道有葫芦山老君山唤临山,就是没有屠神山。”
“那个……你先替我把遮眼的布摘了行吗?还有这手脚捆着难受,大哥放心,我不跑,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还怕我能从你老人家眼皮子底下溜了不成?”
那土匪听楚灵清这样说,便将她眼前的布解开,手上的绳子也被松开,许是不放心,脚的绳子还捆着。
这土匪长得可……真清秀。
这小鼻子小眼睛长得真俊,形象跟那些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土匪大相径庭,他若不说自己是土匪,楚灵清还当他是个书生,还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那种。
“土匪大哥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十有八九就是受人之托来绑我了,说吧,是柳司卿还是楚林氏?”楚灵清揉了揉手腕。
“那人并未告知身份。”
“那人给了你多少钱?我付双倍,只求大哥能放过我。”
“这……”
土匪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好人,自然不会循守信那一套了,这个时候就得看谁给的价高,就得听谁的。当了这么多年匪,这点小问题还难不倒管大虎。
管大虎人生信条之一:没事多挣钱,钱能解决一切,关键时刻能救命。
“三倍?四倍?”
“成交!”
呦呵,成了!
“那大哥是不是可以帮我把脚上的绳子松开了?”楚灵清试探着问了一句。
这土匪面相不坏,好说话心又软,一点也没有管大虎做土匪时的匪气。
“看大哥面相可不像个匪,莫不是遇到什么难事……”
“实不相瞒,我这是第一次当匪。”
“什……什么?”
“我本是江南风家小儿,家里世代经商,家境也算殷实,奈何父亲经商时被贼人蒙骗,一夜之间家道中落,爹娘也双双故去,家中大哥把剩下的钱财都给卷跑了……我与府里剩下的几个家丁迫于生活流浪至此,便在这唤临山上做了匪。”
原是个落魄公子哥。
匪头叫风相白,楚灵清为套近乎,便亲昵地唤他一声“风小哥”。
楚灵清给了钱,换来几个土匪好吃好喝的伺候,这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她在屠神山上当土匪的日子,悠哉悠哉,乐哉乐哉。
“楚姑娘,这山上夜里寒,你身子单薄,若不嫌弃这狐裘便留给你御寒。”风相白走进来,好生有礼貌。
“我已改名换姓,以后不叫楚灵清了,小风哥可唤我一声‘小琥’,琥珀的琥。”
“小琥……”
“哎~”楚灵清甜甜应了一声。
风相白脸“刷”一下就红了,亏得有这烛光掩着,不然他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