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天使赠你童话》黎明见月

41、冰雪兼程

　　冰帝的话并不全是开玩笑。

　　千仞雪挡住白叶，细细打量着雪帝——
　　外貌是人类模样，一头洁白的长发在脑后垂到脚下，发尾微卷、泛蓝，随风微微摆动。暗蓝色的眼眸空灵通透，仿佛能够看穿世间的一切。搭配精致得一丝不苟的五官，为她贵气的容貌添了一份不可侵犯的神圣。而身上一袭白色长裙虽然没有半分的装饰，却依旧完美地衬出她傲雪欺霜般的高洁。
　　而与此同时冰帝也看着千仞雪身后的白叶。
　　少女释放魂力后白发蓝眸，发尾微蓝。暗蓝色的眸里有着相似的通透深邃。和雪帝同样精致贵气的容貌多了分肉感，带上一丝未曾消退的稚气。而围簇周身的雪滴花上是极致冰武魂也无法相提并论的纯粹冰元素气息，高洁而无可侵犯。
　　然而两人的绝美并不是造成空气静默的原因。
　　真正让冰帝和千仞雪一起失神的原因，是少女的容貌身段，几乎就是幼年版本的雪帝。至少也有七成相似。

　　雪帝和白叶对视一眼，也是同款迷茫脸。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于是同时捂住身边人的眼，动作整齐划一，异口同声道：“她不是我妈妈。”/“她不是我女儿。”
　　两人信誓旦旦，在各自小伙伴狐疑的目光下面不改色。
　　千仞雪/冰帝：.......
　　你们这样，我们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呢？

　　被冰帝这么一打岔，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匿无踪。
　　雪帝圈出一个圈，隔绝风雪，几人便在其中席地而坐，姿态随意。
　　白叶依在千仞雪身上，手里捏着冰球敲敲砸砸，头都不抬一下，还要带着骄纵极了的小脾气问：“你找我们什么事？”
　　两只凶兽竟也丝毫不凶，巨型蝎子极具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长尾把靠在她身侧的雪帝勾到身前。一副懒得交谈的样子，让雪帝无奈失笑：“这里可是我的领地。你们才是闯入者。”
　　白叶抬头淡淡扫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你这是倒打一耙。只是闯入，哪里需要你们两个一起出动？你知道我的存在。”
　　雪帝也不遮遮掩掩，点头应是。
　　“从你醒来那一天就知道。不止是我，大概活到五十万年的魂兽都知道了。”
　　雪帝的用词很精确，白叶感觉到身后的软垫轻颤。微微转头，就对上了千仞雪微暗的眸。
　　她的太子殿下在害怕。
　　白叶立刻握住千仞雪的手，张张嘴，却没能解释，只皱眉对雪帝道：“和年岁无关，是能触碰到规则的生灵皆可。你和星斗那几位不一样，应该并不想见到我，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小小的神明语气不愉。
　　雪帝并未争论，蹲下平视白叶，指尖点上少女眼尾：“比起语言，还是您亲眼看到比较好。”

　　【这是一场漫长的梦。
　　苍白、寂寥、冰冷。
　　时间成了毫无意义的概念，不知昼夜，不知分秒，不知生死，亦不知悲欢。
　　这里是大陆最冷的地方，是极北之地最为严寒的中心。
　　“我”一直在俯视这篇冰雪覆盖的天地。
　　天即是我，地亦是我。
　　在亿万年不变的孤冷中，只有“我”这个意识体在飘摇不定。

　　那天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冷，一样的空洞。
　　苍茫的冰原里突然出现的色彩，很快就紧紧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鲜艳，在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是春天的色彩，翠绿鲜嫩，生机勃勃。
　　小小的生灵步伐东摇西摆，尾巴拖在身后，倔强地划拉出一条粉色的道路。粉色是从它如冰块般透净的壳上渗透而出的，漂亮极了。
　　“我”凑近它，绕着小小的家伙转了个圈，风雪随着意念旋起一道小小的龙卷，好奇的蹭了蹭它。
　　......
　　小东西被卷起来摔了出去，尾巴抽了抽，晕了。

　　以前也曾有过生物来到过“我”的边缘，它们总会在靠近我之前就僵直不动。
　　所以这个小家伙也快要变成一动不动的冰块了。
　　生死的概念出现。
　　生命原来是这样脆弱的东西。
　　但这次，是我造成的。
　　“我”开始补救自己的失误。
　　意识将它包裹，风雪绕开了它，雪地上雪浪滚动，将它遮蔽在厚重的雪洞之下。而后将“我”的一部分从裂开的壳上钻到了它的躯体中。
　　小家伙开始苏醒。
　　澄黄的大眼珠子要比天空朦胧的太阳更加耀眼。
　　雪浪激动起来，伸出小小的雪须缠住小家伙的前螯，摇摇摆摆，叙说着不知义的喜悦。
　　却不想这小东西生气了，小爪一挥就扯断了雪须，发出奇怪的声音在原地转起了圈圈。
　　嗯，也不能说是奇怪的声音，雪须须绕着它转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终于知道当初的小东西是在“骂骂咧咧”。
　　但它再生气也没有用。
　　养伤的时间里，是雪须须离开辛辛苦苦拖回猎物喂养它，也是雪须须每条护着让它免于冻死在这极寒之地，毫无意义的舞动着逗弄它、欺负它、保护它......
　　它们不会“言语”，不懂“情感”，在漫长的时光和一望无垠的空白里，只有彼此的陪伴是真实的。
　　小小的生灵慢慢长大，身体越发洁净通透，像极了一块翠绿的冰块。
　　当它的尾巴出现了第一圈金色圆环时，它说出了“语言”：“我想见见你。我要离开了。”
　　雪须暴动，大地震动。
　　冰雪席卷天地，漫无天际的空白填满世界，膨胀的雪须凝成实体，强烈的意识触碰天地间的规则与之融合，意识有了形体，“我”便成了我。
　　雪白的女人显出借来的身形，纤纤素手一把拖住大蝎子的长尾，一言不发，水蓝的瞳子映出这世间唯一的色彩，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的小宠物一步步离开了诞生自己的领域，终点未知，目的未知，未来未知。
　　接下来是漫长的旅途。
　　她们闯过无人的草原，游过无垠的大海，入过神秘的星斗，也探过人类的国土。
　　从懵懂到清明，她们学会了语言，记住了文字，也理解了感情。
　　漫长的时光将她们经过世间的痕迹消磨殆尽，这个世界也不复纯粹。
　　可那又如何？
　　冰块与雪须始终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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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时光在梦外只是短短的一瞬。
　　过去的记忆在当下只会是须臾一叹，浅笑清谈。
　　白叶从梦中苏醒，睁开眼，瞳孔便倒映出和她眸色相差无几的墨蓝，也是一片汪洋大海，也藏她所熟知的一片深情。

　　环在腰间的力道重了几分，耳边传来千仞雪担忧的声音：“没事？”
　　于是眼底的笑意驱散迷茫，毛绒绒的尾巴挂在太子殿下手臂上微微晃动，答非所问：“姐姐，喜欢你。”
　　言罢，没心没肺的狼崽子不再管身后太子殿下骤红的面色，对着雪帝微微点头：“你想让蝎子渡过大限，我的确有办法。”

　　“什么办法？”
　　“离开这个世界。”
　　！“什么？”
　　白叶无视她们的震惊，闭眼思索了一会，才如背诵一般说出自己所知：“魂兽，其实只是这个世界的限定，在星宇之间，魂兽一般被称为‘异兽’。你们都是能触动天地规则的存在，应能察觉到‘三千大道，亿万世界’的存在。任何一个小世界都有着自己的天道，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天道已经支离破碎，取而代之的是‘神界’，每一位神都瓜分来了天道一部分的职权来管理世界。”
　　雪帝凝眉深思，她不笨，自然知道眼前的狼崽话中有话。但好歹还能耐着性子听下去，冰帝则是已经暴躁得长尾直甩，砸在冰面噼啪作响。
　　因为有了神界才有魂兽，或者说，因为创造了神界的人限制了异兽的成长才造就了魂兽。
　　千仞雪若有所思，问出了两位凶兽想问的问题：“那异兽和魂兽的区别的在哪？”
　　“区别嘛，嗯，先说说魂师吧。事实上除了这个世界外，并没有哪个世界的生灵会在到达某一阶极限时被限制住无法自行突破，但是，因为只要有了魂环就能突破极限，这个世界的人类晋级比例也是不合常理的高。而异兽的实力和生活的年岁无关，积累的实力到了，就会自然突破，没有天险，死后也不会有魂环。魂兽之所以要被年岁限制，是因为在实力到达临界点时，接下来积累的能量就会成为制作魂环的原料，以供死亡后可被人吸收。”
　　啪～
　　冰面被冰碧皇蝎砸出一个巨坑。
　　怒气无处宣泄。
　　雪帝拉住高高举起的尖钩，丝毫不惧它的尖锐和剧毒，冷声呵斥：“冰儿！”
　　同样怒气满满，但并非是针对冰帝，而是对那高高在上的众神。
　　“我原以为你是神界哪位神坻下界，看来不是。”雪帝没错过百叶提起神界时的不屑和厌恶，打铁要乘热，雪帝接着追问：“我们的愿望或许和您的目的并不冲突？”
　　“目的？”小狼迷茫了一瞬，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这个，我也不知道的。”
　　俩凶兽不解。
　　千仞雪接过话来：“她不记得。包括自己是谁，知道什么，要做什么，她都不知道。白叶只是白叶。”
　　你们的事不要牵扯到我的小狼！
　　太子殿下恶狠狠的眼神呵护着她的圣女殿下。
　　白叶眸色微软，靠在她脖颈间蹭了蹭，语气乖软：“姐姐，我不会多管闲事的。不过，这事和姐姐还有妈妈有关。”
　　“嗯？”
　　少女笑了笑，弯着眼：“姐姐，去参加天使九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