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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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乐不在，海楚天有些不高兴。他不高兴了，就想折腾折腾人。
这个时候，公司那几个蛀虫简直是送上门的被折腾对象。
他先打了通电话跟父亲交代了一下这次项目问题的缘由和解决过程，谈及泄密事件的调查结果，父亲沉默了片刻最后同意了他的处理方案。
于是，他便兴冲冲地放弃了休假、直接到公司撸袖子给自己“清君侧”去了。
基本都是姑妈那一派的，有明面上一直在蹦跶的，也有暗地里蛰伏的，职位也是有高有低跨越几个部门。这次趁着盛天项目事件趁机一并处理了。
这么大的项目差点出问题，姑妈和李承业既然这么上不了台面没有大局观，想必爷爷奶奶也不会责怪他不留情面。
父亲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不要怪他趁他病，要他命了。
等方一乐等的心焦，他也算给自己找了点事做。
打从看明白自己的心，他就再也没见过方一乐，他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激动颤抖、想要告白的心了。浑身充满精力，正是有劲没处使的时候。
一批人被分别带到不同的会议室，本就不牢靠的同盟关系，在足够有效的证据面前很快便逐个击破。
面对可能的牢狱之灾，各个嘴上都是后悔不已，痛哭流涕，小人物推给大人物，大人物再推给更大的。很快就攀咬出了几个高层。
其中就有他表哥李承业。
李承业倒是嘴硬，仗着他外婆、也就是海楚天奶奶的喜爱，自认为海楚天拿他没办法，什么都不承认。然而另外两个高层本就担心李承业保不保得住他们，不是多么坚定，在海楚天给出的不予起诉的利诱下到底还是松了口。
意外之喜是还交代了一些别的，攀咬出了几个董事。虽然没有咬中他姑母，但其中一个居然是他姑妈的地下情夫。
他那没什么本事但自尊心挺强的李家姑父可还健在呢。
夜幕降临，海楚天侧站在窗前，隔壁大楼的电子幕墙正放着广告，光线忽明忽暗地转变。他的神色在光线的变化下也变得晦涩不明。
事情到这一步他也是始料未及。没想到海氏看着蒸蒸日上，内里已经有了不少蠹虫。要动这几个董事，父亲怕是不会同意。
海楚天有些不甘。
考虑了一晚上，还是忍不住想办他们的心。
先斩后奏而已，他海楚天最会了。
几个董事开始听到风声的时候还聚在一起嘲笑黄毛小儿不自量力，甚至觉得即便有些事东窗事发，海楚天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然而，他们终归还是低估了一个洗心革面的纨绔能搅起的风浪了。
不过两三天的功夫，海楚天就给他们破开了口子。有一就有二，证据很快成了链。
大约是干的坏事多了心里虚吧，这几个人居然还各自保留了不少对方的证据。有这次的，也有之前的。原本为了互相掣肘做保命符的证据，直接成了压死他们的铁锤。
最后几乎是一锅端。
短短几日的功夫，高层就换了一波血。
——
海家老宅，海浩正的书房。
“你这次做的太绝了。”
海浩正背过身站在窗前，有些不赞成儿子这次的大动作。在他看来，这次的事件，杀鸡儆猴是更合适的处理方式。其余涉事人员只要敲打一翻顺势肃清一些岗位就足够了，这么多人的牢狱之灾有些太过激进，公司高层的断层会给公司带来许多隐患。相信竞争公司也很快就会出手。
“我已经放了姑妈一马了。铁证如山，那几个董事和经理也不冤。”海楚天不赞同地辩驳。
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再说他也不算赶尽杀绝，对于参与不深的几个董事，他不过是低价收回股权不再让他们参与董事会相关事宜罢了。
至于姑母情夫的事被捅出来——这种桃色消息瞒得住？姑父这人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姑妈最近确实有些焦头烂额。
趁此机会，对人事部他也进行了重整，自以为把持住了人事部的李承业也就没了好日子过。
李家这两天肯定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想到这，海楚天不禁提了提嘴角，有些嘲讽和得意。
海浩正叹了口气，手指轻扣窗台，劝诫道：“穷寇莫追。”大姐这人他了解，就怕她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伤财害命的事。
“父亲您太念旧情了。斩草不除根，海氏永远稳不下来。”海楚天眉间一抹锐利闪过。
海浩正回头看了一眼海楚天，不知不觉间，这孩子也长成了人，倒是颇有他年轻时的狠厉手段。不过他年轻时海氏艰难需要狠一些，现在，终归不一样。
不论如何，儿子的心性还需要磨一磨。
“前面种种已然这样了，也算你提前为自己接手海氏树威。不过也只能到此为止，她毕竟是你亲姑妈，别做太绝，就当看在你奶奶的面子。公司也不能短时间内动荡太大，人心不稳。还需徐徐图之。”
海楚天听完撇了下嘴角。
大家族做事就是麻烦。要考虑的人情关系也多。父亲明显是想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
爷爷奶奶看着，把姑妈打压的太厉害他们也不会同意。
啧。
最终他不置可否道：“她那一家子只要老老实实的，我也没想按死她。”
海浩正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大约没听进去多少。
慢慢来吧，年轻人鲜衣怒马爱憎分明，年少气盛也正常。只要他有了上进的心，总能慢慢带出来的。
多吃几次亏自然就能稳下来了。
海浩正叹了口气，他发现经历儿子离家之后，他的底线和耐心也是变低了不少。
不过儿子出去了几个月，倒确实是懂事了一些。
他不由地想到了之前见过的那个姑娘，事后源生找人查了，当时他觉得那叫方一乐的姑娘孤身一人奋斗地还不错，人格品性都挺好，就是家世着实是无着无落的有些不合适。不过楚天这性格，妻子能督促他成熟上进这一点，倒比家世更重要一些。
这么一想，本就不太多的反对越发所剩无几。
“你心里有数就行。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万事记得留一线别做太绝。”
“哦。”海楚天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
父子俩难得和平地结束了一次有争议的对话。
于傲兰回来时听管家源生说起父子俩在书房谈事，生怕这俩人又吵起来赶忙上楼去看。到了书房儿子已经离开，丈夫情绪看着没什么波动。
本以为丈夫必定又被小崽子嚣张顶嘴到吹胡子瞪眼呢。
于傲兰不由地觉得欣慰。臭小子知道尊重老父亲了。
她站到海浩正身边握住他的手：“儿子懂事多了。”
“哼。”海浩正反握住妻子的手，“还嫩着呢。”
嘴上这么数落着，脸上到底是有些欣慰之色的。
于傲兰噗嗤一笑：“我看呐，儿子那身傲娇的臭毛病分明就是跟你一模一样！”
海浩正脸上有些挂不住，收回手背在身后轻咳一声：“胡说！”
惹得于傲兰低头偷笑。
放心了老的，于傲兰又来到楼下找小的。
小的到底不如老的有心思，这会儿已经在游戏室玩起了射击游戏。
“天天。”于傲兰敲了敲门出声。
“妈。你回来了。”海楚天起身来到门口。
“陪妈去花园剪几朵花吧？”
“......哦。”
老宅的后院有一片不小的花园，园中请园艺师照着苏式园林设计了小桥流水，海楚天以前不喜欢这样的风格，觉得老气沉沉，恨不得把这些假山流水全扔了改成灯红酒绿的室外趴场所。
现在大约是心境改变，看这个花园也顺眼多了。他不由地想象着方一乐坐在亭子中托腮沉思的模样，与周边的景致肯定很搭。
“你长大了。”于傲兰看着高出自己一头的儿子，不免感慨。
“妈！我都二十五了！”海楚天有些受不了母亲的温情脉脉，“还有妈，您能不能好好说话？您这样温柔我害怕。”
自从他离家出走回来，母亲就一直这幅温温柔柔的样子对他，总让他想到暴风雨前的宁静，忍不住汗毛直立。
源生叔说母亲这是觉得没有顾虑到他的心情内疚了，可他只觉得母亲是攒着能量条要放大招弄死他。
于傲兰：“......”个死孩子！不领情算了！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一下子就不想说了。爱咋咋地吧！
儿子果然都是上辈子的讨债鬼！她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
想到这，她忽然想起今天收到的结婚请柬，心中一动：“你也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什么时候给妈带个儿媳妇回来？”
海楚天哭笑不得：“不是吧妈！我才多大您就催婚？您作为一个贵妇人用得着这么接地气吗？”
于傲兰忍住要揍他的冲动，没好气地拿过托盘上的剪刀弯腰随便找了朵花咔嚓剪下扔给他拿着。
“不准备跟那个姓方的小姑娘结婚吗？”
海楚天一听大惊失色：“妈您怎么知道方一乐的？”
“你父亲有一次在时光百货那办事，正好看见你们了。”
海楚天回忆了一下，那应该是买书桌椅那次。原来当时父亲在。
转念又想着不知道方一乐用那些东西用的怎么样，不由地有些想她了。可惜她去Ｗ市了，还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心情瞬间有些恹恹地。
“结什么婚，恋爱都没谈呢。人家都不一定看得上我。”
于傲兰诧异起身，一挑眉：“搞了半天人都还没追到手呢！”
她围着儿子转了一圈上下打量，最后摇摇头：“也难怪。除了脸蛋身材，你也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了。”
海楚天膝盖一痛——官方吐槽，真是致命。
不过想到方一乐偶尔偷偷盯着他看的垂涎样，他又有了自信。脸蛋身材，说不定有奇效也不一定。方一乐那家伙万一就是馋他的身子呢？
这么一想，就开始按捺不住想立马见她。
接下来两天是休假，不是正好可以去找她？Ｗ市也就四个多小时的车程。
打定主意后他晚饭都不想吃了，抄起车钥匙就走。竟是想连夜赶过去。
“天天你不在家吃了？”于傲兰看海楚天步履匆匆，忙拉住他问。
“妈我不吃了。我还有事。”
“急匆匆地干嘛去啊？”
“给您找儿媳妇去！”
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门。
“这孩子，脑子又不好了。”于傲兰摇摇头。
海楚天上了高速才给方一乐打电话。
“你要过来？”电话那头方一乐的声音充满了诧异。
“我忙完了，接下来两天休假，正好去接你。”海楚天挑着眉毛有些亢奋。
“接......我？”
方一乐正在和大家一起吃晚饭，桌上几个老兵正在讲述他们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故事。
她悄悄的起身出了屋子。
微弱的虫鸣声在夜色中隐隐约约地传来，方一乐却只觉得天地间一片寂静，只剩电话那头的呼吸声。
“怎么？不需要？”海楚天有些不爽地问。
方一乐把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我是跟着大家一起行动的，也用不着接。再说，你之前不是说在铂珑等我回去的吗？怎么又突然想过来？”
“你说两天就回来，现在三天都过去了人影都没见着。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呗！”
海楚天不知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重新开口：“主要也是想去看看风景。那边的山水跟本市不一样。我累了这么久，也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玩两天。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这不正好你在Ｗ市吗？”
“哦。”方一乐揉着耳垂的手放了下来，欣喜转瞬即逝。原来她只是顺带。
不过这才合理吧。
听到她语气里的失落，海楚天心里却瞬间开出了花——她也没那么不在意他嘛。
不由地轻笑出声。
方一乐刚褪色的耳垂，被他的轻笑复又染上浅红。
“那随你吧。”
海楚天“嗯”了一声，霸道又郑重道：
“等我。”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