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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皖妹妹还挺讨人喜欢的?不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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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妈妈手上拿着香供,“主子,我怎觉得,皖姑娘喜欢那个園哥儿呢?”
孟老太太此时正跪在蒲团上,给祠堂的祖宗们上香拜佛,闭着眼睛,开口说道:“陈家是富贾,占遍盈州的钱财,一半的入了他们家的裤腰带,虽比不上官宦人家,却也不逊色,若皖儿也是富贵荣华,吃喝不愁。”
身边的荣妈妈小心地接过她手里的香供:“那,老夫人也是看好陈家了?”
“看上看不上的,自是越错越好,”孟老太太双手微抬,低着身子,低下头又是一拜,后直起身子,看了眼荣妈妈,继续道,“你当一直盼着她的好,盼着白氏的好,她们和我作对,等着下场吧,我怎么会为皖儿择一个好人家,何况白氏还不愿意让她嫁到陈家。”
荣妈妈忙着应和,“太夫人说的是,瞧着夫人是不愿意把皖姐儿轻而易举地随意许人。”
“你的职责可还记得?”
荣妈妈微微一怔,后说,“奴婢一直记得。”
“没忘就好,”孟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你啊,在婆子里和我最亲近,是我的心腹,要知道,我说的每一件事,你都得办。”
荣妈妈缉着礼,“太夫人请讲。”
孟老太太冷笑地牵起了嘴角:“我要她亡,她就得亡;我要她迫,她就得迫。你说,是吧?”
荣妈妈诧异地看着她,手不自觉地垂下来:“太夫人……”
“好了,我不过是叫她没好果子吃罢了,”孟老太太收起刚刚那般凶煞,又看了看她,“你若不愿意,没人逼你,我自会找别人。”
“只是,你若愿意继续跟着我,你家姑娘如今也是纳亲的年纪,你若得力,自会寻个好人家,一辈子,吃喝不愁,安乐富贵。”
话说的,实在动听,直接说到荣妈妈心坎上去了。
她也是听着心动,前些时候,自家女儿就已经过了及笄,如今离议亲也不远了,也倒不如照着老太太说的,挑一个好人家,顺顺利利地一辈子才是最好不过了。
想到这,荣妈妈噗地一跪,感恩戴德地连连应道:“奴婢怎会抛弃主子不管,自是愿意,也忘太夫人不要忘了的好。”
“我向来说的什么,做到什么,只要你顺我的心,我当然不会食言。”
“遵命。”
……
躲在柱子后边的寰汐瑟瑟发抖,又紧紧捂住嘴巴不说话,生怕出一点动静……后果很严重。
寰汐骨架小,很小一只,十岁左右的孩提,躲在柱子后,也不会被人发现。
她全然听了遍,都了解了,却很不知道为什么孟老太太对皖姑娘那么狠心相对。都是一家子骨肉,怎么那么算计。
一看就知道,孟老太太是不重视,没猜错就是因为白氏生了姑娘,不是公子。不就是重男轻女啊?!
……
小皖筠眉间含笑,憨憨又娇俏的小姑娘,声音清澈悦耳:“哥哥,我来了。”
她踏过陈家的门槛,缓缓而来,正朝后花厅驶来,小跑着来得,手里还紧紧攥着小玉兰。后头跟着寰汐,手里提着一盒点心。
春日里头盛开的枝头玉兰,虽没什么香气四溢,却独领枝头,别样风情。在风中翩翩起舞,活像一个个俊美人。
这兰花也犹为像小皖筠一样秀美俊俏,她倒是憨傻极了,错把玉兰当百合,不停凑鼻来,却一丝也嗅不到,恼了,也正巧今天想起来看看兔子和陈家公子。
陈松園并未转身,只是答应了声,继续喂兔子:“嗯,皖妹妹。”
小皖筠跑得快,一下子绊倒了,破了点油皮,出了些血沫子,捂住不停叫着:“啊呀……痛痛……”
陈松園一边念念叨叨个没完,一边又关心地给她擦药:“总是当心,就该让你多长长记性!”
多亏药箱来得及时,不然小皖筠真得哭了。
她不哭不闹,看着陈松園上完药后,又伸出小酥手来,要他手里的半截胡萝卜:“哥哥,我也喂些。”
陈松園心情很好,二话不说递到她手里了:“呐。”
两人在亭外逗玩了一会,又去了亭内避暑。
这时,小皖筠显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吐露出自己的想法了。
她眼睛眨眨,乞求道:“哥哥,你把兔兔让我吧。”
声音软软糯糯的,叫人有些心软,但陈松園素来不喜欢别人抢他东西,所以立马开口道:“不行。”
“这样吧,哥哥,我这有一盒南品铺子的点心,要是兔子爱吃,就跟我走,若是不爱吃,那就还跟着哥哥你。”
她站起来,指着寰汐手里的食盒,面露微笑。
陈松園爽快地答应了,他可不信那个邪:“那就依你的。”
更何况,人吃的东西,动物哪能一样吃。
她拿出一块小酥饼,弯下腰,叫了几声,兔兔一蹦一跳地过来闻了闻,本来警惕了几秒 ,又谨慎地咬一了口,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可把陈松園尤为的一惊,这哪能啊,这兔子怎么吃得下的?!真是大意!失策啊!
小皖筠直起身子,拍拍手,一脸骄傲地看着旁边的陈松園:“哥哥,我赢了。”
陈松園反倒翻脸不认了:“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小皖筠又气又恼地要去打他:“你耍赖!”
陈松園一把抱起小兔子,撒腿就跑,遮掩不住的笑声:“哈哈哈……”
小皖筠一看人跑了,又追不上,小小的个子,加上腿上有小伤,只能在这亭子里自个撒气,可谓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坐在长廊的砖红木凳上,就干眼看着远去的陈松園,憋在心里的委屈发泄又发不出来,气馁了,就捏那块糕饼。
又过了半个时辰,太阳都要落山了,红霞遍布蔚蓝的天际,小皖筠平躺在砖红色的长廊上,发呆不是,闲聊也不是,无聊地浑身难受。
寰汐走过去,问道:“姑娘,咱回去吧。”
小皖筠哪能安然听劝啊,歪过头,装起睡来了:“不要,我要兔兔。”
寰汐知道她脾气倔的谁都劝不动,也没多说,就又退回原位。
一声声从远处传来的叫唤,让寰汐不由得踮脚一望:“皖筠?皖儿……”
小皖筠起身探头看几眼:“谁啊……”
小皖筠见那人朝自己走来,立马规规矩矩地行礼:“陈夫人安好。”
陈夫人点头笑了,凑近点还不忘给小皖筠扇扇风:“一切都好,皖儿挂心了。”
小皖筠盯住她手里的扇子,眼睛移不开了:“夫人的团扇是谁绣的,真是好看。”
陈夫人放到她手心里,紧着她瞧个够,“我绣的,只不过扇面是園哥儿做的。”
小皖筠左看看右看看,欣赏地一句句蜜语出来了:“夫人手真巧,心思真细。”
陈夫人低眸一笑:“嘴真甜。”
她也开始问正事了:“皖儿今儿怎么来了?”
小皖筠装作委屈无辜的样子,小手还不停在眼角抹泪:“哥哥……他抢我的兔子……还跑了,找不到人了……”
陈夫人有些心软,立马摸摸她的头,说:“哼,他竟然敢欺负你,你等着,我把他叫出来。”
小皖筠收回委屈时,还不忘带上这么一句:“谢谢夫人。”
陈夫人出了一计——调虎离山,让小皖筠暂且先离开一会,然后,引蛇出洞。
陈夫人装的有模有样的,喊道,“松園,出来吧,是母亲,你皖妹妹早走了。”
远处传来一声,小心谨慎的:“真的吗……”
陈夫人怒嗔道:“糊涂孩子,你连为娘的话都不信了?”
陈松園扶着墙,微微探头:“母亲,人真的走了?”
陈夫人连忙点头:“可不,都几盏茶的功夫了。”
“你就为了个兔子,和你皖妹妹差点打起来了?”
陈松園感觉被误解了:“才没有,分明!是她抢我的!”
陈夫人提议,“好了,坐下喝杯茶吧。”
待陈松園抱着兔儿坐下后,陈夫人咳了几声,几个男侍卫过来摁住他,猝不及防。
陈松園一松手,兔子惊慌地从他怀里窜出来,蹦了几下,蹲在亭子外头。
小皖筠歹住机会,冲上去直奔兔子去,抱在怀里,那叫一个欢快心悦。
陈松園脸气的红了,自己的母亲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欺负自己!无赖!破皮!
小脸越憋越红,这会换陈松園气不打一处来了。
“哥哥,我不抢了,但是,”小皖筠玩闹了一会儿后,又乖巧了起来,“但是,兔儿的名字要我取 。”
陈松園挣脱开侍卫们的束缚,顿了顿,咽了口水:“可以。”
那就算了,名字什么不要紧,但凡把兔子还了,由它闹去。
小皖筠随性道:“团子。”
陈夫人越看越喜欢皖筠,笑得宠溺:“好,就叫这个吧,可爱着呢。”
敢情皖妹妹才是她家的娃娃,他不是,陈松園气的连团子也不管了,甩了袖子走人。
陈夫人发觉他撒气胡闹,脸色微微一变,僵住了,又说:“我瞧着天色已近黄昏,皖儿还是早些回去歇息要紧。”
小皖筠轻‘嗯’了声,恭礼辞行:“那我先告辞了。”
……
“真是不成样子,只是一只兔子,给就给了,再买就是了。松園这番不成规矩体面,日后如何和皖儿成婚?!”陈夫人摁摁额头,愁地叹出一声长气来。
一旁的老妈子,甩甩帕子,劝说道:“小孩子,注重玩乐,哪里懂得男女情爱,日后公子儒雅了,知书达理了,自然而然就全知道了。”
陈夫人茅塞顿开,尬笑一下:“也是也是,是我太急了,孟家说不准和我们结亲无疑,園哥儿又不是毫无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