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锅粥》柏亲渝

5、有表情的女生才可爱

　　回学校的那天，我特意起了个早，去山上看望母亲。

　　因为守陵人很少修葺的关系，坟墓周围长满杂草，看上去杂乱无章。

　　母亲的墓碑脏乱，似乎三年来都无人探望。

　　母亲是自杀。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高三的时候，她来学校找我。

　　“怎么就读高三啦，差点去初中部找你了。”
　　“恩，跳级的。”
　　“……跟妈去住几天吧，我替你请假。”
　　这是第一次母亲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和我说话，记忆中的母亲对我说话总带着浓浓的不耐烦与厌恶。
　　我当时惊讶的望着她，半天才回过神来，想了想，才说道：“爷爷不许的，而且我这几天有月考……”
　　我知道这是借口，我从心底是不愿再和母亲相处的，甚至是不愿再见到她的。
　　母亲并不意外我的回答，还是试图说服我，我一再摇头拒绝，最后，母亲带着绝望的神情离开了学校。

　　三天后，传来了母亲自杀的消息。

　　这是所有回忆的结束。

　　下山的时候我看到了钟离顾。

　　回县城的话只有一辆班车，他站在那远远的看见我便对我挥手打招呼，“柏亲渝，这也能碰到啊。来扫墓？”
　　我硬着头皮走上去，淡淡地应了声。
　　“还真巧啊，我们竟然是同一个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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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还叫你声学姐呢，现在变同学了，你说这叫不叫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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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他一副像是得出重大原因的严肃表情站在我面前，“你果然在怨恨我。”
　　我慢慢地瞅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的说：“还好。”
　　他忙摇着头，“好什么呀，换做是我，早拿起刀子满世界追杀了，所以，说实话吧。”
　　我深吸一口气，“是，我是很怨恨你，恨不得拿把刀子满世界追杀你！你知不知道因为这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我请你也拜托你不要再玩我了！”
　　他边听边点头，在我说完后竟然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完了？你就算骂人也一点不凶悍，你真应该学学其他女生怎么骂人的。”
　　我愣了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骂他：“你有完没完！”
　　“恩，这样子有点正常女生样了。”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彻底无语了。

　　我决定走下山。

　　“喂，柏亲渝，”他叫住我，“有表情的女生才可爱。”
　　他的意思是我平时没表情？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后，继续往山下走去，身后传来的是他的大笑声。

　　开学的第一天，接到裘凝的短信，说是请我吃饭。

　　来到餐厅后，我挥挥手中的菜单：“你还真惦记这事啊，真到这种地方请我吃饭。”
　　裘凝面露愧色的看着我，“上次那事哪是一顿饭能解决的呀，这里你就先将就点吧，下次我请你吃更好的！”
　　我朝四周望望，这家餐厅一直以格调优雅闻名，在市里也是小有名气的，裘凝却还说是‘将就’，看来钟离顾那事让她对我懊悔不已。
　　我摆摆手：“早说算了，你老把这事放在心上干嘛，又不能改变什么，还是说说你实习怎样了。”
　　“实习？”听到这话，她立马耷拉着脑袋，“你是不知道我那上司，就我们这种实习的也能让他当牛似的指挥，巴不得从我们身上榨干最后一滴血！”
　　看她说这话时的疲惫样，我知道这段时间是累坏她了。
　　“越好的公司越能让你累得跟头牛似的！”
　　说到这里裘凝一脸的愤怒，开始喋喋不休地控诉起公司来，正说着，一个陌生男人突然站在裘凝身后，西装革履。他静静的站在身后听着，脸上看不出表情，我刚想对裘凝说，他对我摇摇头，作出噤声的动作。
　　等到裘凝喝水的间隙，她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从包里翻出新一期的财经杂志，指着封面上的男人，“就是他了，我那无良的老板，长的人模人样，上次面试他竟然是主考官，够离谱吧。”
　　“还有更离谱的事，”我顿了顿，决定还是告诉她的好，“他刚刚站在你后面，你说的大概都听到了。”

　　我想我这辈子很难得有机会见到裘凝这种表情，像是被惊吓到不行。战战兢兢地往身后瞧。
　　“早走了。”
　　“你怎么不早说！”她几乎是用吼的对我说。
　　我看看四周异样的眼光，抱歉地笑笑，才转头对她小声说道：“你老板让我别说的，而且我当时真不知道他是你老板，以为你们认识，他只是站你后面听你发牢骚而已。真的。”
　　看着裘凝几近抓狂的表情我突然想起钟离顾说的，果然，有表情的女生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