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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拓跋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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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侍卫亲口那样说道的!隶泯对连城说道。
“隶泯哥哥......”连城在马上摇摇欲坠,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欲对隶泯说些什么,但她实在是虚弱的很,她坐在马上,昏昏沉沉的摇晃着好似下一刻变会晕倒了过去,隶泯忙上去欲将连城扶下马来,可还没到跟前,连城一时体力不支晕倒,从马上跌落,隶泯大惊失色,眼看那连城即刻便要自马背上摔到地面上,校场的地面满是石子沙碩,那马匹又高,正常人在高马上跌下摔于这样的地面自是会受伤,更何况是已经身受重伤的连城,隶泯只恨自己不能生出一对翅来飞到连城身边,好接住连城,无奈校场主看台与连城所处的平民外围看场地实在是有一定的距离,隶泯眼见那连城便要跌于地上,一颗心似要自胸口飞出,说时迟那时快的,连城并未摔到地面,因为连城被站于一旁的拓跋厉一把接住,拓跋厉被自己这下意识的举动给惊讶到了:“自己这是怎么啦!”
怀抱着伤痕累累,软绵绵娇小的身躯,拓跋厉反复思量自己这一惊吓到自己的奇怪举动:“不过是一萍水相逢的小姑娘,第一次见面看到一身血痕的她,自己亦是上过战场的大将,素日里也是见惯了死人伤者的,彼时的她在他心中自是没有一波澜的的印象,想着不过一眸处逃出来个女奴罢了,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莫名的恻隐之心,哦,对了,大约是再见到她时,她拿着一柄匕首抵于他的颈脖之处时?在拓跋厉的印象里,女子大为柔弱的、认命的,在他从小到大接触到的女人里,每一个依附于男人生存的那些女人里,每一个不都是像那科尔沁河里的水草,男人就像那急湍,女人就随着湍流摆动的吧?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原来这世界上还有如石头一般坚硬的姑娘....”
拓跋厉任思绪延伸着想找到一贯不是心慈手软、怜香惜玉的他为何会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丝毫未察觉已经逼近自己的隶泯。
隶泯眼见连城在坠地的那一刹那被接住,隶泯一颗纠起的心便稍稍放下,但他眼见着那个不知名的男人抱着他的连城若有所思的呆呆望着连城,那眼中有惊讶、有困惑、有好奇,还闪烁着一丝欲,或许这欲连拓跋厉自己也没有发觉,但却被深爱着连城的隶泯看在了眼里。
隶泯大惊,他是男人,他太知道当一个男人这样的看着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隶泯感到了不安:“这个陌生的男人是谁?”为什么他抱着我的连城,隶泯靠近欲从拓跋厉手中接回连城,对拓跋厉道:“多谢这位兄台救了孤王的夫人!”
拓跋厉本来还在思考自己奇怪的行为,突觉一阵强大的气流逼近,他听到了那一句“多谢这位兄台救了孤王的夫人”,“夫人”二字咬字清晰,重重的撞击着他的耳膜,拓跋厉抬头望向隶泯,隶泯一身黄袍,贵胄华丽,英气逼人,一时间被其气势所逼,拓跋厉暂断思绪,眼见隶泯伸出双臂欲将他臂弯里的娇小身躯抱走。
隶泯见那连城满身伤痕,安安静静的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臂弯,虽她晕了过去,也不是自己故意躺在了拓跋厉的臂弯里,但隶泯还是被一股莫名的气流涌上了心房,心中有千百般悔恨,悔不当初就不该答应这该死的和亲!丢了妹妹,还差一点丢了自己最爱的--连城。
隶泯上前一步欲从拓跋厉的臂弯里抱走连城,拓跋厉的手竟下意识的缩了一缩,隶泯抬头看向拓跋厉,电光石火之间,两个男人对上眼,一个是年轻帝王,一个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刹那间拓跋厉不知怎么脑海里竟然出现了草原上两知雄鹿为争雌鹿时两鹿角相斗的画面...,难道自己是其中的一头公鹿,拓跋厉困惑想到,隶泯又加重语气道:“请还孤王夫人”,没有多余的字眼,也没有那句“谢救命之恩”。
拓跋厉回过神来来轻笑了一笑,将手向前一伸,暗自嘲笑自己道:“难道是自己离家太久了?大约是想家中妻妾了吧,这种感觉大约是一个男人对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的一种本能反应?可自己不是一直喜欢的你一直是那种胸大屁股大的?
隶泯见拓跋厉“交出连城”一时放下戒备,正想将连城抱了过来,却发现背上赫然插着一支箭簇,还有满身的晒伤擦伤,一时之间竟不知抱哪里为好,只好轻轻扶住连城的肩。慢慢地将她“转移”到自己的臂弯。
望着双眸紧闭的连城,隶泯实在是心痛不已,恨自己当初为何要做出那么愚蠢的决定,想着一直陪自己长大的小妹妹,尸骨无存!抱着昏迷不醒的连城,隶泯似乎下定决心,必须要有人为这一切负责!隶泯转过头来对着刽子手说道:“行刑!
高维眼见连城归来,以为这一切是有了转机的,未想到临阵发生变故,眼见那行刑的刽子手拿着刀向自己逼进,不由地垂死挣扎一番道:“大覃皇帝陛下,连城姑娘千辛万苦的从沙漠捡了一条命回来,何不等她醒来听一听她是怎么说的?弄清楚这事情的真相,若真是百丽悔的约,我等性命在此,由得陛下拿去便是!”
“不必多说!”隶泯呵道,他此刻自有一腔邪火无从发泄,急需这几个异族人的血来浇上一浇!
拓跋厉本立于一旁默默看着,突然出声道:“我在沙漠遇上这位姑娘时,她不顾一切的想要赶回来,定是有什么事要分辨一番的,何不等她醒来呢?”拓跋厉又被自己的这一举动给惊吓住了,自己从来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啊!可是这大约是她的心愿吧,为什么对这个才认识不久的姑娘如此上心,一日之内竟做出两次反常的举动,这太不像是自己了。
隶泯气恼!好大的胆子!这立于马边的异族人这是在说他不懂连城的心意咯,隶泯冷呵一声:“多谢这位兄台救了孤王的皇后,她是怎么想的我又岂会不知!刽子手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快行刑!”
高维等人,每人身边有一个专门的刽子手,但高维身边身着大红色的为主,其余众人皆是看其行动行事,只见主刽子手举起了砍刀,刽子手们纷纷举起砍刀,高维闭上了眼睛,长吁了一口气:“父王,小儿竟是要将命丢于这谭了!未能于您身前侍奉左右!”高维对天长啸完这一番,又对着主行刑台道:“谭帝!是我等眼瞎,以为新朝会与旧朝有何不同,想着征战多年的百姓之苦,天下百姓称赞的谭新帝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前来求和!没料想到你竟也是个这样昏庸无能之人,我等死不足惜,只可惜了那好不容易缔结的和平条约又将破灭,这中原与百丽之间竟是又无宁日了吧!你且等着天下生灵涂炭吧。”高维说道,又向连城叹道:“可惜了连城姑娘千辛万苦的一番心意了!”
说完这一番话,刽子手就要行刑,刀高高举起待到重重落下之际,一声“且慢”传来。
连城晕厥过去,但仿若听到有人喊叫,听到那句“天下又待“生灵涂炭了,连城似察觉到什么从昏睡中惊醒过来。
“你醒了!”隶泯、高维、拓跋厉都道。
因高声叫那句“且慢”而用尽了气力,又扯痛了伤口,连城的脸因吃痛而皱成了一团,虚弱无力的略歇了一歇。
将缓了过来,深呼一口气道:“隶泯哥哥,此事另有蹊跷。”
隶泯道:“有一兵卒逃回亲口这么说的,说是看到了百丽的旗帜!”
连城道:“隶泯哥哥,是拓跋豫,我亲眼所见!”
“......”一阵沉默不语。
拓跋厉也被这变故吓了一跳,本以为这姑娘只是跑回来阻止这一场变故,万万没想到牵出了“拓跋豫”,这拓跋豫他是知道的,独孤皇后身边的一条忠心耿耿的一条狗,在突厥王庭但凡有谁对此有不满的,都会被记上黑名单,继而被锁定,被排挤,莫名其妙的失踪,这姑娘如何与拓跋豫扯上了关系?拓跋厉对连城的好奇又更深了一层了。
立于一旁的宰相杨炎发声了:“连大将军,莫是被那拓跋豫打怕了不成,但凡是有点什么事都能扯上拓跋豫。”
此话诛心!连城微微颤抖了,众人皆知,拓跋豫几番抓连城,并用连城威胁前绥,第一次逼死了她母代战公主,第二次在前绥城墙上逼死了她父连纪,也是间接导致了绥的灭亡,逼死了她舅炎勇,又将她掳了去,期间发生了什么,虽然连城不说,隶泯也不曾深问,但从当时连城的态度、性情的转变,亦有些空穴来风的话,连城不是不知道,可是这么直接的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来,连城一时接受不过来。
连城懵住了,杨炎的话似乎提醒了谭的那些臣众,大家纷纷点头,用怀疑的眼光看向连城,许多眼光热辣辣看向了连城,私语四起,大家纷纷交头接耳,时不时的有流言传入连城耳中:
“定是借机想报拓跋豫的灭前绥之仇,这连战将军说道底还是前绥公主之女啊!”
“可不是,拓跋豫逼的连纪自刎堕楼......”
“定是报仇来的......,借着陛下的宠爱,想借我谭之手灭了突厥”
“说不定她还可以得那渔人之利呢,谭帝仁慈,念着绥奢帝后裔年少不忍杀之,只是流放了那绥奢帝的幼子,说不定,那稚子还与他的表姐暗中有联系呢!”
.......
更多不堪入耳的话传入连城耳中,她都不管,她只想知道她的隶泯哥哥怎么想的,连城看向隶泯:“隶泯哥哥,你信我么?”
隶泯犹豫片刻道:“城儿,我信的,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是信的!”
连城黯然,她方才明显看到了一丝犹豫,那是不信么?虽然是片刻,但足以让她心痛,她仿若昨日她父连纪与她母炎嫣的悲剧,她回过神来微微一笑。
各方的疯言疯语依旧传来,那刽子手的砍刀还利于高维等百丽使者头颅的上方,哪里能让连城有更多的思考与争辩。
连城深呼一口气,挣扎着示意隶泯扶她起来:“隶泯哥哥,把我扶起来。”
隶泯看着深受重伤的连城满是爱怜道:“还起来做什么呢,我信你,好城儿,别起来了,早点去疗伤吧!”
“那那些百丽大使们呢?连城问道。
“......押下去,待你好了......再议……”隶泯道。
“不可!”杨炎道:“怎得尔雅公主惨死于沙漠而尸骨无存,而连战将军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赶回来,在这校场之上,莫不是百丽与连战将军一起密谋好的?”
杨炎的话仿掀起轩然大波,各方的怀疑之声更甚,大家纷纷看向连城,不信任,怀疑,交头接耳……
连城立于其间,接受各方怀疑的目光,连城不看他们,径直看向隶泯道:“隶泯哥哥,你怎么看?”
“......”隶泯默不作声,犹疑一二道:“城儿......”
连城心痛,收回目光再不看隶泯,道:“我有证据!”
“证据?!”众人咀嚼这句话,又是吃了一惊!
众人皆死,尸埋荒漠,但她却说她有证据。
拓跋厉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微笑,原来如此,当时不让他拔那支箭。
果然,只见连城指着自己背上的那支箭道:“这支箭便是证据,各部对箭镞的锻造,甚至箭头与棍的绳绑之法亦是不同,说完,连城不找任何人帮助的直径将手探向后背。
隶泯大惊道:“城儿,不可,这样你会伤的更重,来人!快唤御医!”
那箭簇一般皆有倒钩,一般若无人帮助切开伤口取出,自己若强行拔出势必要将肉牵出,生生拉出自己的伤肉,该是何等切肤之痛!
连城是在赌气,她气他不信她!”隶泯想道
“啊.....!”连城一鼓作气,将背上箭簇拔出,那倒钩牵出血肉,惨叫之声充满整个校场,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
“拿去!你们要的证据!”连城拔出箭簇,往校场中间一扔,突厥与谭征战多年,士兵大多是认识箭簇的不同。
钟斯早已向前一步,捡起箭簇观察一番,大声宣布:“的确为突厥箭簇!”
“也有可能是苦肉计.....!”杨炎还不死心。
但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刚才连城自拔箭簇那一幕太震撼了,没有人在怀疑了。
“住口!”隶泯打断他道,向前一步接住再也撑不住晕倒的连城,道:“和亲之变现已分明,谁还有疑义便是突厥内贼,以叛国之罪诛其九族!”
连城再也支撑不住晕厥过去。
刚刚那一幕被立于外围的拓跋厉看在眼里,他亦是被连城的举动给深深深震撼!“好倔强刚强的姑娘!”
你心心念念的赶回来想见的那位隶泯哥哥是他么?但你的隶泯哥哥似乎不太信任你呢!
拓跋厉看向连城,刚刚连城自拔箭簇脸上的痛苦神情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仿佛比任何的绝世美女都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