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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南海龙宫的后花园入口处有一用珊瑚做成的拱门,淡绿色的门楣上有金字所刻的逸清苑三字,王后爱花,为这花园费了不少心力,拾青玉铺砌的台阶而上,只见花园内十分宽敞,亭台楼榭,错落有致,园中的奇花异草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在花园的最中间,是一小块绿茸茸的鲜绿草坪,四周被引来的灵泉水渠隔开,里面种满了清一色的赤焰红莲。此时,一道夕阳透过用法术打造的琉璃顶穹斜铺在草坪上,泛起一片暖红光驳,甚是好看。
      敖旸远远就看见园中荷叶轻摇,窸窣声阵阵,遂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上石径,靠近正闭眼躺在躺椅上的红衣少女。
      少女正睡得香,夕阳自湛蓝的顶穹透下,给她粉妆玉琢的小巧瓜子脸覆上了一层柔光,散散梳就的垂髻上只插了支白玉簪,几缕微卷的长发散落额前,让细细弯弯的一对柳叶眉若隐若现,浓密的睫毛正随着均匀的呼吸而微微颤动,在脸颊上投下浅浅阴影。她一只手覆着小腹上的《上神秘史》,一只手松松搭着扶手,头歪在一旁,红唇微张,嘴角轻轻上扬,似在做什么美梦。
      “有海蛇!”敖旸猛地出声。
      浅睡中的敖沧悦被陡然惊醒,听闻海蛇两个字,连忙跳起,紧搂住眼前这位高大俊朗男子的脖颈不肯松手,“在哪?在哪?”
      “海蛇还没抓到,二哥就要先被你勒死了。”听着敖旸的嗤笑,敖沧悦这才反应过来又被他骗了。敖沧悦气不过,旋身一跳,爬上了他的背,拧着他的耳朵赖在他的背上不肯下来,两人扭打嬉闹了好一会,才以敖旸的求饶告终。
      两人并肩躺在草坪上,呼吸渐平,看着顶穹的云卷云舒,一时之间,两人都未说话。敖旸抬手折了一朵半开的红莲花苞,在手里打着转。
      敖沧悦侧头看了他一眼道:“母后最爱这片红莲花田,被她看到定又要凶你。”敖旸想了想,转手将花枝插进了敖沧悦乌黑的鬓间,“这下凶的就是你了。”
      敖沧悦撇了撇嘴,将花摘下,见这花苞都还未开不禁有些心疼。敖旸见她沉默,连忙换了个话题逗她道:“再有半个月二哥就满十二万岁了,都说人间玩意精巧,届时二哥多去给你买点回来。”
      敖沧悦望了他一眼,羡慕道:“差点忘了,下个月初就是二哥的成人礼了”,敖沧悦边说边扒拉着手指算了算,“也就是说,我还有四百年七个月零二十八天就可以出龙宫了。”
      敖旸轻敲了一下敖沧悦的头,“也不知道先想想送二哥什么礼物。”
      “比起我,二哥还是先想想父王要送你什么礼物吧。”说完,敖沧悦从草地上爬起身,捡起方才掀落在椅旁的《上神秘史》,对着敖旸扮了个鬼脸后就跑开了。
      敖旸不解,亦爬起身紧追其后,“沧悦,你是不是又从父王那里探听到了什么?你先别跑,跟我说清楚!”
      敖沧悦跑得急,没注意到台阶上有人影闪现,一个没留神,生生撞了上去,幸被眼前人拉住才没有跌下台阶。
      紧随其后的敖旸见到来人,立马敛了神色,低下头,恭敬地道了句:“父王。”

      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已有三百二十六万七千年,盘古后的四祖——昊天、女娲、伏羲和犼——则在百万年前以最稳定的“三”平衡了天地本原,将之划分为天地人三界,并安排天帝、人君和地尊来分管三界。其中的天界以天庭和四海八荒为主。四海的首领称为四大龙王,以东海龙王为首,南海次之,北海居于末位。
      南海龙王敖钦将敖沧悦拉至身后,垂眼看向敖旸,语气有些不悦,“天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不说,还就知道欺负你妹妹。”
      敖沧悦从父王身后探出脑袋,偷偷对敖旸吐了吐舌头。敖旸本就惧怕父王,此时也不敢解释什么,只能趁他不注意瞪了敖沧悦一眼,却不知南海龙王早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南海龙王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将手中的折子丢给敖旸,“成人礼后就给我去天徼读书。”
      敖沧悦跳下台阶看向敖旸手中的折子,一字一句念道:“敖旸,请下月十五于昆仑虚参加天徼学府的入学考试,逾时则视为自动放弃。二哥,这还有你的名字呢!”
      敖旸咬了咬牙,看着敖沧悦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便知道所谓的成人礼应该就是这入学通知了。
      自十二万年前的仙魔大战后,天界为促进四海八荒的稳定,便想以同化教习来强化天界一心,遂于昆仑虚中设立一学府,名为无徼,并派仙、神二界中的德高望重之人为师,为选拔出的青年之辈讲授术法。天徼规定凡满十二万岁的四海八荒子弟皆可报名,不过需在规定之日前往昆仑虚,通过入学考验后方可入学。
      敖沧悦本还想继续打趣敖旸几句,但见他脸色铁青,不由有些担心,轻拉住他的胳膊,低声问道:“二哥,你没事吧?”
      敖旸却猛地甩开她的手臂,将折子狠狠丢在地上,甚是委屈,“我受够了!十二万年来,我一直是父王的棋子,父王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但这天徼,谁愿意去谁去,反正我不去。”敖沧悦从未见过敖旸敢这般与父王顶嘴,一时楞吓住,不敢出声。
      南海龙王蹙了蹙眉,看着敖旸一字一句道:“我最后问你一次,去,还是不去?”
      敖旸把脖子一梗,“不去。”
      “好,真是反了你了。来人!把这逆子给我关进书房,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正值南海王后被花族邀去赏菊,大哥敖然也外出办事不在宫中,而南海龙王在气头上时就算是备受他宠爱的敖沧悦也不敢多嘴,因此除了给敖旸送点他喜爱的吃食,敖沧悦也别无他法。
      敖旸就这样在书房里被关了近半月。

      明日就是敖旸的成人礼了,王后跟大哥敖然本都计划明日回宫,但因此前敖沧悦曾写信跟敖然求救,敖然紧赶慢赶,好是提前了几日。
      晚饭间,桌上依旧是一片低气压,敖沧悦只得在桌下踢了踢正对面的大哥敖然,让他想想办法。
      敖然是南海龙王的长子,长敖旸与敖沧悦二人近三万岁,成熟稳重,平日里没少给两人收拾烂摊子。
      敖然轻咳一声,给南海龙王夹了块枣糕,“父王,敖旸什么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只是跳脱冲动了些,等他冷静下来定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沧悦,你平时最懂事,等会吃完饭你去书房,再好好教育他一番,听到了没?”
      敖沧悦连忙点头,“对对,把他交给我父王您还不放心吗?再说,明天母后就要回来了,她平日里总是偏爱敖旸,知道了此事定又要责备是女儿不懂事。父王,您平日最疼女儿了,您就帮帮女儿吧,而且我保证完成任务,一定说服二哥乖乖去天徼”,说着举起手指一副郑重模样,见南海龙王神色有所缓和,敖沧悦赶紧趁热打铁,一只手揽住南海龙王的胳膊,一只手持着筷子就往南海龙王的嘴边送,“张阿嬷今日做的菜可好吃了,您快尝尝。”南海龙王被兄妹二人的一唱一和前后夹击,想想也关了敖旸不少日子,便随着他们去了。
      推开书房的门,敖沧悦一时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成排书架都被敖旸推翻,书籍散落得到处都是,整个房间一片狼藉。
      敖沧悦用手肘将书桌上的几本书推到一边,勉强腾出个空隙,放下了手中的餐盘。
      “二哥,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槐花捞面,快来吃点。”
      躺在窗边软塌上的敖旸翻了个身,装作没听见。敖沧悦知道他盼望这个成人礼许久,此刻心中定有很多委屈和失望,便屈膝跪坐在软塌边,用手轻挠着他的腰侧。敖旸终是忍不住痒,扭动着身子笑起来,“别挠了,别挠了,我吃。”
      一天没吃饭的敖旸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三口两口,一碗面便下肚了。敖沧悦看着狼吞虎咽的敖旸,连忙将水杯递给他,“二哥,你就别跟父王怄气了,那天徼可是四海八荒里最好的学府,每隔两万年才招生一次,还只要男生,我想去还去不了呢。而且我听大哥说,此届招生天庭格外重视,除了以往的几位上仙,天帝还委托了几位上神去给你们授课呢,唉,不知道有没有战神青晔?”
      敖旸拿筷子轻敲了一下敖沧悦的额头,“就知道花痴!”
      敖沧悦揉了揉额头,锤了敖旸一拳,“战神鲜少露面,那些话本时而将他画得威武雄壮,时而将他画得仙风道骨,我连他到底长什么模样都不确定,怎就成了花痴。还说我呢!前段时间东海龙王伯伯带着他的小孙女来参加父王寿宴,你还不是对人家一见倾心,说她就是小时候在深潭救你的‘蝴蝶妹妹’,至今念念不忘。你老实跟我说,你不想去天徼是不是就是想去东海找她?”
      敖沧悦和敖旸年岁相近,自小一起长大,虽两个人总是吵吵闹闹,但也是最懂得彼此之人。此时被敖沧悦戳中心事,敖旸有些羞赧,转过头不自然地“嗯”了一声,嘟囔了句,“我敢肯定,就是她。”
      敖旸生得高大俊朗,明眸皓齿的,再加上平日总是一副闲散公子的潇洒模样,确实讨得不少女子欢心,可他口中总絮叨着一位曾在深潭救过他的“蝴蝶姑娘”,以至于敖沧悦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这是他想出来搪塞那群追着他的姑娘们的说辞,但此刻见他这么认真,敖沧悦一时倒也不知该说什么。
      敖旸见她沉默,压上她的肩,恳求道:“所以我的好妹妹,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否则我……”
      “否则你哭给我看?”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了。见敖沧悦低下头,敖旸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件事,抚上敖沧悦的头发,柔声安慰道:“沧悦,二哥一定会想办法医治你的无泪之症。”
      提及此,敖沧悦有些懊丧,“都说龙女眼泪可化作甘霖,为何只有我生来无泪?他们都说我……”
      “没错,你就是父王母后他们捡来的。”敖旸故作一本正经地说。
      没想到梗在心里的结被敖旸以戏谑的方式摆到明面,敖沧悦却只觉得好笑,心里暖了不少,扑向敖旸就要上去打他,敖旸躲身,一个没站稳,手撑了一下身后的柜子,却听“咔哒”一声,柜子竟从中间分开,缓缓向两边滑去,一个棕褐色的暗格赫然在目。
      两人对视一眼,敖沧悦向敖旸努努嘴,示意他上前。敖旸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伸长手臂,扭了一下暗格上的把手后随即向后跳弹开。待暗格门徐徐打开,两人探头一瞧,竟只是一本书页已然泛黄的旧书,除了厚得像块砖头之外别无二致。
      “《九荒记》?”,敖旸把书抽出,用袖子将浮尘拂去,看着书名不禁有些生疑,“不是八荒,怎么出来了个九荒?”
      敖沧悦见只是本书,也没什么兴趣,且折腾了一天,此时困意也上来了,便再次嘱咐了敖旸要去天徼后便回房睡下了。
      敖旸平日睡惯了硬床,这软塌让他躺得浑身不舒服,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随手翻开扔在一旁的《九荒记》,却没成想越看越入迷,不知不觉中,东方渐白,一夜已悄然过去。

      转眼就是敖旸的成人礼了,南海龙王不喜奢靡铺张,故而谢绝了其余三海的贺礼,所以敖旸的成人礼也不过是简单的授冠仪式加上一顿邀请了南海直亲的丰盛晚宴而已。虽宴会规模不大,但因南海夫妇皆喜爱舞乐,故丝竹管弦,样样不缺。
      随着胡笳号角响起,一支由侍女组成的精巧舞队围成一个圈款款向宾客走来,一时之间,金石丝竹等各种乐器八音齐奏,好不热闹。舞女向四周散去,身着五彩罗纱裙的敖沧悦从中徐徐站起,微闭双眼,缓缓开口唱道:“大天苍苍兮,大地茫茫,上天配合兮,生死有途……”
      听着敖沧悦的宛转清音,座客不觉都流下泪来,待一曲终了,众人都还未回神,顿了片刻后,方现雷霆掌声。
      此时,南海龙王的胞弟敖夷起身道:“沧悦的歌声可真谓余韵绕梁,不绝于耳。前几日叔父机缘巧合得到了这根竹骨笛,可我不善音律,今日便将它赠给你。”
      敖沧悦抬头看了一眼父王,见他笑着点了点头后才跟叔父道谢,用双手接过。
      敖沧悦用手指轻轻滑过笛身,只觉冰润细滑,浑然天成,将之凑到嘴边,笛音刚起,洁白无瑕的笛管下竟升起股股朦胧烟云,用金边勾勒的永遇乐三字,也在烟云之中若隐若现。
      “永遇乐?那不是前位秋神的法器之一?”“据说那位先秋神极爱音律,取三界最后一株墨玉神竹加以龙凰之骨制成,虽轻巧无比,但坚不可摧,吹奏出的音乐更是可召唤百兽,只是自她元化后,这法器便也随之消失,没想到今日……”
      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敖沧悦有些茫然,南海龙王看到笛身上浮现出的字迹也皱起了眉毛,“敖夷,如果这真是前代秋神的法器,那这份礼物就太过贵重,沧悦不能收。”
      敖夷摇摇头道:“乐器也好,法器也罢,都只是个器具而已,是何功效,还要看用人是谁。我自小看沧悦长大,知道她性情纯良,又精通音律,所以这永遇乐才会择她为主。”
      “择我为主?”敖沧悦很是不解。
      “是的,这永遇乐认主。在叔父这,它不过是根普通竹笛,只有能将永遇乐三字吹奏出来的,方是它所认定的主人,而且永遇乐一旦认主,除非主死神灭,否则不会换主。”
      “父王?”敖沧悦虽也是对这竹笛喜欢得紧,但没有南海龙王的允许她是断然不敢轻易收下。
      南海龙王见她眼中充满期盼,又听敖夷不断劝服,终是点头同意,只是嘱咐敖沧悦不可随意使用。敖沧悦雀跃点头,大家也都继续开怀痛饮,极尽欢娱,觥筹交错间一片热闹和乐,没有人注意到敖旸从席间悄悄离身,直到深夜酒宴将散时方才回来。

      次日,天刚刚露出鱼肚白,敖沧悦就听闻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急促敲门声。
      敖沧悦不耐烦地翻了个身,闷声喊道:“珠蕊,别吵我…我还想再睡会…”
      “是二哥,快开门,我有要事跟你说。”敖旸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
      听是敖旸的声音,敖沧悦更气了,拿枕头捂住耳朵,就是不愿起身。
      门外的敖旸却不肯罢休,咚咚咚敲个没完,敖沧悦没辙,只能气鼓鼓地把门猛地拉开,随后又冲上了床重新闭眼躺了下来。
      敖旸知道敖沧悦贪睡,起床气更是重得很,但此时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扯着她两条伶仃的胳膊把她从床上拽起来,递给她一包衣服道:“还想不想找回眼泪了?”
      一听眼泪二字,本是睡眼惺忪的敖沧悦瞬间清醒,睁大了眼睛望向敖旸,“二哥可是找到了什么法子?”
      “要是想知道就赶紧穿上衣服跟我走。”
      看着敖旸关门时生怕被人看见的小心模样,敖沧悦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二哥,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父王不是今日就要派人送你去天徼?而且你让我穿阿木的衣服做什么?”
      敖旸做了个嘘的手势,拉她到桌前坐下,“小点声,从现在开始,你仔细听我说。还记得前日我们在书房发现的那本《九荒记》吗?”
      敖沧悦点了点头,“你不是还因为这本书又挨了父王的骂?”
      敖旸摆摆手,“那不是重点。重点是父王将书拿走的前一晚,我闲来无事读了几章,在里面发现了这个。”
      敖沧悦看着敖旸递过来的书页,边缘因撕扯不齐有些看不清,再加上文中用了很多古字,让敖沧悦辨别得很是艰难,不过大意像是介绍四海八荒的历史。
      “这好像就是四海八荒的史记吧?有什么特殊的吗?”
      敖旸摇摇头,“众所众知,天界管辖之所,除了天庭就是四海八荒一虚。一虚指的是万祖诞生之地昆仑虚,四海就是我们所在的东西南北四海,而八荒则分别为擅长火术的毕方凤凰族、擅长制药的南山神农族、擅长追踪的羽民翼族、擅长制毒的钩水腾蛇族、擅长建造的周饶矮人族、擅长兵器制造的厌火族、擅长操控百花的丹池花族、擅长幻象之术的青丘狐族……”
      “对呀对呀,这不都是我们在课文里常念的吗?”敖沧悦有些不耐烦。
      “但你看这里,写的却是九荒,而且在这个青丘狐族后面还有一行字,只是看不太清,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一个鱼字。”
      敖沧悦仔细一瞧,却是如此,不过转念一想,自三界诞生之日起已近四百万年,有些更替变化也是在所难免。敖旸显然是猜到她会这么想,将纸页一翻,示意她看向背面的几行小字。
      “二哥,这都是十几万年前的古字,我哪里识得?”
      敖旸随即从兜里又掏出一张字条道:“所以我昨日特意去藏书阁找傅先生借了《古文释注》,将它的大概释译了出来,你看。”
      “我说你昨晚怎么离开了酒宴那么久。钩水腾蛇族是…什么鱼族中的一个旁支,曾有一位白蛇女子因爱上人间男子被罚剥夺仙骨坠入妖道,并收回她的眼泪,她便在三界之中收集眼泪,以此历劫修仙。”
      看到这,敖沧悦有些惊诧,“收集眼泪?”
      “至于这个法子可行与否我也不敢确定,你是仙,她是妖,终归是有许多不同。不过这是目前我们能找到的唯一关于无泪的记载,总得试试,而这一切都与腾蛇族以及那个第九国有关,所以你必须要先去结识腾蛇族人然后慢慢打听。”
      “可是我连这龙宫都出不去,去哪里认识腾蛇族人呢?”敖沧悦摊摊手一脸无奈。
      敖旸笑了,朝她挤挤眼,“眼下就有个最合适的地方,而且此举对你我都好,可谓一箭双雕。”
      敖沧悦顿了顿,旋即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道:“二哥你难道想让我…我替你去天徼?!所以你才让我换了阿木的衣服,是想让我扮成你的书童,跟你一起混出龙宫?”
      敖旸刮了一下敖沧悦的鼻子,“不愧是我的好妹妹,真聪明。”
      敖沧悦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先不说天徼不收女子,再者不论是天徼那边还是父王母后那边我都没法交代,这不是摆明了让我去说谎嘛。”
      “没人问你,你自然不用说自己是个女儿身,这叫隐瞒部分事实,怎么能叫说谎。再说了,当下正流行清秀男子扮相,不会有人怀疑你是女子的。你就说吧,你还想不想找回眼泪了?”
      敖沧悦迟疑着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踌躇道:“我…我想是想,但是……”
      敖旸打断她的话,“没什么但是,父王母后那边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我拜托北海的风眠堂姐给母后写了封信,说是邀请你去她那里小住一段时间,等父王他们发现你不见的时候,早就找不到你的踪影了。至于五百后的事,那就留到五百后再去想,到时候你把一切罪过推给我,这样总可以吧?哎呀,我的好妹妹,你就快答应二哥吧。”
      敖旸一席话把本就渴望找寻眼泪和探寻三界的敖沧悦绕得更是难以自持,终是点头答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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