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皎月无痕

13、第二个约定

　　“啊、啊、啊…”一声鞭响伴着一声呻吟，一个中年男人被绑在石柱上。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工厂，执鞭者已经是大汗淋漓。“说账本在哪里？”“不知道。”“还嘴硬？”又是一鞭。中年人吃痛，“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账本。”“想好了再回答，你背着马总偷偷收集公司账目，给税务局写了匿名信。你怎么也没想到匿名信是你用公司的电脑发过去的，而那个时候只有你一人在公司加班。不是你的话，还会有谁？难道出鬼了。”
　　“哈哈……”中年人啐了一口，“不怕告诉你，没错是我干的。我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你们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中年人得意地笑笑。
　　“你以为你的小把戏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马总跑不了，你也别想好过。”安在炫恶狠狠地抓住那人的领口，直视他的眼睛，目光似刀子剜得生疼。中年人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安在炫松了手，回头对手下吩咐道：“把他带下去，如果还是不合作，你们知道怎么招呼他。”“是，老大。”几个人将中年人拖下去。那人叫噐道“姓安的，你别得意的太早，早晚会有报应。”
　　安在炫满不在乎，问手下“今天还有什么安排？”“没有，门主吩咐过那本账本您务必找到。一旦马总被盯上，组织的钱便不再那么‘干净’了。”“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人了，老爷子也真是的，什么生意不好做，偏要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安在炫不耐烦地拜拜手。“还不是因为人太多，总得有口饭吃。”手下人小声嘀咕着。
　　“小林，看来你今天是皮痒吧？”安在炫转过身来。小林惶恐的低着头“小林不敢。”“罢了，我也知道家里的担子重，那我又能怎么样？人家又不会乖乖的送上门来，我又不会偷。”他停了一下，“偷？小林。”“是，老大。”“你上次有没有把苏小姐安全的送到家？”“是上次来做客的那位？那天车子刚到市区，她就下车了，不许我们跟着她。”“那你呢？”“她是老大的客人，她的话属下自然得听的，所以我们就回来复命了。”小林讨好道。
　　“真是笨蛋，她说不跟就不跟？”安在炫有些恼手下的智商，小林则低头等待发落。安在炫缓了缓口气“算了，以你们的能力就算跟也是会被甩掉的。她工作的地方你还记得吧？”“是，老大。”“那我们现在过去，你带路。”“可是，为什么？我们还没找到……”“账本是吗？自然有人帮我们找，走了，笨蛋。”安在炫早已不耐烦地出去了。
　　“你现在下去，请苏小姐上车。”车子停在快餐店门口，安在炫示意小林下车。“万一，她不来怎么办？”小林显然对苏沁兮心有余悸。安在炫笑了拍拍他的肩“放心，她会来的。”是啊她有把柄在他手上，至少她还欠他2个条件，怎么感不来。“是，我去了。”小林摆出一副赴死的表情进入快餐店。
　　不出他所料，不久之后苏沁兮在小林的引领下上了车。“你有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回店里帮忙。”一脸的不耐烦，他看了也不恼，自顾自的在车窗上画着什么。“阿沁，你怎么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阿沁？！”苏沁兮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他的手下也是一脸错愕。
　　“对啊，叫你阿沁不好吗？我们不是说好做朋友的，朋友之间这样称呼有什么不对？”他反倒坦然的很。“唔……”她一时语塞，心里想着这样叫没关系？害的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安少爷，有什么尽管吩咐，我还欠你2个条件。”“你认为这里是谈话的地方吗？况且你出来这么久，主管不会责备你吗？”
　　“知道了，你稍等，我去请假。”她隐忍着不发作，铁着脸下车心里想有什么在车上一下子讲完就好了，就是事多。看着苏沁兮进了快餐店，安在炫这才笑出声来。“老大？您没事吧。”小林试探性地问。
　　“哈哈，你刚才没发现她的肺都快气炸了，太好玩了。”他止不住的笑。“您最近特别爱笑。”“那是因为遇到了可笑的事太多了。你小子，懂什么？”发现在手下失了威严，他收住了笑，一本正经起来。“什么嘛，不就是遇到那个苏小姐才爱笑的。”小林小声嘀咕。“什么？”“没什么，对了老大，苏小姐这么还没来？”小林开始转移注意力。“怎么还没来，女孩子是这样的。”他自言自语地望向快餐店门口。
　　“老大，她出来了！”“看到了，别大惊小怪的。安静。”他训斥道。“是。”小林下车去为她开门。“苏小姐，请上车。”“谢谢。”
　　待众人坐定，苏沁兮说“我请了半天假，现在去哪？”“喝茶，小林去桔园茶苑。”他吩咐道。“你……”“我怎么了？”“你真是闲的无聊，我可不像你那么有时间。”苏沁兮指责道。“喝茶是去谈正经事，你连这点耐心都没有？”“算了，随便你。”苏沁兮偏过头去不再理他。安在炫却得意的笑了，小林从后视镜看着安在炫的笑脸完全不解。
　　“什么？你要我去偷账本！”苏沁兮听了安在炫表明来意，刚喝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你别这样大惊小怪的好不好？”安在炫瞪了她一眼，此时他们俩在包厢里屏退了众人。
　　苏沁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不干。”
　　“为什么，对你来说一个账本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安在炫端着茶杯，直视她想看个所以然来。
　　“我不想节外生枝，据你所说，你们也不知道账本的具体所在，让我去哪偷。况且我猜测账本极有可能落入了某个警察、律师，甚至检察官的手里。我答应你3个条件，为的就是不暴露身份和组织。如果我答应你，我被抓事小，可我不能拿组织的安危来跟开玩笑。”显然没得商量的口气。
　　“哈哈哈，大名鼎鼎的耗子也有胆怯的时候。之前你犯下的累累大案，哪件不足以让你判个十年八年的？那时你怎么不想你组织的安危，我不管，这件事你必须给我达成。否则……”安在炫呷了口茶，没在说下去。
　　“安少爷就剩下威胁人的本事？你手下的能人何其多，你为什么偏偏要为难我。再者说，之前我的行动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都是经过策划和配合的。我不可能因为个人因素动用组织的资源，这件事就当我没听过。请另请高明，告辞。”苏沁兮起身欲走。
　　“等等，阿沁你何必如此动怒呢？”安在炫挡在她面前。“怎么，你想告发我。可以，大不了我跟组织脱离关系，我倒落个清闲。到时我还要多谢你成全，让开。”苏沁兮的眼神毫无畏惧。
　　“你先坐下。”他摁着她的肩，让她坐下。“这件事我还没跟你说清楚。你先喝杯茶，降降火，我再跟你解释。”安在炫递给她茶。
　　“不必了，安少爷不必这样低三下四的。有什么话，请说我听着呢。”苏沁兮冷冷的推开了茶杯。“那我自己喝。”他一饮而尽，“罗末这个人还记得吧？” “罗…罗末是谁？”她先是一惊，很快决定装傻。
　　仿佛看穿了似的，安在炫好意提醒道：“就是当年我跟你单挑，那个不顾死活跑出来的‘眼镜’啊。听说你已经喜欢他很久了，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成为朋友。”“够了，你别说了！”“你记起来了。”“安少爷的另一乐趣不就是揭人伤疤吗？”苏沁兮抬起头来微笑着看他。可他分明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了痛苦，这个傻瓜到今天还是不懂隐藏感情。他的心中有一丝不忍，很快又被嫉妒占据了，是的他要看到她痛苦，这样他才会快乐，可是为什么现在笑不出来呢？为什么心像是纠结在一起。
　　“咳咳，我是怕你失忆帮你恢复记忆而已。”他故意咳嗽。“那多谢了，那个人现在跟我没有关系。”“那是当然，也许你还不知道，那小子现在做律师了。在这个案子中，他会为马总辩护。”“那又怎样？”心里分明着急，却装作满不在乎。“这个案子他是通过我父亲代理的。你知道作为一名律师，回国后接手的第一件案子以失败告终，对他的律师生涯意味着什么？况且，我父亲一向不喜欢办事没有效率的人，他胜诉便好，一旦败诉我也不能保证有什么惩罚等着他。”
　　“他什么时候跟你父亲扯上关系？”她当然听说过乾门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心里一时着急脱口而出，马上意识到失态，闭口不再说话。
　　“这个嘛，以后我再告诉你。总之，你明白一件事，这个案子跟你的初恋有脱不开的干系。轻重自己掂量，我给你1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给我答复。”他下了最后通牒。
　　“几年不见，安少爷你好厉害啊。为了这个账本，威逼利诱什么招都用上了。连那么久以前的人都搬出来了，借你的话说‘我的初恋’。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对我还会有影响力吗？”苏沁兮鼓掌嘲笑道。
　　“有没有影响力，你自己最清楚。”安在炫背过身走到门口，“阿沁，我知道你最厌恶别人逼迫你做事。这次也是没有办法，就算我求你也没用，只能搬出那个人来。我希望你不要为了自尊心，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明天等你答复。”说完他走出去。
　　苏沁兮在那里又气又急，可她看不到他脸上的悲伤。其实这件案子对乾门没有多大的影响，最坏的结果是乾门少了一个洗钱的门路。因为她的拒绝，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要不择手段让她答应去偷账本。他要她服从他的命令，同时也可以检测罗末在她心里的份量。他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唯独这一次他希望自己输，希望她会拒绝。
　　“老大，你怎么了？”小林发现他的神色不对，上前关切的询问。“我没事，上车。”“是，那苏小姐和账本？”小林小心翼翼的问。“她可能需要在上面冷静一下，账本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留下送她回去。”“老大？”小林满是不情愿的样子。“算了，反正她也不愿意看到你们。我们走，开车。”安在炫戴上墨镜，不是为了扮酷，是不想让手下发现眼眶变红，老大永远是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