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楠香》舟中海月

59、见面

　　就在聂忻煜和吴可欣在咖啡馆谈心的时候，聂忻煜的手机突然弹出来一条消息。
　　是来自秦泽伽的。
　　“我这两天毕业典礼，你要不要来看看？”
　　聂忻煜看完了消息，把手机递给吴可欣。示意她看一眼。
　　吴可欣看到消息，立马对聂忻煜说道：“去啊，为什么不去，你告诉她，你现在就在这儿呢。”
　　聂忻煜轻轻笑道：“理由呢？我为什么来这里？”
　　吴可欣想了想，说道：“你告诉她，你来看我，正巧接到了她的消息，顺便就去了。”
　　聂忻煜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同意了。
　　其实……内心里还是渴望再见她一面的吧。
　　然后，两个人离开了咖啡馆，又重新踏上了去往学校的路。
　　到了学校门口，聂忻煜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秦泽伽，她四处张望着，似乎在找什么人。
　　聂忻煜拉着吴可欣上去，直接站到秦泽伽面前，笑道：“喂，不认识了吗？”
　　秦泽伽慌忙转过头，正好和聂忻煜含着笑意的眼睛对视。
　　三年多没见过面了，如今再见面，聂忻煜并不觉得尴尬，只觉得满腔的思念快要在这一刻喷发而出。
　　秦泽伽比大一的时候瘦了，却也更漂亮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成熟的气息，随时随地都吸引着聂忻煜。
　　当聂忻煜真切地站在秦泽伽面前时，她才感觉到，面前的人是真的，不是许多个夜晚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幻影。
　　聂忻煜笑道：“我今天刚到的，本来说来看看吴可欣，结果你正好邀请我，我这不就来了吗。”
　　秦泽伽盯着聂忻煜看了半天，也笑了笑，说道：“你有本事三年多都不和我见面，聂忻煜，能耐了啊。”
　　说着，秦泽伽抬手，作势要打聂忻煜。
　　聂忻煜笑嘻嘻的躲开：“喂喂喂，你不能一见面就打我啊，我今天是来看你毕业的！！”
　　秦泽伽笑道：“谁叫你这几年都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聂忻煜沉默了一下，说道：“没有啊，我这几年……有些忙，对不起啊，没有……主动联系你。”
　　秦泽伽盯着聂忻煜看了许久，才笑道：“没事啊，我又没有怪你，你能来我的毕业典礼，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一瞬间，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都有些沉默。
　　吴可欣见状，连忙说道：“那个……咱们去操场那块儿吧。”
　　聂忻煜和秦泽伽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来到操场，许多穿着学士服的人已经开始成堆的活动了。
　　好巧不巧，三个人刚走过去，之前一直在秦泽伽身边的那个男生又走过来了。
　　男生笑得温柔，对秦泽伽说道：“秦同学，可以和你一起拍张照片吗？”
　　聂忻煜皱了皱眉，还没有说话，秦泽伽就自己先开了口：“抱歉，我想和我同学一起。”
　　婉拒了那个男生。
　　这让聂忻煜的心稍稍好受了些。
　　秦泽伽看向聂忻煜，笑道：“走吧聂忻煜，我带你去那边儿看看。”
　　吴可欣见状，连忙说道：“那我就去那边看看其他人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开玩笑，她才不想在这里当电灯泡。
　　聂忻煜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是跟着秦泽伽慢悠悠的走向操场的另一边。
　　一边走，聂忻煜一边笑着问道：“刚刚那个男生……是在追你吗？”
　　表面平静，但实际上，聂忻煜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秦泽伽看了聂忻煜一眼，垂下眼眸，说道：“是啊，人挺好的，可是……我没有答应他。”
　　聂忻煜明知故问：“为什么啊？”
　　秦泽伽停下脚步，拉着聂忻煜的袖子，强迫她转过来看着自己，才开口：“聂忻煜，到现在了，你还要装什么都不知道吗？”
　　聂忻煜没办法直视秦泽伽的双眼，刚准备回避这个问题，秦泽伽就打了一记直球：“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再也没办法躲了。
　　聂忻煜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了又如何，我们……能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秦泽伽似乎也没办法回答。
　　见秦泽伽不回答，聂忻煜又开口道：“看吧，你也没办法给我一个答案。如果我知道你也喜欢我，那么在大一的时候，我就会毫不犹豫的跟你表白，然后在一起。”
　　“可是现在，我们已经22岁了，已经面临着走上社会，面临更多的压力了，所有的选择都必须深思熟虑。”
　　“而且我记得的，你跟我说过……你爸爸……一辈子都不会同意你跟女孩子在一起。”
　　“除了我们彼此喜欢，还有什么理由能让我们在一起呢？”
　　听完聂忻煜说的这一番话，秦泽伽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可是聂忻煜，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以前从来不问我呢？”
　　“我知道的，你从高三那年就开始喜欢我，这么早的时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喜不喜欢你呢？”
　　聂忻煜想了想，最终只能苦笑道：“或许……是因为怯懦吧。那个人对我的影响太大，哪怕我可以对她做到心无波澜，却永远没办法对她带给我的影响视若无睹。”
　　秦泽伽盯着聂忻煜的眼睛，问道：“所以，你为什么当初不问我喜不喜欢你。”
　　聂忻煜抿了抿嘴，说道：“因为……害怕。我害怕你不喜欢我，然后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秦泽伽无奈地摊开手：“你看，所以我们两个双向暗恋了五年了，我似乎……也是从高三的时候喜欢你的呢。”
　　听到这句话，聂忻煜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秦泽伽轻轻的笑了笑：“你看，又不相信了。”
　　然后她走上前去，为聂忻煜理了理有些乱的衣服领子，笑道：“以后别再这么胆小了，胆小只会让你错过更多。”
　　下一秒，秦泽伽松开了聂忻煜，说道：“走吧，我们去其他地方走走。”
　　接下来的时光，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再提起这件事。
　　在学校里面逛了一个多两个小时，秦泽伽有些累了，于是拉着聂忻煜坐了下来。
　　聂忻煜买了瓶果汁，拧开瓶盖，递给秦泽伽。
　　秦泽伽道了谢，然后问道：“你……今天就走吗？”
　　聂忻煜点点头：“差不多吧，今天晚上或者凌晨的飞机。”
　　秦泽伽眨了眨眼，问道：“那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聂忻煜突然鼻子一酸，但还是笑道：“会的，你以后谈恋爱记得让我看看你的那位，结婚也一定要请我。”
　　一切的一切，聂忻煜都将自己排除在外。
　　秦泽伽面无表情地问她：“你从来……都没有将你想象进我的生活中吗？”
　　聂忻煜淡淡地笑了笑：“想过啊，高三的时候，大一的时候，哪怕是现在，我都一直在想。”
　　“可是……现实不允许我参与你的生活。如果我们知道得更早一点，如果我们在一个正确的时间点，我就可以想象很多东西了。”
　　秦泽伽听完，笑了笑：“嗯……或许……我们知道彼此喜欢的时间，确实不对吧。”
　　然后，秦泽伽很认真的盯着聂忻煜看了许久，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你又没有别人好看，还没有我高，还喜欢出口成脏，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啊。”
　　“等我放下你的那天，就是我结婚的时候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聂忻煜笑了笑：“没想到，我居然这么招你喜欢啊。以后……我们经常联系吧，别再像这次一样，好几年没怎么联系了。”
　　“我的朋友。”
　　聂忻煜用“朋友”来称呼她们之间的关系。
　　秦泽伽低下头，突然有些想哭，但是忍住了，她抬起头笑道：“好，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晚上，吴可欣送聂忻煜来飞机场，看着聂忻煜平静的模样，吴可欣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就这样了？”
　　聂忻煜笑道：“那不然呢？现在的生活很好，除了……我们不能在一起。”
　　吴可欣叹了口气：“怪我，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聂忻煜拍了拍吴可欣的肩膀，笑道：“不怪你，是我自己太怯懦，不敢问也不敢说，到头来……还是没能抓住她。”
　　时间差不多了，聂忻煜朝吴可欣挥挥手，笑道：“差不多了，我要去登机口了，下次再见吧。”
　　说着，聂忻煜朝外面看了一眼，似乎在寻找什么。
　　没有见到想见的人，聂忻煜叹了口气，推着行李箱往登机口走去了。
　　等聂忻煜的身影完全隐没在人群中之后，秦泽伽才从聂忻煜看不见的地方出来，站到吴可欣身边。
　　吴可欣看了秦泽伽一眼，问道：“真的不后悔吗？”
　　秦泽伽笑了笑，说道：“她说得对，没有什么有利的条件可以让我们在一起。”
　　“我们错过太久了，没办法在一起了。”
　　秦泽伽看着头顶上空飞过的飞机，喃喃自语。
　　“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
　　“再也见不到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