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楠香》舟中海月

14、假期生活

　　15天的假期，聂忻煜却很忙，忙着复习，忙着备战即将到来的第一次模拟考试。
　　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聂忻煜所有的计划。
　　在2020年的除夕夜到来之前，一场疫情席卷了整个世界。
　　在这种状况下，大部分学校都延迟了开学，附中当然也不例外。
　　聂忻煜看见这种情况，问了问冯澜：“老师，我们多久开学啊？”
　　可是这种情况下，多久开学已经成了一个未知数，冯澜也没办法回答。
　　聂忻煜没办法，只好乖乖坐在家里，一天天地盼着开学。
　　开学没盼到，除夕倒是很快的到来了。
　　这天，聂忻煜家里做了许多吃的，已经很久没和秦泽伽聊天的她，趁着机会发了好多图片过去，借此开始聊天。
　　到了晚上，大家的活动渐渐多起来。聂忻煜家人多，她自己的堂兄堂姐也有一堆，除夕夜趁着高兴，堂姐给聂忻煜灌了许多的酒。
　　一开始是玩斗地主，输的人喝一杯酒，聂忻煜心思不在这儿，便一连输了好几把。
　　后来，鸡尾酒喝完了，便开始喝啤酒，啤酒也喝没了，就开始喝红酒。
　　一个晚上下来，聂忻煜不知道喝了多少。
　　最后，聂忻煜认了怂，坐在一旁休息。可是刚休息没多久，她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然后，跑到厕所去吐了。
　　清醒之后，聂忻煜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大人们有的在打麻将，堂姐堂兄在打牌，小孩子们在拿着大人的手机玩游戏。
　　好像自己显得格格不入。
　　聂忻煜扯起嘴笑了笑，安静的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电视机播放的春晚。
　　终于，十二点了。
　　在聂忻煜老家每年除夕夜，大人们都会买很多的烟花，为的就是庆祝，今年也不例外。
　　每年的这个时候，聂忻煜都会躲在房间里，因为讨厌烟花的硝烟味。
　　但今年不同，聂忻煜站在门口，望着满天绚丽的烟花，把烟花绽放的过程拍了下来。
　　往年，聂忻煜不觉得这烟花有多好看，但今年，望着天上五颜六色的烟花，她慢慢地笑了。
　　十二点的钟声响了，聂忻煜一个人回到楼上的房间，洗漱完毕，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同学发来的祝福短信，突然想起来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了。
　　打开和秦泽伽的聊天界面，手指在键盘上停留了很久，打了字又删掉，删掉又重新打。
　　反反复复了十多分钟，聂忻煜才把消息发出去。
　　内容很短，只有三个字——新年好。
　　一句“新年好”，包涵了太多的情意。
　　愿来年开心，愿你再无烦恼，愿你忘掉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愿你只做自己喜欢的事。
　　还有，新一年的我，喜欢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将聂忻煜所有的心思都包涵在其中，因为不敢说，因为不可说，聂忻煜才选择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给秦泽伽送去祝福。
　　如果真的说了，恐怕又会遭到其他人的唾弃吧。
　　没几分钟，秦泽伽也回复了她：“除夕快乐啊！少喝点酒，你胃本来就不好，别大过年的进医院了哈。”
　　短短了一行字，聂忻煜却看得心里感动，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眼睛又有点发酸。
　　不知怎么的，或许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太大，聂忻煜想起了前几年过年的时候，家里流行抢红包，每次聂忻煜都会把得到的数目不少的钱当作红包，发给潘崟润。
　　以此祝她新年快乐。
　　可是对方没说一句话，收下红包，和自己寒暄几句，就没再回复了。
　　更不用说，叮嘱自己少喝酒这种话。
　　聂忻煜想着想着，眼眶就有点发红，不过她还是回复秦泽伽：“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肯定不会喝这么多酒啊，而且我是吃的多好吧哈哈哈。”
　　发着轻松的语言，聂忻煜的内心却并不这么轻松，明明是阖家欢乐的日子，但是每到这种时候，聂忻煜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就会有无边无际的孤独感将她淹没。
　　但这次将她淹没的不是孤独，是悔恨。
　　今天晚上聂忻煜酒喝得有些多，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在这种情况下，她没等来秦泽伽的新一条回复就睡着了。
　　第二天聂忻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这天的天气很好，太阳也出来了，但聂忻煜的头还有点隐隐作痛。
　　洗漱完毕之后，聂忻煜走到家门口的院子里，像个大爷一样晒着太阳。
　　摸了摸口袋里的压岁钱，昨天一拿到钱，就把之前的欠债还清了，自己还剩一两百，至于剩下的钱，则全部要上交，这是从小就习惯的事情。
　　记得秦泽伽上次说贴纸和印章也很好看，聂忻煜干脆又打开软件，看起好看的贴纸和印章来。
　　大有一种把剩下的钱花光的趋势。
　　离秦泽伽的生日还有差不多两个星期，按照原本的时间，聂忻煜是可以把生日礼物亲自送到她手上的，可是却迎来了推迟开学的消息。
　　开学时间待定。
　　聂忻煜看了看手机上的倒计时，离6月7号的高考只有一百零五天的时间，如果开学，自己和她也就只有三个月的见面时间了。
　　可是不开学，意味着自己和她见面的时间将会减少得更多。
　　聂忻煜叹了口气，认命地回到屋子里，开始写作业。
　　几天之后，终于迎来了正式开学的日子，3月16日。
　　当然，没开学的时候，在家里拿电脑上网课。
　　听到这个消息，聂忻煜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毕竟，马上就要开学了不是吗？
　　小时候作文里的一切终于变成了现实，同学们待在家里也能上课，终究是将小时候的愿望实现了。
　　上网课的第一天，聂忻煜掐着时间点起床，穿着睡衣，端着早餐做到电脑前，一边打哈欠一边点开网课软件。
　　这几天的网课都是老师统一上，而不是每个班的老师上每个班的课，所以就会有同学不适应。
　　聂忻煜吃完了早餐的那一碗面，开始正儿八经听课。
　　第一节是数学课，不知道是哪个班的老师来上的，讲的是高考里面比较难的导数。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前面十五分钟聂忻煜还在打起精神认真听讲，但随着老师讲的速度越来越快，难度越来越大，聂忻煜的精神开始渐渐地离家出走了。
　　不一会儿，聂忻煜就趴在电脑面前睡着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发现下一节课居然是语文课，聂忻煜可高兴坏了，不管不顾地继续趴着睡觉。
　　语文课上到一半儿，聂忻煜总算醒了，揉了揉眼睛，开始听这节语文课。
　　听着听着，聂忻煜就又开始走神，拿出手机对陈珂嘉吐槽道：“这语文老师是不是上次来班上给我们上课的那个？”
　　陈珂嘉看来也是没怎么听课，秒回：“是的吧，我觉得就是她。”
　　聂忻煜猛烈吐槽道：“这个老师就是对着PPT念呢，照她这样，我也能上课，这就是个PPT女王啊。”
　　这句话吐槽完之后，聂忻煜又说：“太无聊了，我刚刚从数学课就开始打瞌睡，到刚刚才醒，我还以为是哪个老师，原来是这位啊，那我继续睡觉去了哈哈哈哈。”
　　不是聂忻煜说，这位老师的水平的确不咋样，只会对着幻灯片，一字一句的把上面的内容念出来。
　　下午的课聂忻煜倒是不困了，但是也没怎么认真听，左手拿着零食吃，右手拿着手机和陈珂嘉聊天，整个一不学无术的学生。
　　在网课上了一段时间之后，秦泽伽的生日到了。
　　这天晚上十二点，聂忻煜守在手机旁边，等着给秦泽伽发祝福。
　　在消息发送之前，聂忻煜修改了很多次，比如“天天开心”“你一定要更好”之类的话，但最后都被聂忻煜删掉了。
　　最后，聂忻煜只发了一天简短的消息，和过年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生日快乐”。
　　其实聂忻煜还想说很多，比如“18岁了未来要更好”“你要比现在更好”这些类似的话，可是，聂忻煜一句都发不出去。
　　看着秦泽伽说说底下的评论，什么“生日快乐，宝贝”，就这一句，把聂忻煜看得心酸。
　　她也想这么叫秦泽伽，可是不能，也不敢，害怕秦泽伽发现自己的内心，更害怕她，厌恶自己。
　　当秦泽伽回复自己“谢谢”的时候，聂忻煜直接说道：“我给你买了生日礼物，但是没开学都送不出去呢。”
　　秦泽伽似乎显得十分惊喜：“真的吗，我好想看看。”
　　聂忻煜笑了笑，回复她：“你应该会喜欢的吧，等开学我给你。”
　　是啊，她应该会喜欢的吧，自己全是按照她平时说的喜好来买的，什么黑胶唱片，什么手帐胶带，自己为数不多的那点钱，全砸在她的生日礼物上面了。
　　在开学之前，聂忻煜面临了一个问题：住校还是不住校？
　　由于外界的原因，学校必须封闭管理，如果申请走读，必须有正当的理由才行，但学校规定，没有特殊情况不得走读。
　　这可难为了聂忻煜，她高一到高三，从来没住过校，而且附中的寝室环境不是很好，她并不想去住。
　　想到这儿，聂忻煜发了条信息给秦泽伽：“你住不住校啊？”
　　聂忻煜心想，如果秦泽伽住校，那自己也住；如果秦泽伽不住校，那自己想方设法都要争取一个走读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