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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六章 藏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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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查出来的。我追杀他们家时冒出来一个人,当时我还郁闷,怎地一普通人家还有人暗/中/保/护/他们...”尘海啐了一口,“去/他/老/子的,要不是身不由己谁要听那/黄/毛/小/子吩咐!”
暗/中/保/护?除非前太医身上有什么惊天秘密,不然不见得吧...不过荷衣和尘海/任/务/不同,就算有什么秘密他也没兴趣知道,荷衣没有继续打探的意思,只说,“那有什么办法,腰/牌/受/限/呢。”他懒懒地瞥了男人腰封一眼,尘海的腰牌在他这儿,而他的,在尘海那。
其实只要把彼此的腰牌还给对方,他们从此就自由了。
美人/内/衫/外/披/着/敞/开/的/外衣,尘海隐隐能看见他肩膀处衣料有/血/迹,他从刚才就一直半趴在小几上饮茶,人恹恹的,看起来就是一副/不/悦/模样,尘海来到小几另一边塌坐下,“你的任务是什么?怎竟受了伤?”
俩人分属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三大刺客第二三位,之前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受/制/于/人,保/守/任/务/秘/密?不存在的,本身要三大刺客/听/令/于/朝/堂/之人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荷衣直说,“刺/杀/四皇子。”
尘海嗤笑,“所以你这伤,是他身边的近卫伤的?”之前虽早有听闻四皇子身边有高手,但以自己的武力值哪会将他人放在眼里,可如今连荷衣都落得受伤逃亡的下场,尘海心里对那名近身有了新的改观。
“去时三人,最后却只有我回来。”同荷衣一起/执/行/任/务/的/死/士/其实武力值不低。
但羽翎手段比传言中凶残多了,那两人当场就被/拦/腰/分/成/四/份,要不是自己跑得快...荷衣面上不显情绪,但那纤细的白指蓦然攥紧瓷杯。
荷衣向来孤高,尘海却觉得他今夜没有平日疏冷,也不知是因为受了伤?还是因为在掂量着别的事情...尘海给自己倒了口茶,琢磨了一会儿说,“没想到你竟然会有任务失败的一天,那个近卫是个硬茬。”
何止失败,那人还将茶/城/围/得/滴水不漏,荷衣是无法才跑回来雨中邂躲着,虽然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但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以那人的办事能力,他瞒不了多久...
荷衣自出江湖后就没这般不顺过,他因为这件事情低迷了好几天,但他的长相在没表情的时候就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尘海实在琢磨不出什么对方的情绪,于是他开门见山地说,“姜修姬只说要/我/杀/了/那/家/害/死/许/笙笙的/江/湖/骗/子,续/十/散就是出自那/庸/医/手里,如今/他/死/了,我已算完成任务。荷衣,我的腰牌呢?”
终于开口了,他就等着呢。
荷衣抬眸看了尘海一眼,“在我这儿。”
勾/人。
尘海心想。
“我的呢?”荷衣反问。
尘海是个粗人,但这时候却想在心里用最好听的词语来评价荷衣的声音——娓娓动听,他知道这个词,他在棠轩里听来的。
荷衣见对方愣怔了一瞬,便扬高了声调,“嗯?”
尘海笑出声音,“在呢。”
长指在兜里翻找。
但荷衣却在对方逐步凝结的笑容里生出一丝不妙,他昂高了下巴恹恹道,“你还我,我便还你。”
尘海脸色变了。
他/老子/的,一定是和救了/冯/家/余/孽/那人打架时掉了。
荷衣挑高了眉,问道:“怎么了?”
“忘在棠轩了。”尘海收了嘴角。
荷衣点点头,俩人默了一瞬。
雨中邂的琴声填补了只维持了大概一秒钟的尴尬后,荷衣便听见尘海在跳出窗台的前一刻说,“明日,我们就自由了。”
尘海这么说,就是想换回彼此的腰牌。
但明日嘛,哼。
待到尘海走后,雨哥拎着昙花衣领走进了里屋,他上前将窗户合上。
“哥大大,很疼的...”昙花跳到荷衣身边抱怨地扭了扭脖子。
“谁让你不好好呆房里。”以为自己/扭/成/虫/了别人就看不到?那/屁/股/还/是/撅/高/的呢...雨哥踢了昙花一脚。“你行李收好了吗?明日可就要出发了。”
“明日!?怎地日子忽然提前了?”昙花抬高脚上了塌,“那...采诗官/录/写/那边怎么办啊?”
雨哥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昙花一记脑袋,“有得去的时候你成天嚷嚷着不想去,现在怎地还不舍得了?你倒是说说,你自打去了那份活计,你学到什么了?”
“瘸了手...”昙花嘟高了嘴。
毫无意外,他又挨了雨哥一记,脑瓜疼得泪花直冒。“啊!我都多大人了你还打我!荷衣哥哥!你看他!”昙花抱着荷衣的胳膊控诉。
“好了好了,明日还要早起,快别闹了。”荷衣发了声,雨哥也就没再/打/崽。
昙花不用再挨打,这会儿才坐定说起了正事。“哥,明日你...真的能脱身吗?”
这两天昙花一直在担心荷衣,他在这里的事情不能暴露,所以送吃的送喝的都是昙花趁着天没亮给送过来的。
原先他哥大大就是要送荷衣哥哥离开茶城的,但他们说如果那个要抓荷衣哥哥的人不能找到三/具/尸/体,便会一直对荷衣哥哥穷追不舍,所以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商量这个事情,谁知,哥大大竟然要他们明日就启程!?
没得到回答的昙花这厢心里犯嘀咕,下一刻还被雨哥拎出门去。
小脑瓜就...一头雾水。
荷衣只在里屋燃一支小烛火,外头看来屋子就是暗的。雨哥带上门后,顺势将头冒问号的昙花丢回他屋里,才下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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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
猫头鹰呜呜喊了一声飞进树冠。
一/支/竹/筒/悄/无声息地/伸/进/了/窗台,小/筒/口/吹起一阵/白/烟。
窗户被推开了,一个黑影翻了进来,落地几乎无声。
柜子,抽屉,书架,房梁,所有有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尘海都/翻/了一遍。
且不说腰牌掉了有多难找,他既是知道自己的腰牌在哪,何必要和一个没有完成/任/务/的人交换?这屋子的墙他都/摸/了一遍,没有暗道,荷衣到底将他的腰牌藏在哪里?
尘海若有所思地瞥向那张被/床/幔遮/住/的塌。
几瞬后,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白朦朦的纱每每被细风/轻/抚/就会/散/发/清/香,尘海微一侧首嗅了嗅,他屏息探出一只手。
床/幔/刚被挑高,榻上的美人/蹭/一/下张开双眼。
似鬼魅一样触目惊心的艳丽笑容在那张玉白的脸上蓦然绽放开来,尘海勾住纱幔的手顿在半空。
荷衣哼笑着说,“腰牌不在这儿...”
尘海敛眸,“在哪。”
“在这!”
话音刚落,尘海浑身骤然传来似被/千/针/穿/身/而/过的刺痛,荷衣见眼前人脸色青白一片,没迟疑,紧凑着这电光火石的一刻刺向他的肩膀。
这一剑位置微妙,尘海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醒/觉/自/己/中/了/计,还是自己/送/上/门的那一种...屈/辱/和愤怒夹杂着痛楚猛烈砸向尘海,他从未这般狼狈过,他已无瑕再回头去看那出招的人。他撒开/纱/幔,退至窗边逃走了。
假如荷衣认识这样的高手...他怎会在刺杀四皇子的人时被对方近卫所伤?自诩天下无敌手的自己,今夜遇见的其实是鬼魅吧...尘海在逃走的这一刻是这么想的。
而早已隐退江湖的雨哥当然不知尘海心里所想,他见人/如/意/料/中逃跑了,才大步走来查看荷衣肩膀处的伤,确认伤口没再/被/拉/扯/到后,他/点/燃/里屋的小烛火,“尘海中计了,可我觉得羽翎那边没那么容易过去。”
尘海的出现是他和荷衣意料之外的事情,而那人的出现无疑可以解决荷衣现下被羽翎紧盯着不放的困局。他刚才用/银/针/穿过能使尘海重伤的穴道是为了不留下/证/据,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优秀得足以和三大刺客对峙的羽翎,雨哥把时间掐得刚好,他刚才没直接要尘海的/命,他要尘海‘活着’被羽翎逮到。
宁静的夜里,蛰伏在暗处的羽翎伸手握住了剑柄,他冷冷吩咐道,“拿下。”
城郊的夜总是透着一股不安,一辆马车颠簸在路上,瞧着着急赶路,却又/克/制/速/度。
白天在路过一个鸿雁站时,傅昇复和无茶将粮草车换成了马车,而代价就是傅昇复半辈子的最后一点积蓄也就随之/化/影。
一路上只草草处理了手臂伤口的张娘发/起/了/烧,傅昇复正在车头照顾她。
立春已经好了许多,但只要一吹到风也会冷得发抖,于是/驱/马车的是无茶,他握着辔的手隐隐发/红。
原本靠着车厢门的立春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伸手覆上无茶的手,“我来吧。”
无茶摇摇头将他的手推开了些。